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看。不用著急,一年到頭誰願意天天出來逛啊,大家都是男人,買衣服在其次,關鍵是合身,喜歡。消費嘛,看心情,您要覺得在我這店裡買得高興,那就是誇獎我們生意做得好。俗話說,乾一行愛一行,如果僅僅為了賺錢,不擇手段,大家弄得不開心,實在沒意思。”板板的語速不快,嗓音沙啞,一整天下來,不斷跟人說話、侃價、聊天,“看”著別人的心思,調動組織言詞,要說得別人心動,也要說得別人高興。
第二種屬於冤小頭,自己不愛逛,可是女人愛逛,每次出門之前先把卡扔家裡,錢包中的鈔票越少越好,最好只夠買一兩件,買完拉倒,打落牙齒和血吞……最好隻掉一兩顆;
板板敲的人中,第一二種特多,愛面子不是?給足面子,老板帥哥叫得有板有眼,那認真勁兒,看得劉逼陣陣惡寒。
冤大頭愛面子,板板恰恰善於把握這種心理,講到一百六,大頭們非要佔點小便宜,少十塊!板板明白,這是消費心理,不讓人家佔點小便宜,大多生意做不成。
別小看十塊錢,也別重看十塊錢,把握一個度!
板板對客人說:“老板,價已經講到這個地步,我們做生意不容易,有句話叫成人之美。既然你喜歡,一百五,我少賺十塊錢!咱們交個朋友,往後還要指望老板照顧,有什麽朋友親戚盡管帶來,我給你優惠價!”
那人嘿嘿笑著,拍拍板板的肩膀:“實在人呐。這朋友咱們交定了,你放心,往後有人買衣服,我鐵定帶來你這兒。收錢!”
劉逼癟癟嘴,板板算實在人,老子是雷鋒!
等人走遠後,猴子扁著嘴罵道:“傻B!”
板板甩過一巴掌:“放屁!要牢牢記住,進店的都是上帝,是咱們的衣食父母!態度很重要!”
猴子委屈地看著板板,這些天老是挨打!不是劉逼打就是板板打,頭頂皮差不多打起一層老繭。
猴子痛苦的表情特別惹眼,他的左眉吊起來,右眉擠下去,整張臉透出痛苦無奈和……好奇。很奇怪的比喻,猴子的眼睛對女人和錢袋充滿無限向往,被打的時候卻多出一分好奇,特別是板板打他,每打一次,他的好奇多一分。好像在品味被擊打在**上的感覺,仿佛嚼口香糖,或者嗑瓜子,細細品嘗其中滋味……
猴子沒有撫摸被板板擊打過的頭頂,他兩隻眼睛呆呆地看著出現在門口的女孩。
一套純白色的棉布連衣裙,白色的襪子和塑膠鞋,白色的碎花手巾隨意地系著黑色的長發,大號墨鏡遮去半邊臉寵,盡管如此,她的皮膚也讓人有種驚豔的白,這種白不帶半分病態,像是晶瑩剔透的美玉雕塑,又富含水仙花瓣的生機嬌美,神韻中透出一絲清澈的柔媚。
板板皺皺眉頭,看著對方手上的盲人棍,是個瞎子?可惜啊,美人如玉……
猴子不敢與墨鏡對“視”,哪怕對方是個瞎子,女孩臉上顯得略略聖潔的微笑,同樣讓猴子垂下猥褻的猴頭。
“請問……這裡有中老年服裝嗎?”女孩試探著問,靜靜地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的打算。
板板點點頭,接著反應過來,對方可是瞎子,急忙艱難開口,聲音略略嘶啞:“你要買男裝還是女裝?”
“女裝。”
板板抿抿嘴,對方戴著墨鏡,遮住了半邊臉,但是遮不住心思。板板笑笑,很隨和地說:“我這兒女裝不多,中老年的更少,你先說說要求,如果有合適的我幫你挑。”
盲女嫣然一笑,猴子呆呆地看著,腦海中播出百花綻放的鏡頭,他當然不知道“回眸一笑百媚生”,但是他知道這種笑不應該出現在一個瞎子姑娘臉上,一個沒有光明,看不到五彩繽紛的姑娘。為什麽?什麽都看不到,有什麽理由笑得如此燦爛?
