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位於福建省東部閩江下遊,三山傲首挺立,閩江穿流而過,白塔、烏塔,兩塔對峙,構成榕城獨特的“三山兩塔一條江”的格局,天造神設、山水靈秀、氣勢非凡,素有“東南都會”“福地寶城”之美譽。
“大人,獨立一師已經登陸完畢,咱們什麽時候動手?”水師指揮許青華報告道。
“再等一等,等獨立一師和104師全部展開,圍住福州時再動手不遲。”許漢青答道。
此刻,光複軍艦隊正停泊在福州灣入海口,八艘遠洋戰艦,十艘近海戰艦,二十艘運兵船,黑壓壓的船隊散布在海面上,顯得威勢非凡。
此時的大海象一匹蔚藍的錦緞,點綴著零星的白花,在風的掀動下,抖動不止,一直伸向遙遠的天邊。
身處大海,任何人都會感覺到自己的渺小,放眼望去,一碧萬頃,天蒼蒼,水茫茫,讓人無法理解海的盡頭在何處。
“青華,知道嗎,在很遠很遠的東方有一個大陸,它比大宋要大幾倍,那裡住的都是一些野蠻人,如果到了那片大陸,我們這些人可以輕易打下數倍於華夏的疆域。”許漢青指著遙遠的海面,對許青華說道。
“大人,您不是真的想到那麽遙遠的地方去吧?”許青華有些擔憂地問道。
“呵呵,我是真的很想到那土地肥沃的地方,在那裡安家置業,遠離血腥和殺戮。”許漢青落寞地笑了笑,“但不是現在,等打完蒙古人再說吧!”
許漢青剛才所說的就是美洲大陸。如果有了足夠的遠洋船,他真的準備帶著一票人馬,坐船然後沿著海岸線一路北航,繞過朝鮮半島即可到達俄羅斯的遠東,然後在日本北海道補充淡水與食物,順利的話當年就能再度起錨,沿千島群島島鏈、堪察加半島、阿留申群島島鏈抵達阿拉斯加。在阿拉斯加稍加歇息後,第二年再度南下,一直到土地肥沃的美國大湖地區,在那裡安家置業,遠離殺戮與戰爭。
這條航線一路均沿著海岸線或者島鏈航行,既不容易迷航又隨時能夠得到淡水與食物補充,許漢青沒事的時候便進行仔細的籌劃。
如果選擇冬季風暴平息時間揚帆遠行,到夏季風暴肆虐時,許漢青等人正好可以躲在涼爽的千島群島補充食物與淡水,夏季過後,他們又可以繼續航行,到阿拉斯加躲避第二年的夏季風暴。秋天,收獲時節正好抵達現在的洛杉磯一帶。
“大哥,您說的那個地方真的那麽好嗎?”許漢桂的聲音從身後響了起來。
“怎麽?你感興趣。”許漢青轉過頭,笑著問道。
“那當然,要是真象大哥所說的那樣,很少的人便能打下偌大的疆土,誰不眼紅呢?”許漢桂說道。
“那好,等趕跑了韃子,大哥便領你們去開疆拓土,咱們在那也建個國家玩玩兒。”許漢青興致盎然地說道。
“建個國玩兒,還用到那麽遠的地方去嗎?”許青華低聲嘟囔道。
“什麽?你說什麽?大點聲。”許漢青沒聽清,追問道。
“沒什麽?我是說大人的主意很好。”許青華趕忙改口道。
福州宣慰使王積翁這段時間裡過得很舒服,借著元軍攻打泉州,他又加了幾個新稅種,明面是為了給百家奴籌措軍資,暗地裡狠狠地撈了一筆。
這個老家夥此刻正坐在府中,優哉優哉地品著茶,想著美事。
“報”,一個親兵連滾帶爬地闖了進來。
“慌什麽?混蛋。”被打斷了好心情的王積翁斥罵道。
“大人,不好了,光複軍把城給圍了。”
“光複軍,你說的是光複軍?”王積翁不相信地追問道。
“沒錯,是光複軍,好幾萬人馬把城圍得水泄不通,喊叫著讓咱們納城投降,否則城破後雞犬不留。”親兵如實報告道。
“怎麽會這樣?光複軍不是被百家奴堵在泉州了嗎?怎麽會跑來這麽多人馬?怎麽辦?”王積翁被嚇得手足無措,喃喃自語。
“大人,大人。”隨著呼喊聲,新附軍萬戶董世強闖了進來,見親兵還跪在地上,一腳踢了過去,“你先給我滾出去,我和大人要商議軍情。”
