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重將車子開出丹霞,向京滬高速路駛去。他打算今晚趕到上海,讓女人們逛逛向往已久的外灘和南京路。今天車上多了個肖梅,使車裡的歡樂增加不少。
本來,蕭重考慮到她要上學,不肯帶她去,可是肖梅又哭又鬧非去不可,甚至晚上坐到車裡等著不肯睡覺。蕭重無法,隻好將她帶上。
這是肖梅第一次出遠門。看著飛快倒退的景物,她興奮得手舞足蹈,車裡充斥著她的笑聲。她坐在蕭重身邊,不時轉過身和諸女嘰嘰喳喳說話。本來她坐到前面是想和蕭重說話的,可蕭重用耳機把耳朵緊緊罩住,對她的問話不聞不問,逼得她無法隻好回頭找人說話。
車子駛上高速路後十分平穩,車後三女晚上都沒有睡好,這時候忍不住困頓開始閉目打盹兒,肖梅見沒有人願意說話,便一個人瞅著窗外,看了一會兒,沒有了興趣,便把三女的相機攝影機拿來回放觀看,還給開車的蕭重和打瞌睡的三女拍了一段。
過了濟南,在一個加油站加油後不久,蕭重發現後面有輛跑車追上來。蕭重知道那輛車上有四個邪裡邪氣的男人。
當時蕭重加完油正招呼四女回車,那輛車開進加油站。蕭重清楚記得車上下來的四個男人見到四女時眼睛放光的樣子。這種情況在哪裡都能遇到,不足為奇,四女也都習以為常。問題是此後那輛車就像蒼蠅一樣一直跟在後面,現在又追來,應當是有了主意或者將要走開。
在兩車平行的時候,跑車上一個家夥從車窗探出頭來喊話,要蕭重停車。蕭重瞅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不予理睬。那車見蕭重沒有停車的意思,就超出半車位,橫向逼來。
蕭重不得不減速,慢慢將車停在停車區裡。
跑車在前面十多米處停下,四個家夥氣勢洶洶圍過來。他們都是一幅驕橫霸道的樣子,眼睛放著淫褻貪婪的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
名貴的跑車,名牌的T恤,高檔的腰帶,說明他們是有錢人,而他們毫不隱藏淫褻**的樣子,說明他們是乾這事的老手,這些人不是爆發起來的黑道人物就是權貴大佬的狂妄子弟。蕭重打量著他們迅速做出判斷。
“華欣,劫色的來了!你想不想發泄一下,教訓教訓他們?”蕭重笑嘻嘻地轉過臉問身後的華欣。
華欣眼中銳芒一閃,微笑道:“有你作後盾,世界拳擊冠軍也打不過我!姐妹們!你們誰有手套借我用用,我怕打他們髒了手。”
她輕松的話語引來諸女一陣輕笑。她們都知道蕭重的本事,沒有人擔心。
殷玲拿出一副白絲線手套說:“用這幅手套對付那些髒東西讓他們賺便宜了。妹妹你狠狠打!”
蕭重和華欣下了車,關好車門。蕭重臉上帶著嘲弄的笑意望著車門前的高個子說:“歡迎你們來找茬挨揍!”
“你說什麽?”那家夥一愣。
高個子身邊的一個家夥好像沒有聽到蕭重的話,囂張地向蕭重叫道:“我們是公安局的!我們懷疑你們的車是偷來的,你們都下車接受檢查!”
說話間,側面的家夥去拉側前門,而華欣面前的家夥也淫笑著向華欣逼近。
蕭重淡然一笑說:“證件呢?”
喊話的家夥掏出個本本在蕭重面前晃了晃,猖狂地說:“你沒有資格看!打開車門!叫她們下車!”
話沒說完,忽覺手上一輕,那本本不知怎的就到了對方手裡。
蕭重瞅了一眼,好像是個公安證,不屑地往衣兜裡一揣,說:“假冒的!沒收!你們冒充公安攔路搶劫,犯了國法,也耽誤了我的時間觸了我的霉頭,你們要受懲罰!”
