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跑了半個多小時,到達那天晚上蕭重去過的發廊。蘇婀說了聲“你跟我來。”領先上了樓。
樓梯又陡又窄,蕭重跟在後面,望著蘇婀扭動的圓臀和短裙裡忽隱忽現的大腿深處,覺得口乾舌燥。雖然知道不應該胡思亂想,可那扭扭擺擺的動作還是令他產生了遐思綺念。
樓上是個不大的廳,出廳門,穿過一個高架橋,進入後面的樓。蘇婀領著他進入走廊盡頭的一間。
一進門,是一間客廳,屋裡陳設非常雅致,真皮沙發上坐著一個長裙美女。看到二人進門,那美女站起來,凝視著蕭重說:“孿主先生嗎?這麽年輕啊!歡迎歡迎!”美女讚歎著現出溫馨的笑容。
蘇婀為兩人介紹道:“這是我們的門主蘇娛。這是孿主蕭……”
看到蘇婀瞟著他,蕭重連忙說:“蕭崇。崇高的崇。”他這時也仔細打量蘇娛。
這蘇娛很漂亮。二十六七歲的樣子,蛾眉鳳目,粉面櫻唇,卷發齊肩,身姿婀娜,形象就像是一個影視明星而不是一個門主。她的美是一種優雅嫻靜的美,與蘇婀的青春靚麗味道不同。
蘇娛向蕭重伸出一隻纖白嫩手,蕭重連忙握住,心裡沒來由地生出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孿主先生,能請到您的大駕,蘇娛很高興。孿主先生請坐!”蘇娛柔聲說。
蕭重坐下後,蘇娛坐到蕭重對面,蘇婀陪在蕭重身邊。
蕭重打趣道:“沒想到蘇門主也這麽年輕美麗,大概中國的美女都跑到古昌門去了。”
蘇娛溫柔地笑道:“謝謝孿主的誇獎!能讓孿主看著順眼,也是我們的榮幸。聽婀妹說,你救了她又認她做妹妹。蘇娛也很高興。蘇娛今天來,是為了答謝孿主的恩情。我們聊備薄酒,請孿主不要嫌棄。”
她指指旁邊的玻璃圓桌。那上面擺放著幾個做工精致的瓷盤子,用蓋子蓋著。
蕭重見識過迷心粉的威力,可不敢亂吃喝,推辭道:“門主不要謝什麽,碰巧救了蘇婀,不用記在心上。飯嘛,我晚上吃過了。”
蘇娛眼含笑意沒有說話,蘇婀卻抓著蕭重的胳膊叫道:“孿哥不要推辭,這是我和門主的一點心意!來呀!”她叫著拉起蕭重。
蕭重怕誤解了她們的好意,又怕小心的樣子被她們看不起,便起身坐到桌邊。
桌子上只有六個碟子,都是些菇筍豆瓜之類的小菜,清淡素雅,卻香氣撲鼻。
蕭重小心地將軟晶布滿口腔和食道,又在胃裡做了一個封閉的袋子,防止食物與肌體接觸,這才和蘇娛蘇婀碰杯喝酒,品嘗小菜。有軟晶隔著,他不知道小菜的味道。
蘇娛瞟著蕭重抿著嘴笑,見蕭重奇怪地看著她,才說:“孿主先生真是純真,肯相信人,不怕我們在酒菜裡做手腳。要是神功會裡其他人,是不敢吃的。”
蕭重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說:“我想不出門主害我的理由,又不想辜負門主的好意,所以,就放心地吃。”
蘇婀接口道:“這六樣小菜可是我們古昌一絕,特別是門主親手做的,就更難得。世上沒有幾個人吃到呢!不敢吃是沒有口福!”
蕭重看她皺著小鼻子一副沒有口福活該的樣子,心中一動,在舌上放開一點,讓舌蕾接觸小菜,立刻被菜肴的美味爽得叫了一聲“好!”
蘇娛蛾眉舒展,笑道:“孿主這才品出味來?看來我的手藝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麽好呢!”
蕭重忙道:“哪裡哪裡,我的味覺遲鈍,莫見怪!”
說完,他把所有小菜都嘗了一遍,隻覺得味道好得難以形容,恨不得一口把所有的小菜都吞進肚去。想想這種美味要是不多吃點,實在是暴殄天物,何況還不知有沒有下一次,於是放口大嚼。
吃著,他對笑吟吟看著他吃相的二女說:“你們怎麽不吃?你們再不吃,就沒有了。”
蘇娛柔柔地笑著說:“孿主請便!你愛不釋口,我才有成就感。”
她和蘇婀只是象征性的動了動筷子,淺酌杯中紅酒,把小菜都讓給了蕭重。很快,蕭重把盤中小菜一掃而光。
吃罷,蕭重抹抹嘴,意猶未盡地說:“嘗了門主的美味,才知道什麽是口福。你們古昌門還有什麽絕技,也讓我欣賞欣賞。”
“我們的絕技孿主先生應當知道的!”
