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課間休息的時候,蕭重接到了陌生電話,猜測可能是連雨的戰友,連忙接通。
“蕭重嗎?我是高放,還記得我嗎?”電話裡傳來清脆的女聲。
“高姐!我是蕭重?你那麽漂亮,讓人見一面就永生難忘,怎能把你忘了?”蕭重連忙拍馬屁。
高放曾經到醫院看過他,他記得她的面容。圓圓的臉,細細的眉,很漂亮。
高放說話很快,“我這次到北京來,是護送一個戰友到北京看病。部隊領導要我來和你談談,你能來一下嗎?”
“能啊!高姐你在哪兒?我馬上過去!”
“我也不知道是在哪裡,我們前面不遠是德盛商場。這樣吧,半小時後我們在德盛商場門前的公交站點見面,行嗎?”
“沒有問題!高姐,半小時後見!不見不散!”
蕭重關上電話,立刻找王競為他應付一下老師,然後搭出租車趕往見面地點。
蕭重趕到德盛商場門前還不到半小時,等了一會兒,就看到高放貼著馬路邊嫋嫋婷婷走來。
高放還是那個樣子,略有一點瘦,一身合體的女兵衣裙,顯得瀟灑嫵媚。
高放還記得蕭重,見到他就認出來,臉上帶笑向他擺擺手。
“高姐!”蕭重趕快迎過去,見高放伸出手,忙伸手握住。“高姐,我連雨姐姐在哪兒?出了什麽事?”蕭重迫不及待詢問。
“蕭重,說來話長,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吧!”
“那好!高姐,請到這邊來!”
蕭重把高放請進商場的冷飲室,在僻靜的角落選了張小桌,拉開椅子請高放坐下,又叫了兩杯飲料和一些零食,然後一邊慢慢喝,一邊聽心情沉重的高放講連雨的事。
不出所料,連雨真的出事了。三個月前,部隊文工團組成幾個分隊到邊防哨所慰問演出,連雨、高放在一個分隊,三個月時間裡,她們走過幾十個連隊營地。在這期間,由於通訊不便,她們很少同家人聯系。
七天前,文工團分隊穿越古倫爾沙漠前往一個營地,連雨和高放等六名女演員乘坐一輛汽車,她們在沙漠中遇到了風暴,車子陷入沙中。不巧的是,隊長的通訊器和車子的通訊器同時損壞,她們和其他車輛失去聯系。
等風暴過去,其他車輛已不見蹤影。她們想盡辦法也沒把車子弄出來,隻好等待其他車子回援,可是等了一夜也沒有等到。眼看幾位戰友因凍病倒,連雨自報奮勇和司機出去找那幾輛車,她們猜測其他車可能遇到了和她們一樣的情況。
傍晚,救援飛機找到她們,她們得救了,但連雨和司機卻沒有回來。幾天來部隊出動飛機和地面人員反覆搜尋了沙漠,都沒有結果,她和司機神秘失蹤了。
聽完高放的講述,蕭重臉色蒼白,心裡彌漫著痛苦和悲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初戀情人心愛的姐姐就這樣消失了。他感到心裡一陣陣刺痛。連雨的音容笑貌在眼前閃過,她溫柔的話語在耳邊回響,一切都是那麽清晰,仿佛就在昨天。
難道那美麗的身影將永遠成為記憶?不!不應當這樣!連雨只是失蹤,還有活著的可能,也許正在某個角落等待著救援!不能放棄一點希望!
“我要去找姐姐!”蕭重即刻下了決心。
高放勸道:“蕭重,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那裡已經搜尋了好多遍,連一隻蜥蜴都不會放過,你的希望很渺茫。”
蕭重卻堅定地說:“高姐,我一定要去!我要為她做點什麽。請你詳細說說出事的方位。”
送走高放,蕭重給譚勇打了電話,說了自己的想法。
譚勇坦誠地說:“說實在的,我不希望你去。這一去恐怕要很長時間,你的學業可能被耽擱,學校也不一定準你的假。何況很可能去了也沒有結果。”
蕭重激動地叫嚷:“不管什麽結果,我一定要去!如果學校不準假,我就退學!你們不願意的話,就不要管我好了!”
面對蕭重的頑固,譚勇做出了讓步,“好吧!後天我到西安,我在機場等你。”
掛完電話,蕭重立刻趕回學校去找班主任,要求請一個月的假去尋找姐姐。
班主任是個矮胖的中年婦女,她聽完蕭重的話,皺著眉說:“軍隊不是找過嗎?既然軍隊沒有找到,你去就能找到?按照已知情況看,你去沒有意義!”
