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殷玲家,蕭重把仍然傻傻的張君宜放在床上,打電話把殷玲叫回來。
殷玲急匆匆趕來,看了張君宜的樣子,又翻開她眼皮看了看,皺著眉說:“她似乎服了藥,還叫人控制了神智。她遇到了會靈技的人。”
蕭重猛然想起譚勇說的一個醜陋的精神異能人控制地方政府官員被抓又逃走的事,後悔得直抓頭髮。雖然這個醜陋家夥和他見過的照片上的人有些不同,但也有可能是同一個人,可是他卻把他放跑了。
“你能不能給她解開控制?”
“沒有問題!讓她睡一覺就好了。”
殷玲施術後上班去了。蕭重望著張君宜平靜的俏臉,心有余悸。今天的事好危險!要不是他去的快,張君宜被侵犯被蹂躪是難免的。想想那些混蛋見到美貌的她,沒有先急於侵犯,卻給她穿性感服裝,才使他有了機會,不由直呼萬幸。
這天晚上,殷玲隨李東珠去了,蕭重守著張君宜睡了一夜。早晨起來把鍛煉、洗漱、買飯等事做完,張君宜才醒來。
張君宜睜開眼看到自己睡在陌生的床上,而且身上穿著布條狀,不由驚叫一聲,把正在吃飯的蕭重引過來。
“我怎會穿這身衣服?”張君宜驚訝地問。
蕭重臉上現出怪怪的笑容,坐到她身邊說:“大小姐想不起來了?這是你給某個人的獻身裝。”
“什麽獻身裝?”張君宜瞪著眼睛滿是不明白。
“嘿嘿!就是你要獻身給某個人,用來展示自己身段的服裝。”
“啊!”張君宜驚慌地捂住自己暴露大半的酥胸,嬌嗔道:“你真壞!”
“嘿嘿!不是給我!大小姐想不起來了?”蕭重似笑非笑地瞅著她,“昨天晚上,在夜總會,能想起來嗎?他們給你換上這身衣服。還有,”他忽然一把掀開被子,指著那個連著幾根細繩的掌心大的布片說:“他們還給你穿了露屁股裝。你還記得嗎?”
張君宜臉色一變,抬手就是一巴掌打過來,但手掌卻落到蕭重手裡。
蕭重輕松地把她按躺下,壞壞地笑道:“你想去當妓女,也不能這樣當。我要把你的樣子拍下來送給你父母看看。”
“啊!不要!”張君宜驚慌起來,面孔漲紅,激動地叫道:“我不知道會這樣!我知道那個地方不好。可是,你氣得我控制不住!”
“大小姐!你控制不住可以把氣出在我頭上嘛!拿拳頭打不解恨,還可以用棍子。但是不能去作賤自己!你知道我昨晚找到你的時候,你是什麽樣子?你躺在一張桌子上,讓三個男人又摸又舔,還直叫‘好癢’!口水流得像得了癡呆病……”
“別說了!”張君宜臊得用被子捂住了臉。“都是你!都是你!”她在被子裡悶聲悶氣地叫嚷。
“大小姐,你父母把你交給我照應,我就得對你負責。我不許你作賤自己,我要看著你,直到你找到真正的男朋友。在這之前,你屬於我!”他重重地拍著被子,“我要保證你完完整整嫁給那個人,不留下遺憾。”
張君宜猛然掀開被子,驚叫道:“你,你說什麽?你不要我了?”
“聽著!不是我不要你,是你不能要我!我想過了,我不是適合你的男人,你應當另找一個男朋友。你應當和我分手。但是我不許你悲傷!”
張君宜委屈地流出了眼淚,嗚咽道:“我怎能不悲傷?那麽長時間了,怎能說放棄就放棄?你話說得輕巧,見一個愛一個,不把我們的感情當回事。你不知道處處留情會令人家傷心嗎?你怎能對得起我的一片心……”
蕭重默默聽著張君宜的抱怨,沒有說話。
張君宜的話沒有錯。愛情是排他的自私的,需要忠誠和專注,而他卻沒有認真考慮這一點。他總是難以拒絕別人的愛心,總是難以抵禦溫情的誘惑。他的心太軟,卻又抱著不合實際的想法,姐姐妹妹的難以取舍,以至於出現今天這種事。其實,當初就不應該讓她墜入情網的。可是,事已至此,又該怎樣答覆?
