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考完後,蕭重到商場買了台筆記本電腦,回到學校,打電話把春柳叫到離女宿舍樓不遠的涼亭裡,向她解說使用的注意事項。
說話間,發現春柳沒有注意聽,側頭一看,春柳的眼睛沒有看電腦,卻脈脈含情地看著他。
蕭重嚇了一跳。這種眼光很熟悉,奴兒、殷玲、肖梅常常用這種眼光看他,這是對他有情的表現。她們倒也罷了,可他和春柳只見過幾次面,也沒有說過很多話,她不該對他生情的。大概龍仔給她灌輸了什麽東西,把小姑娘的心引到他身上來了。這可是大麻煩!
蕭重隱隱覺得,上天給他送來奴兒和殷玲是對他的眷顧,也許她們才是他的歸宿,而其他女子要過正常的生活,要受到家庭、社會、親友和門派的製約,與他驚險動蕩的生活不適合的。為了她們好,他應當離開她們。可是,他又不忍傷害純情女子的心。
“春小妹,你不要這樣看我啊!我有些怕怕!”蕭重誇張地裝出害怕的樣子開玩笑道。
春柳臉一紅,莞爾一笑說:“蕭大哥,你真好!龍大哥說得沒錯!”她瞟了他一眼,又飛快地移開目光,瞥著電腦說:“蕭大哥,你送我這麽重的禮物,肖梅妹妹要有看法了。”
“小丫頭,想那麽多幹什麽!我妹妹考上大學,我也送她的!”
“那,我就受之不恭了!蕭大哥,你以後不要叫我春小妹,把春字去掉,或者就叫柳妹,好不好?”
“也好。那麽,你也改改稱呼,就叫我蟲哥吧!”
不知怎的,想要疏遠春柳的他不知不覺又拉近了和她的距離。
一個星期轉眼過去。殷玲回家不過三天,李東珠就找來了。這天早上,蕭重在吃早飯,聽到電話響,隨即殷玲接起電話說了幾句,又喊了聲“珠珠找我!我出去一會兒!”就走了。
蕭重從窗上往外看,看到一身中性打扮的李東珠,正站在樓前一棵樹下,拉著殷玲的手嘰嘰咕咕說話,殷玲笑嘻嘻地不斷搖頭,似乎是不同意李東珠的要求。李東珠滿臉不高興,說了幾句,忽然甩開殷玲的手向屋子走來。殷玲想跟來卻被她擋住。
“喂!臭小子!你又不是要娶玲玲,幹嘛霸佔她不放?”李東珠一進門,就向蕭重吼上了。
“我說你幹嘛不找個男人嫁了,裝什麽男人婆?”蕭重不客氣地反唇相譏。
“你個臭小子一點生活情趣也沒有,玲玲跟著你一點都不開心!你看她跟了你幾天就瘦了一圈。你是不是折磨她了?”
蕭重向站在門口靜靜聽他們鬥嘴的殷玲擠擠眼睛,用挑釁的語調對李東珠說:“我們夜夜**,怎麽沒有情趣?折磨嘛!女人被男人折磨是免不了的,有時候被折磨也是幸福!”
“你個小流氓!狗嘴裡說不出人話來!你聽著!我要帶玲玲走!你要是對玲玲好,就放她出去玩幾天。你要是還想霸佔她不放,我就攪得你們過不安寧!”
蕭重奇道:“你們要出去玩玩?不看店了?”
殷玲接過話,“我們把店賣了,不用再辛苦了!珠珠報名參加了赴歐旅遊團……”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李東珠打斷,“不是我報名,是我們倆報了名!臭小子!你說話!要不要玲玲去?你要是讓的話,我可以叫玲玲再陪你兩天。要是不讓的話,你得雙倍包賠我們的損失,交二十萬給我!”
