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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世異能絕世情》第2節 再見向男
小區外不遠處有一個面積數畝的街邊公園。蕭重穿過公園向大道走,可走了幾步就被公園中岔路上的一輛輪椅吸引住。

 輪椅上坐著一個身穿軍裝的長發女子,孤獨地扳動椅輪順著枯樹間的小路緩緩前行。她不時停下,向草地上的鳥兒輕輕拋撒麵包屑,憂傷的目光隨著啄食的鳥兒移動。風吹亂了她的秀發,她攏回秀發時,蕭重看到了她臉上閃亮的淚珠。

 蕭重為這蕭瑟秋風裡的淒婉情景感動了。他站在她側後方,癡癡地注視著那淒美的身影,直到她漸漸遠去。

 半年多沒見了,她難道落下殘疾了?蕭重不由想起半年前的情景。

 那是他準備隨倫邦李到上海去的前一天。那天他剛回到靜閑居,忽然接到一個電話。看看號碼很陌生,正思忖還有誰知道他的手機號碼,女指揮的吼聲就傳過來:“混小子!不想接我的電話嗎?”

 “啊!向指揮!沒有沒有!您電話一響,我立刻就接了。”蕭重連忙賠笑道。他有點怕女指揮,倒不是她咄咄逼人的態度,而是自己的負罪感。

 “你幹嘛老關機?”

 聽女指揮聲音似乎很不滿,蕭重忙叫道:“老姨啊!我才從雲南回來,我們執行任務不能帶手機!”

 “混小子!你以為我不知道?我是說,你回來後幹嘛不開手機?”

 “啊!這個呀,我忘記開了。老姨啊!您消息真靈通,我一回來您就知道。”

 “混小子!你少跟我套近乎!我問你!你承諾的事怎麽做的?”

 蕭重頓時一窒,一頓後才說:“老姨呀,向男受傷我很難過。我知道我有責任。我去救她晚了,令她流了許多血。可是我盡力了!”

 “你不用解釋!我問你,看到她受了傷,怎麽能扔下她不管?”女指揮的口氣嚴厲起來。

 “這個,冤枉啊!我可是給向男止血後才去追趕劫匪的,老姨您知道,耽誤一會兒,要多跑半天路。”

 “混小子!你不要找理由!你怎麽能拿承諾不當回事?”

 想到向男也許還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蕭重的聲調一下子低下來,“對不起。我向一個人保證過,要絕對保證瑞華小姐的安全。我,我當時只能那麽做。”

 電話裡一下子沉默了。好一會兒女指揮才說:“你能去看一下向飛嗎?她想見見你。”

 “沒問題!我也想去看看她!”聽到女指揮不再責怪,他的聲調又高起來。

 二十分鍾後,蕭重上了女指揮的吉普車。女指揮還是那身軍裝,只是面容消瘦了些,眼角也出現了幾道皺紋,想必是為向男擔憂所致。

 “向男姐怎麽樣了?”蕭重在車上問專心開車的女指揮。

 女指揮扭頭瞅了他一眼,憂心忡忡地說:“恢復得可以,就是傷到了脊椎,可能下半身要癱瘓。”

 蕭重“啊”的一聲閉了嘴,心裡頓時充滿了自責。這位他承諾過要加以保護的體態優美的女孩子,難道要在輪椅上度過大半生?他不禁為向男感到惋惜。可面對這樣的情況,他不知說什麽好。好半天,他才問:“向男知道嗎?”

 女指揮搖頭,“她現在還不知道。要是被她知道了,可能會加大治療的難度。”說完,長歎一聲。

 蕭重趕快轉移了話題:“向阿姨,向男到底叫什麽名字?”

