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對(過客GD0427)微微一笑:“是不是對這個荒謬的選擇感興趣了?”
(過客GD0427)對(神)說:“我更關心這句話你打算在聊天室裡掛多久。”
(神)對(過客GD0427)說:“直到願意做出選擇的人出現。”
(過客GD0427)對(神)說:“很久了,這樣的人一直都沒有出現過?”
(神)對(過客GD0427)說:“他們在歷史和命運之間徘徊,最終棄權。”
(過客GD0427)對(神)說:“我想來做個選擇。”
(神)對(過客GD0427)送上一朵美麗的玫瑰:“我看著。”
(過客GD0427)對(神)說:“之前能不能先回答我兩個問題?”
(神)對(過客GD0427)說:“說來聽聽?”
(神)對(過客GD0427)說:“你信不信平行世界的存在?”
(過客GD0427)對(神)說:“不知道。”
(神)對(過客GD0427)說:“那麽我的回答是——不知道。”
(過客GD0427)對(神)說:“第二個問題。做出選擇後,我是否可以見你一面?”
(神)對(過客GD0427)說:“你認為是否有必要?”
(過客GD0427)對(神)說:“有。”
(神)對(過客GD0427)說:“那麽我的回答是——否。”
(過客GD0427)對(神)說:“回答讓我不太滿意。”
(神)對(過客GD0427)說:“看上去是這樣。”
(過客GD0427)對(神)說:“其實一直想嘗試你所說的,當兩個平行的世界因某種原因撞擊到一起後給人帶來的感覺。”
(神)對(過客GD0427)說:“或許你什麽都感覺不到。”
(過客GD0427)對(神)說:“或許會憤怒。”
(神)對(過客GD0427)說:“憤怒?為什麽?”
(過客GD0427)對(神)說:“兩種或者兩種以上的記憶因為平行線的交叉而碰撞到一起,當這些記憶不幸統一,擁有了這段'完整'記憶的人,或者會失措於那些不知道是虛幻還是真實的意識,我們稱之為'發瘋';也或者會憤怒於那些記憶帶給自己的挫敗,那種對記憶真實告之自己的、對超越自身極限所感到無奈的挫敗。”
(過客GD0427)對(神)說:“而我通常屬於後者。”
(神)對(過客GD0427)說:“那不過是種假設。”
(過客GD0427)對(神)說:“見個面吧?”
(神)對(過客GD0427)說:“我給過你答覆。”
(過客GD0427)對(神)說:“你信不信天意?”
(神)對(過客GD0427)說:“你不如問問我信不信我自己。”
(過客GD0427)對(神)說:“那麽你認為我和你在這裡相遇是巧合還是天意?”
(神)對(過客GD0427)說:“你認為呢?”
(過客GD0427)對(神)說:“我覺得也許我們認識,神。”
(神)對(過客GD0427)說:“MM,那是因為我們有緣分。”
(過客GD0427)對(神)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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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客GD0427)對(神)說:“我知道你可以看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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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客GD0427)對(神)說:“我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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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琳抬起頭,看向坐在正對面一眨不眨對著便攜式電腦的利絲:“搞定了沒?”
利絲推了推眼鏡。
看看屏幕,再抬眼望望一身透濕的展琳,沉吟片刻,她坐直了身軀:“這破規矩了。”
“我知道。”
“總部會有記錄。”
“所有後果我會承擔。”
“琳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要對方的確切位置。”
沉默。片刻,摘下眼鏡:“虹口區光林路虹光小區327號501.”
虹口區光林路虹光小區327號501,這是利絲在捕捉到對方IP刷洗出來的精確位置,大約花費不到刻把鍾的時間。驅車過去,原本一小時的路程只花了不足半小時的時間,因為路上幾乎看不到多少車輛和行人,很順。然而當頂著風雨駛入小區的時候,三個人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起來。
整個區早就搬空了。
城市規劃,這塊地方在不久的將來會被大賣場所取代,而現在,則是一隻隻人去樓空的空殼子。被敲光了窗架的空窗欞無聲吞吐著一陣風和雨絲,站在327號樓的樓梯口,利絲對著被拉斷的電線和電話繩怔怔發呆。
樓道裡響起展琳清脆的腳步聲。從一樓到五樓,再從五樓返回到一樓,她走到利絲身旁跟著她的視線看了看,然後若有所思地拈起電話繩,檢查上面斷裂的痕跡。
“可能出了點岔子。”風在空樓群裡肆虐出的聲音太過張揚,利絲不得不拔高了嗓門:“不如我們先回去吧!”
展琳朝她擺了擺手。
抬頭望著那些沉默老舊的建築,雨已經比早晨小了很多,風卷著細細的雨絲從半空盤旋著落下。一種熟悉的感覺,在那些風和雨之間,從某個洞開的窗戶,某道黑暗的牆面背後,悄無聲息地在她身周湧動。
她揉了揉太陽穴:“阿努……”
尖嘯的風很快把那一點點略帶猶豫的聲音吞沒,只是突然間那種真實的感覺強烈了,原本即使打開了記憶也不能確定把握住的感覺,沉甸甸的真實:“阿努!!!”
驀然宣泄而出的嗓音,伴隨空曠樓道間刹那回蕩出的音波,令一旁準備離去的牧慧和利絲不由自主吃了一驚。
“出來啊!”
“有膽子和那個混蛋一起做出那樣的承諾!沒膽子出來見我嗎!!出來啊!!!”
利絲和牧慧面面相覷,從沒聽到過的陌生語言,她們不曉得琳這麽激動到底在說些什麽,而她漲紅的臉和脖子隨話音跳突的青筋更是讓她們不知所措:“琳……你在說什麽?”
“琳你怎麽了啊……”
“大馬路上別這樣啊!”
“喂琳!!”
“阿努!你給我出來!!”
“你這隻笨狼給我出來啊!!!!”
“阿……”
聲音突然間嘎然而止, 因著對面空樓裡小心翼翼探出的一隻黑色小腦袋。
黑得沒有一絲雜色的毛,柔軟,光滑,為修長的身體帶出一道蓬松優雅的弧度。似狼非狼、似狗非狗的一只動物。似乎被她的叫聲嚇到了,它尖挺的耳朵微顫著,透過樓道拐角,水汪汪的剔透的眼默默看著展琳。
展琳的目光微微一顫。
“阿努!”一聲大叫,那只動物腿一軟。轉個身剛想跑,被飛身上前的展琳一把抓住尾巴,不假思索地從樓道裡拖了出來:“阿努!是你嗎,阿努?!”
“汪!汪汪汪汪汪!!”尖叫,這隻嚇傻了的黑狗一動不動趴在她的手掌心底下,驚恐失措地對著樓梯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