蕭重思考良久,才心情沉重地對一直抽噎的張君宜說:“君宜,我辜負了你的心,對不起你的地方,請你原諒!我不想傷你的心,可是,我還是要把話說清楚。我命中注定這一生是不能結婚的。我可以有女朋友,但是,不能有妻子……”
“為什麽?”張君宜停止了抽噎,驚訝地問。
“因為……因為,我的婚姻將是一場夢!”
“我不懂!幹什麽你命中注定不能結婚?怎麽說你的婚姻是一場夢?”
蕭重苦笑道:“君宜,實話說,我早已有了妻子的人選,但卻得不到她,只能是一場夢。”
張君宜吃驚地張開了嘴巴。這是她第一次聽到蕭重內心的秘密,而這秘密卻令她感覺到心靈的痛苦。
“你暗戀著一個人?要為她守候終生?”她顫抖著問。
“可以這麽說。”
“是連雨嗎?”
“不是!連雨是有夫之婦。”
“是肖梅?”
“不是!她是我妹妹。”
“那她是誰?”
“我說過,是夢!也許以後你能明白。”
張君宜愕然無語。
蕭重誠懇地說:“我把我的秘密告訴你,是讓你作一下權衡和選擇。如果你想找一個對愛情專一的男朋友,你就應當另找他人。而跟著我,就要忍受感情上的孤獨,並且不會有美好的婚姻。我感激你對我的愛,也希望你幸福,所以才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張君宜傷心地走了。臨走說要好好想一想,等她來給殷玲送還衣服時再給他一個答覆。
看著張君宜的背影,蕭重有些心痛,可也覺得松了口氣。如果能割斷那份感情,盡管很是不舍,卻能令張君宜得到希望得到的幸福。
還有幾天就是五一節。這一天上午課間休息時,蕭重和高明在操場邊僻靜處說話,忽然王競神秘兮兮地跑來說:“蟲子!快走!有人找!”
“誰呀?”蕭重沒有動。他和高明談到興頭上,正在聽高明多多掙錢以積累泡妞資本的計劃,想要聽一下他的具體打算。
“快走吧!別去晚了,讓驢子得了便宜!”王競揪著蕭重催促他起身。
“好吧!”蕭重拍拍高明的脊背,“我們以後再聊。你想做什麽就去做,需要我幫忙的隻管說。需要資金的話,我可以幫你!”說著,跟王競去了。
出了操場,遠遠看到離教室不遠的大樹下圍了一圈人,他那幾個舍友擠著不知在幹什麽。王競卻只是笑,不說話。
走到那堆人前,聽到薑軍旅在人群裡喊:“你們不要擠!排好隊!簽名隻限一本!拉手限時兩秒!”
蕭重一看,原來是一幫男同學在爭著要一個女子簽名。
那女子背朝著他,長發披肩,一身合體的嫩黃衣褲,婀娜的身姿顯得分外嬌柔。她在忙著往遞到身前的筆記本上簽名。
蕭重湊近一看,不由怔住。
他曾經下決心不再見她,雖然他經常感應到她的思念,但是他總是用想別的事把那感應屏蔽掉。為了躲避她,他甚至更換了自己和身邊人的電話號碼。可她還是找上來了!
像是有感應,蕭重剛一站定,那女子就轉過身,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立刻鎖定了他,美麗的臉龐帶著興奮和期待,而眉間卻有一絲淡淡的幽怨。
“蟲兒!”她柔柔的聲音飄進他的耳鼓。
蕭重呆了呆。她似乎完全恢復了,已經看不到落難時的影子,只是還略微清減一點,臉部曲線有一點變化。這使她失去了以往少女一般均勻的面部輪廓曲線,然而,卻使她的美麗顯得更加成熟和悅目。
“姐姐!”蕭重不自然地應了一聲,然後逃避似的轉過身對薑國旅等人大吼:“走!走!別在這兒圍著!都走!都走!”