蕭重的話激怒了迎面的高個子,他掄起胳膊就打。
蕭重看到他手上戴著個有短刺的鋼指環,知道那是惡意毀容的武器,心裡一氣,射出軟晶一下子點住他的僵穴,還重重地抽了一下他胳膊上的大筋。
動手時,瞥見側面那家夥拉不開車門,惱怒地掏出個鋼錐扎向輪胎,遂暗笑一聲放出軟晶。
只聽“錚”的一聲如劃鐵牆,輪胎沒有事,鋼錐卻斷成兩截。那家夥抱著震的發麻的手發愣,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而這時身後的家夥則陰笑著對華欣說:“小娘們,你們犯了法,老老實實跟我們走,我包你們不會出事!不然,哼!”說著,伸手抓向華欣的手腕。
華欣面如寒霜,橫眉冷對,可以看得出那家夥的話激起了她的新仇舊恨。她兩手一錯格開那家夥的手,塌腰進步一側肩將那家夥撞了出去。然後側身相向,擺了一個防守的姿勢,冷冷地盯著那家夥。
那家夥怔了怔,沒想到華欣會反抗,臉一變戒備地逼近。逼到近前,忽然張臂猛撲,想把華欣壓到車上。可是他身形剛動,就覺身體一僵。
華欣一閃,那人重重地撞在車上。華欣趁機在後面飛起一腳,正中他胯間。踢了一腳見那人還靠在車上不動,華欣又兜頭重重地劈了一腿,那家夥才倒下去。
在華欣動手的時候,冒充公安的家夥也怒喝一聲拔出一把匕首向蕭重惡狠狠地撲來,側面的家夥也掏出個小錘子“嘭嘭”地砸車玻璃。
蕭重探出兩支軟晶,一支斬向側面家夥的小錘子,一支形成爪樣等在拿匕首家夥的脖子前,讓他自己撞上,然後在他的驚愕聲中收緊,讓他在窒息中痛苦地掙扎。
側面的家夥對錘子的忽然斷裂莫名其妙,一看其他人的情況才覺得不好,撒腿就跑。剛跑了幾步,腳下被不明東西一絆,重重地摔倒在地。那家夥痛得齜牙咧嘴,爬起來又跑。華欣追上,一個連環劈腿,將他劈倒在地,又狠狠地補上兩腳,將他踢昏過去。
蕭重覺得沒有危險了,打開車門放三女出來。連雨和殷玲各拿著一台攝像機在拍攝,肖梅也拿著一架相機在拍照。她們都把鏡頭對著華欣,拍攝她“教訓”壞蛋的身姿。轉眼之間,蕭重面前的兩個家夥也被華欣踢躺下了。
蕭重看著如怒獅般發狠的華欣,心裡不由發怵,暗道:她一定想起了母親和自己的遭遇,把仇恨全發泄在這幾個人身上。這幾個人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做成男人,也許不該叫她出來發泄怒氣。他趕快把華欣拉回車裡。
出了這段事,後面的行程活躍了許多,眾女打開攝像機和相機,爭看和評論華欣的英姿。華欣也心情舒暢,談笑風生。蕭重則打開“隨身聽”自得其樂。難得有時間聽聽音樂,他在抓緊時間享受。
到達上海時天已經黑了。
蕭重對道路不熟,交給殷玲駕駛。殷玲把他們帶到一家飯店住下,梳洗後吃過飯,又帶他們到外灘去遊玩。
外灘的夜景極好,蕭重忙不迭地給眾女照相、拍錄像,忙得不亦樂乎。逛完外灘,又逛南京路,直到下半夜才回飯店休息。
第二天上午,吃過早飯,蕭重開車送女人們去逛商場。蕭重不喜歡逛商店,沒有去,和她們約好了集合時間。
看著四女挽著手臂說笑著走了,蕭重也發動了車準備離開。這時候,身旁傳來一聲輕喚:“孿主先生!”
蕭重回頭一看,是個沒見過的清麗女子。
這女子二十多歲的樣子,戴著墨鏡,秀發齊肩,白衫藍褲,戴著白手套,穿著輕便旅行鞋,打扮像個司機。
蕭重清楚,知道他是孿主的必定是神功會的人,很可能是古昌女子。古昌諸女中蘇婀和蘇婕不會叫他“孿主先生”,其他人卻難說,他說不準眼前的是誰。
正疑惑間,那女子摘下墨鏡,微微一笑,眉眼口鼻發生了變化,現出一個蛾眉鳳目的嬌顏來。
“娛姐?是你?你怎麽這身打扮在這裡?”蕭重驚奇地問。
“我們在忙著搬家。我們的房子被規劃拆除,我們無家可歸,買些東西準備搬離。剛才我停在前面的路口等綠燈,正好看到你過去,我就跟來了。”蘇娛柔和地笑著。她說話時,面容又變了回去。
蕭重知道古昌門宗駐地在上海和杭州之間的鄉下,那裡離城市較遠,想不到也被規劃了。看來,現在城市化過程相當快,已經影響到靜修的異能人。
“娛姐準備搬到哪裡去?”
“初步打算到丹霞縣。可那裡交通不便,還沒收拾好,我正害愁呢!”蘇娛說著,瞅著四女去的方向,含笑問:“她們是你的女朋友?”
