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重和秀山分手後,沿著大酒樓後面的圍牆往回走。那地方原來有一片水塘和樹林,現在被圍牆圍起來。蕭重走著走著,忽然隱約聽到牆內有女子的呵斥聲,聽聲音好像在質問一個人。
蕭重好奇心起,扒著牆頭向裡看,只見朦朧中一個體態優美的長裙女子扛著一根棍子正在和兩個矮個子中年男人說話。那女子果然在責問兩人,厲聲問:“你們為什麽把我媽媽抓走?”
一個胖一點的漢子嘿嘿淫笑道:“你媽可不是我們抓走的。她見到公的就想上,沒準是看中了我們那匹公馬才跟我們走的。”
另一個瘦一點的漢子逼近女子,用猥褻的聲調接話道:“淫婦胯下生淫女。小淫女,你是不是癢癢了?你看我哥倆行不行?”一邊說一邊轉到女子身後。
那女子怒喝一聲掄起棍子就打,一棍子就令瘦漢痛叫一聲滾出好遠。那女子跨步轉身,棍子順勢打向胖漢。胖漢一個趔趄躲過棍子,迅速退到五米開外。那女子正欲追上,卻忽然停住腳步滿身抓撓起來,而且撓著撓著連棍子也扔掉了。
胖漢淫笑道:“脫啊!脫光就不癢了!”
瘦漢也爬起來叫道:“撓啊!撓胯襠!把手指插進去撓!很解癢!哈哈哈……”
這種情況不用想也能猜到是怎麽回事。那女子好像有點功夫,膽氣可嘉,可是經驗太少,看她滿身抓的樣子,顯然是中了暗招,如果沒有人解救,被侮辱是難免的。
蕭重忍不住了,爬上牆,跳進去,向被驚動的兩個男人喝道:“什麽人?躲到這裡耍流氓!”
胖漢凶狠地喝道:“滾!你找死!”
蕭重毫不在意地靠近他們,邊走邊叫:“這個話得對你們說。滾!滾!”
他還沒說完,忽然覺得身上一涼,仿佛有氣流吹過,接著全身劇癢起來。
這種癢比蚊蟲叮咬後的癢強烈得多,是從裡向外癢,令人恨不得把皮膚撕掉。尤其是下腹和股溝,仿佛有無數蟲子在爬,癢得難以忍受,令人忍不住要去抓撓。
側頭一看那女子,一手拚命在身上抓,一手伸到裙下,似乎已失去了意志。蕭重大駭,顧不得隱藏,立刻把軟晶調出護住身體。他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異能人!是缺德的異能人!這麽變態的異能,還用來乾下流事!
蕭重怒氣上湧,眼睛瞪圓,一指二人,怒喝一聲“死吧!”兩道軟晶驟然而發,一閃而收。再看兩個家夥,眼神一呆,嘴裡發出咕嚕咕嚕的怪聲,慢慢軟倒在地。
這次突襲,如閃電迅雷,在兩人還未做出反應前,已射穿了兩人腦門。
兩人一倒,奇癢立止。那女人神志也清明了。她怒叫一聲,奔上前,對著兩個男人的胯下就是一通狠踢猛踩。
看著她那尖尖的高跟鞋,蕭重毛骨悚然。
“他倆完了,別出人命!”他說著,攔住那女子。
那女子仍然恨恨不已,又往躺在地上痙攣的兩個男人身上吐了口唾沫才跟著蕭重離開。
到了牆下,那女子一拍蕭重肩膀說:“借你肩膀用一下。”
蕭重有些驚奇,可還是乖乖蹲下。那女子踩著他的肩膀翻出牆。她抬腿跨牆的動作十分迅捷,但長裙飄起的那一瞬,卻令蕭重的心臟猛然一跳。
來到牆外,借著路燈,蕭重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
那女子二十來歲,面容清秀,短發齊耳,身材苗條,隨便一站,身上透著一股英氣,只是她軍裝式的長袖上衣和大花長裙顯得不太協調,而且剛才那一陣抓撓,已經使她頭蓬衣亂。她意識到這一點,在整理頭髮衣服。
“小姐,你一個女人家到這裡同兩個男人打架,是不是太危險?”蕭重在一側打量著她說。他說的是“危險”,可心裡想說的卻是“魯莽”一詞。
那女子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嘴裡卻說:“要打架我才不怕他們呢!那兩個壞蛋無惡不作,我找了他們兩年。這次碰到,我不想讓他們跑了。我看他們爬進圍牆想逃走,一急,就跟著跳進去。沒想到他們會用癢術。”
蕭重奇道:“你為什麽追他們?”
那女子恨道:“他們抓走我媽媽。”
“你媽媽呢?找到了嗎?”
“我媽媽被他們抓走又逃回來,前年得病死了。媽媽說,這兩個壞蛋毀了我們一家,所以我要找他們報仇。這次多虧你,謝了!”
說完,她詫異地打量著蕭重,口氣一變說:“你也有異能?你和他們不一樣,你能發出光線。”
“真的?”蕭重一凜。盡管早就猜測軟晶能放光,可一旦得到證實,還是感到驚懼。可是這女子怎會看到?