“謝謝,我想買一套顏色中性,比如灰白色,亮青色,淺咖啡色,款式不要太新潮,嗯,也不要太舊。”盲女說話同樣不快,但是她的語氣中透出豁達、開朗,還有一種自信……
她的嘴角抿著一絲笑意,跟很多普通女孩子差不多,逛商場買東西,乃人生一大樂事。
板板道:“你說的幾個顏色都有,但款式不對,我這兒幾個款式都是今年的新款。我想你說的款式……應該比較寬松,以舒適,實用為主。嗯……這兒有一件淺綠色的毛衣,質量不錯,七成羊毛,不會起疙瘩,款式呢,屬於寬袖型,適合三季穿,夏天除外。有客人來試過,我個人覺得比較適合瘦小類老人穿,感覺比較大方。”
盲女側著頭,臉上的神情很亨受,看得出來,她正在腦海裡設想這件衣服的樣式,隨著板板緩慢的描述,盲女不斷點頭,待板板說完後,她急忙問道:“對對,我就要這種,老板,你說的這件衣服多少錢?”
提到錢的時候,她有些緊張,瞬間散發出來的柔軟令人心頭髮緊,楚楚可憐,緊張萬分,像一隻受驚的百靈鳥。
像這樣的女孩誰忍心敲竹杠?
板板伸出乾澀的舌頭舔舔嘴唇:“這樣吧,你給二百四好了。”
盲女聽到這個報價,另一隻如蔥似玉的手輕輕拍拍胸口,嫩紅的小嘴兒吐口長氣:“好佳在!我還擔心錢不夠呢。謝謝您哦!來,這是三百塊,麻煩幫我把衣服包起來。”
板板接過錢,抽張五十的遞過去:“找你五十。收好。阿B,把衣服包起來。”
待盲女高興地點著盲人棍走後,劉逼搖搖頭,咂咂嘴,滿臉不可思議地說:“好佳在?這是什麽地方的話?這妞…挺有意思…可惜了!要是不瞎的話……”
板板出神地看著盲女消失的方向,直到劉逼過來扯扯衣袖,板板才回過神來。
劉逼打趣道:“老大,不會是一見鍾情吧?”
板板憨然而笑:“沒有!就是……唔。沒什麽,整理一下,差不多清掃鋪子。”
猴子喃喃地說:“極品啊,可惜啊,極品妹妹……”
劉逼哪會放過機會,摟著板板寬實的肩膀,惡形惡狀地說:“老實交待,是不是色心不死?”
板板不以為然,徑直走向角落,從脖子上解下包來,衝幾人招手道:“清款,點一下存貨。媽的,累得夠嗆!”
劉逼開始清點存貨數量:“老大,那件衣服你隻賺人家四十塊?”
板板沒理他,繼續跟人民幣進行艱苦卓絕的鬥爭。鐵牛蹲在他身旁,面對鈔票,這家夥完全絕緣,不過一堆花花綠綠的紙。
“哥,俺餓了。”
板板先整理百元大鈔,聞言笑笑:“半個小時,等我弄完,咱們下館子改善夥食。”
鐵牛嗯呐一聲,幫著劉逼清貨。
半個小時後,四人盤點完畢,板板歎口氣:“今天比昨天少一萬多,應該屬於正常營業額。前兩天刨去外地服裝商的批發量,也差不多是這個數。”
劉逼笑道:“已經很不錯啦,我聽現兒說,她們店子三天才頂咱們一天的收入。除掉房租水電工商稅收以及商場管理費,咱們三天的利潤比人家半個月還多。老大,我擔心,你不在這兒鎮場子,我跟猴子頂不住哇。”
板板搖搖頭:“我說過一星期。這三天我該教的都教了,幾百次買賣擺在面前,你們要是還不爭氣,我沒辦法。”
猴子笑嘻嘻地*過來,衝板板擠眉眨眼地說:“老大,最厲害的你沒教哦,怎麽瞅準別人的心思?”
板板道:“猴子,你很聰明!多看,多聽,慢慢來,說話放慢點,注意觀察對方的表情,眼神動作,估,知道不?你估摸人家的心思,不斷試探,次數多了,時間久了,自然而然,十估九準。這個不是別人教的,要*自己積累經驗。學會了,一輩子不愁……泡妞,用這招戰無不勝!你想想,妹妹的心思,你一清二楚,你想幹什麽還困難嗎?”
猴子開始不大在意,可聽到後面幾句,恨不得兩眼發光,這事兒帶勁!連劉逼在內,兩頭青春期的色狼同時點頭,劉逼笑道:“好好,老大明天休息,你在一旁看著,我跟猴子當主角!有什麽不對,及時糾正。”
待猴子跟鐵牛說話的空當,劉逼湊到板板的耳邊問:“剛剛那盲女的心頭想什麽?”
