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光薦和謝枋得在光複軍參謀總部門前已經等待了近一個時辰,許漢青主持的軍事會議才結束。
看著光複軍將領們一個個雄糾糾地走出大門,在各自親兵的護衛下,奔向四面八方。謝枋得不由得輕聲說道:“許漢青確實在開會,光複軍可能要有大動作了,看這些將領的官職都不低,最小的好象也是指揮。”
“是嗎?”鄧光薦對光複軍的軍銜標志不甚了解,疑惑地問道。
“先生說得沒錯,光複軍現在共有四個少將都指揮,一個中將參謀長,你們看那個一顆金星的就是少將。不知道是哪個軍的都指揮。”鄭虎臣在旁偷偷指點著陳吊眼的肩章說道。
“那許漢青是什麽軍銜?”鄧光薦問道。
“許漢青沒軍銜,聽說光複軍的將領推舉他為大元帥,被他給否了。”鄭虎臣答道。
“沽名釣譽,假意推托。”鄧光薦說道。
“威信可不是光憑個軍銜就能得到的,許漢青在光複軍中的威信無人替代,你以為他號令千軍憑的是什麽?難道是朝廷給的不值一文的官職嗎?”鄭虎臣鄙夷地說道:“人家光複軍孤軍奮戰,轉戰福建路的時候,朝廷在幹什麽?可曾給過其一絲一毫的支援,不過是忙著在海上逃命。現在厚著臉皮來求許漢青出兵,還說他沽名釣譽,你羞不羞啊!”
“你,有辱斯文,目無朝廷,大逆不道。”鄧光薦漲紅著臉斥責道。
“好了,都不要吵了。”謝枋得在旁勸道:“鄧大人,虎臣雖然粗魯,但所說未必便沒有道理,如今還是應以朝廷和皇上為重,好言去求許漢青出兵,切不可盛氣凌人,言語上再與其發生衝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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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會議結束後,許漢青又對海軍指揮許青華交待了一番。
“青華,你先去仙洲組織船隻的編組集結,等戴雲山那邊把秘密武器運到後,我就出發。”
“許大人,是什麽秘密武器啊?能不能先給屬下透露一下。”許青華諂笑著問道。
“急什麽?等運到了仙洲,就讓你見識一下。”許漢青接著說道:“參謀總部裡懂得海戰的人不多,也沒制定出什麽具體的計劃,我的想法是將整個艦隊分成三部分,一部分為船速最快的軍艦組成,數量不要太多,進行騷擾和誘敵;另一部分由龜船組成,發揮龜船適合近戰衝撞的優勢;其它軍艦作為主力,伺機殲敵;你到仙洲之後,召集人手,爭取把海上的作戰計劃制定並完善起來。這是我和參謀們制定的大概計劃,你們隻做個參考就行。”
“明白了,許大人。”許青華莊重地敬了個軍禮,“屬下馬上就去港口安排,要是隨朝廷船隊來的那些水手能夠全部為我所用的話,屬下便更有信心了。”
“是啊!咱們想將他們全部留下,可有一部分人總想著要回去,不肯為我們所用,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許漢青也有些無奈。
片刻間,屋裡只剩下了許漢青和孫智勇兩個人,見孫智勇依然悶悶不樂,許漢青明白他是對剛才自己做出親自率軍出戰的決定不滿,忙笑著拍了拍孫智勇的肩膀,“我的參謀長,還生氣呢?”
“大人,您是光複軍的主心骨,實在不該做出這種冒險的決定。”孫智勇責怪地說道。
“你以為我是一時心血來潮嗎?不是,這件事我早就做出了決定,你先聽聽我的理由。”許漢青走到桌後,坐了下來,緩緩說道:“這次是我光複軍海軍成立以來的第一次大海戰,意義非同小可,勝則後顧無憂,可以全力在陸上發動反攻;敗了的話,也只能暫時守住福建路再圖發展。”
“海軍不是有許青華嗎?難道非得大人親自出征嗎?”