蕭重怪怪地瞅著李東珠,嘲諷道:“別把口氣說的和玲兒的老板似的!你要弄清楚,玲兒是我的,不是你的!你要是說話客氣一點,看在玲兒高興的份兒上,我也許會讓她去!否則,你就是舔我的屁股我也不放她的!”
李東珠面孔漲紅,想要發作,殷玲趕快拉住她,向蕭重說:“老大,珠珠是我的姐妹,她是為我好!你這樣說話是很傷人心的!”
蕭重向殷玲招招手,讓她來到身邊,疼愛地看著她說:“玲兒,我問你,你是不是想去玩?”
“這個……”殷玲猶豫著,不知道怎麽說好。
“明白了!”蕭重站起來,摟住她,親親她的額頭,“你去吧!十一前後,氣候剛好,正是旅遊的時機。你不用擔心我。我能照顧好自己,你放心去吧!”
殷玲感激地叫了聲“老大!”把臉埋在他懷裡,抱緊了他。
經過二十多天的忙碌,蕭重終於把奴兒裝飾起來。為了能造出漂亮的式樣,他專門在網上查詢了世界名品和名店,而且為了能夠得到理想的色彩,他在造點時總是選用特定顏色的軟晶。
現在奴兒就滿面春風站在他面前。
奴兒的耳朵上,掛上了大大的金色連環耳環,轉頭間還叮叮當當響;手上戴上了寸寬的白玉鐲,花紋取自胞衣的紋飾;脖子上戴上了深棕色的項圈,上面點綴著數顆銀星;胸胯佩上了小巧性感的金甲,形狀取自世界著名玄幻油畫大師的作品,金色的基底上鑲有幾十塊紅藍綠色寶石;左右上臂各套著一個臂環,翠綠的底色上,鑲有三道亮閃閃的白金線;雙腳上穿上了精致的水晶色高跟鞋,前底厚達三寸,鞋跟高達七寸。
奴兒穿戴上這些,在那裡一站,顯得亭亭玉立,珠光寶氣,美豔絕倫,與沒有飾品的樸素完全不同,就像一位玄幻故事裡的異界魔法女王。
蕭重看著,喜不自禁,叫奴兒像模特那樣在他身前走了一趟又一趟,直到看累了,才叫她停下來變衣服來看。
奴兒媚笑著,忽然金甲不見了,胸腹上出現的是彩色三點式比基尼泳裝。
“奴兒,你好可愛!”蕭重叫著,把奴兒拉到身邊,摸摸比基尼布料,滿臉驚訝,沒想到軟晶變的東西感覺和真的一樣。他又叫奴兒再變一件。
眨眼間,奴兒身上出現一件黑絲睡裙,短短的,剛剛遮到臀部。她白亮的肌膚配上黑色絲裙,顯得格外妖嬈性感。而這件睡裙,只不過用掉一個項圈和一隻臂環。
“好漂亮!”蕭重高興地叫道,接著沉下臉卻含著笑意說:“奴兒,你這兩件衣服只能在家裡穿,不能穿到外面去,聽到嗎?”
奴兒天真地問:“相公,為什麽?人家不懂。”
蕭重捏捏她的小鼻子,“你要是這樣出去,天下男人都會為你發瘋。要是他們知道你是我的,會嫉妒得把我打死!”
奴兒格格笑道:“要是相公對人家不好,人家就這樣跑出去,讓天下男人嫉妒死你!”
隨後,奴兒把短裙變長,變成一件迷人的晚宴長裙,而腳上的鞋子也變成一雙時興的小巧高跟鞋。
蕭重拉開遮住她腳面的裙擺看了看,也只是多消耗了兩個厚鞋底而已。
接著,奴兒又變出一身裸露小腿的製服裙,裡面襯衣領帶,像個國家公務員。這時,手鐲和臂環也用上了。
之後,她又變出一身白色休閑運動裝,上衣裡還加了一件杏黃色無領衫,腳上也變成白色旅行鞋。
蕭重端詳著,叫道:“奴兒!要帽子、墨鏡、風衣、手套、長筒靴!”
