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腿不夠長

　周陽順著Amy指的方向看過去，柳怡和一個西裝筆挺的帥氣男人並肩走進了餐廳。這個男人他上午開會的時候見過，是公司的常務副總經理，叫譚嗣敬。周陽對這個譚嗣敬很有好感，談吐不俗，沉著冷靜，據說是哈佛商學院畢業的高材生，但卻並沒有很多海歸身上那股盛氣凌人的勁兒，。上午開會的時候，因為周陽是新人，Mark特地向譚嗣敬介紹了一下周陽，他跟周陽握手的時候，眼神十分真誠，周陽看得出來那是發自內心的友善。

　“周哥，別看了，再看飯都冷了。”Amy笑嘻嘻地道:“有那麽喜歡嗎?以前我們上班的公司美女也很多啊，怎麽從沒見你這麽感興趣過啊?”

　“瞎說什麽，我是在看那個譚嗣敬，這個人我喜歡。”

　“誰不喜歡譚總啊，我常常聽到公司裡的女孩子在洗手間裡討論他呢。”Amy眼裡閃著小星星，望著譚嗣敬的背影，一臉仰慕地道:“樣子帥，又能乾，才32歲就已經做到副總經理了，這才叫真正的鑽石王老五。”

　周陽笑道;“你這付花癡樣，就不怕被你那個小男朋友看到吃醋?”

　Amy不以為然地道:“怕什麽，這是兩碼事。譚總對我來說就像偶像一樣，看得到摸不著，哎~~”

　“……你還想摸?”

　“討厭~~”Amy臉紅了一下，“我不是那個意思啦。人家高高在上，怎麽會看上我呢。而且啊，我聽說他家裡很有背景，他老爸好像是市裡的領導呢。”

　“哦?太子黨?”周陽來興趣了，“那他為什麽不自己開公司?太子黨還用給別人打工嗎?”

　“這我哪知道。”Amy聳聳肩膀，“有錢人的想法可不是我們這些升鬥小民能理解的。周哥，如果你對那個柳大美女有興趣，你可要加油咯，公司內部傳聞譚總正在追她呢，雖然我們周哥也不差，但這個對手實力超強哦。”

　周陽抬頭看向遠處正在排隊打飯的兩個人，譚嗣敬不知說了句什麽，柳怡笑得花枝亂顫，看到這一幕，周陽心裡忽然有點兒堵得慌，他夾了一筷子黑乎乎的菜，胡亂塞進嘴裡，嚼了兩口，扔下筷子，皺著眉頭道:“真他媽難吃，不吃了。”

　吃過午餐，Amy拉著周陽去散步，周陽本來沒心情，不過不願掃了她的興，還是陪她出去了。Amy說要喝咖啡，周陽就陪她往街角的星巴克走去，恰好看到Mark拎著幾杯咖啡在馬路對面往回走。Amy看到Mark，偷偷瞥了一眼周陽，動了動嘴唇，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樣。周陽留意到她的神情，問道:“怎麽了，Amy?”

　“……沒什麽，就是想問問你在這兒工作感覺如何?”

　“哦，還不錯，我喜歡這裡，不過我才來兩天，工作還沒能完全上手。”

　“嗯，你喜歡就好，要是……乾得不開心就別幹了，憑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

　周陽奇怪地看了眼Amy，道:“你怎麽好像要勸我跳槽似的?”

　“……不是這個意思啦，我就是隨便說說的，嘻嘻~~”Amy眯著眼睛笑道。

　買好了咖啡，兩個人慢悠悠地往回逛著，周陽猶豫了半天，開口問道:“Amy，你知不知道柳怡有沒有男朋友?”

　“好像是沒有，不過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跟她又不熟。”

　“哦……”

　Amy拍了拍周陽的肩膀，笑眯眯地道:“怎麽?準備行動了?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有女朋友了，還沒看你追過女孩子呢，不知道追起來是什麽樣子，嘻嘻~~”

　Amy的話讓周陽呆了一下，追女生?他長這麽大還沒主動追過女孩子呢，大學時代和任倩李靜談的兩次戀愛，都是雙方眉來眼去不知不覺就勾搭在一起的，唯一的一次暗戀，剛剛開口就被曲可馨給拒了，至於鍾心妍，那更是種種機緣巧合才走到一起的，在追女孩子方面，周陽是徹底的一張白紙，毫無經驗，恐怕連個中學男生都不如。

