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視著眼前三人，阿B，猴子，張小星。其他人板板沒有召集，板板從開始布置，一直在思考，完善各方面細節。

　此時即將全部展開，仿佛古時新婚洞房，揭開新娘子的蓋頭來，板板的聲音略略有些激動，從明天開始，事情進入關鍵環節，成不成已經非人力可以控制！

　“整個事件，從開始誘惑劉海軍加入服裝經營，我想過兩套方案，劉海軍是個什麽樣的人?呵呵，我們都清楚！貪性十足。現在兩個店擺在面前。我的第一套方案，以次充好，通過最差的假貨換取比較高檔的假貨，從中吃差價，直到咱們撈回所有損失。”

　阿B聽得兩眼發亮，拍著手感歎:“這樣好啊！他從衛生間賺了，咱們再從服裝店收回。”

　板板搖搖頭道:“這樣有個很大的壞處，時間拖長，早晚露出馬腳！劉海軍不是傻瓜白癡。所謂熟能生巧，我們想藏住假貨渠道，不可能長久，到時他一旦明白過來，也就失去了坑人的本意。”

　猴子眯著眼睛笑道:“對對，我太讚同老大的本意了！坑人的最高境界，把人坑了還拿你當朋友當恩人。老大接著說第二套！”

　板板笑道:“第二套很簡單，我們不跟他浪費時間，一棍子打死！這幾天大夥分工行動，阿B，出貨那兒再做得隱蔽些，盡量不讓人發現不對！猴子，我請馬胖子的律師朋友出面請了幾個記者，你跟著去，打交道有他在，不用你擔心，錢帶著，每人三千！其他細節，你不用跟人家談。小星，維持店裡的穩定經營。”

　猴子問道:“老大幹什麽?”

　板板笑道:“劉海軍想盤下我們的二分店，唉……這樣很為難我啊。我要跟他打打推手嘛。”

　阿B想了好陣子，終於明白過，板板打算借勢整人，打擊假冒偽劣商品！猴子請記者，那工商、質檢又請誰出面?

　板板不說，阿B好幾次想問，最終忍住沒問。心裡難免有所失落，板板不是以前的板板，再不會跟兄弟們肝膽相照。

　過了兩天，劉海軍終於忍不住親自找上門來，兩人你來我往，互相打啞謎，到得最後，劉海軍乾脆拋出底牌:“板板，老實說吧，租門面的人是我，只要我願意，隨時可以把你趕走！你別急……我當然記得你跟我簽過一份協議，問題是，下季度的房租你拿得出來嗎?再有，你看看現在的營業額，不是我潑你冷水，照此下去，肯得虧得一塌糊塗！板板，我知道你能力強，有信心。做生意不能跟錢過不去，這店子一天要多少錢支撐?這樣吧，我把條件開出來，你先聽聽?”

　板板滿臉冷霜，劉海軍表面誠懇，極力裝出一付為兄弟著想的表情，心頭卻在冷笑，不怕你頂！

　“這樣，你店裡的貨物我全接，裝修費你總共花了四萬五，其他的貨櫃衣架等等，折價一萬塊！最後，相當於我收回自己租的門面，賠償你部分損失。總共六萬！如何?”

　板板不動聲色:“海軍哥，當初咱們怎麽說的?前次是衛生間，這次是服裝店。當然，不怪你，我自己愚蠢，沒腦子！有個成語怎麽說?引狼入室！你之前說的都是事實。門面你有權收回，對此我無話可說！而且，我也不想再跟繼續打交道！八萬，少一分免談！”

　到了這個地步，劉海軍也懶得繼續裝腔作勢，乾脆撕破臉談，一番討價還價，最終以七萬四成交。

　劉海軍當場掏出協議，板板怒極冷笑:“看來海軍哥早有準備！打算馬上把我踢走?好，果然好魄力！好手段！”

　扯過協議簽名認可，接過劉海軍遞來的“補償”，板板指指後邊的倉庫:“存貨在裡邊！你自己收拾，貨單什麽的不用我再教你吧?”

　劉海軍臉皮再厚，聽到這話，同樣羞慚，接過板板扔來的鑰匙，掏出電話叫家裡老婆過來幫忙。

　板板呆在外邊，等劉海軍清完後，板板問一聲:“盤完了?”