 “她的名字叫向飛。向男是她自己取得名字,意思是要像男人一樣頂天立地。”

 可能這個話題引起了女指揮的傷感,她再也沒有說一句話,直到醫院。

 這是一家非常著名的軍隊醫院,尤其外科手術技藝高超。對此,蕭重早有耳聞。向男在這樣的醫院應當能得到很好的醫治。

 蕭重隨女指揮走進一間整潔的病房。病床上,向男正在打點滴。

 向男望著隨母親走進的蕭重,蒼白的臉上綻開興奮的笑容。“嗨!小壞蛋!”她用虛弱的聲音向他打招呼。

 看到向男憔悴的樣子,蕭重心裡一酸,忙來到她身邊說:“向男姐,你感覺怎麽樣?我早想來看你了。”

 “姐?是不是看到媽媽在這裡,嘴巴也甜了,就不叫我想男人了?”向男笑著,卻無情地刺了蕭重一下。

 蕭重臉上一紅,尷尬地說:“玩笑,那是玩笑。”他不安的看了女指揮一眼,說:“向男姐,我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

 向男微笑道:“你的責任是保護瑞華小姐,保護我幹什麽?不過這一次,我還真要感謝你,要不是你把通訊器留給我,他們來得及時,我可能就玩完了。”

 “這個嘛,沒有什麽。”蕭重沒有想到向男竟然因為這個感激他。向男不知道蕭重的承諾與她有關,也不知道他救過她,看著慈愛的撫摸著女兒額頭的女指揮,蕭重決定保守這個秘密。

 “向男姐,傷你的家夥什麽樣子?抓到沒有?”

 “那家夥像個大猩猩,鬢角很長,頭髮胡子都是黃色,身上穿著防彈衣。”向男眼中閃著憤恨的光。“那個詹姆斯把我們都耍了,要不是他偷襲,我也不會這樣!”

 她平複了一下有些激動地聲調,笑笑說:“聽說你把他們都乾掉了?你真了不起!你沒有受傷吧?你跑了那麽遠的路,一定遇到很多艱險,真不容易!”

 向男說的家夥,蕭重對上了號。他安慰道:“向男姐,你的仇我替你報了。那個家夥被我推進山澗摔死了。你的血沒有白流。”

 向男沉默下來,似乎在設想摔死那個家夥的情景。過了一會兒才說:“小壞蛋,你把救瑞華小姐的經過說給我聽聽。我沒有親自救出她,聽你說說,也能彌補我的遺憾。”

 這才是向男想見他的本意吧!向男的責任心和敬業精神真是令人感動。

 於是,蕭重把在保衛局說過的經過又說了一遍。

 向男全神貫注聽著,眼睛閃著興奮的光,仿佛在密林裡同劫匪激戰的是她自己。

 等蕭重說完,她問了和郭天幾乎一樣的問題:“你是怎麽過原始森林的?”“你是怎麽過大江和懸崖的?”“你都吃什麽,喝什麽,如何休息?”“你從石柱山救出公主,繩索是從哪裡弄到的?”“你把匪徒推下山,是如何靠近而不被發覺的?”……

 對於這些不好解答的問題,蕭重對郭天是避而不答,但他知道這樣對向男和女指揮不行,於是他故作輕松地說:“別忘了,我有特異功能。你說的這些,對我不成問題。”

 他想用特異功能遮擋過去,避免談論細節。可向男不讓他打馬虎眼混過去,非要他說清楚,蕭重隻好把她們知道的異能搬出來糊弄一番,好容易才躲過向男的追問……

 時間真快呀!這些事就像在昨天。

 蕭重忽然清醒過來,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一聲追上去。

 他輕手輕腳來到輪椅後,悄悄靠近,在輪椅上的女子警覺回望之前,忽然撲上去捂住了她的眼睛,粗著嗓子說:“小姑娘!猜猜我是誰?”

 那女子兩手往蕭重手上一搭,一拉一壓,輪椅一轉,眨眼間,蕭重的一隻手臂已被扭在身後。

 “小壞蛋!我就知道是你!”那女子的聲音充滿了喜悅。

 蕭重故意齜牙咧嘴作痛苦狀,叫道:“向男姐!你輕一點!扭壞了就不能拿家夥吃飯啦!”

 向男松了手,滿臉喜色,“小壞蛋,怎麽想起看姐姐來了?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呢!”

 向男清瘦了些,由於留起長發,臉上略加化妝,她顯得漂亮了許多,眉宇間的英氣也變成嫵媚。蕭重打量著,覺得她比以前多了些女人味。

 “怎麽能忘了你?向男姐,你怎麽走到這裡來了?你住在哪兒?”

