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同,滾下來吃早餐。”不出所料的,一個女人在樓下大喊。
包大同翻了個身,不等樓下的人喊第二聲,隨便套了條牛仔褲和T恤就下樓來了,見到的正是預料中的那兩個人――他的雜志社主編嶽小夏和她的老公,也是他的朋友,靈力強大,但為人冷漠的阮瞻。
“阿瞻,從你家到這裡步行只需要十五分鍾,而且全是繁華街道,你不至於每天接送吧?”他看著那個冷冰冰的男人,無奈地說。
雖然他們是過命的交情,可是每天看兩遍他的冷臉,有時中間還加餐一次,實在有點受不了。
阮瞻沒理他,隻吸了一下鼻子,而後皺了皺眉,伸手把正要四處亂走的小夏環在懷裡。
包大同想笑。
看來朋友之間確實是互相影響的,兩人不僅在道術方面互相借鑒和融合了,現在就連習慣也開始類似,比如像狗一樣吸鼻子感覺氣場的毛病。
“你那是什麽表情,當我這兒是豬圈啊!”對阿瞻的戒備,他哭笑不得。
他早上接觸了不吉的東西,身上肯定有些邪氣,但是相當微弱,對正常人根本沒有影響,等接近中午的時候就會消散,日常人上醫院或者陰氣重的地方都會帶一點,哪見到人就因此受傷了呢。可是阿瞻明顯草木皆兵,愛護老婆過頭,實在太可笑了。
以前這家夥也是號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如今居然退化到了妻奴的地步,實在料想不到。唉,人生啊,真是無常。
“你不潔,請假一天。”阮瞻說話簡潔明了,說完拉著小夏就往外走。
包大同急忙攔住,“呀?說走就走。到底你是,還是我是?我還沒點頭答應呢!”
阮瞻半轉過身:“你是要打過才肯點頭?”威脅意味濃厚。
“切,我們水平現在已經差不多了。好吧,我還差你一點點,可是我被封印了,你這不是欺侮人嗎?”
“活該。”
“再廢話一句就炒掉你老婆。”
“稀罕你這破工作嗎?”
“嘿嘿,你老婆稀罕得很。”
阮瞻一時語結。是啊,他最心愛的人喜歡這份工作。小夏倒不是為了世界和平和人類幸福,只因為這工作夠八卦、夠刺激、夠獨特。而且在這兒,她和花蕾相處得非常好,特別合得來。
他可以應付一切,唯獨受不了她求他。
想到這兒,他遷怒於包大同,伸手一個電火花打了過去。
包大同法力雖然被封印,但身手靈活矯健,一下避開了,木質的樓梯登時被轟下來一塊。
“要從你薪水裡扣。”包大同對小夏擠擠眼睛。
“扣吧扣吧!”嶽小夏站在兩人中間,防止他們再鬥來鬥去。
這時候門開了,花蕾走了進來,對眼前的情況視而不見,因為早就習以為常,隻留那兩個男人隔著嶽小夏試圖以眼神壓倒對方。
“男人真幼稚,他們兩個加在一起六十多歲了,怎麽看起來連六歲也不到。”嶽小夏咕噥一句,借機擺脫老公的“保護”,把早餐擺在桌上,“包大同滾過來。”
“我不敢。我不潔。我怕你老公殺我。”嘴裡雖然這麽說,但還是隨手畫了個符,彈在自己身上,把那點微不足道的氣息除去,這才走到桌邊。
“我是讓花骨朵給我帶早餐,她偷懶,扣薪水。”他咬了一口包子,“咦,好吃啊,家常口味,小夏是你給我做的愛心早餐嗎?”
小夏捂著嘴笑,“是我老公給你做的愛心早餐。”
包大同聽到這話差點被嗆到,連忙喝了一口豆漿,看著那個無良的朋友坐在桌子對死面盯著他,好像他有劇毒一樣,隻得說:“好好好,我準你老婆假,反正雜志社又沒事,省得她在這裡呱噪。”
“我們走。”三個字,真簡單。
哪想到被嚴重保護的人卻沒動,眼神閃閃的盯著包大同,一副多事的樣子,問:“你早上遇到什麽怪事了?我老公那麽緊張,一定不尋常。快說,也許第二期雜志可以出了。話說哪有你這樣辦雜志的,出版時間不固定,讀者多健忘啊,時間隔得太長,下本未必賣得好了。”
“多管閑事,八卦女人。”包大同罵。
這次阮瞻沒說話,大概也不想她老婆太好奇。要知道,好奇心殺死貓。
可是話間才落,花蕾好像會瞬間轉移似的,一屁股坐到他身邊,以興奮的眼神望著他,擺出假如他不說,她就纏他到死的樣子。
包大同暗歎口氣,忽然有點奇怪這兩個女人是否善良,為什麽每天盼著靈異事件發生呢?這種事不是越少越好嗎?人間太平才是大道,雖然這是不可能的。
不理會阮瞻威脅他不要說的眼神,包大同還是把早上遇到的事說了一遍,要知道對付阿瞻比對付兩個好奇的女人容易多了,換了任何一個男人都會選。
“你打算怎麽辦?”小夏總結性發言。
包大同聳聳肩:“不怎麽辦?死者的老婆實在討厭, 況且人家請了法師,與我何乾?”
“可是這次的屍變很奇怪啊。”花蕾說:“為什麽我感覺有陰謀的味道?你不管的話,事情鬧大了,到頭來還是要你出手。你在這一行名聲在外,肯定會有人請你的。”
包大同伸出食指,按在花蕾光潔的額頭上,把她越湊越近的腦袋推回去,“少捧我,這事我絕對不會管,就算全城都遊蕩著僵屍,我也不會出手。”
“哈哈,看來那死女人把我家大同氣壞了。”小夏笑道:“你當是生化危機哪,還全城都是僵屍?不過我也覺得這裡面大有文章,你就調查一下唄,咱們好歹能出第二期雜志。好奇怪,屍變已經很少見了,居然還走到自己生前工作的地方,和別人對話?他在留戀什麽?還是告訴人們死因?你說那人又年輕又帥,而且還多金,是生什麽病死的?會不會是謀殺?”
包大同和阮瞻對望一眼,知道小夏的豐富想象又展開了,才想要怎麽阻止她才好,沉默了幾秒的花蕾忽然一拍桌子:“你說的那間店我常去,我和你們說,那老板名叫孫函,他的死絕對不尋常!我可是知道一點點內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