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點,蕭重給奴兒造完點剛要睡覺,忽然聽到有人敲門,爬起來開門一看,是龍仔。
龍仔滿臉憂色,小聲說:“老大,獅仔出事了!傷得挺重。”
“在哪兒?怎麽回事?”蕭重趕快穿衣服。
龍仔顯得很難過,憂心忡忡地說:“在美聲歌廳!獅仔和他小弟剛出門就被人打了悶棍,兩人的胳膊小腿都被打斷。現在已經在醫院。”
獅仔是龍仔的兄弟和手下第一大將,是小刀會的支柱之一,跟龍仔打拚多年,二人感情很深。獅仔出事無疑是小刀會的重大事故。
蕭重跟龍仔匆匆趕往醫院。在路上,龍仔憂鬱地說:“老大,還有一件不好的事告訴你,金城公司換了老板,不再給我們資助,我們以後只能靠自己了。”
“你是說我們沒有了支持,斷了經濟來源?”
龍仔沉悶地點頭歎息:“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呀!”
“出現經濟困難了?”
“眼前能勉強能支持,以後就難了。”
“龍哥,沒有錢我們想辦法掙,可不要讓弟兄們再乾不良勾當。”蕭重嚴肅地說。
“你放心,不會的。”
到達醫院,蕭重和龍仔看到渾身是傷痛苦不堪的獅仔和他小弟,詢問傷他們的是什麽人,獅仔和他小弟卻都不知,只是猜測是紅幫所為。原來他們根本就沒見到傷他們的人。
他們是稀裡糊塗被暗算的。他們晚上喝了點酒,出歌廳不遠,被人用袋子從後面套住頭,沒等他們扯下袋子就被打斷了胳膊和腿,而那些動手的人根本就沒有說一句話。
醫生已經趕到醫院,開始準備手術。很快,獅仔兩人被送進手術室。接著,是漫長的等待。等二人被推出來已是三個小時以後。龍仔趕過去問醫生情況如何,醫生說了聲“沒有生命危險”,就急急地走了。
蕭重和龍仔陪在獅仔和他小弟床邊,直到天亮。
安排好看護人手,安慰他們好好養傷之後,蕭重和龍仔離開醫院。蕭重直接回家了,姑姑今天要回去,他要到車站送她。
蕭重買了早餐回到家。覺得沒有時間給姑父、表哥、小侄女買禮物,便拿出三百元讓姑姑代買,結果被姑姑狠批一頓,說得蕭重頭冒冷汗乖乖把錢收起來。而小妹則躲在一邊做鬼臉笑他。
姑姑打算親自把蕭重送到學校去消病假,遭到蕭重的激烈反對。
也許是姨媽的勸說起了作用,也許是姑姑對蕭重的學習成績還算滿意,總之,她在聽到蕭重拍著胸口保證考進北大以後就不再堅持了,只是叮嚀他不能驕傲,常通電話等等。
送姑姑走後,蕭重在車站外遇到了等他多時的虎仔。虎仔拿出一遝錢給蕭重,說是從扁頭那兒敲來的。蕭重想用這錢來幫春萍,就不客氣收下。
蕭重問虎仔對獅仔受襲的看法,虎仔禿眉一豎說:“除了他娘的紅幫還能有誰?蕭老大,你去同老大說說,咱們不能這樣算了!老大聽你的。”
蕭重一問,才知道原來虎仔找過龍仔,要龍仔帶他們去向紅幫尋仇,可龍仔卻叫虎仔忍耐,說要先查清楚再說。
自從上一次同紅幫一戰之後,蕭重在小刀會的地位已得到認同。大家雖然和他接觸不多,但對他卻是非常敬重,把他當成真正的老大,這次虎仔在龍仔處說不通,就找他來了。
蕭重想了想說:“虎哥,我覺得龍哥說得對,我們要沉住氣,先搞清楚再說。我向你保證,如果是紅幫所為,一定討回公道。”
其實,蕭重自己也在尋思是不是紅幫在報復上次對決的失敗,那次自己的人把他們打得太慘。不過,按過去兩幫相鬥的經歷,都是公開叫陣,定規矩開打的,像這種暗算的事沒有發生過,也不知紅幫是不是改了策略。想是想,沒有確定之前,不能公然報復。
蕭重和虎仔一起回到旅店,把錢給了春萍,讓她趕快把錢寄回家,把春萍感激的熱淚盈眶。