 向男指著南面,“我還住在醫院。悶得慌,出來走走。”

 蕭重知道那醫院離這裡挺遠,搖輪椅過來很不容易,向男一個人悄悄跑到這裡,可見她心裡的苦悶。

 蕭重關切地問:“向男姐,你恢復得好嗎?”

 向男眼中湧出悲色,低聲說:“我的傷可能好不了了。已經做了三次手術,還是沒有起色。我這一生,怕是要在輪椅上消磨了。”

 說話時,她臉上帶著笑,似乎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可是淚水卻順著面頰往下流。

 “向男姐,不要悲觀,我相信你還能好起來!”蕭重用輕松的語氣安慰道。

 “謝謝你的吉言。”向男用手帕輕輕沾掉淚水,然後灑脫地笑道:“只可惜,這兩條腿沒有爬過喜馬拉雅山。”

 蕭重推起輪椅向公園外走,邊走邊說:“向男姐,你想不想站起來?”

 “傻瓜!誰不想站起來?”向男不滿地回首白了他一眼。

 “這個,向男姐。要是你請我吃一頓飯,說不定我能讓你站起來。你看怎麽樣?”蕭重故意用一種戲謔的口氣說。

 “你?”向男猛地回過頭來,清澈的眼睛裡滿是懷疑和期待。“要是你能讓我恢復,別說一頓飯,要什麽都行!”她回答的斬釘截鐵。“可是,你能行?”

 “這個,向男姐,我沒有十分把握,只能試試看。你願不願意讓我試試?”

 向男阻止了輪椅前行,轉過頭盯著蕭重認真地問:“你不是開玩笑?”

 “嘻嘻!一分玩笑,九分實話。”

 “啊!是這樣!”向男隨之一喜。“你有幾分把握?”

 “怎麽說呢?七八分吧!”

 “這麽高啊!醫生說,做手術複原的希望不到十分之一!那好,我讓你試試。”向男臉上現出期待的笑容。

 蕭重把輪椅推回醫院,乘電梯到達向男的病房。

 病房在十三樓,是雙人間,屋裡十分乾淨整潔。雖然屋裡有床,可向男拒絕到床上去。蕭重知道,她的生活離不開輪椅,她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輪椅上。

 蕭重見另一張床上的被子疊得方方正正,像是在軍營,便指著那張床問:“還有人嗎?”

 “有啊!一個女兵。她回家去了。”

 “她什麽時候回來?”

 “明後天。”

 “那好,”蕭重捏捏向男的瘦肩,故意狎笑道:“我晚上再來,你等我哦!拜拜!”

 向男虛打他一下,笑罵道:“小壞蛋,說話那麽曖昧,讓人聽到還以為我們在偷情呢!”

 “向男姐,誰能偷到你,可要有點本事。否則,嘿嘿!”

 “小壞蛋,沒有句好話!快走吧!早點來呀!”

 晚上九點,蕭重來到向男的病房,向男還坐在輪椅上,滿臉焦急。

 蕭重鎖上門,關掉電視機,小聲說:“等急了吧!治這個病可急不得,你要先睡覺!你睡著了,我才能動手。來吧!”說著,他兜起向男的腰腿將她抱到床上。

 “啊!”蕭重突如其來的動作把向男嚇了一跳。她臉上湧起紅雲,羞怯地叫道:“不許你欺負我!”她的聲音就像個柔弱的小姑娘。

 蕭重湊近她的臉壞笑道:“放心!不會剝你的內褲。要欺負你,也得等你健康的時候。”

 “小壞蛋!”羞赧的向男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不知為什麽,蕭重就是喜歡戲弄她,似乎是她的優秀和堅毅引發了他的征服欲。

 向男咬著嘴唇說:“要是痛苦的話,我能忍受。幹什麽還要睡著?”