板板默然笑笑,努力回憶道:“很純,很真,很善良。是我見過的人中,唯一心如白雪,不含半點雜質的人。很難得。”
劉逼沒笑,板板這麽說,肯定沒錯:“難怪!我還以為你發現什麽好玩的事情,呵呵。”
這只是一段細微的插曲,誰也沒有放在心上。可是板板不同,盲女淡雅的微筆,自信的說話,由內心散發出來的輕松自然,深深印進板板的腦海。
總在閑暇時分,一個不經意的走神,一次莫名的張望,或者夜裡迷糊的瞬間,腦海中不自覺地升起一個倩影,巧笑如蜜心如雪,白裙飄飄,玉人佇足……驚豔的美,驚絕的純,驚人的盲……
板板難以想象,一個失去光明,日夜生活在黑暗中的女孩,為何內心陽光燦爛?
生活還得繼續。板板將這樣的一次邂逅深埋心頭,繁華都市中還有這樣一個女孩,陰險詭詐的茫茫人海,還有一枝蓮花般的聖潔,默默綻放。
一星期後,板板完全放手,確如他所料,將服裝店裡一半的展示架和櫃子換上流行女裝後,劉逼與猴子的工作熱情空前高漲。迎來送往於群芳之中,油嘴滑舌在眾香國裡,量量腰臀,比比胸部,小豆腐吃得理所當然。
既不擔誤做生意賺錢,又能順帶吃豆腐,摸摸捏捏,正明光大,偶爾碰到幾個悶騷的,還能進一步發展,何樂而不為?
一個月後,兩人鄭而重之向板板提出要求:開家內衣店!
此議遭到板板強烈反對,太清楚兩個非人兄弟的心思!劉逼平生第一次堪稱個人傑出完美的策劃就此終結。
心有不甘的猥褻兄弟,隻得流著口水,不時流連在龍現兒的店面。猴子不時鼓動劉逼去龍現兒的更衣室安裝針孔……
“B哥,每天有多少女人去現兒的內衣店咱們就有多少對眯眯可以觀賞!你想想,各種形狀,各種型號的眯眯在你面前哆嗦……噢!這才是男人的生活!”猴子鼓起剛剛練習的三寸之舌,大肆勾引劉逼心底的**。
劉逼摸著猴子的後勁,那片肉格外光滑:“猴啊,哥哥也想看,可是……唉,你沒聽老大的話嗎?某文豪曾說:看到胳膊肘兒,想看大腿,看到大腿,想看**,看到**,就想犯罪!為了防止咱們滑進罪惡的深淵身陷絕境,咱們要體會老大的良苦用心……唉,今天做帳的時候摳五百起來。生意不好,咱們要去阿波羅放松放松。”
猴子只能在心裡鄙視,無恥的B哥,果然色膽包天,為了嫖娼,公開貪汙公款。
但在嘴上卻要堅決響應:“B哥果然非同凡響,這種見識,猴子拍著馬也追不上。還是B哥憐惜打工兄弟,唉,要是來個雙飛為難一下我,不是更能考驗我的人品?”
劉逼笑罵道:“去你媽的!吃著碗裡還想鍋裡!趕快收拾,咱們抓緊時間,盡快‘放松’。”
這邊兩個不良少年提前關門放松,板板卻迎來了徐水地產的業務員。
首先出具漢江市政府關於改造文化路的決定,再出具江口區政府關於規劃文化路的具體方案,最後出具拆遷辦法,包括具體補償方式。
板板看著這些複印文件,心裡很是得意。
業務員穿一套黑色西裝,扎根紅色領帶,坐姿標準,雙腿微微分開,眼不斜視,目光端正:“魯先生你好,我是徐水地產文化路項目拆遷業務經理,小姓靳,靳興華,這幾位是江口區政府文化路拆遷辦工作人員。今天我們來,是正式向您發出拆遷通知,這是徐水地產的相關補償辦法,您看看有什麽問題?”
魯板看著一臉鎮定的靳經理,暗笑,挺能裝的。
“我的要求很簡單,以屋換屋。位置不變。”
靳興華馬上搖頭拒絕:“這個,恐怕不行!我們……”
魯板揮手打斷道:“不行?那不用談了。通知我收下,我會馬上聘請律師處理相關事務。各位,慢走,不送。”
靳興華愕然的表情,讓板板很爽!
