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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春夢》第45回 愛的生路
幾天來,傷痕累累的林寶兒一直留在田暮的房子裡。可除了這裡她又能去哪兒呢?身體一直在發燒,每天醫院的護士小姐會上來給她掛輸液瓶。

 田暮一連幾天都忙到很晚才回來,他手頭上積壓了太多的事物。每次回來,林寶兒一定已經睡了。即使他知道“閉上眼睛”或許只是她的一種逃避的方式。她害怕面對他,這太容易理解了。他那天是真的的嚇壞她了,同時也嚇壞了自己。從青春期直到人近中年,他在情感上遭遇了太多的不幸,而他的處理方式也無外乎壓抑和逃避。他感覺自己可能是有嚴重的心理問題,那天他距離“瘋子”只有一步之遙。讓她平靜下來,還真得需要一點時間,不能操之過急。

 田暮一直睡在隔壁,從清早起床直到出門,林寶兒都聽得真真切切。樓梯上的腳步聲完全消失了,她才緩緩坐起來。她覺得肚子空空的,想去廚房找點吃的。冰箱門偌大的鏡子上出現的人影把她自己都嚇壞了。三天沒吃東西,她整整瘦了一圈,臉上的幾條指紋依稀可見,脖頸上的一圈淡紅也隱晦的控訴著她不幸的遭遇。在往下更象是地獄裡受盡刑罰的怨鬼。她竟落魄到了這般田地,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天意容不下她。

 聽見門響,手裡的一袋牛奶啪的滑落在地上,她剛彎腰去撿,田暮的雙腳便出現在眼前。

 他伸手扶起她,用很低的聲音說:“我來,你坐會兒。”她被安排在旁邊的椅子上,田暮把牛奶袋放進熱水裡。一分鍾後把倒在杯裡的牛奶遞在她手裡。

 “謝謝。”她伸手接過牛奶。沉默了幾秒鍾,問到:“怎麽沒去公司?不忙嗎?”

 “我是上來取東西,這就走。”他覺得她是怕他待在家裡,才這麽問,立刻給她吃了顆定心丸。

 林寶兒沒抬眼,隻輕輕點點頭。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和那夜傷害她的是同一個人嗎?他那身“羊皮”真的是很具有欺騙性。

 “我上來的時候,帶了點掛面,餓了就自己煮了吃。”他說完,就再次離去了。

 天啊,他幹嘛總是這樣,讓她想恨又恨不起來。她有神經病嗎?她已是遍體鱗傷,還不懂得恨他!她今後又該怎麽辦啊?就這樣繼續在他身邊嗎?她真的會覺得很別扭。她已經不敢想象和田暮再次躺在一張床上的感覺了……而田暮的個性更注定了他比她還要別扭一萬倍。他是那種對於女子的貞潔看的很重的男人。他的心裡是絕對容不下出軌的女人的。

 再次跟他談分手嗎?她想都不敢想了。她那天已在他手中吃盡了苦頭,絕不敢再去招惹這個可怕的魔鬼。可暫時她還不能回家。要是父母看到自己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一定會痛心死。老天啊,給她點明示吧,她究竟該怎樣才能度過眼前這一劫啊?

 時間漸漸的愈合了身體上的傷痕,可她的心已經是病入膏肓了。田暮在家的時間漸漸多了起來,要麽看書,要麽擺弄他的花花草草,再不然就扒在網上打遊戲。他們一直沒有再同房過,那是彼此心中都無法逾越的深淵。誰都不敢去觸碰默認的“禁忌”。

 情人若是不再上床了還能叫情人嗎?他留她在身邊已經是毫無意義了,可為何還是不肯放手?林寶兒在黑暗的夜色中抱著冰冷的被子獨自思考著。

 情人若是不在作愛了還是情人嗎?他不知道再次擁她纏綿時會不會“ED”,他實在不敢輕易嘗試。午夜十分,田暮寂寞的躺在自己的房間裡焦慮著。

 或許他們應該找機會談談?沉默始終不是辦法。

 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由於不需要去公司,田暮起的很晚。躺在床上抽了支煙後,就在鬱鬱蔥蔥的涼台裡,侍弄著幾株剛剛壓活的苗木。

