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處的人總是會有點性格,沒有個性的人是不可能有巨大成就,沒有個性就說明你不會給人留下任何鮮明的色彩,想要以碌碌無為的姿態崛起,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說泰格身上的個性是囂張跋扈的話,那麽泰勒就是高傲不可侵犯。從小就含著金湯匙出身的他,身上背負著的責任,身體中流動著的血脈,都讓他明白自己注定和其余人是不同的。
泰勒就是勞倫家族的天之驕子。
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這樣的待遇都是正常的,最重要的是體內流淌的血脈賜予他難以想象的榮耀。背負著這種榮耀,泰勒從小到大都是在疼愛、呵護、尊重、羨慕的目光下成長,從來就沒人給過他臉色,拒絕過他的要求
只知道吃喝玩樂的泰格或許還有人鄙視指責,但沒有誰敢跟泰勒較勁對抗,因為他能夠代表勞倫家族。
拒絕?
在泰勒的字典中就沒有這個字眼,非要說有的話,也是他拒絕別人,而別人是沒有誰能拒絕他的。從來就沒有人敢這樣做,長期以往帶給泰勒的就是一種潛移默化的概念,唯我獨尊,我的話就是聖旨,我流露出來的善意你們必須應承。
比如就像現在。
泰勒都已經放低姿態說出這樣服軟的話語,又以名流莊園主人的身份讓蘇沐手下留情,可結果呢?蘇沐竟然毫不理會,根本不給面子,當場拒絕,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蘇沐,莫非你認為我能與泰格這種貨色相比,認為我也會被你吃得死死的嗎?你要是這麽想的話。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你會失望的,你倘若這樣想的話。我就會讓你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但泰勒還是準備給蘇沐一次機會,一次不再挑釁自己的機會。說實話他看向葉惜和葉錦俐時。也是有種驚豔的感覺,但只是如此,說到女人的話,泰勒是個特別鍾情的,他有喜歡的女人,這輩子就不會再去想別的女人。
“不知道蘇先生還有什麽指教?”
“指教倒是談不上,只是泰勒先生你說已經知道剛才發生的事,那麽你真的知道嗎?真的清楚泰格到底說了什麽話。做了什麽事嗎?你知道的恐怕有點片面,不是完完整整的吧?”蘇沐不鹹不淡的說道。
“這話什麽意思?”泰勒微微皺眉。
“我的意思很簡單,泰勒先生既然是勞倫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是勞倫家族諸多集團的首腦,那麽肯定也是個明事理,講道理的人。既然如此,我倒要問問你一個道理,一個泰格做事完全不顧的道理,我想請問下泰勒先生,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吧?知道我的身份代表什麽吧?”蘇沐神情平靜的問道。
“知道。你代表的是天朝官方。”泰勒直覺的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但還是順著蘇沐的話往下說,因為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即便他不說,也是不可能遮掩住的。
“那好,既然知道我是代表著天朝官方來的,那麽有人敢羞辱我天朝尊嚴,踐踏我天朝國威,你說我該怎麽辦?”蘇沐第二個話題強勢問出,眼神凜冽如刀。
謝特,竟然在這裡等著。
泰勒一下就感覺到有些頭疼,不是吧?自己真的錯過了一些重要環節。而且這些環節才是真正麻煩的問題。
法克!泰格,你這個混蛋就知道惹是生非。口無遮攔,要是僅僅針對對蘇沐進行挑釁的話。我還是能壓下去,但你怎麽就敢在這樣的場合發表攻擊天朝的言論呢,難道不知道這樣做的話,不單單是你承擔不住,即便是整個勞倫家族也會被拖下水的。
“這是我必須要泰格道歉的理由,但還有另外一個理由,一個或許你也並不知情的理由。這個理由就是他竟然敢當著我的面,調戲我的未婚妻,當著眾人的面,調戲大秦能源的總裁,當著我和所有人的面,公然羞辱聖炎能源總裁的顏面。”
“泰勒先生,我倒想要問一句,當你的妻子被人調戲,你會怎麽做?葉錦俐女士是大秦能源的總裁,這次代表的同樣是天朝威嚴,她被人這樣侮辱,換做你是我,你又會怎麽辦?”
