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章[困局]
諸葛翌立時變了臉色。
怎麽可能?一乾禦醫皆毫無辦法,能讓铖帝這樣半昏睡著保命,己是極限。卻不想這看上去不到雙十年華的姑娘竟然開口說了這樣大話。
長孫家的小姐,莫不是真如傳言那般,醫術無雙。
“真的能行?”似乎還是有些不敢置信,諸葛翌疑惑的挑眉問道,雲歌點頭,對於諸葛翌,她總覺得這男人似乎深藏不露。
相比之下,諸葛翊是那種一看就文質彬彬的人,諸葛謹一看就是性子直率,敢說敢為的性子,可諸葛翌雲歌卻絲毫看不出。
他長相很是陰柔,屬於那種精致的美。雲歌絲毫不懷疑,如果這人生為女子,一定是個傾國傾城的佳人。也許便是這過份的漂亮,讓他顯得少了幾分男子的威嚴,多了幾分陰柔之色。
所以他便是在太子之位上坐了數年,還是有不少官員覺得他不堪大任。所以才會有楚王與其分庭相抗。他就這麽直直望向雲歌,目光似乎要刺透她。在這樣的目光中,雲歌不由得有些瑟縮。
諸葛翌一見,微微一笑。
對於自己對雲歌造成的壓力,他似乎很是開懷。“那就有勞長孫小姐……”
“是。”雲歌輕聲應道。對於這位善變的太子翌,雲歌本能的想要避其鋒芒。倒不是怕他,而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雲歌轉身取出金針,諸葛翌在一旁看著,顯然不打算離開。
雲歌輕輕吐出一口氣,告訴自己便當身旁那人不存在。
認xue,施針,輕旋,眼見著chuang上昏睡的铖帝一聲長長的吐息,臉色竟然紅潤了些,諸葛翌半眯著眼睛,很是不敢置信,卻又不得不相信。
看來楚王這次真的尋到塊寶。
這是這寶能不能為楚王所用?
“每三個時辰行針一次,當可保其五日性命。”雲歌收針後輕聲道,諸葛翌點點頭,對於有本事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他素來都是敬佩的,便是楚王尋來的人也同樣。
在諸葛翌眼中,人分兩種,有用和無用。
諸葛楚顯然歸結為無用之人那類,至於這位長孫小姐……“只能委屈長孫小姐幾日,這幾日便留在宮中,按時辰施針……五日後,本宮自有重賞。”
雲歌應下。
隨後諸葛翌給雲歌安排住處,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安排雲歌住在香墨齋。諸葛翌甚至親自將雲歌送到此處,對著滿院的墨香解釋道。
“這裡以前是宮中伺墨女官居所,不過己經兩年沒人居住了。因此處距寢殿最近,所以隻得委屈長孫小姐屈就於此。”諸葛翌這人斂了周身陰柔之氣時,倒還有幾分親切之感,雲歌自然不會挑剔,恭敬的感謝。
諸葛翌相信,便是先前楚王沒有告訴這長孫小姐醫治的是何人,看這陣勢,她也該是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還能這般鎮定。不得不說,這長孫小姐也有些過人之處。
不過女人嘛,便是有幾分本事,也還是女人,他不是諸葛楚,不會為色所迷。只是,此時連他都覺得這長孫小姐確有其可取之處。他不由得疑惑,這女人看來並不笨,卻為何投奔諸葛楚。
先前他和諸葛楚暫短交談了片刻。
諸葛楚說的明白,她進宮,只是報楚王相助之情,並不知道要醫治的是誰。
現在,諸葛翌有幾分相信諸葛楚的話了,只是,諸葛楚又能助她什麽?
最近諸葛翌一門心思都在如何順利登位上,
自然不會理會一個小小的長孫山莊失火案。 所以,明知此時該離去了,可諸葛翌還是好奇的問出了口。
聽到諸葛翌疑惑的問句,雲歌頓感意外。不過她清楚的記得她此時是家被燒,親人不知所蹤的長孫小姐,於是將自己的事三言兩語說出。
一聽長孫山莊幾字。諸葛翌的神色果然變了變,他不動聲色的問了雲歌幾個問題。雲歌一五一十的回了,隨後諸葛翊半眯著眸子,似乎在懷疑雲歌的答案。
可雲歌也是一臉疑惑。
諸葛翌隨後安撫的笑笑,想著她一個姑娘,不僅家被燒了,而且唯一的兄長還不知所蹤,至於密信裡的前朝余孽……想來是另有其人,諸葛翌可不覺得敵人會傻的送上門來。
送走了諸葛翌,雲歌癱軟在chuang上。
铖帝的身體己經是強弩之末,她用銀針行xue之法確能保他幾日性命。這便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嗎?堂堂铖帝,富有一國又如何,瀕死之時,連個在身邊服侍的心腹之人都沒有,往日那些宮妃,此時都縮在自己的寢宮,正在焦急的思索著铖帝大限後,她們要如何……
便是皇后太后,也都想著先保住自己的尊位。
這便是皇家!