他連推帶搡把一圈不明所以的人轟走,正為如何面對她猶豫著,連雨的聲音已在身後響起:“蟲兒,你不想見我,也有些恨我,是嗎?我知道林盛傷了你的心。可是林盛並不代表我呀!你知道你走了以後我有多傷心嗎?我大病一場,兩個月才痊愈!當我知道你走的原因以後,就想辦法聯系你,可是,你和你的家人的電話都打不通,你的學校還說你退學了。蟲兒,你為了我舍生忘死,最後卻黯然傷心,這都是我的錯!我要補過!所以,我來了。”
蕭重聽出連雨話語裡的深深的感情。他清楚,連雨沒有錯,一切都是命運,他不應該怨恨什麽。他從連雨身邊離開可以說是結束了一個夢。因為那一段情也許本來就不應該發生。
蕭重轉過身,用愧疚的眼神望著連雨傷感的眼睛,低聲說:“對不起姐姐,我不該令你傷心。我確實在逃避你,怕我的介入會傷害你和林盛的感情。我以為我消失以後,你能恢復原有的生活。我希望你過得幸福。可是,我沒有想到你的感受。對不起,姐姐!”
連雨抓住他的手,深情地說:“該道歉的應該是我。我欠你的太多了,我會用一生來還你的。走吧!我們出去談。”
蕭重看到王競還遠遠地站著望著這邊,便向他揮揮手,喊了聲“給我請假!”
而王競卻比劃一下大拇指,又指指連雨。蕭重明白他的意思,是說前面來找他的就是這位美女。
路上,連雨挽著蕭重的胳膊,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邁著安詳優雅的步子,顯得格外飄逸出塵,引來不少人注目。蕭重心裡又升起自豪和愉悅的感覺。
這種感覺令人陶醉。他就是在她第一次挽著他的時候萌發出對她的愛的。一時間,隱藏在心底幾個月的傷感和窩囊感全都煙消雲散,他又有了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的感覺。
“姐姐,他們幹什麽要你簽名?”蕭重傻傻地問。心障一去,他恢復了自然,立刻暴露出傻的一面。
“傻蟲兒,看樣子你一點也不關心姐姐,姐姐去年來匯報演出,可是紅了半個北京城呢!”
“忘了姐姐是大明星啦!”蕭重不好意思地抓著後腦杓。
“我離開文工團,現在想想還有些留戀呢!”
“姐姐幹什麽要離開?你不是乾得挺好嗎?”
“還不都是你!”連雨似嗔非嗔地白了他一眼,然後微微一笑,一隻手在他腰上輕輕掐了一把。
“我不明白!”蕭重瞪著眼睛傻愣愣地看著她。
“唉!”連雨故意歎了口氣,“人家明明已經死了,追悼會也開了,軍籍也注銷了,已經不是文工團的人,怎麽能不退出?可是,”她又在他腰間輕輕掐了一下,“這個冤家又把人家的魂兒勾回來,讓人家再世為人,人家還能想什麽名利?只能好好伺候這個冤家,陪這個冤家一生啦!”
蕭重愣住。連雨的話令他感到意外和難以相信。難道說她要和他在一起?她能不能像殷玲那樣?他不能有妻子,不娶她的話能不能傷害她?他心裡交織著憧憬和不安。他機械地隨著連雨走,一直到停車場被連雨推上車才驚覺。
連雨的車嶄新,月白色的車身在太陽下閃著柔和的光,車裡的裝飾溫馨悅目。蕭重對這些視而不見,喃喃地說:“姐姐,你和林盛的婚事……”
連雨粲然一笑,把車子發動,說:“連雨已經死了。連雨和他的婚事自然要解除。”
她開出車子,邊開邊說:“你不明白是不是?告訴你,也叫你放心!現在,你面前這位美女,不是連雨!姓蕭,叫蕭雨!有身份證和駕駛證為證。嘻嘻!”她得意地瞥了他一眼,“很吃驚吧!這回你是真的有了姐姐!”
蕭重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吃驚道:“你是說……你是說……你爸爸他……”
“他當然同意啦!不然,我怎能從軍隊出來?”
蕭重說不出話了。他現在又高興又遺憾。高興的是,他又能夠得到她的溫柔體貼和關愛,就像媽媽和妻子。遺憾的是,她是姐姐不是情人,不能像殷玲那樣。
就在他胡思亂想中,車子開進一個叫做香苑的幽靜小區,在一幢小樓前停下來。
“幹嘛呀,姐姐?”蕭重抓著車門打量著眼前那幢漂亮的小樓。
他已經想明白了。只要連雨在身邊,每天能看到她,就是福氣,能得到她的照顧更是天大的福氣,他應該滿足。不過,蕭雨?該死的蕭字!
“來看看吧!”連雨打開房門,走來把他拉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