“這個,她們是我的姐妹和同事。娛姐,你要買什麽?”
“我要去超市買些用品。孿主要到哪裡去?”
“正好我也要去超市買東西,我就跟你去吧!娛姐,不要叫我孿主,我是你小弟,叫名字吧!”
“那好,我叫你阿重吧!”
蘇娛上了一輛中型客車領先開出去。
蕭重跟著蘇娛走了幾條街,來到一家超市,將車停在門前停車場,推著購物車走進去。
蕭重買的是食品。五個人住兩三天,吃得用的需要許多。而要做飯的話,油鹽醬醋、雞魚肉蛋、米面菜果都要有。
蕭重見了副食菜果就拿,幾乎把所有種類都拿遍了,購物車裝得高高的。
蘇娛在買婦女用品和旅行用品,也是裝了一車。看到蕭重買那麽多食品蔬菜,感到奇怪,問:“你買這麽多食品幹嘛?不在飯店就餐嗎?”
蕭重聳聳肩做了個無奈的動作,“我住的那個地方好像沒有飯店,吃飯要靠自己動手。其實就是有飯店,我們也吃不起,還是要自己做。所以只能多買。”
蘇娛更奇怪了,“你們住在哪裡呀?上海這裡即便在農村,飯店也是很多的!”
蕭重小聲說:“娛姐,不瞞你說,我們住我自己的房子。那地方在南匯海邊,不知娛姐去過那邊沒有?”
“我沒去過那一帶。”
蕭重和蘇娛說著話,來到結算出口,付了款,把購物車推到自己的汽車旁,打開後廂蓋準備把東西裝進去,可他卻望著廂裡傻了眼。原來裡面已經滿了,全是四女的箱包。而這些菜果魚肉又不能擠。
看到蕭重發愁的樣子,蘇娛拍拍自己的車,“你的東西可以放到我的車上!我給你送去不就行了?”
蕭重猶豫道:“那裡挺遠,讓你跑一趟不合適。”
蘇娛笑笑說:“我還想參觀一下你的家呢!怎麽,你怕暴露自己的住處?”
“不是這個意思!娛姐,如果不耽擱你的時間,你又不怕麻煩的話,就請你跑一趟吧!”
“這就對了!我們不應當那麽客氣!”
“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娛姐,我看你車上還有地方,我再買些洗漱用品一並帶上吧!”
這一次,蘇娛幫蕭重選購了兩購物車東西,像洗漱用品、洗滌用品、床上用品等等足有七八十種,其中僅洗澡護發潤膚的就有十多種,看得蕭重發暈。心道,女人真是麻煩啊!
之後,蕭重要蘇娛帶他找個飯店,要請蘇娛吃飯。他不擔心連雨她們。連雨她們為了能多逛一會兒,連和他一起吃飯都免了,她們在商場裡吃。這使蕭重有了自由。
蘇娛找了家清靜的小飯店,選了個僻靜的角落,叫了幾個菜,兩人邊吃邊聊。
蕭重請她講了神功會近來的情況。得知現在神功會大門派還常常找茬擠兌小門派,卻不敢做得太過分,這至少令小門派能夠生存下來。
蘇娛感激地說:“阿重,全靠你的威懾,我們才能分享到權力,如果沒有你,可能我們古昌門已經解散了。”
蕭重感慨道:“娛姐,你們得抓緊壯大隊伍,不然,永遠都要受欺負。何況,娛姐,你這麽溫柔,像個賢妻良母,別人都不怕你。明年會主就輪到你了。 我擔心,你上場以後壓不住其他門派,他們會欺負你!”
蘇娛歎了口氣說:“我也擔心自己不行。上屆門主把門主位置交給我,我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為。說實話,我不想去領導別人,隻想退下來過清靜日子。要不是蘇婕形技沒有過關,門主就是她了。其實,除了形技,她當門主還是蠻合適的。要是她當會主,別的門派就不敢欺負我們。只可惜她傷了心,不願意在古昌門裡熬下去。”
“原來是這樣!”蕭重忽然理解了蘇婕。他腦子裡一閃,想到問題的根本。“娛姐,你們選門主其實不必只看專項異技的,那往往會漏掉領導人才。再一個,為了門派長遠利益,也不必拘泥於過去的傳統。如果你確實想退下來的話,何不選一個有能力的人來接班?”
“我真盼望著有人來接替我。可是,選誰呢?這些姐妹都太年輕,她們還擔不了重任。我曾經和蘇婕說過,她又不肯。現在還真沒有合適的人選呢!”
蕭重誠懇地說:“娛姐,如果你確實想讓蘇婕當的話,就交給我吧!我來替你做她的工作!相信她不會墜了古昌門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