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遍體鱗傷的宙域巡航艦孤零零遊蕩在無垠的星空。
破爛不堪的艦橋內,施令威與張若谷面對面垂頭喪氣坐著,商議下一步的舉措。這次他們在凱蘭星沒有得到任何補給,能源塊存量已經很少,根本就堅持不到南唐星。
見到李遊的法牒,他們也知道野蠻星域的佛教多半不會再給他們提供方便,下一步何去何從呢?
悟風和尚盤腿漂浮於半空,正在閉目修煉,臉上毫無表情,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麽。
施令威長歎一口氣,道:“如果佛教信徒全部倒向那個混蛋小子,我們控制野蠻星域的計劃,恐怕就很難實現了啊!”
張若谷道:“事到如今,我們只有先想法子去南唐星。南唐勢力很大,下面有許多附屬於其的部落,只要南唐的國君願意臣服於帝國,每年對帝國納貢,我們還是能夠控制野狼星域大部分地區。這個星域中又不是只有佛教一種宗教,到時候我們組織其他宗教與佛教對抗,又有南唐國君支持,事情仍然大有可為!”
施令威低頭不語,悟風還是古井不波。
張若谷急忙又道:“帝國提出的條件很優越,南唐的國君只要不是傻子,一定會對帝國臣服的,有帝國這個大靠山,他們南唐在野狼星域的地位才更加穩固,兩位不必喪失信心,我們還是大有希望的!”
悟風忽然睜開眼睛,緩緩道:“還是去找原神教吧!現在只有用原神教取代佛教,事情才有可為!”
施令威點頭道:“是啊,信仰的力量是強大的,如果不能從信仰上控制這些野蠻人,帝國在這裡的地位仍不會穩固。而且……如果能夠幫助那位封神之人擴大信徒人數。甚至把野蠻星域整個變成原神教的勢力范圍……在組織上,想必也是大功一件啊!這個功勞,豈是為帝國效力可比?”
張若谷不知道兩人在說些什麽,但是久歷風霜的他也沒多問。
悟風沉吟一番,道:“原神教的大本營也在南唐星,據我所知,那個家夥一直行蹤飄忽。遇見他地希望很小,我們可以去南唐星找他那個裝神弄鬼的首席聖女,那個小女人叫什麽來著?嗯……好像叫作盛宇馨吧?”
“既然兩位都決定先去南唐星,”張若谷插嘴道,“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我們如何過去了。現在,我們能源塊不多,這麽長的距離,我們又不熟悉這裡的宙域環境,到達那裡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任務。”
施令威咬咬牙。道:“我們這艘戰艦盡管破爛,但總是戰艦,豈是這裡原始人的小飛船可比?實在不行。我們就是一路打劫,也得一步步挪過去!”
張若谷訝然道:“打劫?”他這兩個字說出口後,隨即默然。是啊,現在除了打劫,他們還有其他地選擇嗎?
凱蘭星酋長的宮殿這段時間非常不平靜。半夜裡總是會出現鬼嘯聲,酋長派人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可無論如何就是找不到。wp
又過了幾天,酋長大人一些分房睡的老婆忽然開始心驚膽戰。因為她們經常在熟睡中被一隻白生生的小手摸醒。點燈之後,又什麽都發現不了,連個鬼影也見不著。
稀奇古怪地事情層出不窮,今天這個老婆睡醒後身上的底褲不見了,明天那個老婆醒後發現自己下體一片光滑。變成了“白虎”,驚叫聲連日不絕。
酋長沒辦法。只能專門調來一批銅甲戰士守護自己的宮殿。在野狼星域,一般情況下酋長並沒有自己的衛隊,防范極其松散。野蠻戰士崇拜勇者,如果一個酋長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己,會被下面的人瞧不起。所以凱蘭酋長這個舉動,立即引起軒然大波,下面地人都意識到,酋長家可能出事了。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更讓他們大吃一驚。銅甲戰士駐守的第三天清晨,酋長大人突發雷霆之怒,把這批銅甲戰士全部處決!
