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個中年女人,看起來四十多歲,臉胖乎乎的,一雙小眼睛正滴溜溜地打量這周陽他倆。
被叫做小悠的那個小,回頭看到她,眼裡閃過一絲慌張,囁嚅道:“吳阿姨好……”
“小悠,這兩位是你的朋友嗎?”中年女人邊開門走出來邊問道,臉上帶著一絲戒備的神色。
“嗯……是……是我的朋友。”小悠支支吾吾地道,眼睛不敢看她。
“這小有問題!”周陽和馬樂對視了一眼,不過倆人很有默契,沒有拆穿她。周陽對那個吳阿姨點頭微笑道:“阿姨好。”
吳阿姨笑道:“你好。”她的表情似乎還是不太相信,轉頭對小悠道:“小悠,有什麽事的話來找阿姨。阿姨就在家裡。”
小悠嗯了一聲,脫鞋進了房間,又從鞋架上拿了兩雙拖鞋,輕聲道:“換上吧。”
“不用了,我倆光腳就行了。”周陽和馬樂脫了鞋,穿著襪子進了客廳。他倆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是這些細節還都比較注意。
小悠看他倆不肯換拖鞋,也沒再說什麽,關上了門,自己換上拖鞋跟了進去。
“這裡是你一個人住嗎?”周陽四處看了一下,這是個三居室的房子,屋子裡收拾的很乾淨,而且家裡的布置非常女性化。他特意觀察了一下衛生間,沒有看到剃須刀之類的任何男士用品,馬桶的坐墊也是放下來的,感覺這裡沒有男人住。
小悠猶豫了一下,“……嗯,現在是我一個人住。”
周陽看了她一眼,道:“小妹妹,我能冒昧的問一句,你今年多大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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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悠聲如蚊呐地道:“17……”
“那你的父母呢?為什麽不和你住在一起?”
小悠眼眶忽然紅了,低著頭不說話。周陽一下子慌了,急忙道:“對不起,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小悠搖搖頭,過了半晌,才輕聲道:“我本來和我媽媽一起住的,不過我媽媽前不久出了車禍,現在還沒醒過來,我現在沒錢交住院費了,所以才打算把房子租出去。”
周陽心裡一陣難過,他是個同情心泛濫的人,最見不得這種事情。
“可是你把房子租掉,那你住在哪裡啊?你媽媽如果醒過來了,也要回家住的吧。”他感覺自己像個逼人無家可歸的惡霸一樣。
“我可以住在學校的宿舍裡,我媽媽……我媽媽……”小悠期期艾艾了半天,才難為情地道:“所以我想問問你……能不能一個月一個月地租?因為……要是我媽媽醒過來了,我要接她回家住。”說完她眼巴巴地望著周陽,眼裡透著一絲期盼和乞求。
周陽看了馬樂一眼,馬樂正呆呆地看著小悠,眼神很溫柔,臉上寫滿了疼惜。他心裡一動,“這死胖子不會是來真的吧……”不過就連周陽自己,心裡也是很心疼這個小丫頭,他現在自己也有個女兒,所以那種想保護小悠的感覺十分強烈。
“你媽媽現在情況怎麽樣了?醫生怎麽說的?”
“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不確定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可能很快就醒過來,也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說著說著,小悠的眼淚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
周陽急忙去桌子上抽了幾張紙遞給小悠,他最怕女孩子哭。“小悠,別哭了。你媽媽的住院費不用擔心,我倆會幫你出。房子你也不要租了,好好讀書,抽時間陪陪你媽媽。希望她可以早點兒醒過來,回來和你一起住。”
小悠驚訝地看著他,一顆淚珠還掛在臉上,小模樣十分招人疼。“那怎麽行……我不能要你們的錢……”
周陽笑了笑道:“你不要緊張,我倆沒有任何目的。你媽媽既然能買的起這裡的房子,應該收入也不錯。那這錢就算我倆先借給你的,等你媽媽醒過來,能重新工作了,再慢慢還就是了。”
小悠呆呆地道:“為什麽要幫我?”
“……”周陽被問得愣住了,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怪隻怪這個世界太冷漠,人與人之間總是充滿了戒備和算計,卻少了對彼此的關心和幫助。冷不丁跳出一個陌生人說要幫你,大多數的人都會第一時間想知道為什麽,他有什麽目的。周陽是個不太現實的人,卻又不得不無奈地接受這現實的一切。
周陽捅了捅馬樂,讓他接話。馬樂一臉無辜地看著他,“你捅我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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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陽一頭黑線,很想把這死胖子暴打一頓。他張張嘴剛要說話,忽然響起了幾下敲門聲。
“小悠,是我,吳阿姨。”
小悠急忙跑過去開了門,“什麽事?吳阿姨。”
吳阿姨嗔怪地看了一眼小悠,佯怒道:“死丫頭,你媽媽住院這麽大的事怎麽不跟阿姨說?”
小悠期期艾艾地道:“我……我……”
“好啦~,傻孩子,知道你怕給阿姨添麻煩,真是傻孩子,你還沒長大呢,這種事情自己怎麽能應付得過來。”吳阿姨擦了擦小悠臉上的淚珠,一臉疼愛地道。
她牽著小悠的手走了進來,看著周陽他倆一臉歉意地道:“你們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不好意思,希望你們不要介意。我不放心這個孩子,所以趴在門上偷聽來著。”
周陽笑道:“沒事,沒事,阿姨擔心是應該的,換了我是您我也一樣擔心,呵呵。”
吳阿姨笑著點點頭,道:“你們兩個人不錯,你們要租房子是嗎?我有一套房子在樓上,本來是我女兒和女婿住的,他倆現在出國了,一直空著,大小跟這個一樣,如果你們願意我可以便宜點兒租給你們。”
“真的嗎?那太好了,謝謝您,吳阿姨。”周陽驚喜地道,這趟總算沒白跑。
“等下你們跟我上去看看吧,家具什麽的都有,只有帶著衣服就可以住進來了。”
說完她拍拍小悠的手,安慰道:“小悠,別擔心,你媽媽我會照顧的,你就安心讀書,明年就要高考了,不能放松哦。等會你帶我去醫院看看你媽媽。”
“我也去!”周陽和馬樂異口同聲地道。
小悠眼眶又紅了,她沒說話,只是緊緊地偎在吳阿姨的懷裡,看向周陽和馬樂的眼睛裡充滿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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