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兒,你回來做什麽?”又驚又怒的聲音在耳畔炸響。
我似笑非笑的揚起眉,“難道我不能回來麽?”
“你……”紀玄看了四周一眼,伸手把我拉到邊上壓低了聲音:“這件事你不要插手!”
“什麽事?”一邊裝著聽不懂他的話,一邊想著這個麻煩恐怕大的出乎我想象,頭隱隱作痛起來。
“韻兒!”他不悅的眯起眼,“你回宮去!”
綻出一抹冷笑,紀玄,你以為你是誰?就連仲孫煌鋣也沒對我用過這種語氣,你現在有把柄在我手上居然還敢這麽囂張?!
看到我笑,他臉色一下子變了,勉強向我一笑,他放柔了聲音:“咳,韻兒,這件事實在是非同小可,你貴為淑妃,實在不宜涉入,大哥我這也是為你好,你就不要管了,好不好?”
“好。”沒有一絲猶豫的點頭,在他怔愣間我甩開他向書房走去。在那裡,紀天祥和紀雲然正在等我。
紀玄愣了一下,“韻兒!等等!”
不理會追著我的紀玄,直接步入書:“韻兒向爺爺,爹爹請安。”
“呵呵,坐吧坐吧,自家人不用這麽客氣。”老狐狸紀天祥笑出一臉慈祥,不知道的還真當他是個無害的老好人呢。
“玄兒,你急匆匆的做什麽?”紀雲然不悅道。
“咳,沒,沒什麽。”掩飾的坐下,紀玄別過頭去不看我。
我笑笑,不無譏誚的。
紀雲然看看大哥,又看看我,奇怪道:“韻兒,你和你大哥怎麽了?”
我也順勢看向紀玄,故意為難道:“這……”
紀玄臉色又是一變,“爹,沒什麽,沒什麽。”
“沒什麽?那你這麽緊張幹嘛?”紀天祥還是笑眯眯的,只是話中的鋒銳足以令紀玄心寒。
“我……”看的出來,紀玄現在非常緊張,看來該是我上場了。
我輕咳一聲引來三人的注意,才緩緩開口:“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大哥雖然不想說,但韻兒還是認為應該讓爺爺和爹知道……”
“韻兒!”紀玄急急截斷我,雙眼瞪的大大的,一副要殺人滅口的樣子。
我笑笑,不等我反駁,紀雲然已經發話了:“玄兒!讓韻兒把話說完。”
我向紀玄點點頭,“大哥,我知道你有顧慮,但是一人計短三人計長,我雖然沒有辦法,但爺爺和爹一定可以幫你的。”不等紀玄開口,我向紀天祥說:“爺爺,大哥獨身到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人,你們會幫他的吧?”
紀天祥眯著眼睛,似笑非笑:“皇上下旨賜婚,韻兒你不會不知道吧?”
“韻兒要說的正是雅姬的事。”我點頭,“眾所周之,皇下賜給大哥的是苗女‘雅姬’,爺爺,韻兒沒說錯吧?”
紀天祥半眯的眼中精光一閃,忽而大笑:“哈哈……好!好你個韻兒!虧你想得出來!”
微抿唇,“爺爺這麽說可是沒問題了?”
“韻兒太客氣了,你都安排好了,爺爺還能有什麽問題?”紀天祥一臉和藹的笑著,仿佛是個一心為孫女著想的老人家。“只不過,韻兒這麽大膽,就不怕……”
“怕,怎麽會不怕?”我輕皺眉,裝出一臉的弱柳扶風,“可這事關大哥的終身幸福,以及娘親多年的抱孫心願,韻兒就算是為此粉身碎骨,也只能在所不辭啊!”
這樣暗示會不會太明顯了?不知道紀玄會不會聽出來呢?我偷眼看去,卻看到一張狂喜到近乎癡呆的臉,嘿!白擔心了。
紀天祥臉色微沉,繼而展顏笑道:“好,好,好!韻兒可以放心,此事我會好好處理,你在宮裡可有什麽需要的?人手可夠用?”
“謝爺爺關心,韻兒在宮中一切安好,有勞爺爺關心了。”我話頭一轉,“只是韻兒不太放心睿兒,定州不比京城,還望爺爺繼續費心。”
“這是自然的,韻兒無需太過擔心,爺爺自有妥善安排。”他自信一笑,沒想到門外突然有人高聲叫道:“老爺!老爺!”
“什麽事?”由於紀玄還處於癡呆狀態中,而我貴為帝妃,最後只有勞駕紀雲然去開門了。
只見管家紀順臉色倉惶的附在耳邊一陣低語,他的臉色也隨之大變:“什麽?!人呢?有沒有事?”
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有點不舒服,直覺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還與我有很切身的關系。
“雲然,發生什麽事了?”
紀雲然向管家作了個手勢,示意他說,紀順先向我們行了一禮,才說:“剛接到定州那邊傳來的消息,大皇子遇刺了。”
“什麽?!”我騰地站了起來,“睿兒怎麽樣了?有沒有受傷?刺客抓到了嗎?”話出口我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裡摻雜了一絲不可抑止的顫抖,也許我可以不在乎仲孫煌鋣,但對於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與我血緣相系的兒子,我沒有辦法不擔心。
“回娘娘話,大皇子並無受傷,刺客共有三人,其中一人當場被擊斃,另一人受傷被擒後自殺,還有一人負傷逃逸,定州城府正全力追緝中。”
還……好!舒了口氣,我緩緩坐下,是誰做的呢?三個刺客二死一逃,主使之人心思縝密,派出的都是死士,既是衝著睿兒去的,當可以排除是仲孫煌鋣或我的仇家,不過……“可知道刺客的目標是要殺人還是擄人?”
“回娘娘,據報,刺客的目標當是要行刺大皇子而非是擄人。”
我點點頭, 這樣可以確定不是要擄人要脅了,那麽,最有嫌疑的不外就是同樣有皇子的兩個人了。雖然不排除有嫁禍的可能,但依然以那兩人的嫌疑最大,其中蕭玉蓉……呃!突然,我想起當日與仲孫煌鋣在定州街上驚鴻一睥的身影,當時隻覺得那人的身影有些眼熟,可現在想起來,那人分明就是蕭玉蓉的哥哥——蕭邦!
“韻兒,想到是誰做的嗎?”大概是我的臉色不太好看,紀雲然有點擔心。
我勉強笑笑,“沒有,不過我想有不少的嫌疑都挺大的。”蕭邦去定州的目的是什麽?他與這次的刺殺又有什麽關系?再回想我去定州之前蕭玉蓉的異樣,蕭家在這裡面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他們的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麽藥呢?
“爺爺,蕭丞相最近有什麽動作?”想不通,不如看看老狐狸有什麽心得。
紀天祥微微沉吟:“沒有。”
沒有?這與蕭家一向的行事風格極不相符,他們在打什麽主意?
事出反常必為妖!我心裡的不安又擴大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