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坐在濱江大道路邊的欄杆上,看著黃浦江上的駁船發著呆。江邊的風很大,吹在周陽的身上,讓他的頭腦稍稍冷靜了下來。
外灘的夜景分外迷人,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能帶給每個年輕人無盡的幻想和憧憬,可看在這一刻周陽的眼裡,卻是那麽的諷刺。來了上海三年半,周陽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流浪在街頭無處可去。他可以去馬樂那裡像大爺一樣的白吃白住,但他不想,不想讓馬樂看到他現在的樣子。
就在幾分鍾之前,周陽剛剛收到一條愚人節短信,他這才發現時間已經過了零點,今天是4月1號了。周陽多希望今晚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個愚人節的惡作劇,可他心裡清楚,這一切都是真實的,真實到讓他的心直到現在還隱隱作痛。
忽然之間,周陽覺得煩悶無比,他猛地站了起來,手緊緊抓著欄杆,對著江面歇斯底裡地大喊:“啊~~~~~~”。旁邊的遊人紛紛側目,像看精神病一樣地看著他,一對情侶還小心翼翼地繞著他走了過去。
不知不覺間,周陽再次淚流滿面,抓著欄杆的手已經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周陽平時總是嬉皮笑臉的,一付天塌下來也不知道愁的德性,他已經不記得他有多少年沒有哭過了。這讓他覺得很丟臉,不敢回頭,也不敢用手擦,硬捱到臉上的淚水被風吹乾。他不想再這樣繼續自怨自艾下去了,內心那麽驕傲的他無法忍受這種感覺,他要找個地方灌醉自己,忘記這一切……
周陽打車到了複興公園的park97酒吧,一推開門,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立刻撲面而來。
這會兒已經快凌晨兩點了,今天不是周末,酒吧裡人不多。周陽走到樓下的吧台旁邊,剛剛坐下,就聞到一陣香水味兒,緊接著一個溫香軟玉的身體*了過來,抱住了他的胳膊。周陽一回頭,看到Engela正盯著他瞧,眼睛亮亮的,藍色的眼影,讓她看起來十分妖魅。
Engela是這裡的公關經理,人漂亮,看起來也很年輕,很受客人歡迎。但沒人知道她的實際年齡。周陽和馬樂經常來這裡喝酒,幾次過後,Engela和馬樂就勾搭上了,倆人關系十分曖昧,所以周陽和她很熟。
“你怎麽一個人來了?馬樂呢?”Engela的聲音很柔和,跟外表一點也不搭。她很自然地摟著周陽的胳膊,胸前的柔軟不時地蹭到周陽的手臂。周陽已經習慣了她這個樣子,也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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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陽沒回答她的問題,用眼神示意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幫我叫瓶‘灰雁’,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Engela看了看他,像她這樣成了精的女人,怎麽會看不出周陽心情不好,聰明地一句也不再問,叫服務生拿酒過來,幫周陽倒滿,陪他喝了一杯之後就離開了。
周陽連著喝光了三杯伏特加,覺得頭有點熱了,胸口也沒那麽疼了,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他平時是最討厭喝伏特加的,覺得這玩意兒跟酒精兌水沒什麽區別,難喝還容易醉。但今天他卻指名要喝伏特加,他想喝醉,醉到什麽都不記得最好,醉了就睡,睡醒之後會怎樣,他不想去管,至少這一刻他不願再想起今晚的事情,能當多久鴕鳥他就願意當多久。
周陽四處看了看,酒吧裡燈光昏暗,舞池裡男男女女興奮地搖擺著身體,音箱裡轟出的重低音,撞擊著每個人的心髒,連桌上的酒杯都在微微震動,空氣裡充斥著香水、酒精和煙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刺激得本來已經精神亢奮的人們變得更加瘋狂。一個外國跳得了,把體恤拉了起來,裡面真空,引起一陣尖叫後,又得意地放下。台上的DJ戴著厚重的耳機,閉著眼睛晃著頭,手上耍帥地打著碟,對台下的一切視而不見。
吧台邊三個學生模樣的女孩正被幾個年紀足以當她們爹的老外搭著訕,*角落的一處卡座裡,一個穿吊帶超短裙的中國女人被個黑鬼壓在身下,兩人旁若無人的啃在一起,那黑鬼的手已經從女人裙子下擺伸了進去,摸在雪白的大腿上,顯得格外刺眼。