 “嘻嘻!怕你發起飆來我受不了。”

 蕭重說著給向男翻過身,讓她伏在床上,掀起她的上衣裸露出柔細的腰部。她的腰部有手術留下的疤痕。

 “向男姐,接神經會很難受,又不能活動。所以,你必須睡著。睡吧!你睡得越早,我的時間就越充裕。”說著,他熄了燈。

 可是,向男卻抓揉著床單沒有一點要睡的意思,似乎是興奮和緊張令她難以入眠。良久,她喘了口氣說:“小壞蛋,我睡不著。你把我打昏吧!”話剛說完,就覺得後腦一震,她已經昏了過去。

 原來,蕭重也有此意。接駁神經可能需要很長時間,如果在接駁過程中被人打斷就不妙了,必須盡快著手。所以向男一說到“打昏”,他立刻動了手。

 蕭重把手放在她腰部,讓奴兒進入她的腰椎進行檢查。很快,奴兒就發現了致癱的原因。原來,是子彈貼著腰椎經過,將椎管探出的幾束神經打斷了,而斷掉的神經又縮回椎管中,使醫生難以尋覓。

 難怪多次手術沒有成功,椎管裡的神經成百上千,要想在複雜的神經束裡找到縮回的神經十分不易,要再將斷處接駁起來更是難上加難。看來,用手術複原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對奴兒來說,這樣的工作輕而易舉。奴兒很快就用軟晶將一根根斷掉縮回的神經連接起來。僅僅半個小時,幾十根斷掉的神經便接駁完畢。

 蕭重收回奴兒,亮起燈,把向男翻過來,坐到她腳旁,等待她醒來。

 看到向男的眼球開始活動,他知道向男很快就要醒來了。他忽然想看看神經接上後向男下肢的反應,就撓了一下她的腳心,可是向男沒有反應。他又撓了她另一隻腳,還是沒有反應。

 蕭重有些奇怪。按理說這時候她應當醒來並且有反應的,何況即便是沒有醒來也照樣可以有反應。難道是沒有接好,或者是接反了?想著,不由在她大腿上扭了一把。

 他看到向男的腿動了,是在曲起,頓時一陣興奮。腿能動說明接駁沒有問題!正高興間,只見那腿猛然一蹬,一隻穿著肉色襪子的柔細腳掌迎面踹來。

 蕭重猝不及防,被踹個正著,痛叫一聲仰面摔倒。而向男卻一挺身從床上彈跳起來。蕭重這才想起向男根本不怕撓腳心,她們女營經過這種訓練。

 向男一跳起來就擺了個進攻的架勢,滿臉怒容盯著躺在地上的蕭重,然後,她忽然醒悟了,捏了一把自己的腿,不相信地看著自己的站姿,吃驚地張開了嘴巴。

 “啊!”她發出一聲歡叫,把剛爬起來的蕭重嚇了一跳。

 “我能站起來了!我恢復正常了!”她忘情地叫著,在床上跳了幾下,然後猛撲向坐到對面床上的蕭重,一下子將他撲倒,伏在他身上,抱住他的頭,在他臉上、額上瘋狂地親吻,一邊吻還一邊說:“愛死你了!我好高興!謝謝你……”

 直到被蕭重掀翻在床,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紅紅地說:“謝謝你!小壞蛋!我要好好報答你!你要什麽隻管說!”

 蕭重皺著鼻子指著自己的臉,“你的報答就是一腳?”

 “啊!對不起!”向男尷尬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蕭重知道,現在就是要她以身相報大概也沒有問題,可是,他又怎能真的索取?他輕輕捏捏她的下巴,開玩笑道:“你說的那麽絕,也不怕我要了你?暫且把你寄存,留待以後享用。”見向男現出驚愕的樣子, 知道玩笑開大了,忙改口道:“我說著玩的。別生氣!來!起來出去走走!看看你下肢功能怎樣?”說著,趕快將向男拉起來。

 向男松了口氣,感激地應了聲“好吧!”略一整理頭髮衣襟,穿上鞋子,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挽著他的胳膊慢慢跨出門。

 由於向男的腿部肌肉已經出現萎縮,而且剛接上神經,肌肉還不大適應,走起路來蹌蹌踉踉。她半依靠在蕭重身上,走了不遠就勞累了。於是,蕭重隻好把她帶回房。

 之後,蕭重陪著向男聊到半夜。

 向男對蕭重敞開了心扉。講了她的家庭和往事,講了從未對人說過的一次失敗的戀情,講了她的追求和願望,表示恢復正常後,她將回到特警部隊,去幹她所向往的冒險的特工生活。

 蕭重則囑咐她不要把他的事說出去,讓她把恢復說成是自愈,要她在今後幾個月裡,注意休息,不要過度勞累。

 直到半夜十一點多,蕭重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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