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宮裡沒有任何聲響,關於祭祖更是半點意思都沒有。我心裡是感到奇怪的。緊接著祭祖的消息沒等來倒是等來了皇上準備立儲的消息,並且不是以長幼之序而定。我就更奇怪了,父皇正值壯年怎麽會想起了立儲,這無疑是在看似平靜的宮裡投下了一塊大石,一時間激起千層浪。皇長子死了,宮裡幾乎每個稍微有點背景上得了台面的正主都有皇子,誰心裡沒有個小九九。平日還遮掩,這會兒怕是個個躍躍欲試了。這事一定沒這麽簡單。
又過了幾日,宮裡到底還是傳來了祭祖的聖旨。我已經沒有什麽好感到奇怪的了。父皇對於立儲的事也沒再有什麽聲響,也沒人能看出父皇更中意哪個皇子的樣子。宮裡很平靜,靜的仿佛沒了人似的,連往日裡喳喳呼呼的宮人都一下子沒了聲音。我感覺到的卻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祭祖前一日我招了盧太醫過來。
“秋影的病怎麽樣了?”這次我開門見山,沒有隔著屏風與他見面,穿了件淡紫色底的素色便服,只在腰間用塊玉佩裝飾,簡單樸素。頭上利落的盤起用了一根玉釵點綴。我知道這樣的我還是別有一番風味的。
“回女主,好了**成,再調養段時日九可以完全恢復如初了。”他回答的謙遜合理。
“難怪盧太醫受父皇如此器重。盧大人的姐姐是后宮的上品妃嬪,卻仍破格準予進入后宮替宮裡的各位娘娘小主診治,醫術自非一般的庸醫可比擬。”
“女主謬讚了,小臣只是在做分內事。”他仍是不卑不亢。
“你下去吧!霓裳還是要謝過盧太醫的。”我已成心客套了幾句,也探了探他的口風,如果他繼續與我打馬虎眼,我也沒有什麽再和他客套下去的意思了。既然到了立儲的時候他也沒有表示,那就算了吧。
“女主難道就不好奇誰下的毒?”他終於還是開口了。
“我這裡是冷宮,混吃等死的主,有誰能對我下這黑手。”他氣定神閑的,我也不急。
“那就怪臣多事好了。”他仍是波瀾不驚的。
“霓裳倒也願聞其祥。”我笑著看他。
“臣只是知道,秋影姑娘中的毒是寒涼散,至陰至寒,起初症像偶然風寒。同時也是一味可以治頭風的藥引,此藥威力很是烈,隻可加入少許,若不是非常情況也斷不會輕易用。”他不再說下去,隻靜靜的看著我。
我刹的抬起眼,宮裡有如此眼中頭風的只有中宮裡的皇后娘娘。我很快抹平了眼中的情緒,他在引我猜測。
“對了,有一件事告訴女主,吃了這藥的女子再不可能生育了的。”
“謝盧太醫了。我會勸慰秋影那丫頭的。”喚了弄月送走盧太醫。
報應,怪不得這麽些年都沒有子嗣了。日日怕別的女子蓋過自己,日防夜防的。落下這樣的病根,因果報應。怨不得別人!
祭祖的日子越近,我的心裡就越是感到不安。不管是最近出現的盧太醫還是國師的指示,以及突如其來的祭祖,立儲,這些一定有關聯。我想不到,又或者真的只是巧合?
祭祖的日子還是如約而至,雖然準備的時間比從前少了大半,還是莊重威儀的。
我和母妃毫無意外的沒有收到陪駕祭祖的聖旨。我躊躇了一晚還是決定帶著國師給我的卷前往。
那天晚上容兒來了,倒是讓我有些意外。“姐姐,容兒最近總是沒有機會溜出來,母妃管得特別嚴實,今兒個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才能來看你得。”
“不方便的話以後就別來了,也沒什麽事的。”我覺得有些乏與他隨便說了幾句就打發容兒回去了。
他臨走前老是欲言又止的看著我,我料他也就是玉佩或者別的小事,沒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