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紅界睡著之後,蕭重撤出軟晶,把走廊的監控鏡頭扭轉到一邊,輕輕拉開走廊門內鎖,放輕手腳走進去。再鑽進左面辦公室,找到書架鎖舌拉開,緩緩打開書架門。
書架裡面是面積很小的一間門廳,門廳裡有兩個全封閉的鋼門,門旁電子數碼鎖的按鍵放著紅光。
這東西往往帶報警裝置,按錯了或者受到破壞,就會觸發警報,挺麻煩。
蕭重沒有動按鍵,選了一個門讓軟晶鑽進去,一看,是一間儲藏室,裡面有一個大保險櫃。他猜測這是放錢財的地方。現在沒有興趣,便鑽入另一扇門。
這個門裡是一條十多米長的通道,暗暗的,通道盡頭又是一扇門。軟晶直接鑽進裡面那扇門。
門裡是一個寬敞的房間,屋裡燈光昏暗,地面上鋪著膠墊,四處放著一些形狀奇怪的用具,椅子不像椅子,床不像床,都是金屬製的,還連通著電線,有點像醫療設備。可蕭重看出這間屋子是審訊室,那些器械是刑具,因為靠牆邊的一把鐵椅上正銬著那個叫蘇婀的女人。
蘇婀的胳膊和腿分別被鐵椅上的鐵箍銬住,被分開成個“大”字形,而且身子被弄得幾乎平躺,像是要做婦科手術一般。由於後頸處沒有支撐,她的頭無力地後垂。此時,她痛苦地抬了一下頭,又無力地垂下。
看看審訊室裡沒有其他人,蕭重將軟晶收回,沿著數碼門縫隙,找到鎖舌割斷,輕輕拉開門,鑽進去。臨進門,忽然靈機一動,讓體表軟晶變成高溫。
蕭重拉開審訊室的電磁門來到蘇婀身邊,仔細打量她。
這女子真是漂亮,面容極美,皮膚很白,身材上佳,不知是她本來的樣子還是用異能做出來的。
蘇婀似乎感應到什麽,睜開眼睛,轉向蕭重,臉上現出吃驚的樣子。然後,她費力地抬起頭看了蕭重一眼,又無奈地垂下,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蕭重心道,紅界折磨人的方法也真陰損,大概腦袋後仰一夜,脖子幾天都不能動,這蘇婀要吃苦頭了。這間審訊室裡的設備大概都是些現代化的折磨人的刑具,而且可能經常有人上刑,看來紅界不是個好東西。
她為什麽私設刑堂?她都抓了些什麽人?難道不怕犯法的後果?蕭重不由產生了疑問。
正想間,蘇婀痛哼一聲,用細細的嗓音說:“你是孿主?你和紅界是一夥的?你不用抱什麽幻想,我是不會背叛師門的。”說完,她閉上了眼睛。
蕭重沉默。他在想蘇婀說他是孿主的話。他知道蘇婀一定是看到他的面目和滿身光亮才認定他是孿主的。而孿主的稱謂、年齡和他現在的樣子容易使人聯想到孿生子。
讓異能人以為他有一個孿生兄弟不是壞事,但孿生子角色的轉換卻是一件困難事,他必須小心處理兩個角色的行藏,最大限度地保持孿主的隱秘性。
蕭重思考了一會兒才說:“我不是紅界的同夥。我來找你,是想知道怎麽解迷心粉的毒。你能告訴我嗎?”
蘇婀的美目裡閃過一絲異色,隨即一喜,說:“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先放我下來。”
蕭重哼了一聲,盡量裝出冷酷的樣子說:“你害人在先,沒有資格和我講條件。你先說,我再考慮是不是放你。要是你不說,我就割掉你的鼻子,用你的血去解毒。”
似乎蕭重的狠話和冷厲神態把蘇婀嚇住了,她害怕地說:“你不能這樣!我可以說!孿主先生,你還是先讓我起來吧!這個樣子好難受!”