業務經理急忙虛手按按,示意板板稍安勿燥:“這個,魯先生,可不可以用其他方式?比如我們出資買下你的房子?你看,整個廠子的人,差不多都按這種方式……”
魯板豎起食指,很有力地看著他:“第一,我不是文化廠的員工,我不拿政府一分錢,相反,我還是積極的納稅人!拆遷有很多方式,我擁有完全的房產權,這個意思就是說,除非我想賣,不然任何人,別想通過任何方式逼我就范!第二,咱們國家是法治社會,憲法知道不?憲法賦予公民的權力,不容任何組織或者個人侵犯。政府,也不能!你作為開發商,做買賣要講公平。第三,我的條件完全合乎情理,沒有半分故意為難的意思,其他大城市曾經出現過同樣事例。”
這時候,拆遷辦裡的一個大背頭跳出來:“你有房產證又怎麽著?政府決定對文化路進行規劃重建,作為市民,你有義務支持!”
魯板睜大雙眼,很無辜地看著對方:“同志,我沒說反對啊!文化路髒亂差,大家有目共睹,咱們早盼著政府改造了。我有義務,可也有權力,難道你們隻讓老百姓盡義務,不讓老百姓享受公民權力?”
大背頭同樣愕然地看著魯板:“那你幹嘛不同意拆遷?”
魯板笑得很和氣:“這位同志,我也沒說不同意拆遷。我的要求很簡單嘛,問題是他們不乾。”
大背頭惱了,指著魯板道:“刁民!你那種要求很過份!這不是故意為難我們,跟政府作對嗎?”
魯板啞然失笑,看著大背頭,板板歪歪脖子:“你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跟政府作對!那這樣吧,我跟咱們院裡的住戶商量一下,咱們自己籌資,按政府規劃進行建設?”
大背頭又一次傻眼,但反應很快:“不行!這是通過公開招標的,已經定了,怎麽可能讓你們搞?”
魯板反問道:“好,既然如此,我想問問,我個人不反對拆遷,只因跟房產公司談不攏條件,這算什麽?你們是政府幹部,你們的職責是為民作主呢,還是為……房產公司作主?”
靳興華生怕大背頭上當,急忙假笑道:“魯先生,咱們還是談談具體事項吧,要不這樣,除了以房換房外,其他的條件,能不能考慮?”
不等板板開口,靳興華又搶道:“據我們調查,魯先生是一個月以前從原住戶手裡購買過來的,當時的市價1200,嗯,魯先生一共買了十二套……這樣吧,我們給別的住戶統一價1400。如果魯先生同意,1500!這是我能作主的最高價格,魯先生考慮一下?”
魯板不置可否,徐家是首富,如果連這些情報工作都搞不好,還當屁的首富。
板板探過身子,語重心長地對靳興華說:“老哥,還有一種方式,以每平米3000的價格核算,我入股你們的文化路項目。別急!呵呵,我跟你們的徐大少是好朋友,女人可以一起用,錢嘛,大家一起賺。”
這話一說,裝糊塗裝不下去,不明白的人也明白過來,看樣子,大家都是明白人啊。
靳興華苦笑,看著板板道:“既然這樣,我回去請示老板。”
板板不置可否,標志性的憨厚笑容掛在臉上:“應該,應該,靳經理是個能乾的人,更是個明白人。唉,我手下兄弟多,好不容易買到這麽合適的房子,把兄弟們安排好,誰知道馬上又要拆遷,折騰啊……我們人年輕,最恨搬來搬去,以前嘛居無定所,睡大街,曬天橋,看馬路,千辛萬苦掙點錢買房子……生活不容易啊!生活,不就是遭罪的過程嗎?您說是不是?”
靳興華腦門見汗,急忙點頭道:“對對,魯先生說得太好了。那……我們不打擾您休息,有什麽消息,我及時通知。”
板板點點頭,滿臉無奈地說:“好好,幾位慢走……我這人好說話,你有事盡管跟我商量,千萬別去找我那些兄弟……”指指鐵牛道:“喏,看到這家夥沒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字不識幾個,惹惱了只知道砍人。我跟你說啊,徐大少手段多,可是千萬不能亂來!面子事小,項目可拖不起,弄出點什麽意外來,你說……擔擱幾十天會怎麽樣?”
威脅!這是**裸的威脅!這他媽還有沒有王法?幾個拆遷辦的人正要發飆,鐵牛猛地站起來,單手擒個鋼板爐子,鼻子輕哼,偌大的鋼爐,生生有一二百斤吧?輕松而起,眼神惡狠狠地看著眾人:“滾!吵吵吵!再吵俺把你們……從窗戶裡扔出去!”
這句話板板足足教了一個小時!
