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茶已經很晚了,錢其昌當然說要開車送我回家。打不通電話會在我家門口堵我什麽的,遇到了倒也不怎麽好看。雖然和錢同學是光明正大的,但是嶽濤那種人會有什麽想法我就不知道了,何必讓他們也摻和一道呢,所以就婉拒了。好在茶樓離開我家並不遠,走起來也很快的。
回到小區的時候,我刻意留心了一下有沒有嶽濤的車。他的寶馬在我們那邊還是有點張揚的,很引人注目,不過今天可能是真的氣了,沒打算請我回去。這樣也好,大家是需要冷靜的,在很多方面我們的分歧都很大,不是朝夕能夠改變彼此的。
在那樣一個靜靜的深夜裡,我心裡思潮翻湧,對於寒楓的思念卻是越來越重。相對而言,嶽濤的影子在我心裡越來越淡了。
我恨不得能打個電話給寒楓,任性地說:我還是愛著他,我答應他的要求。可是,理智又再次阻礙了我的行動,那個夜晚雖然睡得很不安穩,雖然寒楓時時出現在我的眼前,但我依然沒有鼓起勇氣去撥打那個號碼。
手機打開,有寒楓的信息,他還是那麽殷切希望我能給他機會。我心裡是千肯萬肯,但我還是嶽濤的女朋友,即便我們有分歧,也不能就這樣不負責任。
我只能回復寒楓,我是嶽濤的女朋友,我不能。
我知道他是多麽失望,而他的落寞也讓我分外心疼。可是我不得不這樣做。
第二天,我趕早乘車去公司上班,因為路遠要比平時早起很多。這樣是很不方便,可是我心裡地感覺卻自在了很多。
嶽濤沒有來我們公司那邊處理公事,
大概是避開不想見我吧,連著有三四天都沒有來過。對於他的這個態度,我更是不滿極了。那天中午趁著吃飯時間,我去了趟銀行,在自己卡裡取出兩萬塊。等上班的時候,把那筆錢給了出納,填補了我自作主張給了朱家華的款項。
出納很是詫異,說嶽總已經吩咐過了。那筆錢充作管理費用了,不用我自己出的。呃?原來他已經叫人充掉了。可是我也知道,那是因為他不好意思真要自己女朋友出錢,並不是認同了我的做法。
我讓出納收起了錢。給我一個收條,想著和嶽濤總是要好好談一次才行了。那筆錢,等我們談好了再作處理吧。
出納也是兩頭不知道聽誰的,只能無奈把錢收進保險箱。給我出具了一個收條。看我的眼神,有點捉摸不透的樣子。我衝她笑笑,我也知道我地行徑在他人看來是有些怪異的。自己未婚夫的公司。還搞得那麽見外。
我滅絕有我滅絕的風格。我不願意被人瞧不起。就如簡愛那樣,雖然不漂亮沒有錢。卻死活要一個平等。
我照著通訊錄上留地號碼,給租房的小夫妻打了電話,問他們能不能想辦法另外租房,因為我的房子將要有其他用處。我也是先問問,畢竟當時簽了合同的,租期還沒到呢,如果他們一時間沒有要搬走地意思,看來我也只能在爸媽那裡混一段時間了。
當時留了妻子的手機,她是很通情達理的那種人,聽到我的請求雖然詫異,可還是答應說要和丈夫商量商量看有沒有什麽辦法盡早搬家。我很是內疚,因為我地折騰影響到了人家,不過那位妻子也說,他們是在考慮要買房子。因為她老公近來發明了一項什麽專利,獎金還是很可觀的,也許可以湊齊一個首付。
我當即也表態了,我不是那麽不講理的,不會硬要他們走人。只是我自己遇到了難處,需要房子救急。那邊柔聲應了,我也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近期是肯定不能搬回自己小窩地可能了,住爸媽那裡就是上班比較遠,每天得趕路。
還得感謝嶽濤,幫我找地租戶是那麽合心意,又是那麽講道理地人。雖然一時半會的也不能就走,可是畢竟人家是肯通融地,這讓
欣喜。
接下來,也該解決下我和嶽濤的問題了。老這樣避而不見,對大家都是沒什麽好處的。說來我們是快要結婚的人了,卻把關系鬧這麽僵,也真是不知所謂了。原先嶽濤是不太會讓別扭過夜的,總是討好著就過去了,可這次他也像是鐵了心,就是不肯露面,更別說主動聯系我了。
我是個不愛拖拉的人,自己決定晚上去他家等他,怎麽都要說個子醜寅卯出來。如果打電話約他,我也怕在電話裡說不清楚,更怕又吵起架來,不如在家好好談。
正想著,卻接到了韓靜敏給我打來的電話。這個丫頭雖然話是不多,可是在老公司那邊卻是和我最貼心的一個了,有些什麽消息也會打個電話來告訴我。
接起電話,就聽她在那邊吞吞吐吐的,半晌都沒明白她要說什麽。我急了:“靜敏,你倒是把話說清楚了啊,我聽了半天不知道你要說什麽!”