蕭重也覺得讓她坐起來說話方便,看到椅子一側有個按鍵台,上面有幾個紅色按鈕,覺得按鈕中應當有調整坐姿的,便按了上面一個。
“嗡”的一聲,蘇婀“啊!”的一聲驚叫,蕭重一看,蘇婀已由“大”字形變成了“土”字形。原來是分開大腿的。
蘇婀被分開大腿的樣子真是刺激人,但她眼睛裡流露出來的卻是氣憤。蕭重一急,連忙按了另一個。
隨著馬達的一聲響,蘇婀又是一聲驚叫,這一回,她變成頭朝下胯朝上。他竟然又把按鈕按錯了。
蘇婀的樣子差一點令蕭重的心臟從嘴裡跳出來,他連說幾聲“對不起”,趕快按動其他按鈕把方向轉回,讓她合攏雙腿坐起來。
“好了,你可以說了!”蕭重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令人血脈賁張的情景,盡量裝出凶惡的樣子。
“孿主先生,我先說明一下,”蘇婀皺著眉慢慢轉動著玉頸,“我給蕭先生下迷心粉沒有惡意,只是想知道孿主先生您的下落,我們有事情相求!很高興見到您。我說了迷心粉的解法後,請孿主先生一定聽聽我們的請求。”
“我聽著,說吧!”
“迷心粉的毒性不大,用白醋就能解。只要喝兩口,再用白醋清洗沾上的地方,幾分鍾就能解掉。”
“這麽簡單?那好,說說你們的要求。”
“孿主先生!我們希望您把令牌給我們這些小門派!我們這些小門派,沒有勢力,又被剝奪了長老會的席位,只能任人宰割。現在神功會的大門派都不想恢復原秩序,隻想吞並我們,我們小門派想恢復秩序卻沒有能力。神功會的一些人已經趁亂流落民間,控制俗界社會。我們不希望這樣,我們隻想回到過去!可是沒有令牌,我們無法在神功界立足,更沒有人聽我們的。如果令牌落入大門派手中,我們還會受到更大的壓迫!希望孿主先生考慮。”
蘇婀激動地說著,嬌細的嗓音抑揚頓挫,像是在講演。
蕭重覺得自己受到了感染,但他沒有答話,沉思了片刻才說:“你說的小門派是哪幾家?”
“包括我們古昌門、宿耀門和清一門。”
“清一門?”蕭重不屑地哼了一聲,“你們都商量好了?”
“我們必須統一行動才有力量!不然,其他門派不會把我們放在眼裡。”
“有了令牌你們就能恢復長老席位,得到平等地位?”
“應當能!畢竟各門派都來自一個祖宗,都得聽祖宗的。”
蕭重冷哼一聲,“告訴你,想得到令牌,必須滿足我幾個條件。”他一邊思考一邊說:“一是堅持神功會的祖製,二是不能引發內亂和衝突,三是召回俗界的弟子,不乾預俗界事務。”
蘇婀面露喜色,叫道:“孿主的想法和我們一樣,這些條件我們都接受……”
“等等!”蕭重忽然打斷蘇婀的話。
他感到了一絲不安,不安來自四面八方。凝神間,只聽“咣當”一聲房門已自動關上,隨即房間的牆壁一陣電光繚繞。蕭重知道,他已被關進一個電的空間。顯然,他被紅界發現了。
果然,房間裡響起紅界揶揄的聲調,“真令人意外!想不到孿主能到這裡。你還真是那小子的孿生兄弟!我還在想,怎麽才能見你一面,想不到你竟然來了。歡迎歡迎!只是有些遺憾,你觸動了電牢開關,被困在電牢裡。告訴你一聲,這個電牢是由萬伏高壓守衛的,無論是誰,只要一觸,就會被燒焦。”
蕭重哼了一聲,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問:“你的電牢開關是什麽?難道是這個變態椅子?”他應著話,眼睛卻在觀察四周,想要找出發音裝置和監視鏡頭。
紅界得意地笑了一聲,“那個椅子叫快樂椅,是給烈女享用的。不過它不是開關。開關是你的想法。對不起!你的觀點我不同意!你說的三條,我全都反對!這就觸動了電牢開關。我不能允許你把令牌交給他們。我隻好暫時把你關在這裡,等你回心轉意把令牌交給我,再放你出來。”
蕭重冷笑道:“這麽說,你是從神功會逃到俗界的弟子了!你身具神功卻在俗界逞能,難道不怕被追捕?”
