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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美人》一百四十二 設局困人
“豫王世子也不差。(首發)魯王與蜀王交好,為減蜀王勢力,一招栽贓嫁禍,讓魯王背上通敵賣國的罵名,到死只怕他也想不到是被你所害。齊王世子頗得皇帝看重,你只需一包藥,就能讓他於上元宮宴戲嬪妃,弄得他丟了爵位被貶庶人。嘉勇伯親近蜀王,你只需要奉上一些珠寶,就能讓堂堂鄭貴妃為你所用,幾句枕邊風,讓嘉勇伯失寵……與豫王世子的本事比,雲羅的這點小本事著實不足言道。”

 慕容禎仰天大笑起來,聲音爽朗,笑得肆意,笑得狂妄。

 雲羅一臉不屑。他拿住她的短,同樣的她也知道他背裡所做的事。

 慕容禎道:“你說,慕容禕知不知道你的事?”

 她慧黠反問:“那你說,皇上知不知道你的事?”

 慕容禎大笑。

 雲羅斂額,驀地轉身,“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這可不公平,你猜得到我的目的,我卻猜不出你的用意。”他揚了揚頭,這種感覺很不好,因為猜不到,他總覺得自己某日被這女子算計了去也不一定。

 “你拿著我的短,還怕我算計你?”她一語道破。

 慕容禎抿唇一笑,嘴角含著一抹淺淡的自信,卻是笑而不語,“你自認多輸三局,我這便放那兩丫頭出來。要麽,我們繼續下棋,你什麽時候贏了,我什麽時候放人。我是主人,規矩由我定。你輸一局,在我身邊呆十日,無論男裝、女裝皆可。我輸一局,為你做一件事,但這事是我自願為你做。”

 雲羅笑了一聲,“我要你幫我?”

 “一個月前,你和慕容禕並肩走過洛陽街頭,要不是本世子下令封鎖了消息。就你現在會惹來大麻煩,你欠了本世子一個人情。”

 早前,她懷疑是李萬財暗裡做的,亦曾想過許是慕容禕做的。現在才知道,京城那邊沒有聽到關於她和慕容禕的閑言碎語,而那邊的消息竟是“慕容禕與雲五公子乃是知己之交“,是有人封鎖了於她不利的傳言。

 是他,竟然是慕容禎在背後動了手腳,或者說是他在保護著她。

 雲羅瞧著棋盤,她的棋藝不算差,可與慕容禎相比,似乎要想贏他得花些功夫了,她咬了咬唇。要留在他身邊相伴三十日,她怎麽覺得以下棋論輸贏,她肯定是輸的那個。“這個比試法子不對!我得換一種!”

 “此局,你若勝了,我便答應換一種。你若輸了。就得由贏家說話。”

 可瞧這模樣,她是輸定了!

 她太輕敵了,以為自己是夏候庶的學生,便一定能贏他,怎麽早前沒人說過慕容禎棋藝超凡,只怕在慕容禕之上。

 反正要陪在他身邊十日,就算不下了。也得是十日了,對奕開始,反悔無效,而且任賭服輸。

 雲羅咬唇,做出一個很艱難的決定:“你放了小蝶和杏子!”

 慕容禎想要確認她的決定,道:“同意付出陪在我身邊三十日代價?你且放心。本世子雖然風流,卻不算下流,你將受到等同謀士一樣的優待。”

 還不下流,用那種下三濫的法子逼她承認自己是雲五、雲羅,還說得他跟正人君子一樣。她要不認,他就要摸“雞\雞”,他若不下流,這世上就沒下流之人。

 “你要敢亂來,我就讓你變太監。”

 他勾唇一笑,不以為然道:“我已經說過了,你的身材太普通,在我們府裡,樂舞坊的藝伎個個都比你誘人。”

 慕容禎提高嗓門,對站在花廳外的夏候逸道:“把袁小蝶、梁杏子請至偏廳,著人安排客房,從即日起,雲公子是豫王府的貴客。”

 二人繼續下棋,還沒走兩子,便聽梁杏子喊了聲“公子”,飛快地奔進了偏廳,二女一見雲羅的女裝打扮,先是一陣怔忡。

 梁杏子、袁小蝶衣衫整齊,並無不妥之處。

 雲羅頓時跳了起來,高聲道:“慕容禎,你騙我?”

 “騙?”他一臉無辜狀,“我什麽時候說過,地牢裡受刑的人是她們,她們和你一樣,都是我們王府的客人……”

 他是沒說過這樣的話,是她誤會,袁小蝶和梁杏子被帶到了曙堂的地牢裡受刑,可她明明聽到了鞭笞聲,女人的痛苦驚呼聲。

 袁小蝶抱拳道:“公子,地牢受刑的是潛入豫郡的女細作。”

 梁杏子道:“我們剛喝了幾口茶就昏過去了,夏候侍衛噴了涼茶水,我們才醒來,立馬就來見公子。”

 “慕容禎,你……你太可惡了!居然算計我!讓我以為被上刑受打的是她們倆……你……”她抓起杯子,佯裝可喝茶,卻猛地飛撲了過去,動作之快,令慕容禎防不勝防,隻淋得他滿頭、滿臉都是茶葉和茶水,仿佛頓時淚流滿面。