雲歌己經料定她入宮後,諸葛翌不會輕意放她離開,只是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機會住進這香墨齋。
整個皇宮,如果要挑不讓雲歌厭惡之地,也就這裡了。這裡便是呼吸,都有微微的墨香浸染。片刻後,有兩個婢女叩門而入,言明是太子殿下派她們來服侍雲歌。雲歌點頭表示知道了,她自然清楚諸葛翌不會真的放心她,派兩個宮女來行監視之事,倒也正常,
可這次注定要讓諸葛翌失望了。
她是真心來醫治铖帝的。
她心裡雖恨著铖帝,可相比之下,長孫向凡的安危更重要。為了長孫向凡,她願望放下自己和铖帝的恩怨。
當晚,雲歌宿在宮中。
晚飯前,她又給铖帝行了針,铖帝雖然還未蘇醒,但明顯比白日時要好上很多。在雲歌行針時,諸葛翌一直守在一旁,眼見著铖帝臉色比雲歌第一次行針後更紅潤了,不由得連聲誇著雲歌醫術。
雲歌小臉微紅,微垂著頭安靜的聽著。
也許這幅樣子,在諸葛翌眼中實在無甚吸引力吧。說了幾句,他便喚人將雲歌送回香墨齋。對於自己幾乎被軟禁的生活,雲歌倒是適應良好。
相比之下,她是寧願呆在這裡,也不想去面對諸葛楚和習羽。
那兩個人,她當真是不喜到了極點。回去香墨齋,婢女己將晚飯備好,雲歌用飯時,婢女己將香湯準備好。這般被服侍,雲歌便是當世子妃時也沒體會過。
不過想到這是她用‘自由’換來的,雲歌享受的心安理得。
沐浴過後,雲歌將婢女打發走,婢女躬身退下……
她們接到的命令便是一切聽雲歌吩咐。只要雲歌不出香墨齋,她做什麽她們都不會理會。
婢女宿在香墨齋外,這也算是諸葛翌對她的尊重吧。雲歌安慰自己,在宮裡呆的這幾日,便當成休養吧。她最近馬不停蹄的,身子確實有些吃不消。
她子時還需再給铖帝行針一次,這之前,她可以小睡片刻……於是雲歌也便安然的閉上眼睛睡了。
……
雲歌這裡很是坦然的留在宮中,可楚王府卻鬧翻了天。
諸葛楚覺得自己這虧吃大了。人明明是他尋來的,可太子愣生生把他阻在殿外,最後甚至強行把長孫小姐留在宮中。這樣一來,長孫小姐豈不是被諸葛翌拿挨在手中。他想讓铖帝如何,長孫小姐一個弱女子,如何能不屈服。
諸葛楚開初可不是這麽計劃的。
他想著自己親自帶她入宮,診完病後,自然會帶她回來。
便是需要多入宮幾次,大不了他舍命陪佳人。她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和他相處時間久了,總會越加在意他的。他便不信,憑著自己的魅力,還擺不平一個長孫小姐。
只是,他的如意算盤被諸葛翌打破了。
他竟然強行將人留在宮中。而且理由冠冕堂皇。說是铖帝需要行針,長孫小姐需就近候診。見鬼的就近候診……明明是諸葛翌想要和他搶人。天殺的,皇宮中是諸葛翌的地盤,若真的動起手裡,諸葛楚並無勝算。
他真是大意了。
他想不到諸葛翌竟然真用他帶去的人。原以為長孫小姐是和他一同去的,諸葛翌自然會防備著,不想諸葛翌竟然真的將人留下。
這算什麽?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無論如何不能讓諸葛翌佔盡一切先機。想到這裡,諸葛楚出了書房……他要知會自己的親信,為即將到來的衝突提前準備。
不管如何,是長孫小姐替他爭取來的時間。
他一定要把握~住。
……
相比諸葛楚的坐立難安,承元王府安靜的異常。以前雲歌在時,承元王府還算有些人氣。自從雲歌離開後,整個承元王府一片死寂。
不管是諸葛翊還是承元王妃,都是喜淨之人。所以府中的奴才,便是走路腳步都不由得放緩。
這樣的局面直到世子爺接回小郡主後才有所改變。承元王府終於些人氣,偶爾還能聽到孩子的笑聲。只是,好景不長。小郡主不知害了什麽病,整日整夜的哭鬧不休,世子沒有辦法,隻得帶著小郡主出外求獲醫。
卻不想,最後隻世子一人回轉。
從那時起,承元王府更是靜的像個墳場。
大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更不敢猜測小郡主如何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