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鵑深深歎息,為什麽?你要將自己藏得如此嚴密,嚴密得沒人能夠看懂你。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你,對別人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蘭鵑無趣地站起身來,突然,好似一道靈光閃過,她突然明白了,明白了為什麽梅素馨為什麽會毀約另嫁了。這就好象自己可以很容易地相信方浩,可以在方浩面前大呼小叫,但是在夏智軒的面前,卻只有一本正經的份了!
是的,對於一般的女子來說,夏智軒的所為都可以當成是憐惜,是體貼,可是梅素馨不是一般的女子,夏智軒的體貼,到了她那裡,就變成了一種無形的壓力,讓她感到處處受製於人,就好象被綁縛在支架上的花枝一樣,只能順著支架蔓延開放。
而梅素馨恰恰是不要這樣的生活,她憎惡王府的一切,包括王妃為她安排的婚事和丈夫。而偏偏夏智軒又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她看不透他,又急於擺脫王府的一切,於是在遇到方浩以後,她便義無反顧地選擇了悔約另嫁!
是這樣嗎?梅素馨?是這樣的嗎?
蘭鵑的心又開始痛了,她惋惜地看著夏智軒,為什麽?為什麽要把自己深深地藏起來,藏得連心愛的人也找不到你,隻好離你而去?是什麽原因,讓你成為了王府密使呢?你和方浩一樣,也有著海樣的深仇嗎?
一直到玉嬌過來,說是夏智軒的藥煎好了,請他回去。輕雲才和夏智軒一起,意猶未盡地站起身來,卻正好看見蘭鵑癡癡看著夏智軒的樣子。心中先是一喜,隨即便尷尬了,忙推了蘭鵑一下:“蘭相公,我們是不是和夏先生一起過去啊?”
蘭鵑如夢初醒,根本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莫名其妙地問道:“過去?過哪兒去啊?”
夏智軒笑道:“到我那裡去坐一下。”說著,對玉嬌說,“你去把其他人也都叫了來罷!商量一下入宮演戲的事情!”
玉嬌答應了一聲,先走了。這裡夏智軒和輕雲先到花房處洗了手,然後便一齊朝上房走去。蘭鵑好象想起了什麽,問道:“不去看鄭娘娘了嗎?”
夏智軒一笑:“事情要一件一件做啊!蘭相公或者有雙管齊下的本事,我卻沒有!隻好委屈你也慢慢來了!”
蘭鵑瞪了他一眼,不是故弄玄虛,就是調笑別人!可惡!
三個人慢慢走到上房,沒想到那些個小女孩子已經都在了。夏智軒笑著招呼她們進了房中,不一會兒,林修羽也匆匆回來了。
見林修羽一臉喜氣,夏智軒笑道:“怎麽樣?何班主挑中了哪兩出戲?”
林修羽笑道:“我今日才知道,原來進宮演戲是雲泰公主的意思,還要連演三天,所以要預備三天的戲。除了這裡的新戲,南韻戲班也準備了幾出。我和何班主商量了一下,新戲選了三出,是《西廂記》、《梁祝哀史》和《孔雀東南飛》。”
公主的意思?別人還沒什麽感覺,蘭鵑卻皺起了雙眉,正在沉思,林修羽笑著轉頭問她:“蘭相公演哪一出啊?”
蘭鵑顰眉脫口道:“我一出也不演,讓小姑娘們演吧!”說完,自己悶悶不樂地走出了房去,她不能不想起方涓的話,也很快猜到了公主的意思。
我可沒有興趣玩這種假鳳虛凰的把戲!她踱著步,朝花園走去。就算我是個男人,可你是公主,還是已經嫁了人的公主,我能怎麽樣?給你當面首嗎?何況我還是個女人,當然,你是安全多了,可我還怕被人當成妖怪呢!
蘭鵑突然為方浩惋惜起來,好好的愛妻,莫名其妙地沒了,原來以為娶了公主來也不錯的,誰知道公主居然還有這愛好,真是鬱悶!
她悶悶不樂地信步走著,雖然剛才說了不演戲,可是公主既然存了這個念頭,卻不是自己能躲得開的,最好就是想辦法打消了她的荒唐想法,那麽想什麽辦法呢?