“青華沒有指揮過如此大規模的艦隊作戰,我怕他有閃失啊!我的參謀長,你就放心吧,此次咱們出動了兩百多艘船,雖然作戰軍艦只有一百七十多艘,卻都是進行過改造或是新造的海船,機動性上要比北元的船隻好很多,再憑著火炮的遠程攻擊,即使正面和張弘范作戰,也未必沒有勝算,再說,打不過我就回撤,沒有什麽危險的。”許漢青笑著寬慰道。
孫智勇無奈地點了點頭,“好吧,一切還請大人小心,我在泉州等著您凱旋歸來。”
“我走後,福建路的戰事你就多費心吧。”許漢青站起身,寄以厚望地說道。
“大人請放心吧!”孫智勇鄭重地答道。
“好了,你陪我見見鄧光薦等人吧!我實在不想單獨和他談論,沒準我走後,他又會來煩你了呢?”許漢青說道。
“呵呵,可別,我對這老夫子也是頭痛得很。”孫智勇笑著說道,“不過,這老夫子這次沒準能幫助咱們解決一下水手的問題呢?”
“哦,你有什麽好主意?說來聽聽。”許漢青感興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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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大人,謝先生,鄭先生。實在是失禮了,公務纏身,讓諸位久等了。”許漢青出來迎接時的笑臉是無可挑剔的熱情。
“許大人,你怎麽認識謝先生和鄭虎臣。”鄧光薦疑惑地問道。
“謝先生高風亮節,鄭先生道殺奸相,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許某怎麽能不認識呢?”許漢青打著哈哈說道。心想:當光複軍的敵情司都是吃乾飯的哪,這麽有名的家夥到了泉州我能不知道。
“許大人過譽了,謝某實不敢當。”謝枋得謙遜地說道。
“俺是個粗人,當不得先生之稱,許大人抬舉,叫我虎臣就行了。”鄭虎臣見許漢青沒有架子,好感頓生,拱手答道。
幾個人客套了幾句,進屋落坐,早有人送上茶來。
“鄧大人,今日前來,有何指教啊?”許漢青直入主題。
“哦,是這樣的,我聽說北元張弘范率船隊出海,去攻打朝廷,對此不知許大人有何安排?”鄧光薦說道。
“張弘范所率船隊不超過八百艘,所率士卒不過三萬,而朝廷那邊有大船近兩千艘,將士十幾萬,張弘范不自量力,定然大敗而回啊!”許漢青滿不在乎地說道。
“是啊!朝廷將士熟習水戰,豈是那些北元士卒可比,越國公定能擊敗張弘范,揚我大宋國威。”孫智勇也笑著幫腔道。
“可是,可是許大人作為大宋命官,也不能不聞不問,袖手旁觀吧!”鄧光薦急道。
“這是當然,我哪能不聞不問、袖手旁觀呢,我已經派快船給朝廷送信,讓越國公加強戒備,迎頭痛擊這夥不自量力的北元小醜。”許漢青笑著說道。
北元小醜?還迎頭痛擊?孫智勇差點沒笑出聲來,明知道朝廷那邊擺的是撅起屁股挨打的架勢,還這麽說,這不是明著寒磣人嗎?
“許大人說得有理,朝廷有如此實力,定當主動出擊,在海上滅了張弘范。”不知就裡的謝枋得接口道,“再有許大人在廣南東路與福建路進行佯攻,牽製元軍,則勝利可期。”
“這個我已經有所安排, 陳吊眼將軍的新四軍不日就將向廣南東路展開猛烈攻勢。”許漢青喝著茶水緩緩說道。
“不知光複軍的海軍能否出動?助朝廷一臂之力。”鄧光薦追問道。
“光複軍的海軍太為弱小,人手又少,恐怕難擔此重任啊!”孫智勇裝模作樣地邊想邊說道:“要是欽差大人能下令,將朝廷那些隨船而來的水手劃歸光複軍海軍使用的話,光複軍的海軍倒也能夠出海助戰。”
“這個嗎?”鄧光薦想了一下,“這些船和水手都歸朝廷統屬,鄧某沒有那麽大的權力將其劃歸光複軍的海軍。”
“哼,現在倒劃分得如此清楚了,那……”鄭虎臣剛說了半句便被謝枋得瞪了回去。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了。”許漢青攤開雙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事急從權,鄧大人不必如此拘泥。”謝枋得在旁勸說道:“為其讓這些水手無事可做,還不如劃歸光複軍,如此光複軍海軍也能出海作戰,助朝廷一臂之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