知道內情地人都知道,這批銅甲戰士不乾好事,似乎專門是為了和酋長的老婆通奸而來的。他們三番五次被人發現赤身**抱著酋長的老婆們,不,應該說是抱著那些老婆的裸屍。酋長大人當然義憤填膺,這些家夥和他的老婆通奸倒也罷了,反正他老婆太多,也應付不過來。可是他們竟然乾下先奸後殺的醜事,這怎能不讓他憤怒欲狂?當他最寵愛的小妾也被“先奸後殺”時,他再也抑製不住心中地狂怒,把這批狗東西全部斬了!
酋長大人或許受的刺激太大,這天晚上居然去找他妹妹聊天訴苦。妹妹已經嫁作人妻,丈夫是凱蘭部落的著名勇士。可惜這位勇士這天夜裡忽然覺得昏沉沉的,莫名其妙睡了過去。等到他醒來,他發現自己的愛妻被她哥哥抱在懷中,兩人都赤身**,不用說也知道幹了什麽醜事。
勇士悲憤莫名,這位尊敬地酋長大人居然當著他的面,與他地愛妻**!
在野狼部落,把老婆的初夜權獻給酋長沒關系,這是例行公事、自古相傳的傳統,可是妻子被迫和她兄長**,這樣的事情,只要有些血性的野蠻戰士,絕對忍受不了。
在勇士的心中,窗外的雲層一時間是那麽壓抑,天幾乎就要塌了。他沒注意到,鉛灰的雲層下方存在兩個肉眼難辨的小點。那正是李遊與晶晶兩人。
李遊舉著高分辨率望遠鏡,從透明的窗口望進屋去,欣賞著勇士扭曲的面容,賊笑道:“各部落首領的防范措施也太差勁了,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發動突襲,一舉斃了酋長一家,這樣也省事一些。何必如此費事?”
晶晶冷冷道:“你的家不是同樣沒什麽防范嗎?我看那個妖嬈的顧盼盼也不安全,你有強者。難道人家就沒有?”
李遊想起父親一生儉樸,導致自己現在所住的屋子比起凱蘭酋長的宮殿鄙陋得多,更加不容易防禦,不由心中暗驚,打定主意,這次回去一定要把家轉移到別處。1——6——K至於現在地老屋,就讓它們作誘餌吧。
他嘿嘿一笑,道:“聽你的口氣,你難道吃醋了?”
晶晶愕然道:“什麽吃醋?”
李遊道:“那你為何在盼盼的名字前面加上妖嬈二字?”
晶晶小嘴一嘟,道:“她本來就妖裡妖氣的!哼哼。我是小妖精,還沒那麽惡心,她一個人類,卻如此妖氣,這叫做人妖”
李遊聞言。差點一頭從雲端栽到地面,好不容易才忍住笑,道:“好了。我們現在得去施展幻術,不然就錯過時機了。”
晶晶忽然道:“你壞事做絕,做的事情都喪盡天良,以前是不是也對我乾過什麽?”
李遊急忙道:“哪有那個可能?我都對你解釋多少遍了,你為何就這般疑神疑鬼?”
晶晶平靜地說道:“我這段時間能力大進,也弄懂了煉妖壺的許多原理。這個壺可以用各種魂魄與其他物事混合,煉出強大的生命體。那些魂魄中,如果有生前怨念過大地。只要他們能力夠強,盡管魂魄被煉妖壺煉化,但某些記憶卻可以借著某種其妙的方式保存下來,直接進入未來煉出的那個生命體的潛意識……”
李遊聽到這裡,駭得魂飛天外。急忙道:“那些怨魂與我可沒關系,我得到煉妖壺時。所有人都死了,我可不知道這把壺吸收了什麽怨魂,後來你就出來了。你小腦袋瓜子別老是琢磨這些沒用的東西,好好努力修煉才是真地!你是一個獨立的生命體,與那些怨魂可沒什麽關系,別受她影響。”
說罷,他急忙向下飛去。晶晶疑惑地看著他背影,搖搖頭,化身成一陣清風,向下吹去。
沒過多久,勇士望著酋長的悲憤目光漸漸變得驚訝。他發現一條條青筋在酋長**上突現,那是皮下靜脈血管。可是這些靜脈血管為何會變得如此粗壯?而且……它們居然還在蠕動,像一條條小蛇一般,醜陋無比!
