香汗淋漓的葉靜正與一個身材發福走樣的暮年男子在小床上翻雲覆雨,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誰啊?”她扯著嗓子不耐煩的問。
“開門,哥找你有事。”門外傳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等等,我這兒還有客人。”她以為急著叫門的是來此尋歡的男人。
“好吧,你快點。我在外邊等你。”腳步聲漸遠。葉靜嬌嗲的催促著老男人快點“結束戰鬥”。老男人絲毫不想就此收兵,仿佛這麽快結束很對不起200元一次的票價。又半個小時後,老男人哼著小曲踱出了小旅店貼著一副破舊脫色對聯的大門。
葉靜將放在枕邊的兩張大紅的票子塞進胸罩裡,提起牛仔熱褲,下了床。剛把門栓打開不久,剛才敲門的男子便將腦袋伸了進來:“葉子,忙完了?走吧?”
“在我這200,包夜800,跟你走最少給1000.”葉靜立即很專業的開出價碼。
“行,走吧?”男子呵呵笑著,一臉色狼象。
“先給錢不佘帳。”她朝他不失時機的飄出個飛眼。
“虧不了你,快收拾一下,走吧。”男子講話時有點不耐煩,如每一個饑渴難耐的尋歡男子一樣。
不久之後,男子將白色的“千裡馬”停在一個不很著名的小賓館的院裡,葉靜緊隨其後下了車。
推門一看,房間不是很大,裡面卻已經坐著另外三個男子。葉靜心裡不由害怕起來,猶豫著不想進門,扶著門說道:“哎,陪一個人出來過夜1000塊,我可不伺候這麽多男人!”
“進去吧。做”雞“的有錢賺就好,管他幾個人呢!”男子用力將她推進房間,隨手關上房門。四個大男人同時發出一聲猥瑣的淫笑。葉靜大嚷著:“放我出去,你們要幹什麽?”身後的男人用身體將門死死擋住,讓她絲毫沒有逃跑的機會。
洗手間傳來衝洗馬桶的聲音,葉靜更加心驚膽寒,難不成還有一個?
田暮的胃病又犯,疼的他臉色煞白,在馬桶邊將肚子裡的東西吐了個一乾二淨。洗手間門外發生的事情,他到是聽的清清楚楚。真的是葉靜,她居然重操舊業,內心一種奇怪的情緒讓他想嘔吐的感覺更加嚴重。她曾是他專署的女人,現在卻成了千萬大眾的玩物,簡直太惡心了!終於壓抑住不適的感覺,對著鏡子洗了把臉,推開門,出了洗手間。
葉靜就在玄關處靠牆站著,她始終覺得房間裡的幾個大男人很不安全。可她萬萬沒想到迎面的洗手間裡出來的人竟會是田暮。她的心裡除了羞愧幾乎忘記了別的。她此時當真已是個不折不扣的妓女,他對她一定更加不屑一顧了。
田暮果然輕蔑的看了她一眼,對房內的幾個男人使了個眼色,他們隨即很識相的相繼離開了房間。刹時,房間裡就剩下他們兩個人,田暮徑自靠在床上,點了支煙,仿佛忽略了她的存在。
“找我為了什麽事?難道還要我陪你?”葉靜被眼前的沉默壓的喘不過氣,搶先打破沉默。
“不認得稱,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他目光如炬注視著她的眼睛,“林寶兒在哪裡?”
“奇怪,問我幹嘛?”在他拿不出確鑿證據前,葉靜選擇裝傻。
“我沒工夫跟你乾耗,說。”他依舊盯著她不放。
“人丟了去公安局找,問我幹嘛?”葉靜依舊嘴硬。
田暮猛然起身,走到她面前壓低聲音,惡狠狠的恐嚇到:“你給我聽好了,我出了這扇門,那群躍躍欲試的男人保證會好好伺候你。好好享受吧,不收錢!”說罷,轉身從桌上拿起手包,走向房門。
“田暮!”葉靜怕了他,她了解這個男人從不隨便說著玩玩。他若是急了,什麽事都乾的出來。她得先穩住他。
“想起什麽了?”他停下腳步問。
“你別逼我,逼我我也不知道啊。”葉靜看起來一副可憐楚楚的樣子。
田暮忽然想起什麽,轉身看了她一眼,一把搶過她手裡的白色小包。葉靜瞬間反應過來與他拚命搶奪著,田暮毫不客氣的將她粗暴的推倒在地上。他從小包裡翻出她所有的信用卡,終於找到了他需要的那張。他在口中默念著卡號,臉色深沉的看不出一絲情緒,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寂靜。
“田暮你聽我說——”話沒說完,她以遭遇了他狠狠的一記耳光,她的頭重重撞在裝被褥的矮櫃上。多年前的噩夢,瞬間在眼前重演。她對他有毛骨悚然的恐懼感,那年她斷了三根肋骨,此次他又將怎樣折磨她啊?