蘇娛說著向蘇婀點點頭,蘇婀笑嘻嘻地摟住蘇娛的肩頭,二女一起背過臉去,然後二女又慢慢地轉過臉來,這時,兩人都變成一個當紅影星的面孔。
盡管見過蘇婀的變容,可看著兩張一模一樣的臉,蕭重還是感到驚奇,忍不住在心裡大叫一聲“妖精!”
想想這絕技只在神話中出現過,眼前的美女猶如能化身萬千的女妖或仙女,不禁由衷稱讚道:“真了不起!你們的形技實在是高明!有了這絕技,你們就是神仙一級的人物啦!”
二女格格笑著恢復了原貌。蘇娛歎道:“神仙可以長生不老,我們的藝齡卻只有十年,我們是在用凡人之軀追求神仙之能,有成卻無壽。”說罷,不勝噓唏。
蕭重好奇地問:“你們是怎樣做到的?”
“沒有什麽,不過是盡量運用好每一塊調形肌肉而已。我們也不是什麽人都能模仿,還要考慮顱骨和骨架。”蘇娛微笑著做了解釋。
“那,你們現在的樣子是原來的嗎?”
“怎麽說呢?是原相,也不是原相,與原相有一點區別,反正是撤功後的複原狀態。”蘇娛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我們要回到原貌,還要刻意去做呢!”
蕭重明白了,她們的樣子是有些改變的。大概練功久了引起面部肌肉組織的某些變化,她們的形象就固定下來。而這種變化也許還經過刻意設計。
解開疑團的蕭重轉變了話題:“我已經見識了兩項絕技,還有別的嗎?”
蘇婀笑吟吟地說:“形技是我們的主要技能,我們和其他門派一樣,除了主技,還有一些。”
“那就給我看看嘛!”
蘇娛收起笑容,“孿主真想看?我們的絕技可不是輕易示人的。”
蕭重覺得自己過分了,連忙說:“打探別人的秘密不應該。請門主原諒,權當我沒說。”
蘇娛卻滿是認真,“不是不想讓你知道,是怕你承受不了。如果你不怕,我們可以表演給你看。”
“承受不了?”蕭重很是奇怪。暗道,難道她們要把異技用到他身上?他連火燒電擊都不怕,還怕她們?他輕松地一笑說:“看你們說的多麽可怕似的,我膽子不小,來吧!”
蘇娛向蘇婀努努嘴,蘇婀收拾淨圓桌向蕭重歪頭一笑走了出去。
“孿主先生,婀妹要去準備些道具,你稍微等一會兒,我先介紹一下古昌門的情況。”
蘇娛給蕭重倒了一杯茶,坐下說:“古昌門是個很小的門派,最早的異技是歌舞技、柔術、房中術等等,經過幾百年發展,變成現在的形技。形技特別難練,需要極高的天賦和吃苦忍耐力,所以一直人才凋零。幾百年來,弟子最多的時候也不過三四十人。由於條件苛刻,傳承不宜,加上練功太苦,門裡的弟子越來越少。現在,古昌門只有七個人。”說著,蘇娛歎了口氣,一副無奈的樣子。
“由於門派太小,令牌丟失後,我們在神功會受到了歧視和欺負。有些門派想吞並我們,我們的長老席位也被剝奪了。沒有了平等權力的保障,我們面臨被滅門的威脅,隻好躲開神功會。要不是我們這一代異技成就比較高,可能早已被他們瓦解霸佔。我們一直盼著令牌回來好恢復我們的長老席位。”
蕭重接口道:“蘇門主聽說過我的條件?”
“聽說了!我們完全符合孿主的要求。”
正說著,忽然眼前銀光一閃,蘇婀已來到跟前。
蘇婀穿了一身銀光閃閃的緊身衣,那衣服緊緊貼在身上,暴露出她身體各部位的曲線,就像**的身體鍍上了一層金屬。她向眼睛發直的蕭重粲然一笑,打開牆邊矮櫃上一台音響設備。輕柔的樂聲響起。
在優美的音樂聲中,蘇婀邁著舞步來到圓桌旁,臀靠桌邊,略一停頓,雙手作了一個舒展的動作,一翻身,已到了圓桌上,然後做了一個優美的芭蕾舞後抬腿造型,開始展示柔術。
蘇婀的身體柔軟極了,就像沒有骨頭的軟體動物,可以向任一方向折疊。她的後背可以和臀部重疊在一起,而且能向後彎曲到親吻自己的胯部。這種折斷一般的彎曲,遠超過電視中看到的雜技柔術,令蕭重驚訝不已。
蘇婀從各個方面展示她的柔軟和美姿,足足持續了十分鍾。之後,她向蕭重柔媚一笑,胸部著桌,將臀部彎曲到頭上,伸手在胯間一抹,“吱”的一聲,將緊身衣股溝裡的拉鏈拉開。
蕭重目瞪口呆,不明白為什麽表演柔術還要暴露胯間。他在單獨面對她的時候都不好意思看她那裡,而現在,又在另一個女人的注視下,他感覺非常難堪,忙把眼睛移開。
可是,他的眼睛很快又被吸引過來,因為他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議的情景。只見蘇娛把一個裝有雞蛋、瓜果、金魚、小木棍和匕首的竹籃放到蘇婀身邊,蘇婀拿起籃裡的東西依次做了吞吐和掰斷表演。
蕭重呆呆地看著,滿頭大汗,全身好像要爆裂開來。他想要“非禮勿視”的,可眼睛卻不能移開,他想要出言阻止的,可嘴巴像是僵硬了一般。這個表演的“離奇、荒誕、淫褻”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知道,眼前看到的是輿論和道德絕不允許的場面,是十足的“黃色表演”、“下流異能”。這種表演給人的震驚和誘惑,足以顛覆道德觀念,使人癡迷沉淪,想要不顧一切地去發泄。
他現在才明白紅界說的截木斷刃是怎麽回事,才明白蘇娛說的“承受不了”的是什麽意思,才知道神功界的男人們為什麽想要霸佔她們。從房中術演變來的奇技淫巧,加上柔術歌舞和美味佳肴,大概真能令男人們瘋狂,甚至舍生忘死。這些古昌美女也許就是“紅顏禍水”。
蕭重在忍受著誘惑和心理衝突的煎熬,卻發現蘇婀倒是莊嚴得像在表演一門高雅藝術,臉上沒有一絲賣弄和淫蕩之色,只是平靜而熟練地做著動作,間或瞟向他的目光裡充滿了擔心,還有一絲討好和羞澀……
表演在蕭重的精神恍惚中結束。蘇婀來到蕭重面前,用手帕給他擦著汗,不安地說:“孿哥,你出了許多汗。你沒事吧?”