　劉海軍皮笑肉不笑:“嗨……哈哈……板板，你看，都是一家人！有空常來坐……”

　板板指指貨單:“人家下午來拿貨款，沒事我先走！”

　望著板板憤然離去的背影，劉海軍嘿嘿冷笑:“鄉下小子，你太嫩了！”

　劉海軍轉身看看分店，無比愉快地哼上小曲，看看光鏡般的地板蒙上一層灰塵，劉海軍笑笑，生意不好，魯小子生不起打掃衛生的興趣，嘿嘿。

　嘴裡唱道:“我自幫你把家掃，幫你善待嫂，你兒即我兒……”

　劉海燕提著飯盒走進店裡，見自家哥哥又是唱歌，又是打掃衛生，很是不解:“哥?你怎麽在這裡?小魯呢?”

　劉海軍聽見妹妹的聲音，停下手裡的活動:“海燕啊，送飯給我?還是妹妹好！”

　劉海燕皺著眉頭繼續問道:“小魯呢?”

　劉海軍攤攤手，看似無奈，實則興奮地說:“你說板板啊，走了。從今兒起，這裡改成我的二分店！”

　劉海燕根本不信，她親眼見過板板的實力，只要有魯板在，怎麽可能轉手?除非他遇到什麽難處！

　“到底怎麽回事?”

　劉海軍怎麽好意思跟妹妹攤牌?敷衍道:“哦，板板最近想改行，所以，把店子轉給我了。呵呵……”

　“改行?我怎麽沒聽他提過?哥，你跟我說實話，板板是不是碰到什麽困難?”劉海燕還是不相信，這麽賺錢的生意，還要轉行?

　劉海軍輕笑道:“人家想轉行，我有什麽辦法?好了，你吃過沒?吃完飯幫我整理一下。呆會兒你嫂子過來先幫忙看幾天，等找到合適的人，你就要兩頭跑嘍。”

　俗話說，天要你亡先要你狂。劉海軍不敢在妹妹面前露出真面目，畢竟吞並合作夥伴的生意，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但他也剛剛錯過一次自救機會。

　如果劉海軍把事情原原本本，老老實實跟自家妹妹交待明白，興許能夠躲過大卻！

　要說了解板板，劉海燕比劉海軍更深入，甚至更清醒！

　反過來，劉海燕也不會想到自家哥哥蛻變到如此下作，她更傾向於板板碰到什麽急事、難事。

　當下不再追問，陪著哥哥吃完飯，打掃會兒衛生，等嫂子來後，見人家兩口子咬耳根子。劉海燕牽掛板板，找個借口走人。

　連續十幾個電話不接。劉海燕直接找上門，敲了半天，還是沒人。

　而此時的板板，正跟著馬胖子陪一幫子製服黨吃飯喝酒。從劉海軍手裡得到的轉讓費，板板留下一萬塊，其他的，當然要取之於海軍，用之於海軍。

　不過方式略有變化，吃飯，喝酒，唱歌，洗桑拿，如果有部分同志想進一步腐化墜落，板板買單。

　等一條龍服務完成，每人兜裡塞個大紅包，心想意足！

　板板沒有明確提出來什麽事，只是為了聯絡感情，交個朋友。區工商分局的分局長以及兩個副局長，區質監局局長和副局長，五個官哥玩到午夜時分，各自興盡而歸。

　板板喝得滿身酒臭，回到家後，發現屋裡煥然一新，鐵牛傻不愣登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廚房中飄出陣陣粥香味……

　“鐵牛，幹啥?肚子又餓了?”打著酒嗝，邁著秧歌步，鐵牛彈起來，急忙護住板板:“哥，哪兒喝酒呢?俺們家裡來人了，海燕姐，她在廚房。”

　板板“呃”地一聲，酒被嚇去大半，再看看鐵牛，幸好，鐵牛不知情！

　劉海燕聽到板板回家，端著一鍋粥，擠出幾根手指拿碗筷，板板急忙迎上去幫忙:“什麽時候來的?”

　劉海燕聞到板板身上的酒味，臉上的神情很不高興:“喝酒了?跟誰?不會少喝點！”

　板板搖搖頭，這娘們，有人的時候，零下二十度！怎麽對我老不死心呢?

　見劉海燕欲言又止，板板不用特意猜測，明白她的來意，見對方不提，他也懶得主動招供。

　叫上鐵牛，一大鍋粥，不吃是浪費。

　劉海燕今天穿件淺綠色薄紗衫，下擺荷花秀，荷秀圖伸到胸部，淡青色的花骨朵頂出來，大有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韻味。一頭黑發隨意挽在腦後，淡妝輕描。

　拿碗盛粥，舉手投足無比自然，好似在自己家中。手臂伸縮間，滑爽的紗袖擋不住蓮藕般的玉臂。

　表情仍然冰冷，不笑便是一府冰容，鐵牛不敢看，埋頭大吃，稀哩嘩啦，聲音帶勁。

　劉海燕看得有趣，鐵牛可愛，憨厚單純，嘴角不由帶起一絲微笑。板板心潮起伏，媽的，這一笑要命。春風化冰，風情萬種，不禁看得發呆……

　劉海燕發現板板的異狀，難得出現一絲羞意，這哪像三十歲女人的模樣?

