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皎潔無比的蔚藍色,只有幾片薄紗似的輕去平貼於空中,象穿了絕美藍色衣裙的女郎,頸間圍著絕細絕輕的白紗巾。
道路兩邊已經鬱鬱蔥蔥,偶有野花或紅或黃點輟其間,讓單調的視野為之一亮。
望不到邊的隊伍,分成兩列縱隊向著戴雲山行進著。
這次出兵收獲很大,士兵們經過實戰變得老練,得了一百多萬兩白銀,永安的糧草軍資也盡歸光複軍,順道還破了安溪城。連招募帶俘虜,光複軍已從出發時的七、八千人發展到了一萬三千余眾。最重要的是幾位將領都變得成熟了。
盡管如此,許漢青卻並不覺得輕松。這只是一個開端,與元軍真正的較量還遠沒有開始。而且光複軍對新式武器的需求也是一個問題,戴雲山雖然險峻保險,但只有這一處卻也不夠。所需軍資如果全部依*戴雲山的話,就注定了光複軍的作戰范圍十分有限,這也是困擾許漢青的原因。
看來有必要學一學解放戰爭時劉鄧的千裡躍進大別山了,再建立一個輻射范圍大的根據地勢在必行。許漢青這樣想著。
“大人,已經到了山口,留守的眾人正在迎接我們呢。”參謀周力打斷了他的思緒,滿臉喜色地稟告道。
“哦”許漢青勒住馬,抬頭觀瞧。只見山口的寨山處一大群人正眺目以待,赫然竟有兩個熟悉的身影。
“咦”老二和老三怎麽也到了?許漢青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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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老三,你們真是給我一個意外的驚喜呀!”應付完眾人的熱情問候,安排好晚上的慶功宴後,許漢青便把許漢桂,許漢文領到自己的房間內。
“小弟恭喜大哥此次旗開得勝。”許漢桂和許漢文喜氣洋洋地向他說道。
“呵呵,小打小鬧而已,值不得這麽高興。”許漢青笑著揮了揮手,“以後的日子長著呢,和元軍的較量才剛剛開始呀。哦,對了,你們是什麽時候來的?這一路走來可安全?流求的情況怎麽樣了?”
許漢桂瞅著許漢文說道:“大哥您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我們兄弟兩個也不敢偷懶呀,老三,還是你來說說吧。”
許漢文微微一笑,說道:“大哥,流求那邊一切都好,大家都很安心,您交待的事情也開始著手實施,很有些成效。這次我和二哥送來兩船硝石和硫黃,四船從安南買來的糧食,順道來看看大哥您的。”
“恩”許漢青看著這兩個兄弟,一股濃濃的親情湧上心頭。這分明是兩兄弟擔心自己的安全,借口來看望。
“這次來了就多待幾天,正好有好東西要送給你們的。”許漢青說道。
“什麽好東西?是不是望遠鏡?那東西好使得很呢。”許漢桂性急道。
“哈哈,好使這次就多送你兩架,不過,我說的好東西可不是這個,而是火炮,稱霸海上的火炮。”許漢青開懷道。
“火炮,是投石機嗎?”許漢文疑惑著問道。
“不是,這火炮比投石機可厲害百倍。哦,忘了問,海船造得怎麽樣了?”許漢青問道。
“我們從泉州和福州招募了很多工匠,這樣的船他們也是頭一次造,進度比較慢,估計再有一個月才能造好,不過再造起來就能得心應手,快得多了。”許漢文趕緊解釋道。
許漢青沉吟了一會兒,點頭說道:“這個船便是配合剛才所說的火炮的,一回生,兩回熟,什麽事都是這樣,這卻也是急不得。這次搶的元朝銀子,你們走時帶走一半,多招人手,造出多多的船來,萬一我在陸上堅持不下去了,有了這些船和火炮,我們也能稱雄海上。”
“大哥所說極是,我們回去便抓緊,請大哥放心好了。”