一個二米出頭的巨漢,手裡拎個鋼板爐子,惡狠狠地瞪著人,那滋味如何?唯有膽寒,狠的還怕愣的……
板板“氣極”,板著臉訓斥道:“鐵牛!給我放下……你慢點,摔壞了,老子把你扔出去!”
他***,一二百斤重的東西,在人家手裡像個玩具,幾人灰溜溜跑出門,對對眼,這他媽比賊窩還狠。
晚上,兩個外出“放松”得手酸腳軟的不良家夥回來後,得知房產開工,興奮得兩眼發暗綠,沒辦法,只能暗綠了,狼氣剛剛放完。
聽完板板講的經過,劉逼嘖嘖稱奇:“老大,你什麽時候學了憲法?一套套的,挺那個什麽?”
板板嘿嘿笑道:“馬哥介紹的法律顧問好使,你沒見我最近天天學習?還好台詞不多。”
劉逼點點頭道:“為難老大了。接下來咱們要防著姓徐的,嘿嘿,這次不賺一筆,天都不饒。”
板板很是篤定地說:“放心吧,徐家是首富,不會分不清輕重。這點錢在他們眼裡不過九牛一毛。關鍵是讓他順氣兒,嗯,這事兒有點傷腦筋。”
劉逼眨眨眼,問道:“老大的意思是……消費心理?”
板板聞言一愣,接著拍掌大笑,急忙點頭道:“對對,是消費心理,宰人也宰得高興不是?”
兩人對眼大笑。
徐孝天笑不出來,這是徐仁貴放給他經管的第一個全權項目,從立項到策劃,全是他一人經手,只有面對劉小明的時候,徐仁貴出面幫他一把,直接把劉小明拖下馬。
沒想到冤家路窄,守廁所小子竟然買了十二套房子!
靳興華是個很忠誠,很有經驗的能手,盡管他覺得魯板讓他轉告的話有些欠妥,他還是不打算隱瞞:“徐總,魯先生說,女人,可以一起用,錢也能一起賺。”
徐孝天氣得七竅生煙,拍著桌子狂罵:“憑他!一個守廁所的小雜種,竟敢這麽說?一起賺,我賺他媽!他還說什麽?”
靳興華將板板的話原原本本敘述出來,這也虧他記性好,連最後鐵牛的表演也沒忽過。
徐孝天夾著眉頭難受,媽啦個B的,怎麽會讓這小子混水摸魚呢?可是他不得不承認,魯板說的話很有道理,為了十二套房子擔誤項目……損失太大不說,從此想在老爸面前抬頭,恐怕再沒有機會。
可是,這樣便宜糞坑小子?徐孝天畢竟是年青人,年青人最大的毛病的在於,什麽都丟,就是不丟面子。
沒辦法,徐孝天隻好問靳興華:“你有什麽辦法?”
靳興華挑挑眉頭:“沒有其他辦法,他連憲法都吃透了,以往咱們慣用的行政手段,估計無效。而且,碰到這種人,政府那邊也不會動手。恐嚇,利誘,更不行,他們本身是小混混、小流氓,還有,單憑那個鐵牛,一個頂八個!咱們養的那些人,誰敢上?徐總,我的建議是,同意他們的要求,十二套房子,總面積不算太多,位置不變對咱們損失不大。只是……”
徐孝天陰著臉,靳興華跟隨他父親五年,從大學畢業進入徐水地產,從一名普通的業務員乾到今天的經理,絕對不是僥幸!
“說。”
靳興華笑笑道:“咱們也不能輕易就范,在這兒,我必須站在徐總的利益上考慮,面對敵人,要講方式方法。這次事件,很顯然有人透露消息,應該是那個叫劉小明的區委書記。”
徐孝天被靳興華說平服下來,生在這樣的世家,如果連這點定力都沒有,枉負首富大少之名啊。
“興華,其中的利害我明白,我也知道怎麽做。唉……老子咽不下這口氣!這世道變了,什麽人都敢伸長脖子叫板。”
靳興華充滿自信的笑容給了徐孝天部分信心:“徐總,換個方式想,劉小明落馬,這是代價。”
徐孝天英俊的嘴角彎出一道迷人的弧線:“也對,算是補償。”
誰知道靳興華的口風一轉說道:“不過……也不能這麽便宜他。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既然人家下了那麽大的本錢,歡迎新同學嘛,咱們不能沒有表示!”
徐孝天看著靳興華曖昧的笑意,徐大少眼珠不斷轉動,終於從對方略略陰沉的表情中領悟到什麽,兩人相視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