周陽皺皺眉頭,他最看不慣上海女人的崇洋媚外,看見老外立刻就像狗屁膏藥一樣貼過去,黑頭髮黃皮膚的在她們眼裡幾乎等於不存在。周陽一直想不通,這老外的究竟有何不同凡響之處,不就是大嘛,大頂個屁用,軟不拉嘰的,在他看來還是亞洲人的最好使。
那對狗男女的醜態讓他很不舒服,若換了以前,他早就上去罵人了,公眾場合如此放肆,揍他倆都不過分。但今天周陽實在沒心情,他一口氣喝光杯裡的酒,起身去了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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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洗手間出來,周陽就聽見從舞池方向傳來一波一波的尖叫聲。他搖搖晃晃回到座位上抬頭看去,只見原本三三兩兩跳舞的人,自動圍成了一圈,衝著中間發瘋一般地吹著口哨,伸出手臂揮舞尖叫著。周陽雖然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但也大概猜到了,裡面肯定是有人在跳舞,而且跳得不賴,才會吸引這麽多人圍觀。
Engela一直在留意周陽,怕他心情不好出什麽事。看到周陽往舞池裡瞧,她忽然笑了笑,快步走到舞池裡,把朝著周陽這個方向的人拉開了一處空隙,回頭衝周陽嫵媚地看了一眼。
周陽看到了Engela的舉動,本來他沒太大興趣,但人家一番好意,周陽也不好意思不接受,對她伸出手,翹起大拇指,眼睛朝裡面看去。
舞池正中間隻有一個女人,長長的頭髮,燙成栗色的大波浪,身上隻穿了一件粉色的胸圍,露出性感的鎖骨,小腹平坦結實,肚臍上穿了一枚閃閃發亮的臍環,低腰牛仔短褲,黑色細帶T-露出小半,隨著臀部的扭動,股溝若隱若現,筆直修長的腿上穿著黑色大網絲襪,紅色高跟鞋,看似很俗氣的裝扮,穿在她身上卻很有感覺,充滿了誘惑的味道。
她跳得是-,很投入,頭髮不停地甩來甩去,周陽看不真切她的臉,隱約感覺她的五官很精致,看起來年紀很小,像是混血兒。周陽看了半天,眼裡漸漸透出一絲讚賞,這女人跳得很棒,他大學的時候,玩過一段時間街舞,女人跳這樣的舞很少有像她節奏感這麽好的。
Engela走了過來,拉開椅子坐在了他旁邊,笑嘻嘻地問道:“覺得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周陽漫不經心地晃著手裡的酒杯,頭都沒抬。
Engela一臉的曖昧,“她叫Sasa,19歲,中國和西班牙混血兒,新來的DJ。昨天她跟我說想找個順眼的中國男人一夜情,我覺得你挺合適。嘻嘻~”
換了平時,周陽早就口花花地說些“我覺得咱倆更合適”之類的,但現在聽了Engela的話,忽然覺得有點膩歪,他擺擺手,不耐煩地道:“讓她回家自己解決,小爺我對不是純種的沒興趣。”
Engela驚訝地看著他,她知道周陽雖然嘴上很色,但向來潔身自好的很,一夜情這種事是不會做的,所以也隻是逗逗他,但沒想到他會這種反應。她從未聽周陽說過這般惡毒的話,這一點也不像他,張張嘴想說什麽,最後還是忍住了。她歎了口氣,捏了把周陽的臉蛋,轉身離開了。
酒吧裡的人漸漸散了,周陽的一瓶伏特加差不多喝完了,他知道這玩意兒後勁大,現在雖然還隻是有點頭暈,等會估計就人事不醒了。周陽的酒量極限也就是半斤白酒,這一整瓶伏特加差不多一斤半,趁著暫時還清醒, 他得趕緊找張床。
周陽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剛要離開,那個叫Sasa的混血兒走了過來。不知道Engela跟她說了什麽,她站在周陽面前,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周陽見到有人擋他的路,有點不滿,眼神開始迷蒙了,迷迷糊糊地也看不清是誰,以為是整晚沒生意的小姐來這兒釣魚的,於是彪乎乎地說道:“我沒錢,能賒帳不?不能就……讓開~”
Sasa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伸手扶住周陽的胳膊,湊近臉在周陽的耳邊吹了一口氣,輕輕地說道:“今晚去我那吧。我不收錢。還可以過夜。咯咯~”
周陽盯著近在咫尺的漂亮臉蛋瞧了半天,隱約認出了是那個跳舞的混血兒,聞著她身上催情的香水味兒,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他心裡的怨氣想找個發泄的地方,周陽忽然熱血上湧,有種想要報復的衝動,他一把摟住Sasa的腰,將她拉進自己懷裡,貼著她的身體說道:“好啊~,讓你知道知道咱……中國爺們兒的厲……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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