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眯起眼睛,我似笑非笑的:“刺客的事交給你,還有身後的指使者也不可以放過,另外就是我上次托你替我辦的事。”刺殺仲孫煌!的事刻不容緩,特別是在我預感到他隨時會出現的現在。
“你……”她呆住,似乎沒想到我上次說的居然是真的,特別是當她知道我的身份後。
“好了,就這樣說定了,你們先回去吧,我明天就出發。”揮揮手,我笑意盈盈的下了逐客令。
“等一下。”睿兒突然開口,向兩人道:“未知兩位何方高人,尚請見告。”
鳳解語看了我一眼,略略猶豫便道:“小女子乃是定州城中素馨小築之主。”我笑笑,知道她沒有另外編排身份是因為梅兒也在,當年我與仲孫煌!到定州時可是帶著梅兒的。
玄衣人神色平靜,“在下丐幫幫主首徒。”
不會吧?!他……他竟然就是那個任老頭說要介紹給我認識的丐幫少主?!
不但是我,就連梅兒他們的臉色都一下子變得不正常起來,顯然和我想到一塊去了,更過分一點的是他們看著他的眼神都變得曖昧起來。
睿兒的表現倒算正常,秀雅的眉輕擰,不悅道:“未請教二位高姓大名?與……與秦夫人是何關系?”
“朋友。”兩人均十分默契的選擇規避了第一個問題,轉向我道:“我們先走了,明天見。”不等睿兒發難,兩人就一先一後的從窗子跳出去。
“呵呵……”看著兩人火燒屁股似的身影,我十分不合時宜的笑了起來,直到睿兒開始很用力的瞪我。“咳,很,很晚了,大家都回去睡吧!”
睿兒臉色沈寂不知道在想什麼,良久他才揮揮手道:“你們都退下,不許靠近。”
“是。”
梅兒他們看看我又看看睿兒,最後都無奈的退了下去,安靜的房間中,只剩下我和睿兒面對面的站著。
睿兒不說話,我也不想說。走到桌邊又倒了一杯酒,再緩緩的走到圍欄前,抿了一口杯中液體,輕輕呼吸著湖面的涼風:“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呵呵……”
“娘……”睿兒的聲音很輕,他的眼很亮,他想說什麼,卻又躊躕著。
“睿兒,”我晃動著杯中酒液,語氣中散發著淡淡的感懷:“還記得我說過,天底下任何人都可能傷害你,唯獨我不會麼?還記得我說過,天底下任何人我都可以恨心對之,唯有你是我的軟肋麼?”
他靜靜的看著我,眼睛依然明亮。
“但你是否知道,我可以容忍任何人的背叛,唯獨你……不可以背叛我!”我的語氣輕緩,說出來的話都是無比的冷酷,他眼睛中的光芒跳動了一下,依舊不言不語。
我笑了,笑著轉過身去:“你一定會是最出色的帝王,比仲孫煌!還要出色。”因為你比他還要沈靜,冷漠。
半晌,一雙柔軟的小手圈住我半邊身體,睿兒把臉貼到我身上,輕輕地說:“娘,我不知道以後的事情會怎麼發展,但我保證,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無論是父皇,還是我自己。”
我微微一顫,仰頭灌下杯中的酒,一股說不出是辛辣還是苦澀的滋味湧上,眼角似有什麼飛速的滑落,溫溫熱熱的,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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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那個自稱是丐幫少主的男人就到了。
不變的一色玄衣,光天化日之下還不舍得摘下的玄色面巾,溫煦如陽光的眼眸,淡然優雅的神態,就算在一眾禁衛的虎視眈眈中依然風度翩翩的世家風范……
“呵!”輕輕一笑,我想也大概只有我知道這個人可以有多無賴多令人頭痛了。
他瞟我一眼,暗暗警告我不可拆他的台,“夫人準備好了嗎?”
“嗯,”點點頭,昨晚我不顧眾人反對堅持要一人前往,為此他們幾乎鬧了我一晚,“走吧。”
“夫人……”梅兒和蘭兒眼巴巴的看著我,希望我可以回心轉意帶上她們。
搖搖頭,我看向睿兒,隻一眼,我又轉開眼,隨手拎起他們為我準備的小包袱,徑自下船上了岸邊的馬車。
“夫人──路上小心!”
“公子,我家夫人就請您多照顧了!”
“……秦夫人,請一定要平安回來!”
嘴角泛起一抹淺笑,這些人還真是不乾脆啊!
不片刻,車門打開,一色玄衣飄入,關上門後他隨手扯下面巾,向我展開一抹陽光般燦爛的笑。
見他這樣,我也就大大方方的揭下面紗,輕輕透了一口氣,我才說:“你真的知道那個神醫所在?”
他點了點頭,“是師傅告訴我的,昔年他與神醫有一面之緣。”
只是一面之緣就可以知道這麼隱蔽的事?我懷疑,不過這不關我的事。
“喜歡那朵花嗎?”
“啊!”我一怔,“那朵花是你送的?!”那朵水晶花……
他得意一笑,突然又彎下嘴唇:“那朵花可是把我的積蓄花去了大半,我現在是窮人了……”
“呃!”他居然向我哭窮?這人!沒好氣的賞他一個白眼:“那要不要賠你?”
“陪我?當然好啦!不過……現在似乎是我陪你吧?”他一臉笑嘻嘻的,完全沒有在人前的優雅謹慎。
“如此說來,我倒是要多謝堂堂丐幫少主慕容世家的公子居然紆尊降貴的來陪小女子了。”我揚起最為魅惑的笑容,眼睛微微眯起。
“呵呵……好說好說, 可以陪前淑妃娘娘現在的逍遙夫人出遊是在下的榮幸才對。”怎麼看他笑得怎麼狡猾,真是刺眼!
“你……”怎麼知道的?我開始懷疑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當朝太子親臨,再加上不小心聽到的蛛絲馬跡,嘿嘿!”他說的是昨晚我和鳳解語的談話吧!果然,“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是這個道理。
有點無奈的笑笑,“你就這麼走了,你爹娘那連如何交待?”
“不用交待,”他懶散的伸了個懶腰,舒適的挨靠在軟墊上:“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在外面遊歷,他們已經習慣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再也回不去了呢?”我看著他的眼睛,“你會不會後悔?”
他斂起笑容,很認真的回視我:“不會。”緩緩的,就像烏雲移開陽光透射出來一般,他笑了:“因為有你陪著我呀!”
皺眉,怎麼我覺得自己攤上了一個大麻煩?可以預見,這一路上不會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