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慢慢悠悠地看著電話響了半天,才接了起來:“你怎麽知道我這個號碼的?”
“周陽~~!老娘要切了你的**,喂我家豬豬!”電話裡傳出一個女孩子氣急敗壞的聲音,“行啊,真有出息啊,被人甩了就躲起來裝可憐是吧?你T有種別用手機啊,別讓人找到你啊!都消失了還留聯系方式乾屁!想別人打過來安慰你?還是想別人痛哭流涕的求你滾回上海來?直接去出家當和尚吧,我怎麽有你這麽個窩囊廢的朋友……”
聽著電話裡熟悉的聲音,周陽心裡暖洋洋的,他忽然發現原來被罵也可以這麽幸福。周陽走到院子裡,坐在石凳上,點了一根煙,電話一直放在耳邊,裡面的罵聲也一直沒停過。周陽笑著聽著,一句話也沒說。直到電話那頭的那個人罵累了。開始氣哼哼地喘著氣,周陽才笑嘻嘻地說道:“小姑奶奶,罵完了?罵夠了沒?沒罵夠再罵一會兒,我還沒聽夠呢,嗯嗯~~,被你罵得我渾身舒坦。”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鍾,突然又爆出一陣罵聲:“……周陽~~!,你個小王八蛋!老娘要爆你的頭!……”
這個把周陽罵得舒爽無比的女孩兒叫任倩,是周陽的死黨。說起倆人認識的經過,也算是充滿了戲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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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學那會兒,周陽跟一幫哥們兒整天混在一起,到處惹是生非,大三以後,有一陣兒,他忽然迷上了泡酒吧,每個周末都要拉上一票人,去酒吧喝到天昏地暗。周陽雖然喜歡去酒吧喝酒跳舞,但卻不是為了把,他不太喜歡經常泡酒吧的女孩子,每次有跟他搭訕,這廝都不要臉地對人家說:“我老婆說了,不讓我和陌生女孩子講話~~”。去得次數多了,酒吧裡的好多人都認識了周陽,也知道了他的德性,但還是偶爾會有新來的不知死活地試圖拿下他,任倩就是其中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差點把周陽拿下的女孩。
任倩是個公認的大美女,外形嬌小柔弱,小臉蛋兒精巧可人,配合著那雙看起來總是很無辜的眼神,含羞帶怯的,一付十足的乖乖學生妹模樣,絕對是讓喜好的哥哥們發狂的極品。可熟悉她的人卻都知道,她是名副其實的扮豬吃老虎,標準的天使臉孔,魔鬼內心。當初第一次見到任倩的時候,周陽也被她的外表欺騙了,還為她上演了一出經典英雄救美的鬧劇,讓周陽至今耿耿於懷……
那天周陽和哥們兒去喝酒,剛好是七夕情人節,酒吧裡人滿為患。任倩和幾個女孩子坐在吧台,距離周陽很遠,一開始誰也沒注意誰。不過,周陽他們這一群人走到哪裡都是受人矚目的焦點,很快,正和姐妹們東張西望看帥哥的任倩就發現了周陽,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周陽感覺有人在看他,四處掃視,當看到任倩時眼睛一下子變得賊亮,空氣裡立刻碰撞著火花。不過,他倆一直也沒進一步的動作,就這麽時不時對視幾秒,然後再裝作漫不經心地移開目光。