“好,這樣我便後顧無憂,專心與元軍周旋。”許漢青高興地說道。“走,外面恐怕都等急了,我們出去與眾將喝個痛快。”
“呵呵,喝酒好,這一陣子我就沒敢喝,可把我憋壞了,呆會要是喝醉了,大哥您可別笑我。”許漢桂開心地說道。
“今天高興,你就放開量喝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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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山崩地裂一聲巨響,午前的日光跟著暗了暗,黑煙夾著火球從炮口噴出,畫出一條弧線,重重地砸進了對面的土壘。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土壘上騰起一團煙雲,泥土,石塊,劈裡巴啦從半空中落下來。待到硝煙散盡,對面哪有什麽土壘,一個巨大的豁口出現在泥地上,附近黃土被烤得漆黑。
“太厲害啦”,許漢桂低低的叫了一聲,下巴幾乎都掉了下來。再看眾將,一個個欣喜若狂,恨不能衝過去將火炮抱起來親上幾口。
“三炮齊射。”,許青山驕傲地再次揮動令旗。
“是”,幾名士兵領命發射,三條火龍竄出炮口,分別落在剛才炮彈落點的前、左、右位置上。三發炮彈幾乎同時炸開,滾滾黑煙遮住了日光。
風吹過,硝煙漸散。耳朵幾乎被震聾的將士們極目望去,上午還翠綠如織的對面山坡,已經被開出了方圓十丈左右的一塊焦土。亂石,碎竹,濕土,雜亂地布滿彈坑邊,讓冒著熱氣的彈坑看上去,更像地獄惡魔張開的大口。
“好,非常好。”許漢青高興地誇獎道。“許濤,你的炮兵練得不錯。”
“大人,此次出兵,一、三、四旅都出了風頭,收獲頗豐,只有我們旅留守,手下的士兵都急得亂蹦,下次可一定要帶我們旅出去呀,讓韃子好好嘗嘗大炮的滋味。”二旅統領許濤上前抱怨道。
“呵呵,把大炮都給了你們旅,你們還不滿足呀。”許漢青調侃著。
環視了一圈依然興奮異常的眾將,許漢青接著說道:“我們光複軍人數增加了不少,這旅一級的編制應該能夠滿額了,我決定進行一下充實。”
幾個旅的統領耳朵立刻豎了起來,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許漢青。
“嗯,把這些新附軍的俘虜和新招收來的補充進四個旅中,滿額後,每個旅可以進行擴編,番號就叫獨立營,以後再建立師級建制吧,一個師下轄四個旅,人數暫定為一萬兩千人,師級長官就叫指揮吧。你們要多努力呀,誰招到的兵多,呵呵!”許漢青故意停住了話。
“好哇, 好哇。”眾將忙不迭地答應著。
“可是好,不過能不能擴編為師,就要看你們自己的能耐啦。”許漢青開著玩笑。“教導團再擴編一個特種營,朱玉成也升為統領,這個特種營由各旅中優秀人員補充。”
“哦,還有一件事情,近衛營暫改為騎兵旅,我們不是繳獲了不少馬匹嗎,全部交給石勇,加緊訓練。”許漢青繼續說道。
“是”眾將齊聲應喏。
令人心潮彭湃的除了這幾次的勝利,火炮的成功試射,還有的就是光複軍將士身上那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一支軍隊的鬥志如此之高,支撐著將士們必勝信心的不僅僅是優勢的武器,還有許漢青不斷灌輸的民族國家的概念,士兵們也許還沒完全理解國家是什麽概念,但對發到手中的守土證,還有因傷退役後三十畝地的撫恤深有感受。
軍無財,則士不來。軍無賞,則士不往。許漢青深知對於那些目不識丁的士兵來說,要讓他們看到浴血奮戰所能得到的,又要讓他們知道曲膝投降所失去的,才能讓他們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