對了,她不是方浩的妻子嗎?讓方浩去陪著她,應該能讓她打消這個念頭吧!再說了,自己本來就是以蘭相公的身份出現在她面前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女的,也許她就是和現代的追星族一樣,喜歡了角色,就順便連演員也一起喜歡了。對,就是這麽個道理,那麽,其實自己也不必怕她的,告訴她自己是女人不就完了?
不對,也不行,告訴她自己是女人,那又是什麽來歷呢?難道我能說自己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不行,還得找夏智軒好好商量一下。
想著,一個急轉身,掉頭就往正房去,卻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撞得那人怪叫起來:“蘭相公!你幹什麽啊?!”
“啊?!”蘭鵑這才發現竟有人跟著她,已被她不知撞在哪裡,痛得蹲下了身去,倒是萬分地不好意思,忙也蹲了身子去看她,一邊歉意地說道:“怎麽一聲不響地跟著我呢?撞痛哪裡了?我看看!”
被撞的女孩抬起頭來,淚眼婆娑:“人家是擔心蘭相公,所以才跟著你的。又看見你在想事情,所以才不敢出聲驚擾的嘛!誰知道蘭相公會突然轉過身來呢!”
原來是藍妍,蘭鵑又好氣又好笑,拉了她的手笑道:“是我的不是了,讓我看看,撞哪兒了?可要我替你揉揉?”
藍妍大窘,想縮回手,卻又有些舍不得,於是一任蘭鵑拉著她的手,卻將頭別了開去,羞道:“蘭相公就是心疼我,也不能就在這裡幫我揉吧!”
蘭鵑從沒見過藍妍有這般羞澀的時候,倒也奇怪,因此拉起她說道:“那好,你說去哪裡替你揉?若是不早些揉好了,明日可就練不得功,上不得台了!”
藍妍又喜又羞,臉上早就透紅一片了,被蘭鵑拉了手,垂著頭低低說道:“就去我的房裡可好?”
蘭鵑四下望了一下,正好看見假山下的那個洞,便拉了她說道:“去那裡吧!反正沒人看見的!”說著,也不管藍妍願不願意了,就拉她她進了洞中。
午間的陽光暖暖地照著,洞中很亮。陽光照在洞中的石凳上,摸著還有些暖手,蘭鵑便讓藍妍在石凳上坐了,然後問道:“撞哪兒了?讓我瞧瞧!”
藍妍卻將手覆在胸口上,窘得說不出話來。蘭鵑正在好笑,要動手去撩開她的衣襟。猛地想起了什麽,往自己身上一瞧,手就停在了半空。然後笑道:“你不讓看啊?那就算了!”說著,忙背了身去,拚命地忍笑。
藍妍卻慌了,那手捂在胸口,不知道是拿下來好,還是依然捂著的好,半天,才委屈地說道:“可是,可是蘭相公確實把我撞疼了啊!”
蘭鵑笑道:“我沒說沒把你撞疼啊!可是撞的地方不對, 我又不好強要看你!”
藍妍想了又想,終於將手放了下來,卻是羞得不行,轉了頭去說道:“那你看吧!”
蘭鵑見她一張俏臉跟火燒似的,又想起她學戲的時候時不時地要來挑逗她一下,也是存心要戲弄她,於是說道:“那可是你自己願意讓我看的哦!不要後悔啊?”
藍妍低著頭,輕輕地搖了搖。
於是蘭鵑不客氣地將她短衫的衣襟往兩邊一拉,露出了粉色的抹胸,繡著雙蝶戀花的圖案。活靈活現的樣子倒讓蘭鵑歡喜不已,竟是情不自禁地用手摸了摸,問道:“這是你繡的啊?怎麽跟真的一樣啊?”不是說伶人是不學女紅的嗎?想不到這個調皮的小女孩還有這一手,蘭鵑對她有些另眼相看了。
因此將了那雙媚眼去看她,卻見她身子微微有些顫抖,自己奇怪了,就是讚她繡功出色也不用羞成這樣吧!正要取笑她,卻發現自己的手還放在小姑娘的抹胸上呢!蘭鵑知道了藍妍為什麽顫抖了,可是這一份的尷尬,也讓她驀地紅了臉。天哪!若說調戲男人還可以說是本姑娘現代作派,時尚大膽,可是我調戲一個小女孩子算什麽名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