蕭重知道春萍的遺憾,想幫她圓大學夢,可要讓春萍上大學,就要把她父母的病治好,安頓好她妹妹,他打算把春萍的家人都接到縣城。當然這些話他沒有和春萍說,他只是請春萍為小妹複習中考,春萍一口應承下來。
明天是星期日,小妹不上課,蕭重覺得可以利用這一天時間給小妹改造一下腦筋。
晚上,蕭重把春萍帶回家,向姨媽說春萍是他請來幫小妹複習的老師,要帶小妹去旅店住一宿。
春萍很會說話,幾句就逗得肖梅和姨媽高興。可姨媽對女兒在外過夜不放心,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同意了,又囑咐了好半天。
回到旅店,蕭重讓肖梅和春萍說了一會兒話,然後,把肖梅帶進自己的房間。
蕭重讓肖梅躺到床上,給她脫下鞋,蓋好被子,然後對滿是疑問的肖梅說:“小妹,今天晚上不複習了,哥哥要做一件事,看看能不能提高你的記憶力,你說好不好?”
“好哇!”肖梅一下子坐起來,眼睛裡放出興奮的光。“提高記憶力?太好了!用特異功能?哥真棒!”
“你先別高興,還不知能不能行,也不知能提高多少,你不能抱太大的希望。”蕭重愛憐地點著她的額頭給她潑冷水。
“提高一點也好!哥,我要考一中!人家要和哥在一起上學!”肖梅搖著他的手撒嬌。
“小丫頭,這個事,哥哥會盡力的,但是,你不能對任何人說,聽到嗎?”蕭重把她按躺下。
“對媽媽也不能說嗎?”肖梅疑惑地眨著亮晶晶的大眼睛。
“是的!這是我們永遠的秘密!”蕭重捏捏她的臉蛋。“小妹!做之前,你要先睡著。來,閉上眼睛,睡吧!”
“哥!幹嘛要睡著?”
“你不睡著我會受干擾的!我一受干擾就做不成了。”
“那——好吧!”肖梅乖乖閉上眼睛。
蕭重也閉上眼坐在對面床上。
等了大約十分鍾,忽然聽見肖梅嚶嚀一聲,“哥,我睡不著!”
“啊!我忽略了。我來幫你。”蕭重連忙坐到她身邊,“放松精神,什麽也別想,聽著我數數。”
然後,他熄了燈,用低沉和緩的聲音數數。他感覺到肖梅的小手握住了他的一隻手,他也反握住,嘴裡繼續數數。從一到十,周而複始,一直數了幾十遍。
終於,他聽到肖梅的呼吸有了變化,變得悠長深重起來,漸漸還有了細微的鼾聲。他知道肖梅已經入睡,於是,用手輕輕覆在她的前額。
他按照奴兒的吩咐,把精神力加到掌上,將奴兒慢慢送進肖梅腦中。等奴兒進入一半,他聽到奴兒要他加大傳送精神力的要求,便按照奴兒說的方法,把精神力推送過去。
他感覺到奴兒的一隻手在精神力的推動下化做無數細絲,進入肖梅的腦神經間,而他的意識也一同進入。
那裡看到的和在自己腦中看到的一樣,到處都是大樹和管道,只是有些樹乾相互擠靠和纏繞。蕭重注意到那些貼靠的樹乾多有破損,知道由此造成的神經短路應當是記憶力低下的重要原因。
在奴兒的控制下,軟晶化成絲帶,逐漸滲入到那些擠靠和纏繞的樹乾之間,將它們隔離、包裹。
不久,他又聽到奴兒要他傳送精神力的要求,於是,把精神力緩緩送去,將軟晶融合到肖梅的腦細胞中。
也不知做了多久,蕭重覺得自己的精神力漸漸耗盡,當他堅持不住急喚奴兒回來後,就一頭栽在肖梅身上昏睡過去。
蕭重是被嘴唇上的觸覺弄醒的。醒來時,已是傍晚,朦朧中,看到小妹捧著他的臉,把鮮嫩紅唇輕輕吻下,眼中的柔情像要融化一切一般。
蕭重吃了一驚。小妹的神情,像極了思春的少婦,她還是個未成年的少女,怎會有這樣表情?一時間,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蕭重趕快坐起來,“小妹,你的記憶力長進沒有?”