　嬌嗔瞪過來:“看什麽看?還不快吃！”

　板板嘿嘿傻笑:“海燕姐，你笑起來真好看！別老是板著臉，多笑笑。呵呵……”

　劉海燕不為所動，笑容一收，整個空間溫度陡降:“說吧，怎麽回事?”

　板板喝完粥，咂咂嘴:“味道不錯！今天喝了一肚子酒，要不是海燕姐，估計肚子要受一晚上活罪。”

　劉海燕惱火，冷哼著逼問道:“我問你，到底怎麽回事?”

　板板歪歪頭，淡笑道:“可不可以過幾天告訴你?事關商業機密，反正你不用擔心！”

　劉海燕不是無知少女，見板板神情間沒有半點苦惱和無奈，心想，也許哥哥說得對，他確實找到了更好的門路，急需資金。

　收完桌上的碗筷，劉海燕起身告辭，板板送下樓，攔一輛的士，等人走遠後，方才長長吐口氣。

　今晚主動請人**，洗桑拿時，那個東北小妹兒肉感十足，可惜……自從爽爽死後，板板發誓，從此不再嫖娼！特別是在洗浴中心。板板在那兒認識李爽，又從那兒跟李爽緣斷今生。

　劉海燕今晚表現出更知性的一面，在屋裡挽著頭髮，端著粥鍋時，與平時生人勿近的氣勢判若兩人。用板板理解的意思:更像個婆娘，不像碰不得的大美人兒。

　接下來連續幾天，板板稱得上度日如年，天天陪著兩大局的人腐改，從局長到科長，再到所長，再到具體負責人員。每日喝得昏天黑地，幾萬塊錢差不多花光。

　幸好天天晚上回去，劉海燕都準備了米粥，她不問，板板不說。每晚等板板喝完粥，叮囑洗澡睡覺，其余不問。然後板板送下樓，打車走人。

　板板躺在床上，想著眼下的事情，不禁暗暗苦笑，我在外邊為了算計人家哥哥，弄得不人不鬼，回到家裡還要裝得理所當然享受別人的照顧。有時想想，這種行為，很不人道！

　開弓沒有回頭箭，板板只能在心裡將兄妹倆一分為二，各歸各的交情，劉海軍，罪有應得！至於劉海燕，如果事情發生之後，她能容忍下來……老子大不了以身相許！

　這天星期日，晚上九點，漢江路上最出名的一家酒樓，板板再次陪著兩大局長吃飯。

　之前杯來盞往，兩大局長在板板的眼裡，談不上高明。慢慢引動話題，說起自己的生意，慢慢引出劉海軍……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面對魯板，還得加上嫖人出汗。板板只是說明具體情況，而這種情況恰好是兩大局的職責所在，根本不存在什麽以權謀私，更不存在權錢交易。

　參照一遍紀律。板板的事情，完全合理合法，還合情！

　第二天，劉海軍在區委值班，早上十點，張小星電話告知:店子被工商、質監兩家聯合檢查！

　劉海軍得到消息，嚇得一身冷汗！原本渾身舒爽，此時已經涼嗖嗖的直打哆嗦。

　等他趕過去的時候，店裡店外全是穿製服的人，同在一個區裡工作，抬頭不見低頭見，劉海軍多少認識幾個工作人員，急忙掏出中華煙，結果遞了大半圈，一根沒有發出去。

　店外圍著看熱鬧的行人，正當劉海軍頭痛不已時，門口幾輛包面車風急風火趕到，劉海軍抬頭一看，沒嚇得暈過去……

　市電視台采訪車！

　幾個扛著攝像機，拿著話筒的記者衝進來，劉海軍大急，鐵青著臉正要衝上去阻攔，劉海燕急忙拽住，將哥哥強行拖走，與其在這兒丟人現眼，不如趕緊回避。

　“哥，沒事的，板板說過，這裡的假貨就算專家出面，也不一定分辨清楚！”

　劉海軍滿嘴發苦，如果一直按照板板訂下的經營策略，現在還有五成希望硬挺！可自從張小星提議後，店裡現在的假貨，別說專家，就是稍有經驗的人，也得立馬分辨。

　而且還有電視台的記者……就算請老爺子出馬，估計這次也夠嗆，但死馬當成活馬醫，此時不找人大的叔叔，還能*誰?

