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臉有些青。這可怎麽好。”孩子持續不但的哭聲,滲得每個人都心裡不舒服,小貝子的臉色確實灰青了下去,嘴唇發紫。
五哥的臉色變了,急忙叫人去找太醫。大堂裡眾人竊竊私語,場面有些失控。
“可否讓我抱抱小貝子。”我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時候話已經說出口了。
五哥定定的看著我,眼神中閃爍難測。
“這不是胡鬧嘛?”說話的是錢癸登,錢樺的父親現居禮部侍郎一職,或許是喪女之痛對於他的打擊太大,對於小貝子是格外小心。
眾人也是靜靜的看著我們,大堂裡突然安靜了下來。
“將孩子抱給公主。”五哥的聲音依舊鎮定。乳娘又瞧了幾眼五哥,看了看氣極敗壞的錢大人,最後還是把哭鬧不止的小貝子抱了過來。
說也奇怪,孩子一佔我的手立即就不哭了,我輕輕的哼起了記憶中的小調,是誰哼給我聽的已經忘記了,或許是桂嬤嬤或許是旁的什麽人,只是這曲調我依稀記得。
“三乃哎月咿哎裡來咿哎是哎清哎明哎哪咿呀呼嗨姐姐那個妹妹同去踏青哪啊哈捎帶著放哎風箏哎哪咿呀嗨呼嗨哼哎哪咿呀呼嗨呼嗨哎捎帶著放哎風箏哎哪咿呀嗨呼嗨…”
孩子咿咿呀呀的笑了起來。
“貝子笑了,貝子笑了。”乳娘驚喜的叫道。
五哥的眼裡有一簇簇的火花,我見到的刹那灼傷了我,我把孩子交還給了乳娘,孩子一離了手就開始哇哇的哭鬧了起來。
“公主果然不是凡胎,小貝子身子差,生下來到現在從沒有笑過。”乳娘說的無心。
“這孩子與你有緣。”五哥的話說得深意。我站在原地,也不敢接過孩子,手伸在半空中。
“妹妹身子才好,臉色怎麽這般差。”板過我身子的正是眼神陰鬱的四哥,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了頭,把手縮了回來。
“把孩子抱進內堂,我來瞧瞧。”說話的是子謙,他已經趕來,大概是和四哥一起進來的,他來了就好。
我任由影丫頭牽著去了客房休息,捂著砰砰亂跳的心口難以平靜。
“我剛才失態了吧?”
“哪有,公主,您不知道,大家都把你當神了。國師說的沒錯,您就是天上下凡的仙子。”影丫頭的臉上滿是興奮。
我苦澀的笑笑,看了看門,四哥該要來的吧。
“四王爺,吉祥…”四哥突然闖了進來,驚了正在為我倒水的秋影,杯子落了地,發出清脆響聲。秋影反應也快,只是才跪下身,禮還沒行,四哥大手一揮:“你先下去。”聲音裡含著隱忍。
秋影小心的看了我眼,驚魂未定的從地上起來退了出去。
“你倒是很有閑功夫,有心情在這裡抱奶娃子。”
“這紛紛擾擾的事,與孩子總是無關的。 ”我不知看哪裡好,隻好盯著地上的碎瓷。
“生在帝王家的孩子哪個無辜了?這就是他們的命。”四哥的話說的無情,他雖沒說下去,可這話已如一把利劍刺穿我的胸膛。
“命…終究是我們的命。都死了才好麽。”這樣的彼此傷害很久沒有在我們之間出現了,雖然並沒有真的傷口,我依舊捂著胸口,仿佛那裡正不斷的冒出血液來,臉色變得蒼白。
“你要回頭,還來得及。”四哥的怒氣突然全部就消散去了,低低的聲音充滿了磁性。
我幽幽的走近四哥,從身後靠在他的背上,疲憊的說:“還有路嗎?”哪怕再世為人,我依舊不能得到我想要的寧靜。
四哥反過身,在我醒後第一次抱住了我,懷抱依舊是那樣冰冷。
正是這份冰冷,讓人心疼,讓人心碎。我要怎樣才能溫暖你冰冷的懷抱呢?
“王爺,公主才歇下,請讓奴婢先通報聲。”秋影焦急的聲音,只是聽見就突然破門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