依著周陽的性格,如果不發生意外,兩個人即使對視到酒吧打烊,他也決不會有下一步動作。可是意外往往就愛在這時候發生。時間過了十二點,酒吧裡的氣氛開始起來了,任倩也被姐妹們拉著下來跳舞,這時候,一個明顯喝高了的男人*了過來,緊貼著任倩扭著屁股,想佔任倩便宜,任倩雙手抱著肩膀,一臉驚恐無助地表情,眼睛不停往周陽這兒瞟過來,那小模樣兒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操~,這要是不管,丫還算男人嗎?”周陽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沒想到那男的竟然是個警察,被周陽揍急了,一把掏出警槍頂在了周陽的額頭上,周陽也有點酒精上頭,按住他的手就說:“你NB就一槍崩了我!”兩邊的朋友都趕緊上來拉開了他倆,那個男人的朋友勸周陽不要跟喝多的人計較。喝酒打架還掏槍,這要是被投訴一下,那個警察鐵定下崗。周陽也不想搞大,照他屁股又踹了一腳就回到座位上了。
任倩和她朋友一起過來道謝,周陽趁機用給她壓壓驚作借口,留她們一起坐了下來。周陽對任倩的第一眼印象非常好,覺得她和酒吧裡別的女孩子很不一樣,讓他有點蠢蠢欲動。其他人也都非常配合地不打擾他倆搞曖昧,結果……任倩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拿起一瓶啤酒一口氣喝光,沒兩分鍾就趴在桌上不醒人事了。很久以後,周陽才從任倩那裡知道了原因,原來任倩是想裝醉讓周陽送她回家,借機看看這個小色狼到底會做些什麽。
接下來幾個月的時間,兩個人的關系經歷了急速升溫,又急速降溫,再到急速升溫的過程……周陽的心理承受能力經受了如坐過山車般的考驗。一開始,任倩還繼續扮著乖乖女偽裝了一段時間,直到有次周陽去學校找她,親眼看到宿舍裡的那一幕,才發現了她的本來面目……打開任倩宿舍門的那一瞬間,任倩身上除了一件黑色蕾絲內衣和一條內褲之外,什麽也沒穿,嘴裡叼著摩爾煙,正翹著腳丫子,坐在床上和人鬥地主。沒看到周陽站在身後的她,嘴裡還嚷嚷著:“你們這幾個小賤人!把欠老娘的錢趕緊還了!不然賣你們去俄羅斯做妓女!……”那一刻,周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陽對任倩故意裝清純扮乖巧的無恥行徑很氣憤,決定不再搭理她,可任倩這小妖精纏人的本事也是無敵的,過了沒多久,倆人又好上了,但因為周陽已經看清楚了她的女土匪本色,對追她做女朋友已經失去了興趣,雖然兩人關系更密切了,不過性質已經不一樣了。從此周陽多了一個死黨。他倆夥同周陽其他幾個哥們兒經常湊到一起喝酒吹牛,惹是生非。
周陽的幾個哥們兒一開始看到任倩的模樣,都曾有過想下手的念頭,但在見識了任倩如何對付打她主意的男人之後,都為自己還沒來得及動手慶幸不已。*~~,誰不想多活兩年,任倩說過一句彪乎乎地話:“女人對男人就要像貓對老鼠,不能一口咬死,要慢慢折磨!”她們學校曾經有個追了她幾個月的男生,一次趁她喝醉,想偷親她,結果不但沒得逞挨了任倩一頓胖揍不說,還被逼拍下了幾張全裸照,任倩把照片偷偷傳到學校論壇上,沒多久那哥們兒就休學了,據說是每日精神恍惚,嘴巴裡常常念叨著:“流氓會武術,誰也擋不住……”
那段時間, 周陽和任倩倆人幾乎天天都在一起,就連晚上睡覺前也要聊一會兒電話,不然就好像這一天過得不完整似的。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周陽和李靜正式拍拖了之後,因為任倩不喜歡李靜,所以才漸漸減少了見面的次數,但是倆人的感情一直很堅固……
電話那頭的罵聲漸漸聽了,話筒裡只聽得到任倩呼吸的聲音,兩個人就這麽安靜地拿著電話,誰也沒出聲。一種默契此刻仿佛正在電波中傳遞,根本無需語言,他們倆彼此都讀得懂對方的心思。過了許久,任倩終於開口了,可是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周陽差點昏過去:“我現在在大理,你過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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