奴兒應聲而變,成為一個滿身明星味的時髦女郎。
蕭重圍著她轉了一圈,發現她的秀發短了一截,心知是飾品不夠,用頭髮頂上了,便說:“奴兒,相公再給你把頭髮加長,做個頭飾和戒指,應當夠了。以後,凡是在外面或者能被外人看到的,你都要穿莊重的衣服。沒有相公允許,不許暴露。知道嗎?”
奴兒嬌嬌地拖著腔調說:“聽到啦!人家隻給相公一個人看!不給別人看!”
“這就對了!”蕭重把胞衣從脖子上摘下來,掛到奴兒頸下。“這是你的,現在還給你!”
“謝謝相公!”奴兒高興得像個孩子,撲進蕭重懷裡。
星期六傍晚,蕭重被舍友拖去聚餐,完後又被拖去網吧玩遊戲。蕭重玩了一會兒就沒了興趣,那些遊戲情節場景與他的經歷差遠了,沒有一點刺激和想象力,他覺得玩這玩意是在浪費時間,於是告辭回家。
網吧離殷玲家不遠,蕭重步行,走著走著,忽然看到街對面一家餐廳走出對男女,相互依偎著,上了一輛車。那對男女,是高明和那個紅衣女子。
這小子還說剛開始同財迷談戀愛,可又同這女人關系密切,原來他還有一手!他們要到哪裡去?蕭重來了興趣,招了一輛出租車,跟蹤而去。
出租車一路向西,出了市區,繼續西行。到達西山以後,蕭重的車不肯再向西去,蕭重無奈,隻好下車,借著樹乾和電線杆牽拉飛行,又搭上西行的汽車在空中滑翔追趕。一直飛了一個多小時,跟到東靈山。
高明的車子駛入山裡,在一處廢棄的礦井前停下來。高明提著一架攝像機、那女子和司機各提著一盞照明燈下了車。來到礦坑口前,他們拆開封堵的木板,打開鐵柵欄門走下去。
蕭重非常奇怪,不知高明在搞什麽名堂,便悄悄降落在坑洞一側,探出軟晶跟進洞裡。
只見這個坑洞通道較闊,地面鋪有窄軌小鐵道,坑頂有發镟支撐。通過高明等人的燈光,能看到坑洞一直向下,延伸極遠。看來這裡曾經是個挺大的礦。
那個女子和司機用燈照著地面和坑壁慢慢向前走,高明不時停下用攝影機拍攝一下。
看看他們下去已遠,蕭重也輕手輕腳跟進去,與他們相隔百米的距離。
走了一陣子,到達坑底,估計已經下到地面下三四百米深處,坑洞開始分叉。高明他們又在各個岔道探查。
蕭重跟了一會兒,看不出什麽名堂,覺得高明不會有事,便悄悄退出,躲在坑洞外。
現在要回去已經不可能,深更半夜,地處荒郊野外,沒有過往車輛,只能跟高明他們走。
蕭重一直等了三個小時他們才從洞裡出來。司機把坑洞門複位,開了車。
蕭重飛到空中,抓著他們的車牽拉滑翔。
走了一會兒,在一次急轉彎後,蕭重更換牽拉位置,不小心將軟晶刺進車裡,聽到了高明和那女子簡短的對話。
那女子和高明都坐在後排。那女子問:“你想好沒有?”高明說:“還沒有。不過,好好設計一下,應當效果不錯。”之後,便不再言語。
聽這話,似乎高明在為人搞利用坑洞的設計。
蕭重一直牽拉到市區才松開軟晶,悄悄降落後乘出租車回到殷玲家。
一覺醒來,已是傍晚。吃飽肚子,給姑姑姨媽連雨殷玲等人打了電話之後,蕭重把奴兒叫出來尋歡。
奴兒卻阻止道:“相公等等!奴兒有話和相公說!”