不再看刺激人的情景,蕭重覺得輕松了許多,他夾緊了腿,尷尬地說:“我,我還真是受不了……”
蘇娛見他滿面紅潮,還未從失魂落魄中恢復過來,笑道:“孿主太年輕,對這種表演難以承受,要是從技藝角度欣賞,或許就有免疫力了。”
蕭重甩甩頭,長出一口氣,似乎清醒了,衝口問:“你們幹什麽要練這種技能?”
蘇娛平靜地說:“這是祖傳的,也是我們的飯碗。困難的時候我們要靠它吃飯呢!”
蕭重不由驚問:“你們在社會上表演?”
“偶爾。當然也是秘密的。”蘇娛像是歉意地笑了笑,“孿主不會看不起我們吧?我們也是為技藝犧牲啊!”
蕭重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想想蘇娛說的“技藝角度”,看看蘇婀清純的眼神和乖巧的小女兒神態,他忽有所悟,自言自語道:“這個……從技能角度,真是的……我明白了。”
那一刻,他想起了公主說的異能與道德的話,忽然明白了道德與技藝衝突的本質。
就像不能把裸露都叫做傷風敗俗、把二指夾錢都叫做偷盜一樣,他看到的似乎也不能簡單地歸於淫蕩邪惡一類。技藝本身無所謂善惡,不拿到人前,也不與道德發生關系,產生衝突的,是人們的思想和技藝運用的場合。只有當技藝傷害到人們的利益和觀念時,才會引發道德評論和反對的聲音。因此,任何技藝只要不在人們面前出現就不應該冠以道德稱謂。
想明白這一層,他對異能立刻有了全新的認識,不再把某些異技看作是異能人邪惡的標志。
觀念一變,隱藏在心底的鄙視和不屑也一掃而去,留下的只有感慨和尊敬。他忽然有了一種想法,就是不能讓她們流落世間,誘惑民眾,要把她們圈在神功會裡,把她們那些有可能變得邪惡的異技永久地封閉起來。他要幫助她們在神功會立足。這一刻,令他猶豫了很久的令牌歸屬問題也有了定論。他不由抓緊了蘇婀的手。
看到蕭重臉上現出理解和篤定的笑容,蘇娛笑道:“孿主沒有看不起我們真令人高興。要是孿主喜歡,我們就把蘇婀送給你。告訴你,我門裡的弟子還從未被男人玷汙過呢!”
蕭重一喜,但他立刻知道應當如何選擇。他向蘇娛擺手道:“不!謝謝門主好意。蘇婀是人,不能送的!她有自己的尊嚴。”
他把蘇婀拉到身邊坐下, 在眨著美目有些失望的小妮子耳邊小聲說:“謝謝你舍身表演。哥哥我差一點被你弄出心臟病來。你放心,我改主意了,我會幫你們的!我做了你的哥哥,你們的事就是我的事!”
只聽一聲輕笑,耳邊傳來蘇娛似乎是玩笑的聲音:“我和蘇婀是姐妹,你認她做妹妹,是不是也要認我做姐姐?”
蕭重一怔,隨即答道:“這個可以。要是你們願意,我就把你們姐妹都認了!”
蘇婀高興地抓住他的胳膊叫道:“那哥哥就加入了我們古昌門吧!古昌門還從未有男人呢!”
蘇娛搖頭道:“不是從沒有,很早以前有過。如果孿主肯屈就,就是我們的護門長老!”
蕭重低頭不語,心裡激烈交戰,良久,才抬起頭來說:“我加入你們不合適。我不能破壞你們的生活環境。門主,請你召集一下那兩位門主,我要見他們!我們共同商量一個恢復秩序的辦法。”
他得到的,是蘇婀興奮的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