 林寶兒開門進來後,輕輕坐在了他身旁的椅子上,給搖頭擺尾的金魚喂著食。痊愈之後,她就早早回家跟父母報到了,她已經有半個月沒來他這兒了。最近她的氣色明顯好多了。

 “這麽早過來?”田暮邊忙著手裡的活,邊問。

 “你昨晚打電話,不是要我早點過來嗎?”她的目光停留在金魚盆裡殘敗的芙蕖上。

 “沒別的事。不過是記得你說過想看開放的荼蘼花。”田暮回頭轉向她。

 “是哪一株?”林寶兒好奇的在花叢中搜索著。

 “遺憾,今年你又錯過了。前天回來,發現還有幾朵開著,給你電話你卻關機。沒料到昨晚都落了。”

 “怪我跟它沒有緣分吧?”林寶兒話裡有話。

 “是啊,緣定在天,有時是強求不得的。”他站起身,溫柔的握住她的肩膀,接著說到,“有機會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看怒放的荼蘼。”

 “開到荼蘼花事了,煙塵絕,知多少?太淒豔了。那種過分的絢麗會讓人心疼的,還是錯過的好。我怕處景傷情。”林寶兒油然感歎到。

 “呵呵,人總要面對很多不想面對的事情。也許這才是人生。”

 “有很多事是注定的。前世的因,今世的果。”林寶兒溫順的靠在田暮的肩頭,回味著他身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味道,范思哲香水的辛辣。曾幾何時,她已經聞不出那種味道了,因為那種味道同時也屬於她。

 “我前世究竟種了什麽因?”他喟歎,在這繁鬱的花叢中久久的抱著她。

 “田暮,我要找個男人嫁了。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不要給我製造麻煩,成全我。”她吻著他的頸側,輕聲要求著他。

 他的心仿佛偷停了半拍,淺笑著回答到:“是啊,已經不小了,是該嫁人了。”

 “但願我能順利的把自己嫁出去。”她對天祈禱。

 “誰能娶你是他的福氣。”他輕撫著她柔軟的長發。她今後將在何方?

 “女人終要有自己的歸宿。呵呵,謝謝你陪了我這麽多年。給了我這麽多。或許沒有幾個女人會有我這般幸運,得到一個男人這麽久這麽濃的寵愛。情人,你是一流的。”林寶兒面對回憶,感慨無限。

 “是嗎?”他苦笑。越接近“終點”,他越不舍。他不知道自己除了祝福的話,還能說什麽。

 “家裡介紹了個男朋友給我。再三考慮,還是見了面,我只是不知道結果會怎麽樣?可我的確需要一段婚姻,結束這麽多年的歧途。”她講話時完全沒有女孩子戀愛時的甜蜜與喜悅,反而透露出淡淡的憂傷。

 “我在圍城裡想出來,你在圍城外想進去。人啊,真是種奇怪的動物。”他已經在無愛的婚姻裡遭遇了全部的不幸,她卻在急於步入人間地獄。他不能攔她,體驗圍城內的痛苦是每個人的權利。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庭是她的權利。他已經霸佔了她這麽久,是該放手了。

 “我得走了, 出來很久了。這一走便不會再來了。你自己多保重。”她擔心出來太久,新接觸的男朋友會打電話給她。要成就自己的婚姻,她就必須恨下心揮刀斬情絲,投入全新的生活。不論那圍城內是否有愛情,她只要做那裡唯一的女主人。她不悔那夜經歷了陳臣。在她情感墮入迷茫之時,那個男人讓她看到了“婚姻”這條生路。

 “寶兒,你好狠心。”田暮背過身去,不願讓她再看見他的眼淚。最近,他已在她面前哭了太多次。他已經太不象個男人了。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在眼眶中的淚水憋了回去,轉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輕松的說到:“趕緊回家吧,有事電話聯系我,我們依然是最好的朋友。”

 “謝謝你,我走了。”她可能不會再給他打電話了。她不久就會成為別人的妻子,她有責任堅守著她的丈夫和家庭。林寶兒此時隻想過天倫之樂的簡單生活,愛情已經徹底幻滅了!經歷了太多的崎嶇,她想擁有的不過是安靜與平淡。

 站在涼台的窗口良久,田暮依舊注視著出了樓門的林寶兒,直到那個熟悉的倩影消失在道路的盡頭……再次落入孤獨,這偌大的房子根本就是座冰冷的墳墓,他田暮就埋葬在這裡,甚至連個祭奠的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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