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在大門口等你。”冰冰突然說。
花蕾一激凌,似乎心裡有什麽東西掠過,拚命想記起,卻忘記了。她茫然的看著冰冰,連剛才自己說過什麽、做過什麽都沒有記憶了。
她張了張嘴,想問冰冰怎麽會從醫院跑回來的,還有,她為什麽要到大門口等著?大同來了,她當然不會出門呀。可是冰冰才流過產的身體走得很快,從沒這麽快過,好像是在溜冰,轉眼就消失了。
她呆站了一秒鍾,隻感覺腦海中一片空白,居然連冰冰來過這件事也在腦海中消失了,她很奇怪自己為什麽在廚房裡發愣,為什麽還不趕快叫人上菜。
“啪”的一聲,一個小玻璃瓶子掉落到地上,碎片濺得四處都是。花蕾感覺腿部有些輕微的刺痛,大概是被劃傷了,但她顧不得這些小傷,因為客廳裡傳來包大同的笑聲,她恨不得馬上見到他,於是她按下了牆壁上的一個鈴。
不到兩分鍾,幾個本該在廚房工作的傭人走了進來,在她的安排下,把她燒的一共九道菜依次端到飯廳去,她自己則把第十道菜是烤肉裝到一個精致的瓷盤裡,準備親自上菜。
這種烤肉是包大同除洋蔥牛肉卷外,最愛吃的東西,他和大多數男人一樣,是肉食動物,她當然要給他最好最愛的東西。
“小姐,您不用人幫忙做菜就算了,這個還是我來端吧。很重的。”一個年輕地廚師說,指著花蕾手中的放著大塊烤肉地餐盤。“聽說您手臂傷了,要一個星期才能活動,這樣沒關系嗎?”
花蕾茫然的任這小廚師把手中的烤肉盤拿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見手上貼著膏藥,手指和手背都腫脹不堪。奇怪了,為什麽感覺不到疼呢?為什麽還可以利落自如的燒菜?
不過一切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包大同來了,而且父親準許他們來往。
花蕾開心的跟在眾人身後來到飯廳,幾乎沒有特意尋找,一抬眼就就直接對上了包大同地目光。一瞬間,她有些眩暈,感覺自己那麽愛他。卻又夾雜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恨。但那恨意只是一閃,之後就完全被愛意所吞沒。
兩個四目相對,眼神糾纏,以為這無聲的交流別人不會注意到,但所有人都看了個滿眼。
“快落座吧。”阿勇叔好似公關先生,最尷尬和微妙的時刻都是他先說話,“小蕾兒今天水平發揮不錯嘛,我從客廳就聞到了飯菜香氣,趕著大家到飯奇來呢。哈哈。”
他一說話,氣氛立即活躍起來。小夏連忙走過來和花蕾打招呼。接著是阮瞻也來禮貌的表示一下關心,然後是花蕾給她老爸請安。又忙著和阿勇叔說笑。倒把包大同擠到一邊去了。
“花蕾,你怎麽了。為什麽身上有血氣?”當大家互相招呼著坐在餐桌邊,海三涯突然皺著眉問道。
包大同嚇了一跳,隔著大餐桌望去。
唉,富人家為什麽非要用這樣的長餐桌啊,想偷偷措摸花蕾地小手也不行,如果是近視的人,可能連對面座位上坐著的是誰也看不清。
他覺得海三涯是故意的,是父親對女兒男朋友天生就會產生的排斥心理,所以總是自然不自然的設置障礙。他和花蕾好久沒見了呢,不讓他們小情人單獨見面就很可怕了,現在大家坐在一起,偏偏讓他和花蕾的座位離得最遠。
海三涯當然坐在主位,右手邊是花蕾,旁邊是阿勇叔,左手邊坐著看來他頗喜歡的小夏,小夏旁邊自然坐在他老公阮瞻,於是包大同
最末位,和花蕾交會一下眼睛都要隔著很多人。
此時他聽海三涯說這話,費盡全部定力才成功阻止自己沒有立即跳過餐桌。
“沒事啊。”花蕾瞄了包大同一眼,神色溫柔,話是回答父親,卻是給情人聽的,“昨天晚上冰冰流產了,當時只有我幫她,後來去了醫院。”
“呀,那真是可憐哪。”小夏心軟,不禁痛惜地說。
“冰冰是誰?”海三涯繼續問。
“是照顧蕾兒的傭人哪,前些日子您親自選地,怎麽忘了?”阿勇叔插嘴道,“不過最近您太忙了,連蕾兒都很少見,何況那個丫頭呢,她也不特別晃眼。”
海三涯一想也是。
最近因為禁止女兒和包大同來往,父女間鬧得非常不愉快,他又忙於要鏟除電子工程學院那凶樓地事,算來居然有一周沒有見到女兒了,更不用提那個冰冰,他每天事務繁多,那女孩是什麽樣都不記得了。
“吃過飯到我書房來一趟,我給你去去血邪之氣。”他似乎輕描淡寫的說,但其實一顆心全掛在女兒身上,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但一時又感覺不出來。
花蕾溫順地點頭答應,一瞥眼看到桌上地那盤烤肉,腦海中忽然衝過一個模糊的念頭,她不清楚那是什麽,只是照著心中地指示做。
“都嘗嘗這個密汁烤肉吧,很見火候哦。”她站起身,“我爸常說空肚子喝酒不好,要先吃一塊肉墊墊底。”她殷勤的給每個人都挾了一塊肉,給包大同那塊還特別大。
她這樣熱情,沒有人好意思拒絕,何況這烤肉確實色香味俱全,特別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香氣,很引人食欲。
“啊,你的手怎麽了?”當所有的人都吃完了花蕾布的菜,包大同忽然發現花蕾手上的膏藥還有那可怕的腫脹。情急之下,他顧不得禮儀,舉著花蕾的手看。
“這個也沒事,就是抱冰冰的時候挫傷了。”花蕾拉回手,因為包大同怕弄疼她,一直很輕的捧著,所以一下子就掙開了。
“不對啊,腫成那樣子,應該要一周左右才能動,你怎麽還下廚?”包大同有些驚訝,有些心疼。
他非常想念花蕾,見到她的一瞬間,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可不知為什麽,他感覺花蕾怪怪的,似乎有哪裡和往常不同,卻說不出來。
他不禁瞄了一眼阮瞻,見他滿眼睛裡全是他老婆,哪注意得到別人。
“說了沒關系啦。”花蕾叫了一聲,嚇了在場的人一跳,包括她自己。
怎麽了?那麽想他,那麽愛他,為什麽要對他這種態度?他是關心她啊,她怎麽可以有厭惡的感覺?
她向海三涯走了過去,覺得身子好沉,好像身後拖著什麽東西似的,心中還似乎有一把火在燒,一個念頭不斷從心底冒出消失就好了。
在座的人都看著她,而海三涯率先發現了不對,“花蕾,止步!”他神色一凜,騰地站起來,臉色發白的大聲道,“你的影子
“當”的一聲,他的話還沒說完,小夏面前的餐具和飲料杯子全掉在地上了,而她的人則像個布娃娃一樣,軟垂的坐椅子上,瞪大一對無辜的眼睛,看著所有的人。
顯然她被迷了,可是卻神智清醒,能看到、聽到和明白眼前的一切,只是不能動。而陷入這種狀態的,她只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