韓靜敏似乎是很為難,又放小了聲音:“葉姐,你和老板,呃,就是嶽總沒發生什麽事情吧?”
看來我和嶽濤近來的別扭已經快路人皆知了,我倒沒在意:“是啊,怎麽了,是工作上有些分歧。”
“可是,可是,,,”
“啊喲靜敏,你爽快點吧,我都被你弄得心癢癢了。”這丫頭什麽都好,就是磨嘰。
“葉姐,這麽說吧,你凡事注意些。嶽總是個大老板,身邊不免會纏著幾個有想法的女人,你別什麽都不介意,被人家趁虛而入。”她總算是鼓足了勇氣,把要說的話一股腦兒倒了出來。
“怎麽了?又有什麽風吹草動了,這次是誰啊?”
“很多人看到殷彤和嶽總常常出去應酬,態度方面很親密。我也不好確定什麽,只是提醒你一下。”
又是殷彤?看來,她的心還沒死啊。如果嶽濤也喜歡殷彤的話,我倒一直覺得他們比較合適的,我們分手成全了他們也沒什麽不好的樣子。
那邊韓靜敏急匆匆掛了電話,我深思了起來。要不晚上談話的時候,順便問問嶽濤,要不要分手成全他們呢?我笑自己又在匪夷所思,這樣的念頭叫我媽知道了,連額角被她戳穿的可能都有。
如果是個醋意很濃的女朋友,這個時候早該打電話查崗,厲害些的可能還會逼著男人把那可能成為狐狸精的女人趕走。可我呢,我甚至有點希望他們有什麽,那樣成全的又豈止是他們倆呢?
我是多麽希望我能夠在不太內疚的情況下和嶽濤分開啊,這樣的戀愛,談得我自己都渾渾噩噩的,仿佛幸福二字從來都不曾光顧我。我真的快地擋不住寒楓那日夜飛來的信息攻勢了,我恨不得能大聲說:我要和寒楓在一起!
快下班的時候,嶽濤終於給了我一個電話,語氣卻是冷淡的。他仿佛和隨意地問我:“小穎,你什麽時候打算搬回家?”
“嶽濤,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很多事情沒有解決,我想還是不要住你那的好。”
“有什麽好談的,我不是已經把你送走的兩萬塊充掉了嗎?”
我聽他那樣的口氣,真的很想發火。努力平息了一下氣息,我對他說:“嶽濤,能不能別這樣賭氣。如果你不願意,那就不必勉強,我要的是你認同我的做法,而不是錢的問題。這樣吧,錢我已經交給出納了,知會你一下,取消管理費用的衝抵,那筆錢算我的。我是和朱家華沒交情,可是我擅自動用了公司款項是我不對,該我自己負責的。”
嶽濤氣炸了,在那邊大吼:“你什麽意思,看不起我?我的錢是臭的嗎?”
我覺得再聊下去真的是沒有意思,打電話就是吵架,我掛了電話,心裡的聲音更明晰了:分手吧,何必再維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