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下午三點,開車打算奔赴房東所說的位置的趙諾,坐在道奇CHARGER裡,看著前面“管道施工,車輛禁行”的警示牌,不禁歎了口氣。
自己之前從網站上查好了幾間看起來比較合適的出租房屋,但前兩家的中介實在太黑,令他完全無法接受。第三家是房東本人直接出租,價格較低,條件還算不錯,而且和自己聊的很投機。
於是,趙諾便毫不猶豫的敲定了今天就來看房,沒想到卻被施工的道路攔了下來。
雖然不願浪費時間,不過也隻好步行過去了。
把車停在路邊一個空著的車位裡,趙諾徒步踏入不允許汽車通過的施工道路。
旁邊的煤氣管道被挖開,露出黑黃相間的厚重外殼,透出幾分危險的味道。
繞過還沒“填坑”的管道挖掘處,趙諾很快便接近了房東所在的小區。隨後,他便收到了一條由房東發來的短信:
“女友突然來找我,半小時後才能到,你先等一下,抱歉。”
“好吧。”
意識到自己又來早了,趙諾正打算回到車裡,便看到不遠處路邊的樹蔭裡,有兩個人正坐在一個水泥墩旁邊打牌,旁邊還站著幾名圍觀者。
——反正閑的沒事,乾脆去觀戰好了。
就在趙諾打算過去的時候,從旁邊小區裡走出的一名老人,用蒼老的聲音喊住了他:
“小夥子,別去玩那個。”
“啊?您什麽意思?”趙諾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白發下面滿臉皺紋的蒼老面孔。
“那些小鬼都是附近不務正業的小流.氓,經常騙一些過路行人和他們玩牌,賭錢的,但是他們會出老千,每次都能贏。”老人說道:“你和他們玩的話,會輸的很慘的。”
他話音剛落,打牌的那邊便傳來哄笑聲:
“你輸了,給錢!”一群人開始起哄。
身穿白襯衣和灰色西褲,看起來像是個文弱上班族的年輕男子,一開始還想直接走人,但卻被幾個“觀戰者”圍在了中間,不得已只能掏出五百塊交給了對手,然後在嘲笑中灰溜溜的離開了。
“這不是坑人的嗎?警察不管嗎?”趙諾問。
“哎,警察有時也會來抓,前一陣兒附近發生殺人案的時候,這邊警察多他們也不敢出來,但是最近又出來了。這幫小子見到警察躥得比兔子還快,警察每次都抓不到人。而且犯得也不是什麽大罪,所以就一直容忍他們到現在。”老人邊說邊歎氣。
“哈,聽起來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趙諾說著快步走了過去。
“你真要去?”老人說。
“玩玩吧,閑得無聊。”趙諾頭也不回的答。
即使平時沒怎麽表現出來,但是趙諾也曾經涉獵過各種撲克遊戲,早已達到了“大師級”。就算對方出老千也沒關系,因為那種東西他自己其實更加擅長……
而且,他想看看這個騙錢的家夥究竟技術如何。
在打牌方面已經很多年難逢敵手的趙諾,若是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還是很樂意一戰的。
撲克牌這種東西,不管在哪裡玩都是一樣的,通過電腦遊戲成為大師的也大有人在——今年在拉斯維加斯舉辦的“世界撲克大獎賽”,贏得冠軍席卷了千萬美元的那個年輕男子,其實是一個在飯店打工的普通人。由於每天回家晚,到家的時候家人和朋友都睡覺了,於是只能靠玩撲克遊戲消磨時間,就是這個“消磨時間”讓他成為了最終的大贏家。
“那麽,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厲害吧。”
趙諾快步走到正在洗牌的運動服男子面前,看著對方賊眉鼠眼的猥瑣模樣,笑道:“還玩嗎?我也想和你打一場。”
“好,不過我們這裡是玩真錢的,提前說好,五百塊一局。”那個男子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五張百元大鈔,放在自己這邊的水泥墩上。
“OK,OK。”趙諾坐到水泥墩旁邊的小椅子上,也從錢包裡掏出五百塊放在面前。然後問道:“這樣可以了吧?”
“好的,最簡單的玩法,五十K,不計分,誰先把牌出完算誰贏,你會玩吧?”那家夥問道。
趙諾點點頭,看著對手又裝模作樣的洗了兩次牌,隨後把牌分成兩疊,把稍薄的那一疊放到水泥墩中間:
“抓這邊的牌。”
“好的。”
兩人開始依序摸牌,趙諾仔細的盯著對方的手部動作,隨後很快便發現了端倪,問道:
“你在出老千?”
聽到這太過直白的職責,不光是他的對手,連旁邊的觀戰者都愣了幾秒。隨後,還在抽牌的男子用陰沉的語調開口了:
“小子,話可不能亂說,你有什麽證據說我出老千……”
他的話還沒說完,趙諾便把目光投向道路盡頭,小聲說道:“警察?”
“啊?哪有?”幾個混混都把目光投向道路一側。趙諾抓住這個轉瞬即逝的機會,立刻做了一些細微的“小動作”。
“不好意思看錯了,來我們繼續抓牌。”趙諾笑了笑。
“你這個……”身穿運動服的男子似乎要罵人,但最後還是沒罵出來,只能陰著臉繼續抽牌。
趙諾知道,對方是把自己當成了送錢的“提款機”,所以自然不會直接暴露惡劣的態度,至少在這局牌打完之前會是如此。但是……
勝負已定,看現在自己手裡的牌,便知道到底誰是最強了。
看著幾個往自己身後湊的“圍觀群眾”,趙諾把手中的牌壓得低了些,確認了只有自己能看到之後,說道:“開始吧,黑桃三在我這裡,我先出牌。”
“啊?不對啊……”運動服男子疑惑的查看自己的手牌,但這時趙諾已經把黑桃三打了出來,他也沒什麽可說的,只能繼續出牌。
“六。”
“J。”
“K。”
“A。”
一開始的戰鬥中規中矩,看起來像是雙方勢均力敵,但戰況很快便發生了變化,勝利的天平開始以飛快的速度傾斜。
眼看趙諾連續出牌自己又管不上,運動服男子終於忍不住取出三張牌,拍在水泥墩上:
“五十K。 ”
趙諾微微一笑,也抽出三張牌:“純的。”
面對對方由梅花和方片兩種顏色拚湊起來的雜牌“五十K”,自己的三張黑桃完全處在碾壓的地位。而在打出這副“五十K”之後,自己手中便只剩下六張牌了。
看著手裡還剩一大把牌,神色也開始慌張的運動服男子,趙諾笑了笑,又丟出一張小牌:“四。”
“七。”運動服男子有些緊張的看著自己手中的牌,這場比賽不知怎麽回事,自己本該碾壓對手的牌,卻變成了這副鬼樣子,莫非是剛才洗牌的時候出了意外?
“九。”趙諾依然在慢條斯理的出牌。
“A。”運動服男子丟出一張大牌,然後準備把自己手中的牌一口氣打光。
現在他手中有一堆順子加上一副炸彈,只要出兩次牌就能打完,而對方手中只剩四張牌,應該已經無法壓住自己剛出的A了。
也就是說,這局應該是贏定了——
“四個Q,炸彈。我贏了。”
趙諾把手中最後四張牌扔在水泥墩上,直截了當的打斷了對手的幻想。
“等等,這不可能!”運動服男子氣急敗壞的喊了起來:“你出老千!”
“小子,話可不能亂說,你有什麽證據說我出老千?”趙諾把之前那家夥對自己說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