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重見到連雨爸爸的第五天,已無大礙的連雨爸爸回太原療養了,連雨跟著一起去。臨走,連雨把車子留給了他。
連雨不在,蕭重和奴兒沒有了妨礙,天天顛鸞倒鳳,樂不思蜀。奴兒仍然是在蕭重睡著之後出去收集信息。他們的歡樂一直持續到殷玲回來。
殷玲這一趟去歐洲旅遊,逛了十個國家,用了整整一個月時間。她給蕭重帶了不少禮物,從包裝精美的糖果到花花綠綠的服裝,看的蕭重呵呵直笑。
“玲兒,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小孩子了?”
“你本來就不大嗎!”殷玲不以為然地剝開一塊糖果塞進他嘴裡。
蕭重一邊在電腦上瀏覽殷玲和李東珠拍下的大量照片,一邊詢問殷玲旅行的情況。殷玲則興奮地為他講解照片所在國的風土人情和遇到的事情,聽得蕭重羨慕不已。
殷玲回來以後,不用上班,沒有很多事情,除了偶爾給蕭重準備飯菜,其他時間都和李東珠在一起,逛商場、炒股票、到處遊玩。
十月下旬的一天,天氣晴朗,一早,殷玲和李東珠去西山賞楓葉玩了。中午,蕭重剛下課,忽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接過一聽,是李東珠。
“蕭渾蛋!玲玲出事了!你快來!”李東珠在電話裡喊。
蕭重嚇了一跳,忙問:“怎麽回事?你們在哪裡?”
“在西山!你來就知道了!”李東珠說完就掛了電話。
蕭重立刻給殷玲和李東珠的手機打電話,可她們的手機都已關掉。蕭重不明情況,心中焦急,立刻驅車前往。
殷玲是蕭重生活上關系最密切的女人。他和她的關系不像是主仆,倒更像夫妻或情人。殷玲已是他的“心頭肉”。
蕭重不明白李東珠的話,不知道“來了就知道”是什麽意思,猜測可能是遇到了車禍,所以,一接近西山,便東張西望尋找出車禍的地方,而這時,李東珠的電話又來了。
“你繼續向西!我們在東靈山!你到了那裡再和你聯系!”
“到底怎麽回事?上東靈山幹什麽?”
然而,蕭重的話還沒問完,李東珠便掛斷了。再打仍是關機。
蕭重感覺不對勁了。這女人在幹什麽?難道不是車禍?莫非這女人綁架了殷玲,想要勒索贖金?可李東珠與殷玲的關系不像能發生那種事!如果是別人綁架了,叫他去卻沒說拿錢也不合常理。難道又是一個針對他的陰謀?
東靈山?這地方有些熟悉!蕭重一下子想起來。那地方他去過一次,是跟蹤高明去的。當時高明還在礦井裡設計過什麽方案。現在,有人用殷玲為誘餌,把他賺到東靈山,很可能又有了乾掉他的陰謀。而這個陰謀不知是不是和高明的設計有關。
蕭重焦急起來,立刻給高明打電話,想詢問一下他的設計是給誰搞的,可上課期間,手機都關掉,高明聯系不到。
蕭重迅速在心裡做了最壞的打算。
殷玲顯然落入不知名的敵人手中,生死難料,不知是否能遭到侮辱和折磨。殷玲的異能單一,不像神功會的人可以修習其他異能使自己攻守全面,這使她一旦被遮住眼睛,與普通女子無異,所以他必須盡快去救她。而這個陰謀如果真的利用了高明的設計,那麽這一趟很可能十分艱難和凶險。
蕭重一邊疾馳,一邊進行種種設想。
剛接近東靈山,李東珠的電話又來了,果然是指示他到達廢棄礦井的。
蕭重把車開進山裡,順著曲折的山路到達廢棄礦井,停到礦井口附近一個礦渣堆出的平地上。
下車後,蕭重向四處打量,想找找附近監視的人。他相信一定有人在暗處觀察。可是這周圍山巒起伏,一片黃綠,要想在無邊的林海中找到監視者何談容易?蕭重觀察了片刻放棄了搜索。
他走向礦井洞口。洞口的門敞開著,裡面漆黑一片,從地面的痕跡看顯然有人進出過。現在,不知名的敵人和他玩起了智力遊戲,既不告訴他殷玲在哪裡,也不說出他們的要求,似乎在看他的智慧和膽量。
蕭重心裡雪亮。毫無疑問,敵人正是要他進去。如果他執意離開的話,敵人說不定會用折磨殷玲的辦法將他喚回,並且使他不得不進洞裡去。既然這樣,不如他自己進去,令殷玲少一點痛苦。
蕭重站在洞口望著裡面,像是在思索,暗地裡在呼喚奴兒:“奴兒!你替相公跑一趟吧!進去看看殷玲在不在。”
“好啊!”奴兒回答得十分清爽乾脆,可她又擔憂地說:“奴兒不在,相公遇到危險怎麽辦?人家很擔心呢!”