“而且葉錦俐女士還是我的小姨子,你說我能站在一旁坐視不理,無動於衷嗎?萊徹斯特可是你們英國最年輕的伯爵,是堂堂聖炎能源的總裁,我真的不知道他泰格到底有什麽資格,憑什麽就敢那樣羞辱他,還妄圖指使手下來毆打萊徹斯特和我。我就有些奇怪了,難道說這個泰格在你們勞倫家族就沒有人能管嗎?難道說這個口口聲聲說勞倫家族如何如何的人,真的能代表你們家族發言?”蘇沐沒有給泰勒繼續多想的機會,冰冷刺骨的語言,隨著他的漠然態度嘩啦著質問而出。
國家尊嚴不容挑釁。
妻子清白不容調戲。
家人自尊不容踐踏。
蘇沐擺出來的理由一條比一條嚴厲,嚴厲到泰勒此刻已經是開始頭皮發麻,腦袋發脹,雙手忍不住緊緊捏成了拳頭。他是真的不知道原來隻覺得是件小事的背後,竟然隱藏著這麽多不能隨意無視的理由。
當蘇沐說出來這些後,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再給泰格求情了。依著蘇沐的身份,絕對不會信口雌黃的,罷了,既然你泰格做出來這種混帳事,就自己來承擔惡果吧。我平常對你實在太過放縱,以後絕對不能再這樣做。
換做其余人或許還會有所遲疑,還要去求證一番,但泰勒是個果斷決然的人物,心中既然有所定論,自然就會立即做出選擇。
“蘇先生,說實話我不知道這裡面還有這樣的事,不管是誤會還是別的原因,既然是泰格做出來的,我肯定不會對他放縱寬容,的確應該讓他賠禮道歉。”泰勒沉聲道。
“這也是我提出的要求。並不過分吧,只要泰格當著所有人的面向我們賠禮道歉,這事就算了。”蘇沐大方的說道。
“好。”
泰勒轉身就衝著仍然跪倒在地的泰格冷聲說道:“還傻愣著做什麽?趕緊向蘇先生他們賠禮道歉。要是說再有下次的話。你就別回來了。”
“哥,我…”泰格愁眉苦臉著的猶豫道。
泰勒臉色唰的就無比陰沉。當他這個神情浮現的第一時間,看在眼裡的泰格就將所謂的尊嚴和榮耀統統拋在腦後,向著蘇沐這邊不再遲疑的恭聲賠禮道歉。
“蘇先生,真是對不起,是我混蛋,是我冒昧,是我胡言亂語,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還望您大人有大量,饒恕我的魯莽和無禮吧。”
泰格雖然是在賠禮道歉,但腦袋低下後,眼中閃爍著的是憤怒的光芒,心裡暗暗盤算的是,老子今天受到的恥辱,一定要找機會給加倍返還,讓你們這幫黃皮猴子知道我的厲害。
“蘇先生,你看這樣行了吧?”泰勒笑眯眯道。
“我說話言而有信,只要他賠禮道歉就可以了。我們天朝有句古語,以和為貴,但你要是不願和。那自然也可以針鋒相對。”
蘇沐目光掃過泰格淡淡說道:“我知道你心中肯定不甘,一定在想著如何報復我,不必急著否認,你要是不這樣想反而是怪事。不過不要怪我沒有提醒過你,我還是當著泰勒先生的面提醒你,這次就這麽算了,但要是下次你還再敢胡作非為,對我或者我的家人朋友做出今天這樣的無禮舉動,那就不是僅僅下跪道歉這麽簡單了。人啊。總不會一輩子都是能有好運氣的。”
不加掩飾的威脅。
泰格聽了是臉色大變。
泰勒眼底也閃過一抹冷意,但依然忍住沒有發作。今天這個場合實在是不適合動怒。泰格已經丟盡勞倫家族的顏面。倘若說自己再那樣做的話,會讓眾人瞧不起的。
勞倫家族雖然說是倫敦的大家族。但並不是惟一的家族,這裡不知道有著多少豪門等著看自己笑話。一旦出現什麽危機,那些家族有的想吞並瓜分,有的則想取而代之,每一步走出都是如履薄冰,泰勒都必須謹慎對待。
“蘇先生、葉總裁,咱們進去吧。”泰勒強擠出笑容道。
“好。”蘇沐轉身走了進去,葉惜和葉錦俐繼續分列左右挽著他的臂膀。
當泰勒帶著蘇沐他們走進莊園後,亞倫則站了出來,掃過全場後沉聲說道:“諸位,剛才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意外,不會影響到晚宴,現在就請諸位拿出邀請函,依次進去吧。”
“好好。”
“走吧,看了這麽久,肚子也餓了,去吃點東西。”
誰都知道亞倫是泰勒身邊的絕對心腹,隨著他話音響起後,眾人都開始向裡面走去。他們沒有誰是傻子,一個個全都是身經百戰的人物。不管在官場還是商場, 都是翹楚。
他們都完美的將自己的情緒隱藏住,哪怕是對蘇沐再有興趣,都不會急著在這裡表現出來。他們可不會像泰格那個蠢貨似的,公然做出那種找虐的舉動。
該來的賓客都已經來齊,在亞倫的安排下,所有人全都進了莊園城堡之中,當這裡只剩下勞倫家族自己人的時候,亞倫將泰格帶到旁邊的角落處,看著這個已經恢復自由的少爺,嘴角不由揚起一抹無奈弧度。
“泰格少爺,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離開?你說讓我現在離開?我不要走,我為什麽要走?我要進去參加今天的晚宴。”泰格挑眉心情煩躁不安道。
“泰格少爺,你還是離開的為好,這是泰勒少爺的意思。”亞倫堅持道。
“好,我走。”
泰格知道既然這話是泰勒說的,自己就根本沒有違背和埋怨的資格,他眼神中充滿著怨恨,帶著滿腔羞怒匆匆離開名流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