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的喧鬧仿佛不曾發生過,冷清的院落依舊冷清。曲終人散,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如今已經玉落香消。詩韻接下來的日子必定不好過,她要的清靜再也無法得到,而我的目地也確是如此。我要罰的並不是那丫頭犯的錯誤,卻是做給看罰的人。
“不是有話要說麽?難道無話可說了。”我的腳步依舊輕緩,無聲的走到月鈞身邊,這個神秘家族的男子,如浩瀚的天空,遠遠的讓人無法猜透。
月鈞轉過身,定定的看著我,眼神不再是順服,有著射人的光芒,仿佛要將人看透看穿,無處遁形。
我哈哈的笑了起來,漸漸止不住。
“我早知道的,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沒有表現的那麽無能順服。為了一個丫頭就露出本來的面目,也太讓人意外了。”
月鈞的目光變得柔和,有些意外有些沉痛。沉痛,是的,我一定沒有看錯,為什麽會對我流露沉痛的表情呢?那樣的目光裡還摻雜著些許無奈。
“唉~”他的歎息止住了我瘋狂的笑容,我的淚隨著這一聲歎息落了下來,劃過冰冷的臉落下,墜在裙擺上暈成一灘大小不一的水圈。
我用手胡亂的擦掉臉上的淚水,卻落得更猛,我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失了儀態,我卻從心底裡不排斥這個人,有些淡淡的又模糊的感覺。仿佛很久很久前失散的親人般,有著血脈相連的感覺。這樣的想法讓我好笑,便這麽笑笑哭哭中,停不下來了。
“公主吉祥,月公子安,要宵禁了,請隨奴才出冷宮。”那奴才也算機靈,隔了遠遠的大聲稟話。
“是我們錯了。”月鈞輕輕拍著我的背,為我順氣。他說的話和那奴才的聲音重疊了,我沒有聽清他要說什麽,只是見有來人,匆忙轉過身,擦掉臉上的淚,努力穩下心神。也就忘了再追問他說了些什麽。
淚止住了,笑止住了,心裡空蕩蕩的,影丫頭已經從詩韻屋裡出來了,迎上來扶住我亦無意中隔開了我和月鈞。
“你是冷宮裡的奴才?”我問。
“回公主,小的進宮後一直在冷宮裡面服侍。”那奴才一直朝前面帶著路,遇到難走的路就彎腰用手擋著,讓我好避開,不曾回頭多望。他這麽做,讓我不致於覺得難堪。起了帶他回殿裡的念頭。
“若是到我殿上,可願意?”其實我若是只會聲也是可以,並不用問他。只是,機靈的奴才心向著才好。
那奴才跪了下地,叩謝道:“回公主,小的自是願意。謝公主。”
“跟著我不一定有你以為的榮華富貴與出人頭地, 待在這不一定是件苦差,小心的回答。”我再一次開了口。
那奴才聽了我的話,停了停,然後重重扣下頭,道:“願為公主效勞,小的決不會後悔今日的選擇。請公主成全。”
“影丫頭,只會聲袁公公,今兒夜裡就把人給我撥過去。”我朝影丫頭吩咐,轉過臉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回公主,奴才在宮裡叫小聖子,原來叫啟聖,本姓已經不用了。”那奴才抬起頭,眼光卻是略過我直直的看向身邊的影丫頭。
影丫頭扶著我的手突然微微的顫抖起來。
“你先下去吧。”前面已經是冷宮的大門了,我先遣了他下去。出了冷宮,月鈞告退後我才問道:“可是認識的人?”
“公主,那是,那是我…我…”影丫頭仍舊沒有止住自己激動的情緒,她入宮年歲長,這麽些個年,歷練也是不少,會是怎樣的人讓她幾乎無法控制,我沒有再問下去。夕陽西下,天邊的風光紅得燒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