蕭重安慰道:“敵人離得遠。這一會兒時間,不會出事。你快去快回!”
奴兒應了一聲,從蕭重身上出來,化作一股氣流向洞裡吹去。
來到洞底,奴兒雲團般的身體分成幾部分,由極細的絲連著,進入各個巷道。不過十幾秒鍾時間,就搜索完畢。
“相公!人家看完了!”奴兒飛快地鑽進蕭重的身體。
“她在不在?”蕭重焦急地問。
“相公自己看吧!”奴兒說著,把她經過的像放錄像一樣回放了一遍。
蕭重看到,在奴兒的眼中,漆黑的洞裡並不全黑,就像天將黑那樣,能模糊看清洞裡的情況。只見洞壁洞頂和地面,全是新噴的水泥,已看不到舊牆面和舊地面。地面上有一些雜亂的腳印,好像是不久前留下的。
這個礦井,只有一個出口,地底的五條巷道都是死胡同。在最長那個巷道的盡頭,有一個挺大的水泥台子,一個人躺在上面一動不動,靠近一看,是一身牛仔裝的李東珠在昏睡。
蕭重仔細打量李東珠昏睡的地方。那台子有一張床面大,但要高一些,方方正正的,放在巷道的一側,不知是幹什麽用的。
奴兒鑽進水泥台子看了一下,裡面是空的,沒有炸藥、電線和其他東西,但台面有翻覆的機關。如果貿然去搬台子上的人,壓開平衡叉,台面會翻覆。這東西像是製造麻煩用的。
奴兒還檢查了李東珠的身體,沒有發現引爆器之類的東西。
蕭重不禁有些費思量。到處都是新噴的水泥,顯然是要掩蓋安放機關陷阱或者炸藥的痕跡。機關陷阱不可怕,可怕的是炸約。如果真有炸約的話,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找到並予以銷毀幾乎不可能。眼前只有李東珠而沒有殷玲,說明殷玲被關在別處,或者是被當作另一個陰謀的誘餌。看來這不知名的敵人還留了一手,他要救殷玲的話,還要闖另一關。
蕭重望著李東珠的影像沉吟,對到底救不救她有些猶豫。如果救她,就要以身履險,而這個洞裡的險況還不得而知。如果不救她,他良心不安,而且怕殷玲有意見。他考慮再三,決定還是先救李東珠。既然先遇到,就優先吧!
他觀察著李東珠周圍思忖:她周圍沒有發現引爆裝置,要是有的話,就有可能藏在坑洞的其他地方或者由外面的人控制。
在奴兒進洞的一路上,沒有發現顯露的感應器等物,說明很可能引爆裝置是觸發式的,而且隱藏的很巧妙。但如果是觸發式引爆,不管隱藏得多麽巧妙,他腳不沾地、手不碰壁進入,應當可以避免爆炸。
如果是外面人掌握引爆,應當是他走到洞底以後。這個坑洞很長,一般人即便有手電照明,走到頭也要二三十分鍾,即便隻到洞底,也要接近十分鍾。因此,五到十分鍾可能是外人引爆的時間尺度。只要他能在五分鍾內返回,應當可以躲過爆炸。在懸空飛蕩的情況下,把李東珠背出來應當用不了五分鍾。
覺得自己想清楚了,蕭重到車上拿了一個手電筒,照著走下洞口。
蕭重下到十幾米處,覺得外面監視的人看不到了,立刻射出軟晶抓住洞頂飛蕩而起,向洞底疾射而去。有奴兒先前的探索,他不必再去摸索,直接飛進李東珠所在的巷道,在水泥台子前停住。
蕭重用手電照著仔細觀察李東珠的周圍,看到除了台子跟前地面上有一些新踏的腳印外,沒有其他異樣。那些腳印應當是控制李東珠的人不久前留下的。
搬動李東珠需要腳踏實地,不然,容易造成台面翻覆。而台面翻覆的話,不知道會出現什麽後果。蕭重小心地落在腳印上。
