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浴室溫暖的池水中,林寶兒的情緒漸漸舒緩下來,空氣中蕩漾著佛手柑與檀香的混合香氣。
是老天眷顧她吧,如此優秀的男子今生竟然讓她碰到了兩次,可遺憾的是,頭頂熠熠生輝的“紅孿”照到的因緣卻都是已婚的男人。她初始時想要逃避的命運,卻終於又回到了原點。她終究還是成了一個已婚男子的地下情人。
“田暮,你在乾嗎?”林寶兒在浴盆裡高聲詢問著。
“吹空調,熱死人了。”他趴在床上懶懶的回答。
“你不洗澡嗎?”
“你又不開門。”他有氣無力地抱怨著,點了支煙,接著問到:“寶貝兒,你感覺好點了沒?”
“我沒事,可能是中暑了,天太熱。”林寶兒還是決定對他隱瞞過去,怕他會計較,心裡似乎覺得有點對不起他。
她躺在床上時,發梢上還滴著水,田暮翻身壓住她凝脂般的身體,嶙峋的手已在她光滑的皮膚上巡視著領地,眼中流淌出。正當兩人吻的千回百轉,田暮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忽然鈴聲大作。他長出一口氣,低聲咒罵著,很不情願的下了床。
“怎麽了?”他不耐煩的接起電話,憤憤的問到。
“外地。”他接著回答。
“不知道,有事嗎?沒事掛吧。”他啪的一聲收了線。
林寶兒直覺電話那頭一定是田暮的太太,隱約聽到她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她是很久見不到他著急了吧?林寶兒其實非常能體諒田太太此時的心情,只是那個女人絕對不會當她是知音。要是知道田暮此時正在別的女子床上,她會不會傷心死?
“我老婆。”田暮到很誠實,“催我回家。”
“哦。”她不知道她該說些什麽。那是他們夫妻的事,輪不到她指手畫腳,她必須守著沉默。對於他不回家,按常理她應該高興才是,這可能意味著她獲得到了專寵。而她心裡卻真想勸他回家看看,免得讓太太傷心。她還是不敢說,怕田暮又罵她有精神病。
田暮再次爬上床時,她搶先開口問:“明天去哪裡?”
“看車展。”他說著調暗床頭的燈光,與她共同翻動起疏狂的。
進入會展大廳時,林寶兒被眼前的景色深深吸引住了。各大廠商精心設計的展台上陳設的那些豔麗奢華的汽車,在燈光的刻意渲染下完全變成了藝術品。光滑的漆面猶如珠寶琉璃般閃耀著迷人的光澤。那些所謂概念車精美的線條與獨特的設計理念更是吸引了眾多參觀者的眼球。原來男人看豪車時流露出的眼神,竟然也是色迷迷的,仿佛面對美麗的女人。
田暮更關心的是調查市場,除了各種汽車本身的性能與外型,他還需要了解各種車型所佔的市場份額。以及他目前所銷售的品牌最新的市場動態。她陪在他身旁,不斷幫忙記錄和整理著有效信息,儼然一個很好的助手。
一上午時間很快過去了大半,田暮碰到了幾個相識的同行,便走過去攀談了起來。
林寶兒獨自在不遠的地方等他。她可能天生不太適應在男人堆裡應酬,做吊在他人手臂上的花瓶。田暮本人也比較崇尚“金屋藏嬌”,不喜歡她在陌生人面前拋頭露面。他們可能都不應該活在現代。她安靜的站在看台下,目光停留在身邊華美的新款上。穿梭過往的人群完全成了背景。
忽然被人從身後嚴嚴實實的蒙住了雙眼,林寶兒很直覺地抱怨:“別鬧了。”這個討厭的田暮,大庭廣眾下又耍什麽花樣!
對方並沒有松開手,依舊沉默著。
她漸漸感覺到不太對勁。從身後男子的袖口上嗅到了巴寶麗男士香水特有的清淡香氣,她的身體竟控制不住的開始顫抖,難道報應這麽快就到了嗎?老天爺又開始捉弄她了,為什麽偏在這個時候讓他出現?她該怎麽向田暮交代。
陳臣很明顯的感覺到林寶兒的身體在他懷中輕微的抖動著。她應該猜到是他了,陳臣放開手,他的俊逸的臉立刻出現在林寶兒的面前:“總是這麽巧,看來我們是有緣。”
“可能是吧,你也來看車展?”林寶兒迅速鎖定了自己的身份,他們只不過是朋友。
“你呢,不是自己吧?”陳臣玩味的把嘴角揚起一條優雅的弧線。
“寶兒。”此時對面傳來田暮的聲音。他一臉陽光走了過來,攬住林寶兒的肩頭問:“碰到朋友?”