　沒必要讓妹妹跟著擔心，劉海軍對板板狠，對羅士傑狠，對這個妹妹實在是沒話說！

　強打精神將妹妹穩住，劉海軍心急火燎趕到叔叔辦公室。事情前後左右，前因後果，當下情況，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一顆不剩。

　劉副主任聽後，呆呆地看著侄子，半晌才搖頭道:“海軍，不是我說你！做人怎麽能如此刻薄?前回搶人家衛生間，我就跟你說過，逢人留三分余地，日後好相見。你看看現在！這不是擺明了人家下套報復你嗎?”

　劉海軍眉毛一挑，急吼道:“你是說魯板?”

　劉副主任大怒，拍了一巴掌桌子:“你還敢吼！看看你那德性！說你豬腦子還不服氣！工商出動，質監出動，連記者也跟著出動！我天天在區委蹲著，怎麽沒收到半點風聲?這不是明顯有人針對你?為什麽不查別家偏偏查你?”

　劉海軍被罵得狗血淋頭，人也冷靜下來:“魯板?我不相信是他做的！就算他有這個心，也沒這麽大能耐！”

　劉副主任搖搖頭，看看這個快四十歲的大侄子，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現在不是追究誰是幕後指使的問題！”

　劉海軍哭喪著臉求道:“叔，你要救救我啊！兩個店好幾十萬呐！裝修、房租、存貨、還有……還有……”

　“罰款！還有你代理那個品牌的官司！我救你?我怎麽救?人贓俱獲，電視台一播，還有你好看！”

　劉海軍快抓狂了，拉住叔叔的手死死哀求:“叔，這次你無論如何要幫我！往後，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電視台副台長不是你老部下嗎?讓他手下留情啊！”

　恰在這時，人大副主任辦公室的電視機裡傳出一陣索命新聞報導聲:記者剛剛收到消息，江口區工商局、質監局收到市民舉報，沿江路××牌服裝專賣店以假亂真，以次充好……

　叔侄倆目瞪口呆，動作也太快了吧(插廣告:本書首發，如果兄弟們看得舒服請來支持一下，您的支持、收藏才是我們寫下去的動力，您每天閱讀才是我們把數字的質量提高的源泉！)?

　劉副主任搖苦歎:“海軍，事情難辦了！你都幹了些什麽好事啊，看看你造的孽?唉……現在聽我的，先不要露面。盡量低調處理，拿錢出來，把電視台……還有報社！我估計最少有三四家媒體，把事情按下去，其他官面的事情不難。該賠的賠，該罰的罰，就當花錢買個教訓吧！你千萬千萬不能再惹出事來！聽到沒有?”

　劉海軍此時已經三魂丟了兩魂，還有一魂不得安寧。聽著叔叔的警告，除了點頭，連話都說不出來。

　狠！你他***夠狠！真是魯板?

　直到現在，他還不相信是板板所為。但是除了板板，又會是誰要置他於死地?

　可一個農民工哪來那麽大能量?

　“叔叔，你覺得真是魯板?”

　劉副主任搖搖頭:“要知道是誰很簡單，工商那邊打聽得到。你別惦記誰在整你！當頭最緊要的是盡快把影響減到最低！不然，接下來的文章更嚇人！海軍，你也在區委工作過這麽多年，難道一點法律常識都沒有?你想想你這是什麽行為?這段時間不要來上班，在家給我老實呆著，不許出門。讓你妹妹把錢帶出來。”

　差不多半個小時，劉海軍垂頭喪氣走出區委，後面的事情，他基本上插不了手。現在只要一出門，肯定麻煩不斷。唯有指望叔叔坐鎮，妹妹出面，盡快解決。

　至於錢……劉海軍苦笑，只要不抄家坐牢，怎麽都行！

　盡管心態已經調整到最能忍的地步，劉海軍聽到妹妹計算損失後，翻了半天白眼偏偏暈不過去。

　首先是抄沒的存貨，店面上掛的那些真品倒是保住了，可那算什麽?存貨損失二十幾萬，然後地區代理商宣布解除合同，沒收保證金，暫時保留追究法律責任。

　而內部消息則是，該品牌總部要求劉海軍拿出一百萬名譽損失費，並要登報澄清，賣假純屬個人行為！

　其次是工商、質監方面的行政處罰，吊銷營業執照，對店主劉海軍處以五萬元罰款，責令自開店以來，售出的所有商品，全額退還消費者(前提是有人上門退貨)。

　然後是花錢買平安，通過熟人與漢江幾大媒體打招呼，塞紅包，暫時平息此次倒賣假冒偽劣商品的事件。

　這種事情，一旦從台面轉到台下，影響只會越來越小，損失也會減少。

　板板笑了，劉逼笑了，猴子把新聞錄製下來，看一次狂笑一次。經張小星計算，這次劉海軍不死也要脫層皮，估計已經把家裡的存款洗白。

　之後張小星提出一個更加惡毒的主意:讓張老八出面，再次搶回衛生間經營權！

　板板聽得兩眼一亮，劉逼和猴子不以為然。如果劉小明還在，這事能成。

　板板信心十足地說:“打狗不死反咬人！小星的主意不錯！”