“求求你,聽我說。”她哀號著企求到,跪在地上抓著他潔白的褲子。
“放手。”他情不自禁退了一步,打心眼裡覺得惡心。
“你別傷害我,我什麽都告訴你。”她不住哀求著,聲音斷續而發抖。
“講。”他對她厭惡之極,轉身坐回遠處的那張床上。
她死也要先拉個墊背的,若不是那個女人賴帳,她葉靜也不會出此下策,落得這般田地。她深吸了一口氣,起身坐在被褥櫃上,摸了摸殷血的額頭,輕問:“有煙嗎?”
田暮不發一言,拔了支煙扔給她。葉靜從熱褲口袋裡掏出個打火機,顫抖著點著了煙,狠狠吸了一口說到:“我只是受人指使,背後的主謀正是你那個陰險狡詐的老婆。她答應事成之後給我10萬,可沒想到她又賴帳,我急用錢,才想起直接勒索你。”
“少廢話,林寶兒在哪兒?”他清楚救人要緊,那娘倆一定還在吃苦。
“我不知道?”
田暮疑惑的看著葉靜,那凶狠的目光足以殺人。
“我也想知道她在哪裡?事實上將她帶走的是我男朋友,前幾日他忽然發來信息說去公安局自首了,我也想知道究竟出了什麽事情?”提起寧三兒,葉靜不由得激動起來。
聽到她這樣的描述,田暮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難道真的出事了?若沒有大事,那個男人為什麽去自首?他眼前立即浮現出凶殘死神,他仿佛清楚的看見林寶兒淒慘的倒在血泊之中。他很想哭,雙手在臉上不停揉搓著。
田暮抬起頭時,雙眼猩紅猶如一頭哀怨的困獸,沙啞的低吼:“從頭把事情說清楚。一字不露!”
葉靜便將田太太如何找到她,如何找到霍小睿,如何向她買凶,以及如何在餐前通知她等在生日宴會的門口一一複述了一遍。
“為了10萬塊,你就不惜讓男朋友去殺人放火?”他覺得不可思議。
“不是殺人,是弄死那個胎兒。你太太真正介意的是林寶兒肚子裡的孩子。我和男朋友之前仔細商量過,要是運氣好,完全可以做的象是個意外。我們約好了,事成後拿到錢就離開這兒,過正常日子。可不知出了什麽意外,他竟然去自首了。我現在急需要錢去救他。”葉靜此時一臉懺悔,早知如此,她絕不會讓寧三去做這樁買賣。
“想拿錢救他?那個混蛋應該下地獄!”田暮的仇恨從牙縫裡生生擠出來,若是此時能見到葉靜的混蛋男朋友,他一定立刻手刃了這個畜生!他田暮不怕償命。
“我們的確是有過錯,可也不過是被人操縱的屠刀而已。只為了那點身外之物,不已經遭到報應了嗎?”她後悔難當,“你怎麽對我都可以,求你放過我的男朋友,千萬不要落井下石。”
“你也配替人求情。你是個什麽東西?對付你都嫌髒了我的手。”田暮知道死並不可怕,“活遭罪”才更讓人受盡煎熬。 她已經是個妓女了,她就得遭一輩子千人騎,萬人壓的罪,痛快的結束了性命,豈不便宜了她?他此時計較的是如何對待另一個女人?她偽裝的實在太好了,險些騙過了他。若不是天意讓他找到葉靜,他恐怕一輩子都看不清她的廬山真面目。他竟然和這樣一個女人生活了十年之久,他實在是低估了她。
田暮忽而想到林寶兒曾經提起過的無間地獄:入無間道,永無解脫的希望,需經受五種無間之苦。“時無間”,無時無刻不受罪。“空無間”,從頭到腳都受罪。“罪器無間”,各式各樣刑具無所不用。“平等無間”,用刑不論男女均無照顧。“生死無間”,重複死去無數回還得繼續用刑。那個十惡不赦的女人就該去那裡!
他將小包和散落的卡片,鑰匙等等,順手丟在葉靜面前,輕輕說了聲:“滾吧!”
葉靜聽到他這樣說,大大松了一口氣,她對於輕易逃過一劫感到難以置信。田暮難道是轉性兒了?若是從前,她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場……
田暮在洗手間的水龍頭下,不斷衝洗著雙手,他剛剛翻動過葉靜的東西,心裡著實不舒服,那種肮髒的感覺仿佛就卡在嗓子眼。或許正如林寶兒曾經調侃的那樣,他可能是潔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