“什麽事啊?”蕭重有些奇怪。奴兒能有什麽事?
奴兒歉意地一笑說:“相公,人家今天打開了星語密碼,已經領受指令。從今天起,奴兒也要工作了。”
蕭重十分詫異,“什麽星語密碼?怎麽回事?”
“星語密碼是留給成熟天孿的指令。天孿要到成熟以後才能得到並讀懂。從讀到指令的內容起,就算領受了任務。所以,人家以後也不得閑了。”奴兒說著,愛憐地捧住蕭重的臉。
“你要幹什麽工作?難道要離開我?”蕭重警覺地摟緊奴兒。
奴兒抱住蕭重的脖子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柔聲說:“人家的工作就是收集信息。以後,人家要到世界各國的圖書館、檔案室、科研機構和政府部門去,還要去軍事機構和一些企事業單位,收集文字和電子信息。相公,人家工作的時候,是要離開你的,你不會阻攔人家吧?”
蕭重此時已經臉色大變,忍不住發起抖來。“奴兒!你要離開我是嗎?你是我的!我不能沒有你!”他慌張地叫道。
奴兒捧著他的臉輕聲說:“相公愛奴兒,奴兒也愛相公,奴兒一分一秒也不想離開相公!可是奴兒來到這裡是擔負著使命的。奴兒不能違背!如果違背了,奴兒和相公都要被毀滅。連帶的,還有所有接觸過軟晶的人。這是我們的宿命!我們的命運是早已安排好了的,我們沒有辦法選擇,只能遵從。”
她停了一下,心疼地吻吻蕭重的嘴唇,“相公不要難過。奴兒是離不開相公的!即便離開也是暫時的!奴兒工作會有許多消耗,還要相公來給人家補足。人家需要相公經常的愛。眼下,奴兒離開是在相公睡著的時候,等相公醒來,人家就回來了。”
聽到奴兒不是一去不回,蕭重的臉色稍霽。
“奴兒,你說得我都明白。我就是舍不得讓你離開!”他憂傷地望著奴兒的眼睛,“相公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你要是趕不回來怎麽辦?”
奴兒柔聲道:“以奴兒現在的體力,是不用相公幫忙的。人家現在對相公的感知力在三百公裡范圍。在這個范圍內,人家可以隨時返回相公身邊,不用相公攜帶的。但是超過這個距離,就需要相公和人家一起了。將來人家體力足了,感知距離可以達到三千公裡呢!那時候,即便離相公很遠也能趕回來的。”
“奴兒,我是說,你一旦和我離得遠了,趕不回來怎麽辦?”
奴兒嫣然笑道:“一旦奴兒回不來,相公可以去找人家呀!只要相公到達奴兒的感知范圍,人家立刻就會知道,就能回到相公身上。 ”
蕭重覺得心裡稍安,但還是憂鬱地說:“奴兒,我知道你早晚要離開我。我只是不想讓你離開太早!你乾事越快,我們相聚的時日就越少。你慢慢乾,不要著急,好不好?”
奴兒緊緊擁抱著他,深情地說:“奴兒最後是要到創造者那裡去。奴兒會珍惜和相公在一起的分分秒秒。現在到我們分別的時候還有很長時間,相公不要難過!奴兒想說的是,人家不在,相公會失去異能,相公要特別小心呀!”
蕭重心裡一緊。失去異能?這是多麽可怕的事!已經習慣於用異能做事的他難道又要回到從前?盡管奴兒離開是暫時的,但奴兒的最終離去是難以避免的!也就是說,早晚有一天,他將面對完全失去異能的嚴酷事實。對他來說,這無異於從天堂跌到地獄!到時候,他將如何承受?
蕭重被傷感包圍,連回到床上和奴兒親熱都提不起精神。
這天晚上,他是看著奴兒離去的,看著她在空氣中漸漸消散。然後,他睜大眼睛望著夜空,默默地數著數等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