 慕容禎不怒反笑,直笑得大叫:“你輸了一局,再用三局換她們平安,你這一撲茶的代價是三個月,哈哈……加起來是四個月零十天。”

 袁小蝶愕然,看著一個笑得暢快,一個花容失色,又羞又怒,形成了鮮明的比對。

 梁杏子則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一番糾葛,終於問:“公子,什麽四個月零十天。”

 “惡魔!小人!處心積慮的設局,就為引我上當。”

 小鄧子在偏廳外稟道:“世子,雲公子的客房已備好了,是住曙堂西廂房還是住綠蘿苑。”

 袁小蝶與梁杏子的臉色俱變,“綠蘿苑”這不是京城綠蘿別苑麽?這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慕容禎用往臉上摸了兩把,一手甩開茶葉,平靜如常,仿佛並沒有撲茶,也沒人給他難堪,他不是該怒麽,卻怒不起來,反而大笑,似有人與他開了一個玩笑。“綠蘿苑在府東最僻靜處,與東邊小門最近。若住曙堂,我與你倒可以朝夕相處……”

 誰他媽的和他朝夕相對!

 雲羅大聲道:“我住綠蘿苑!小蝶,去屋裡把我的包袱取來。惡魔!混蛋!”

 袁小蝶抱了雲羅的男裝出來,心裡犯疑:雲羅是在慕容禎住的內室換的衣服?這到底怎麽回事,她和梁杏子吃了迷藥茶睡著了,一覺醒來好像發生了一些事。

 雲羅氣哼哼地領著袁小蝶、梁杏子出了曙堂,夏候庶進了偏廳,看著棋盤上,雖還能下幾子,但雲羅的敗局已定,笑道:“世子可很少這樣設局下棋?”

 “不讓雲丫頭輸得心服口服,她豈會甘願住在豫王府。哼!就算不設棋局,本世子同樣有把握勝她。來!你坐下賠我下棋。”

 小鄧子取了大帕子,給慕容禎拭乾頭髮。

 *

 有侍衛在外面稟道:“世子,呂淑媛帶著小公子、縣主求見。”

 慕容禎抬手,夏候庶抱拳退去。

 不多會兒,呂淑媛攜著兩男一女的孩子進了偏廳,襝衽行禮道:“妾身拜見世子。”

 幾個孩子,大的約有七八歲,稍小的有六歲,女娃兒最小約有五歲,最大的孩子眉眼中像極了慕容禎小時候:一樣的驕傲,著一襲得體的錦袍,似笑非笑,生得粉雕玉琢。

 慕容禎伸出手來,笑喚聲“浩兒”。

 慕容浩是他的長子,早前的一位側室所生,走近他的身邊,甜甜地喊了聲“爹爹”。

 他卻沒瞧呂淑媛與另兩個孩子,輕聲問道:“今兒可瞧過你祖父、祖母?”

 “去過了。今兒沐休,祖父有兩個朋友到訪。祖母正與二叔母、三叔母說話。”

 慕容禎又衝稍大的男孩招手,那男孩抱拳打揖道:“孩兒給父王問安!”

 “漣兒有些日子沒見,又長高了?最近可學了什麽詩詞?”

 呂淑媛忙道:“學了二十首唐詩,又有詞十首,漣兒,還不背給你父王聽。”

 慕容禎道:“且背一首來聽聽。”

 慕容漣搖頭晃腦地背了起來,依舊是上回他聽過的那首,面上還是笑著,卻只看著一邊的長子慕容浩。

 小女兒一聽,叫嚷道:“父王,二哥背的這首,我也會。”

 “哦”慕容禎故作意外,“我的漪兒也會了?那你背背。”

 慕容漪很是認真地道:“鵝!鵝!鵝,曲項向天哥,白毛浮綠水,紅掌潑清波。”

 慕容禎一招手,慕容漪飛快地奔了過去。

 呂淑媛的臉色一陣慘白,帶著責備地看著一邊的慕容漣,因是庶子,又是次子,所有的寵愛被慕容浩搶佔了不少,就連豫王爺、豫王妃也甚是偏疼著慕容浩。而禧郡主、慕容祉幾個姑叔長輩, 因著慕容禎與王爺的偏寵,對慕容浩也極好。

 慕容禎抱著慕容漪,“今晨可有乖乖吃飯?”

 慕容漪歪著小腦袋,“父王,今晨我自己吃的呢,乳母誇我越發能幹了。”

 慕容禎笑了起來,又問了幾句,在慕容漪的小臉上親了一口,道:“呂淑媛,帶漣兒、漪兒下去。”

 呂淑媛應聲“是”,還想再呆會兒,怯怯的眼睛不敢正視慕容禎,牽了一雙兒女退出偏廳。一出曙堂,呂淑媛伸手擰著漪兒,怒罵道:“就你能,竟學起你哥背詩。還有你,漣兒,近來你或跟先生,或跟著我學了那麽多首詩,怎的還背那首《鵝》。”

 慕容漪憤憤地瞪著呂淑媛,歪頭道:“你再掐我,我告訴祖母去。”

 “你……”呂淑媛氣急,三個孩子都住在豫王妃所居的金桂堂西邊小跨院裡,是由豫王妃帶著,每日裡與慕容浩同吃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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