蕭重陰沉著臉說:“劉老師,我一定要去!如果學校準假,我很高興。如果不準,我隻好退學。”
班主任眼鏡後射出銳利的光,“年輕人,不要衝動!不要輕言去和退學!你再仔細想想,最好多聽聽別人的意見。你考慮好了再和我說!”
中午吃飯的時候,蕭重把同宿舍的五個人請到校外飯店吃了一頓,要他們給拿個主意。
大家七嘴八舌,大都是反對的,說是恐怕和彭加木的情況相似,去了也難有結果,花錢陪時間意義不大。也有支持去的,是王競,說是去了即便沒有結果也算盡了心意,何況還能給自己一個鍛煉的機會。雙方爭來爭去,最後大家竟然都覺得應當去。
蕭重拿出已經寫好的請假條給王競,說:“你明天把條子給班主任,我不去學校了。要是學校準假,你給我個電話。要是不準,你就不要給我電話了,我就算退學了。等我回來,我們再聚會。”
蕭重的話,令同學們愣了好一會兒。誰也想不到他決心這麽大,而且把退學看得那麽輕淡。大家都清楚,請這麽長時間假是很難批準的,而擅自離校將面臨極重的懲罰,可他似乎已經做好了退學的準備。
一時間,大家心裡充滿了悲壯的感覺,仿佛蕭重要去上刑場一般。幾個人端起酒杯說是給他“以壯行色”,要他“一路走好”,王競還念起“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詩句。
蕭重敲著桌子笑罵道:“你們這些書呆子,就不能說點吉利話!”
吃完飯,蕭重來到殷玲的咖啡廳。小屋裡,李東珠正在給殷玲做頭髮。蕭重和殷玲說了打算去找姐姐的事。
李東珠聽了,非常高興,毫不掩飾地說:“你快去吧!你走了,我們就好過了!”
殷玲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去了,怎麽找人?你沒有儀器設備,靠眼看耳聽?靠滿沙漠跑?那能有多大效果?老大,你帶上我吧!我可能有點拖累,可是我能幫你找人。”
李東珠一聽就急了,敲著椅背叫道:“玲玲咱不去!沙漠戈壁可不是城市裡,到處都有危險,生活不方便,你去了,到哪裡找水洗澡?探險是男人的事,我們不去!”
她又轉向蕭重用威脅的口吻說:“要去你自己去!不許拐帶我的玲玲走!玲玲是溫室裡的花朵,哪能遭受那種環境摧殘。我警告你,不要企圖帶她走!”
蕭重哼了一聲沒有搭腔。
自從那天晚上闖進李東珠家,蕭重對她就有一絲愧疚。雖然他沒有猥褻玩弄她,但他知道,李東珠對他的行為是滿腔仇恨。事後殷玲為了化解二人的矛盾對李東珠運用過異能,可在不改變記憶的情況下,異能介入只能減輕她的恨意,卻不能完全消除,她心裡的羞恥感一直揮之不去,只是被殷玲壓住不敢發作而已。
心懷歉意就能忍讓。這幾天,蕭重沒有對李東珠的諷刺挖苦回應,也沒有對她的挑釁找茬回擊。
他想了想說:“凍豬,你要是態度好一點的話,我就把她留給你,你要還那麽蠻橫,我就把她帶走藏起來,叫你一輩子找不到她!”
“蕭混蛋!你敢威脅我?要是你敢帶她走, 我也跟著走!從現在起,玲玲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
蕭重現出一副壞壞的樣子說:“嘿嘿!玲兒陪我睡覺你也陪?玲兒給我擦屁股你也擦?”
李東珠毫不畏懼地瞪著眼睛叫道:“我才不管你想做什麽!要是你敢耍流氓,我就給你拍下來發到網上去,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不要說了!”殷玲憂鬱地打斷二人的鬥嘴,“老大,我要跟你去!我還要服侍你吃穿,幫你找人!”
蕭重笑了:“玲兒,你老大不是小孩子,吃穿住行我自己能打理!你說的找人嘛,總有辦法的。你還是留下來等我回來。你這身皮肉嫩得跟嬰兒似的,我可舍不得讓你風吹日曬。”
“可是老大,你還需要……”
“好了,不說了!你是我的女人,要聽我的話!我不會讓你受苦的!”蕭重乾脆地打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