蕭重忙問:“你能看到?你也有異能?”
那女子歎了口氣說:“我倒想要異能了,可是沒有。我只能感應異能。異能我見過一些,可像你這樣發光的還是第一次看到。”
“是什麽樣的光?”
“淡淡的黃色光,就像是電壓不足的燈絲。”
“是這樣……小姐,那兩個混蛋是什麽門派的?叫什麽名字?”
“什麽門派不知道,他們自己說師傅是神武大師。他倆一個叫常景,一個叫常伍。”
大概是神武門的混蛋!蕭重暗忖。
來到大路上,蕭重問跟在身後的女子:“小姐,你住在哪兒?”
那女子猶豫著答道:“我住在車站旅館。”
“那,我們拜拜!”蕭重向她擺擺手徑直走了。
這女子盡管沒有承認自己是異能人,但是有異能人的感官,應當屬於異能人一類。他對異能人沒有好感,不想和她多打交道,而且他要去姨媽家,與車站旅館方向相反。
可走了幾步,卻聽到那女子的腳步聲跟在身後,蕭重不解,停下問:“你不去車站旅館?”
那女子先扭捏一下,又現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坦然道:“我昨天住的車站旅館。我現在沒有錢,沒有地方住,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收留?”蕭重愣了幾秒鍾,才說:“留你住一晚沒有問題,你敢跟我去?”
那女子眼睛一亮,嘴上卻嘲弄般地說:“怕怕啦!你要是敢欺負我,說不定我能殺了你!我覺得你是好人,才厚臉皮說。要是你不願意就算了。”說完,她轉身欲走。
蕭重忙叫住她。看這女子的落魄樣子,也許她真的需要幫助。可是他身上沒有帶錢,也不好把個陌生女子帶到姨媽家去,看來只能帶她去旅店。於是,蕭重把她帶到龍仔那裡。
在路上,蕭重了解了這個女子的大致情況。
這女子名叫華欣,二十三歲,父母雙亡,隻讀到初中。她本來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可七年前母親的失蹤,使她的生活發生了轉變。父親因母親的失蹤日益頹廢,整天酗酒,動輒打罵她。她負氣投進一家女子武技館,在館裡跟一位教練學了一身武技。
四年後,她父親一病不起。由於家裡沒有錢治病,只能在家裡苦熬。這時候她媽媽回來了。她追問媽媽去了哪裡,可媽媽不說,她責問媽媽為什麽拋棄他們父女,媽媽也不說。她和媽媽吵了一架,一生氣離家出走。等一年後她回到家,父親已經去世多時,母親也一病不起。母親在彌留之際說了失蹤的原因。原來她是被那兩個男人誘拐的,而那兩個男人做過她家的房客,曾租借她家的房子住過一段時間。
母親死後她就踏上追討那兩個男人的道路,四處漂泊,直到現在。
華欣的遭遇,令蕭重同情,他把華欣領到龍仔的旅店,給她包了一間房,又拿了些快餐食品,還到春萍那裡借了一套衣服給她。
華欣吃飯的時候,蕭重問:“你已經報仇了,以後去哪兒?”
華欣沉默了一會兒,黯然道:“我沒有職業,居無定所,只能走到哪兒算哪兒。”又開玩笑道:“要是有人能收留我一輩子就好了。”
她的話引起蕭重沉思。趁她去洗澡的時候,蕭重給譚勇打了電話,說了華欣的情況,希望譚勇能錄用她。譚勇聽說華欣能感應異能,立刻就答應了,並要他盡快安排華欣去北京。
華欣從浴室出來,已經煥然一新,春萍的連衣裙她穿起來也很合適,腰細細的,從腰到臀的曲線很美,完全沒有一般練武女子的粗壯感覺。她用毛巾擦著**的頭髮,表情安詳得像在自己家裡。
“喂!小小!你這衣服不錯,再去給我找雙鞋子!我原來的衣服鞋子都是撿人家的,不能穿了!”她大大方方地叫道。
蕭重打量著她坦然的樣子,笑嘻嘻地說:“你還真像是女主人,拿我當小弟啦?我說花心呀,我給你聯系了一個工作,你想不想做?”
華欣坐在梳妝台鏡子前梳理頭髮,回頭瞅了他一眼,不滿道:“你叫我請把發音說準了, 不要花心花心的亂叫,我可不花心。”
蕭重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拖著長音說:“花——心——你聽,我發音沒錯,可能是你聽錯了,是不是?花心,我說的工作你想不想去?”
“什麽工作呀?我先聲明,不好的、賺錢少的我可不去。”
“到北京當政府雇員行不行?工資可能不算高,可是工作應當符合你的性格。”
“北京?政府雇員?”華欣來了興致,“你真的給我找了這份工作?”
“不騙你!你去看看,要是合適就做,不合適就算了。我給你寫下地址和電話號碼,你明天就走吧!那邊挺著急。我一會兒把路費給你送來。”
“啊!小小,謝謝你!你真好!看在你對我這麽好的份上,我讓你賺點便宜吧!”說著,她探出一條腿,把裙擺拉到大腿根處,把雪白的美腿完全展露出來。
蕭重不由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