　在劉逼和猴子疑惑的眼神中，板板笑得無比賤格！

　衛生間收回，一句話的事，五百萬酬勞，衛生局長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那也顯得太無能了。

　張小星是唯一清楚板板即將開展的房產倒賣內幕的，當然，他不知道板板跟衛生局的關系有多密切，但是他從中察覺到利用之處。

　板板倒沒把衛生間當回事，人的心態隨著財富累積而改變，最主要的是，幫他解決了一大難題，張老八和同村人的進城打工路！

　五十個衛生間，解決五十個村裡人！他魯板，將成為魯家村最有名望的貴人！

　半個月下來，劉海軍足足瘦了十斤。

　衛生局單方面解除承衛生間包合同，使劉海軍雪上加霜。什麽叫牆倒眾人推?

　窩在家裡，兩眼血紅的劉海軍通過叔叔終於打聽到幕後主使者。盡管板板算計得非常周密，可紙包不住火。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

　讓劉海軍萬分痛苦的是，當自己志得意滿，自以為得逞地雙手奉上幾萬塊後，魯板卻轉手將這些錢用去買通別人，再來收拾自己。這是什麽意思?

　自己把臉湊上去挨耳光、挨口痰，自己像個二百五一般沾沾自喜地送錢給別人整自己！什麽是犯賤?這就是犯賤！什麽是傻B白癡?這就是！

　劉海軍終於生生氣暈過去，一暈就是三天，在醫院裡醒來後，第一句話就是:“魯板，我操你祖宗！”

　損啊！這他媽太陰損了！毒啊！吃人不吐骨頭，殺人不見血！

　劉海燕眼見哥哥近乎崩潰，實在是於心不忍，開始她也不相信是板板所為。當叔叔提到當初哥哥為了佔據魯板衛生間，後來妄圖吞並服裝店後，劉海燕實在生不起半分怨恨。

　怨誰恨誰呢?要不是哥哥太貪心，對人家趕盡殺絕，何至於落到今天這地步?

　可看到哥哥不死不活的模樣，又於心不忍。現在怎麽辦?找魯板大吵大鬧?有什麽證據?何況，自家人做了初一，人家還個十五。情理之中。

　“哥，別胡思亂想了，你本來一無所有，現在只是還回去！當成一場夢吧，你不是做生意的材料。要怪，只能怪你太小看魯板！你真以為他僅僅是個農民打工仔?”

　劉海軍苦笑，的確小看這個棺材小子！初次見面時，板板的純樸和木訥，板板的無知和呆傻，實在太深刻！深刻得讓他懶得面對現實，深刻得被魯板算計，卻十倍百倍的氣惱和羞憤。

　“海燕，我不甘心，太屈辱了！換了任何人，我能想通。自己不如人嘛。可魯板算什麽東西?一個小學未畢業，*擦皮鞋為生的農民工。憑什麽?”

　劉海燕冷笑:“吃了這麽大虧，你心態還扭不過來?他小學沒畢業怎麽了?他擦過皮鞋又怎麽了?現在呢?哥，冷靜點，也清醒點。人貴有自知之明！照此下去，除非你不做生意，不然，肯定還要吃虧！你以為，魯板永遠只是個擦皮鞋的?一直在原地踏步?要不是你這種自以為城裡人的逼迫，也許他還沒那麽快爬起來。”

　劉海軍沉默，事實擺在眼前，當年的擦鞋小子，跟現在的魯板完全是兩回事。如果不搶他的衛生間，興許魯板現在還蹲在裡茅廁裡頭收費。

　對於劉海燕而言，一邊是自己親哥哥，一邊是心儀的小男人。可憐哥哥輸得精光，連名聲也臭名遠播。

　一想起魯板那付木頭、憨傻的表情，劉海燕忍不住牙癢！還真能下手，完全不替我想想，不留半分情面！

　劉海軍根本不明白妹妹的心事。錢財的急劇減少，除了不甘和羞惱外，還有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