　周陽有點兒意動了，心裡有種躍躍欲試的衝動，追柳怡這絕對是個高難度的活兒。只是一想到自己身邊的那幾個女人，周陽又萎了，他現在已經不是單身貴族了，光那三個姑奶奶都顧不過來哪，哪還有時間和精力去追別人啊。要是被任倩她們知道了，他竟然在打別的女孩子主意，怕是會把他虐待成生活不能自理吧。更何況周陽也沒那個天分，讓他瞞著家裡的女人，和別的女孩子去約會，他估計得坐立難安，劈腿這種事情不是什麽人都做得來的。

　“做人要知足啊。”周陽默默地鄙視了一下自己，他已經享受到了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齊人之福，盡管到底是不是享受還有待商榷，可畢竟已經有三個女人需要他來呵護了，再惦記別的女人實在說不過去。周陽心裡微微有點內疚，這段時間他已經漸漸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這種改變到底是好是壞他也不清楚，但有一點他很明白，即便愛不會越分越薄，可時間卻是真真正正的不夠分了。每天晚上睡覺之前的那幾分鍾，是周陽最頭疼的時刻，曲可馨那幽怨的眼神總讓他自責不已。女人沒有不吃醋的，女人很需要人陪，這些周陽都知道，可他卻無能為力。

　Amy留意到周陽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雖然不知他在想什麽，卻也猜到了他是在猶豫，似乎下不了決心，於是決定激他一下:“怎麽，周哥，你不會是不敢吧?怕萬一失敗了沒面子?”

　周陽歎了口氣，冒出一句讓Amy摸不著頭腦的話:“算了，誰叫我腿不夠長呢。”

　下午同市場部開會的時候，周陽又見到了柳怡，盡管他的目光還會不自覺地時不時瞄向柳怡的方向，但之前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卻已經消失大半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了下去，眨眼間，周陽來“第八天”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在大理待了幾個月，不但沒有讓他變得懶散，反而讓他每天都能精力充沛地面對工作。但幾天下來，周陽忽然發覺自己似乎有點兒剃頭挑子一頭熱，他很想盡快上手，可是Mark卻幾乎沒有分配什麽重要的事情給他做，原本前任留下的幾個項目，也都被Mark轉給了其他人。

　周陽很鬱悶，他倒不是介意工作被其他人搶走，真正讓他鬱悶的是Mark的態度，這一個多星期，Mark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再多看看文檔，等你熟悉了再說。”可卻從不告訴他應該重點看哪些部分，除了開會的時候帶上他，平時就幾乎把他當成透明人了。Mark的態度讓周陽很不解，雖說他之前沒做過產品經理，缺乏經驗，可是既然招了他進來，就該給他分配具體的事情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天讓他坐在電腦前無所事事。

　又到周五了，臨下班的時候，周陽實在是沒心思看那些不知所雲的英文文檔，躲進了洗手間，關上門坐在馬桶上抽著煙。一根煙還沒抽完，外面又進來兩個人，邊噓噓邊閑聊著。這一層都是產品部的人，說話的兩個聲音他很熟悉，名字也都叫得出來。來了這麽多天，他很努力想跟同事搞好關系，卻發覺大家似乎都在刻意和他保持距離，這讓周陽很鬱悶，於是他沒吭聲，怕打擾了他們說話。

　“新來的那個叫周陽的產品經理你知道吧?”

　“嗯，知道，怎麽了?”

　“我聽Mark說這小子以前是做軟件開發的，根本沒做過產品經理，不明白怎麽會招他進來的。”

　“嘿嘿~~，人家有門路，是總經理指名要的人，空降部隊。”

　“我*！原來是裙帶關系啊。 ”

　“你前段時間不在公司，估計全部門可能就只有你還不知道了吧。”

　“難怪呢，我說你們怎麽都好像不太愛搭理他似的。”

　“這種人還是少接觸為妙，誰知道他是來幹嘛的，而且我估計他在這兒也做不長，沒準哪天就另攀高枝了。”

　“知道他和總經理是什麽關系嗎?親戚?”

　“這個就不清楚了，不過總經理特別關照過，不用讓他做事，按月領薪水就行了，據說薪水還挺高。他***，這種好事怎麽輪不到我頭上啊。”

　“你就甭想了，趕緊琢磨琢磨傍個富婆吧，那就可以少奮鬥十年了。”

　“操！小白臉我可不高興做，真要讓我光拿錢不乾活，我還真受不了。哎~~，天生勞碌命。”

　那兩個人邊說著邊離開了洗手間，待到聲音差不多聽不見了，周陽才推開門，一臉鐵青地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