蘇婀小聲說:“她是錫隆門弟子,跑到俗界成立了一個組織,收羅了各門派一些叛逃弟子,專乾壞事。我的一個師姐就被她拉攏去了。現在,她還想逼迫我。”
“明白了。”蕭重應道。隨手一劃,割斷了藏在一個電燈上的監視鏡頭,又一揮手,斬斷了銬住蘇婀的幾道鐵箍,把又驚又喜的蘇婀解下來。
這蘇婀和他觀點相同,又有不肯屈服的意志,令人佩服,而且她美若天仙,令人心生憐意,所以,他要把她救出去。
蕭重把軟晶從腳下探出,向下鑽去。一鑽透地面鋪設的橡皮墊,立刻傳來一陣吱吱的聲響,仿佛兩根電線刮蹭在一起,精神力的消耗頓時大增。他收回軟晶又向牆面射去,只聽“嘭”的一聲響,火花四濺,撞擊處迸射出強烈的電光,精神力也猛然一泄。
蕭重吃了一驚,心道不好,雖然軟晶不導電,但要穿過這個電屏障卻好像不易,他的精神力似乎無力切割開這麽強大的電場。
紅界的聲音傳來:“孿主你不要費心思了,在這裡是逃不出去的!你一動我就能感應到。我能困住你,只能說你運氣不好,是你自己鑽進電牢。在外面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在這裡,你面對的不僅是我的神功電,也是國家電網的強大電力。你逃不走的!你要是把令牌交給我……”
“你是太極茶藝會的人?你是王捷的大姐?”蕭重打斷她的話,“難怪你極力反對把令牌給神功會,原來你是怕神功會團結了抓你回去!你就那麽留戀俗界的生活?難道你沒有想過,在俗界呼風喚雨的日子不可能很久,你就不給自己留個退路?”
蕭重一邊說,一邊割斷快樂椅穿電線的金屬軟管,用軟晶拉出來,觸到牆上。
“刺啦”一聲,電光迸射,他明白了。原來快樂椅沒有電,它的底座繞開了地面電網!蕭重頓時一喜。
他射出軟晶貼著快樂椅固定在地面的底座鑽進下面的樓板,將之貫穿,然後,貼著快樂椅底座邊緣奮力切割,很快將樓板割開。
“孿主,投靠我們吧!我們有錢有勢,可以讓你享受神仙般的生活,你要金錢我們可以給你金錢,你要美女我們可以給你美女,我們能滿足你的各種需要。只要你肯服從大姐我,我就能讓你成為世界上最享受的人!但是你在外面混,能混出什麽名堂?你好好想一想!”紅界開始勸降。
“紅界!我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我不會把令牌給你,也不會投靠你!我散漫慣了,不喜歡受人管束。要是你想真心和我交往,就不能用這種方式!”
蕭重說著話,布置下拉開快樂椅的軟晶索。
他以一個鐵床為牽拉點,打算像拉滑輪那樣把快樂椅掀起來。可是在他收縮軟晶的時候,快樂椅卻沒有動。他明白,是角度的關系,快樂椅被樓板擠住了。於是,他示意蘇婀和他一起用力。
蘇婀滿臉不解地跟著蕭重一起掀動快樂椅。 剛才的切割為了不被紅界發現,蕭重用的是冷軟晶,蘇婀沒有看到,所以她很納悶。
隨著二人一起用力,快樂椅連同一塊厚達一尺半的樓板從一側緩緩掀開,露出一個漏鬥似的大洞。
蘇婀滿臉驚訝,不知道蕭重是怎麽做到的。
蕭重用軟晶向下探試了一下,發現下一層是某個單位的辦公室,裡面黑黑的沒有人,只有一些桌椅和辦公設備,於是,示意蘇婀先下去。
蘇婀看著黑洞洞的底層不敢跳。蕭重微微一笑,用軟晶勒住她的腰,再將她環腰抱起小心送進洞口,又抓住她的手慢慢放下。等蘇婀降到地面,他也從洞口跳下去。
他在跳前,聽到紅界得意的聲音:“在我的電牢裡,你說什麽都沒有意義,如果你不答應,只能留在這裡……”
蕭重落地後,收回了拉拽快樂椅的軟晶。只聽“轟”的一聲大響,快樂椅在重力下複位,也隔絕了紅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