“是啊。”林寶兒非常順當的下了台階。好在田暮沒有看到剛剛曖昧的一幕,在這麽大的場合碰到朋友也是正常的事。
“她這麽高,我們就認識了。”陳臣比劃著,用父輩般的口氣幫她解圍,“這位是你男朋友?少年材俊啊。”
因為完全不了解對方的背景,田暮對待眼前這個大不了自己幾歲的男子,顯得只有招架之力,他微笑著點點頭。
“你們忙,我先走一步。”陳臣微笑著告別,順便掃視著對面那個消瘦而精明的男子,從口袋精致的名片夾裡拿出名片遞到田暮手中,接著說到:“過來這邊,有事情就打電話。不要客氣。”
田暮很恭敬的與之交換了名片,用同樣客氣的口氣說道:“有機會回去,務必聯系我們,一定安排你玩好。”陳臣點了點頭謝過,臨別轉身前與對面兩人握了手。
林寶兒覺察到,他在握她手的幾秒鍾,瞬間加大了力量。然後,再次融入茫茫人海之中。
“舍不得?”田暮望著林寶兒還沒收回的眼光,一張嘴就明顯帶著醋意。
“胡說什麽!”她低下頭,有些心虛。
“呵呵。”田暮沉沉的發出一聲笑。他有這個把握,林寶兒和這個男人覺不只朋友那麽簡單,他的直覺向來很準。
“他從前追過我。”林寶兒決定避重就輕的告訴他真相。
“還算老實。”田暮牽著她的手緩緩往門外走去,心情平靜了許多。
“我們去哪兒?”林寶兒問道。
“回個安全的地方。”留在這個城市讓他覺得很沒安全感,那個俊逸挺拔而又手腕圓滑的中年男子實在讓他很有壓力。他忽然很想應證一件事,開口問到:“寶兒,坦白告訴我,你那”蒂凡尼“是他的嗎?”
這麽久,他竟然始終沒忘記那個墜子。林寶兒沒有回答,算是默認吧。“該死,她應該愛過他,不然就不會帶著他的項鏈。”田暮心中抱怨。
躺在床上安靜的欣賞窗外夜景的田暮,竟意外的接到了陳臣的電話。
“能偶然碰到總是緣分,今晚我來安排節目,你們務必賞臉,我過去接你們。”這個男人表面客氣的讓他沒辦法拒絕,但田暮心裡感覺是被對方算計了。他是有意和自己交換名片,憑他們初見的交情根本犯不著。他是怕與林寶兒斷了聯系吧!就算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了,他是不得不防。必定那個男人太佔優勢,他們居然有舊情。林寶兒還在他身旁熟睡著。看著她嬌媚的容顏,田暮不由的猜測,她與那個男子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他們的感情是傳說中的青梅竹馬嗎?幼時相識必定有很深的交情吧。否則他怎麽能那麽親昵的蒙上她的眼睛?
醒來後,林寶兒在鏡子前梳洗,轉身問田暮:“我們晚上吃什麽?”
“不知道。”田暮根本沒心情吃飯,只是把陳臣晚上約他們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拿電話來。”林寶兒接過田暮的電話,立刻回撥了過去。對方竟然是關機。該死,他是連一個拒絕的機會都不給她!林寶兒忽然覺得田暮很可憐,陳臣做的這樣過分,分明侮辱了他。
“田暮,我們走!立刻。”林寶兒堅定的要求。
他從沒見過眼前的她如此的固執與果斷,試探的問:“這樣合適嗎?”他覺得這樣做或許太失禮,不論動機是什麽,必定在表面上對方熱情好客,毫無破綻。
“他在侮辱你我的感情。我們還需要客氣嗎?”林寶兒隻想守著身邊的幸福。她最在乎的當然是田暮。
既然她要主動撤退,他正是求之不得。他們的愛情趁著濃濃夜色,勝利逃亡。
田暮駕駛著凌志飛馳在高速公路上的同時,賓館門前,陳臣滿臉冷漠的坐回他的奔馳上。她又一次從他身邊逃掉,始終沒有任何交代。他不缺女人,他只是想找個機會親耳聽林寶兒承認她在乎過他,僅此而已。她卻一直不給他機會。或許在她心中他可能連個朋友也算不上,可當初她為何偷走他的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