李東珠在無聲地昏睡,呼吸細細。這變態妞昏睡的樣子倒也頗為秀麗,只是她的性情變得像個男人,令人討厭。但這變態妞能和殷玲做伴,令殷玲開心而不孤獨,也是她的好處。這也是他允許她們在一起的原因。
蕭重嘴角噙著笑意送出軟晶托住李東珠,想要把她抱起來。可是,剛一用力,變故卻突然發生。
只聽“哢”的一聲,一個東西狠狠夾在蕭重的小腿上,痛得他悶哼一聲。他急忙用手電照去,只見他的小腿被一個特製的粗壯獸夾緊緊夾住。
那獸夾口就像鯊魚的大嘴,布滿了尖銳的鋼刺,而且有特殊裝置,夾力極大,在突然之下,夾口的尖刺竟然一下子突破軟晶扎進他的肉裡,幾乎扎到骨頭。要不是軟晶也在瞬間推出,抗住了巨大的夾力,他的小腿必定會被夾斷。
看著獸夾隱藏的地方,蕭重懊惱得直罵。
獸夾口一端埋在地下,一端埋在水泥台子牆裡。獸夾口張開以後,藏在按照夾口形狀挖出的溝槽內,上面蓋上了填充物和水泥。獸夾是壓力觸髮型。踏在夾心位置只要超過一定重量就會觸發機關。
設計這個圈套的人為了實施和隱藏陰謀,特意建了一個水泥台子並到處噴塗了水泥。為了引他上鉤,又在水泥台子上安裝了可翻覆的機構,還將腳印留在夾心位置,迫使他不得不落地搬人,並誘使他踩踏別人的腳印。他正是因此而中了埋伏。
那獸夾的夾力極大,用軟晶彈簧推也推不開,用軟晶棒插進去撬也撬不動,而且鋼刺上還有小倒鉤,一動,痛得蕭重直吸冷氣。他一急之下,將夾口一斬三斷。
可獸夾一斷,他就知道壞了,因為夾板裡面藏著一根電線。那電線必定通往引爆裝置!他急忙將勾在腿上的夾板拔掉。
幾乎在夾板斷掉的同時,巷道裡發生了驚心動魄的大爆炸。在一連串的巨響聲中,地動山搖,落石如雨,洞壁塌陷,原有的巷道頓時被下落的巨石和爆炸的粉塵所填塞。
眼看大大小小的石頭劈頭蓋腦砸下來,蕭重的心突突狂跳。他猛地撲到李東珠身上,支起軟晶罩硬抗石砸。他剛一離開原地,一聲巨響,一塊巨石塌下來,正砸在他剛才的落腳處。
蕭重在心裡大罵,罵自己大意和愚蠢,罵高明混蛋和聰明,把嘴邊撈到的貶義詞都用上了。
事已至此,即便是用屁股想也能知道是掉進高明的陷阱裡,不用說上一次被騙到導彈上也是這個臭小子的圈套!
這個臭小子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和紅界掛連上了, 接二連三給紅界出詭計來陷害他,而那臭小子竟然不知道是在害誰!
和臭小子在一起的紅衣女人顯然是紅界,她一定是用人替死逃脫特警追捕的。她的面容變了,可身子骨沒有變,只可惜他見到她時沒有往紅界身上想。
紅界一定早知道他和高明的關系,也了解高明的聰明,所以故意接近高明,利用高明的聰明來整他。她的目的達到了。這一回他是真的被困住了!
蕭重被滿身的石頭壓住不能動。他知道,他所在的空間已經被落石填滿,空氣隻殘存在石隙之間,如果軟晶罩頂不住,他們立刻就會被壓死。現在軟晶罩依靠大量精神力支持尚能支撐住重壓,但用不了很久,他們就將面臨死亡。
震動平息下來,周圍死一般寂靜。蕭重射出軟晶四處查看,發現情況要比他想象的嚴重得多。不僅他所在的這一段巷道塌落,而且整個礦井也都坍塌,他已經被活埋在幾百米厚的石頭下,身上壓著一座東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