肖梅一顫,眼神恢復了清明,高興地說:“哥!我現在的記憶力好得很,一篇文章讀兩遍就能記住。”
蕭重放下心來。看樣子,改造成功了。小妹有一個好記憶,即便理解差一點兒,應付學習考試也問題不大,後面,讓春萍幫她複習,改造的效果就能看出來了。
出來時間不短,姨媽大概著急了,蕭重趕快把小妹送回家。
蕭重一邊吃晚飯一邊和姨媽聊著,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叫他,出外一看,原來是龍仔的一個小弟,說是龍仔請他去。蕭重心知出了事情,忙辭別姨媽小妹去了。
路上,那小弟告訴蕭重豹仔也出事了,和上次獅仔一樣,遭到暗襲,傷勢嚴重,已經送到醫院。
蕭重急忙趕到醫院,見到龍仔和豹仔。
豹仔也渾身是傷,手腳折斷,顯然是被偷襲獅仔的同一夥人打的。
龍仔把蕭重叫到外面,心情沉重地說:“看來,紅幫打算用暗的,想定點清除,報上次失敗之仇。”
“能確定是紅幫嗎?”蕭重皺著眉頭問。
“沒有直接證據,但也可以確定,行動本身說明了目的。”
“你打算怎麽辦?”
“要復仇!要不然弟兄們會自己行動。”龍仔恨恨地說。
蕭重聽出龍仔的話意,如果不復仇將會失去兄弟們的支持。但是,盲目復仇既沒有拿得出手的理由,也無法保證能勝,還可能被人端了,輸理又輸人。他做了個讓龍仔等等說話的手式,自己思索起來。
蕭重整理了一下思路,對龍仔說:“這兩起事沒有確鑿的證據說明是紅幫所為,公然復仇顯然不行,而且也不排除有其他可能。你看能不能這樣,引蛇出洞,以其製人之道還製其人之身。”
然後,他伏到龍仔耳邊,悄悄說出自己的計劃。
第二天上午,虎仔帶著幾個小弟在紅幫控制的牡丹飯店門前指桑罵槐怒吼了兩個小時。紅幫的人沒有出來對罵,都站在窗口笑嘻嘻地看熱鬧。
接近中午,可能是虎仔的行為驚動了警方,也可能是紅幫的人叫來了警察,總之,來了兩輛警車,停到飯店門側,虎仔這才悻悻地走了。
晚上十點多鍾,在一個小飯店喝得爛醉的虎仔和三個小弟相互攙扶走出來,他們嘴裡斷斷續續哼著歌,東倒西歪走進一條胡同。
忽然,他們面前出現了五個戴大口罩的男人。這些人都拿著二尺多長手腕粗的棍子,衝到虎仔等人面前,掄起棍子照著胳膊腿就打。然而,他們還未得手,卻忽然一個個抱著肩膀痛叫起來。接著,虎仔他們沒有了醉態,一個個生龍活虎般搶過棍子對口罩男開始了混打。
不過幾十秒鍾的時間,五個口罩男都已放倒,個個被打得臂折腿斷,痛不欲生。虎仔拉下這些人的口罩,看看都不認識,捏開他們的嘴,把口罩塞進他們的嘴裡,這才和小弟們大笑著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