“董將軍,外面情形如何?這城守得住嗎?”見親兵出去,王積翁趕忙問道。
“剛才百家奴留下的部隊不知天高地厚,出城迎戰,被光複軍一舉擊敗,損失慘重。光複軍正在架炮,準備攻城,我看這城八成是守不住了。”董世強喘著氣說道。仿佛是在印證他的話,城外傳來了隆隆的炮聲。
“那可怎麽辦?難道…”王積翁聽到炮聲,身子一振,瞅著董世強,遲疑地問道。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看是該用到港口那幾條船的時候了。”董世強說道。
“唉,也隻好如此了,喪城失地,看來這元朝的官也當到頭了。”王積翁想了一下,無奈地說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董世強也歎息道,“大人馬上召集親兵,快做準備,我也回去收拾一下。”
“好吧,咱們去港口會合,城破了再走。”王積翁依舊存著一線希望。
“大人,港口有船出海了”,一個光複軍水軍戰士在高高的桅杆上向下喊道。
許青華轉頭詢問般地瞅向許漢青,許漢青卻擺了擺手,“你是水師指揮,此戰由你指揮,我和老二在旁邊聽你的命令。”
“是”,許青華恭謹地答了一聲,轉頭高聲下令道:“通知全部戰艦列隊,堵住福州出海口,鎮字號全體出擊。”
“是”,傳令兵快步跑到主桅下,升起一面黑色的帥旗,幾面彩色的出擊指示旗。
各艦的統領們看見主艦上升起出擊旗,一聲歡呼。幾百面白帆從甲板上快速爬到了桅杆頂。鎮海號一馬當先,帶著四艘打著“鎮”字旗的戰艦衝了出去。
“海盜?”出來探路的福州艦隊的瞭望手很快發現了危機來臨,衝著桅杆底下大聲報告。“海盜,東北方,三,四,五,五艘戰艦。海盜,海盜,後邊還有很多,數不清!”
“數不清慢慢數!”帶隊的千夫長杜勇怒喝一聲,對瞭望手的驚慌表示不滿。今天他媽的是什麽日子,光複軍突然圍攻福州不說,連海盜都欺負上門來了。
“減速,艦隊呈戰鬥隊形,打黃色海雀旗幟,跟他們談判!”杜勇強壓下怒火,跳上船樓,大聲喊道。如此數目眾多的海盜,可不是自己這隻小小的艦隊所能對抗的,但海盜們為了避免官府的報復,通常會接受請和。錢財有的是,海盜們不就是為了錢嗎?杜勇這樣想道。
“切,把咱們當成海盜了,還談判?”鎮海號統領不屑地罵道,“升旗,準備攻擊,讓他們死了心吧!“
“他們,打出了黑色骷髏旗,不接受談判。”瞭望手爬在桅杆上高聲匯報。
黑色骷髏旗是海盜為了尋仇而設,一方打出黑色旗,作為敵對的另一方,只有兩個選擇。 要麽投降,接受對手隨意處置。要麽血戰到底,直到全軍覆沒。
一股怒火直衝杜勇的腦門,為了減小艦隊損失,他已經做出了最大讓步,屈身向對手請和。本以為憑著自己打出的元朝官府旗號,可以用錢買一條通路,沒想到對手竟然如此趕盡殺絕。
“轟!轟!轟”海面上突然響起了連聲的霹靂,就在杜勇的視野內,自己艦隊的兩艘船頓了頓,快速向側面傾覆。
“火炮!是光複軍的船,不是海盜。”杜勇的腦袋也象被火炮打中一樣,轟地一下爆裂開來,完了,完了,這下完蛋了,光複軍竟然有水師,而且強大到一個照面能摧毀兩艘戰船,這種威力出乎了元兵將領們的預料。
“切左翼,右側舷炮準備,分批次射擊!”隨著鎮海號統領的命令,一串信號旗高高升起。五艘戰艦瞬間以不可思議的方式調了個頭,在目瞪口呆的杜勇面前兜了個圈,狠狠地切在了杜勇艦隊的左翼上。
陽光突然暗淡了下去,數十枚巨大的火球,帶著風雷之聲砸進了杜勇的艦隊海水沸騰了,仿佛一隻被驚醒的猛獸般咆哮著張開血盆大口,將元軍戰船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