與此同時,睡夢中的酋長大人面目開始變得猙獰,當臉上的毛細血管也因為壓力而暴漲開來時,滿臉地鮮血讓他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個魔鬼。那一根根細小的毛細血管仍在蠕動,仿佛他臉上爬滿了小毛蟲!
勇士駭然望著這一切,目瞪口呆。
又過了一會兒,酋長身上突起的皮下靜脈爆出一陣幻影,靜脈地幻影離開本體後越扭越劇,最後騰空飛舞,在酋長的身後形成一個空洞的幻影,仿佛妖怪般凌空舞動,醜陋地扭曲著自己的身軀。
酋長之妹這時突然醒來,望著面前恐怖的這一幕,她瘋狂的尖叫起來,聲音穿雲裂帛。勇士從來不知道,自己妻子的叫聲可以如此響亮。
周圍的人們都聽到了這聲嘶力竭地尖叫聲,他們紛紛放下手中的事務趕過來。而這時,那妖怪般的血脈幻影陡然變大,隔的還遠,人們就能清晰地看到它!他們心急之下,加快速度,飛奔而來。當他們來到屋子前時,從打開的房門望進去,酋長醜陋地模樣登時深深印入他們的腦海,他們與勇士一模一樣,都張大了嘴巴,一時驚得愣住了。
這時,酋長之妹突然停下尖叫,恐怖地看著自己地**。她不是因為自己在這麽多人面前全裸而感到羞澀,乃是發現自己的靜脈也突了起來,當人們看向她時,紅光一閃,她身上的靜脈又恢復了原樣。但是人們都已經看清了這一切。
“大河兒,我看你還是立即把這件事告訴玉佛頂的海逸大師吧!這個……唉……”一名老者輕歎道,“現在瞞是瞞不住了……”
“可是……酋長他……他……這件事告訴海逸大師不好吧?”另一個與勇士同列金甲戰士的中年人顯然有些顧慮。
“什麽事情告訴大師不好?”一個歪嘴和尚忽然與此時趕到。他愣愣地看著酋長,滿臉訝然,忽然驚叫道:“天啊,我佛慈悲,這是妖孽啊!”
“妖孽”這兩字仿佛重錘砸入了在場眾人的心中。他們堅持著野狼星域的傳統,即使酋長再有不是,他們也會為酋長著想。可是當酋長是妖孽時,難道自己還要忠於酋長嗎?這豈不是忠於妖孽?他們都是佛教徒,這忠於妖孽一事,他們自問絕對做不到。
勇士眼見有金船寺的和尚見到,知道瞞不住,索性豁出去了。在見到酋長**自己的愛妻時,他就準備豁出去了。剛才愛妻的身上也出現異相。他認為那是受到了酋長地感染,心中對酋長再也沒有絲毫尊敬與愛戴。他大聲吼道:“大家分頭去通知部落中的長老與金甲戰士,我們全部去玉佛頂,面見海逸大師,請求他老人家主持大局!這個……這個妖孽!我們合力把它抓起來。抬去玉佛頂!”
眾人默默點頭,事情緊急,他們立即各自行動。當下就有幾人擺開架勢,向睡得正熟的酋長逼去。但酋長看起來雖然可怕,捉起來卻很容易。而且捉到後,他身後舞空的妖影突然淡去,身上的血脈也漸漸恢復正常。除了一臉鮮血,其他什麽異樣都沒有。
眾人不覺又猶豫起來,那個歪嘴和尚卻開口道:“據貧僧估計,這是他體內的妖孽第一次覺醒,力量不大,要是多覺醒幾次,說不定我們整顆凱蘭星都成了它的狩獵場,所有人都不得善終。我看。還是把它擒去交給海逸大師發落吧!”
眾人聞聽此言,心中同時一緊,野蠻戰士從來不是猶豫不決之輩,他們立即抬起酋長地身軀,邁開大步。衝向了遠處停放的球表穿梭車。
這件事如同風一般,刮過了整顆凱蘭星球的地表。沒過多久。凱蘭星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兩天之後,一個特別大會在玉佛頂上的金船寺前廣場召開。同時,凱蘭部落地所有媒體幾乎全部到場。
寶相莊嚴的海逸大師一出場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他們都在等他宣布一件事,心中既緊張又帶著僥幸,希望酋長大人只是惡魔纏身,海逸大師有能力驅散惡魔。
可惜,他們深深失望了。海逸洪亮的聲音響遍全場,“老衲不得不為酋長大人惋惜,在場許多人那天都在現場,見到了酋長大人身上的異像,相信你們也知道,只有妖孽地覺醒才會出現那般景象!老衲很想說酋長大人只是惡魔纏身,但是作為一名侍奉我佛的僧侶,理智與道德告訴老衲,我不能那樣做!酋長大人本身具有妖孽的血脈,它正在覺醒!”
場中眾人盡管已經猜到,驟聞此言,還是一陣騷動,可下面地話更引起了他們的恐慌。
海逸的聲音繼續在場內回蕩,“我們佛教的心法,對於降妖除魔是很有心得的,辨認妖魔鬼怪的本事也是其他異教遠遠不如。經過老衲再三確認,酋長大人一族的血脈,都是妖孽的血脈,經過千年地傳承,到了今日,它們孵化成熟,終於準備覺醒了!”
場下一片大亂,沒有人敢於懷疑一位高尚的佛教大師所言的正確性,還有許多人,前些天見到了酋長之妹身上的異狀,立即把自己知道的“事實”講給身邊地人聽,一傳十,十傳百,沒過多久,所有人都知道了。
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酋長一族之人的身上,目光中不懷好意,似乎隨時準備一擁而上,把這些人全部給滅絕了。場中落針可聞。隱在後方地李遊輕輕一歎,對身邊的清風道:“我還是低估了人性的卑劣,為了自己的生存,看來他們已經打算拿酋長一族開刀了,嘿嘿……”
清風中隱隱傳來晶晶的聲音:“你更加卑劣,用酋長一族的鮮血染紅你的權力之路,不覺得可恥嗎?”
李遊默然半晌,才道:“既然認定了一條道路,不論如何,我都會走下去的。”
清風同樣沉默了好一會兒,風中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然後向前刮去。
轉眼之間,清風刮到了酋長族人的人堆中,一陣淡淡的煙霧靜悄悄向四面發散出去。
一開始, 並沒有人察覺到這陣煙霧,可是當眾人開始發現自己全身沒力時,終於注意到了這異狀,更有功夫高強之人找到了煙霧的來源。他們全部把手指向了酋長一族,大聲吼叫起來。
“這些妖孽竟然還下毒!”
“妖孽一族想害死我們所有人!”
“殺光這些妖孽啊!”
“為了部落的生存,不殺光這些妖孽,我誓不為人!”
喊殺聲響成一團,所有人各舉兵器衝向了酋長一族,屠殺開始了!
清風在場中旋過一圈,又回到了李遊身邊。
“唉……看來不用我們來殺人,這些人自己就能把自己殺光!”李遊望著混亂的現場,輕聲歎道。
“我會保護好那些媒體之人的,總會放一些下山,讓他們把今日發生事情說出去。”清風中傳來晶晶淡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