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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侯》第五百五十五章 逼反
對於范質的提議,王溥因為早和趙匡胤有暗中的勾結,既然趙老二分了最大的一杯羹,他自然不會再有異議。

 李谷的手頭沒有可用的帥臣,他心裡明白,即使把二流的武將拿出來說事,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李瓊表面上裝得若無其事,心裡卻早已是翻江倒海,南唐的林仁肇,是他此生最為痛恨的一個家夥,沒有之一。

 如今,李中易即將掛帥南征,李瓊打心眼裡希望李中易,能夠替他報了此前的天仇!

 魏仁浦暗暗歎了口氣,朝廷大權盡入范質之{豬}豬島{小}說 3.zhu手矣,徒呼奈何?

 在場的相公們,各懷心思,卻都因為沾了些關系,不太好出言反對范質的提議。

 可是,李筠坐不住了,他原本以為,即使不統帥大軍北上去打契丹人,至少南下的帥臣,非他莫屬吧?

 誰曾想,范質的一番安排下來,竟然完全和李筠沒有半分瓜葛,豈不可惱?

 “范相公,事關重大,難道不該問一問朝中宿將的方略?”李筠此前一直沒有怎麽說話,他這橫插了的一杠子,倒讓他自己置身於群相詫異的目光之中。

 對於李筠的主動跳出來,李中易絲毫不覺得驚訝,歷史上,趙宋篡周之後,李筠這個二貨,就是在該跳出來的時候畏縮不前,最終導致兵敗族滅。

 范質壓根就沒去看李筠這個二楞子,先帝在時,曾經私下和范質評價過李筠:豎子耳,成不得大氣!

 先帝臨終之前,使出調虎離山之計,李筠這個匹夫明知道開封城有險。卻也隻得乖乖的就范,如今已經是籠中之鳥。

 “范相公,在下以為,澤州刺史昏聵無能,殘民以逞,應另選賢能之士代之。”

 令眾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魏仁浦居然從斜刺裡殺了出來,短短的一句話,便徹底擊中李筠的死穴。

 澤州,那可是李筠的老巢啊,此地的刺史,向來都是李筠指派的。如今,魏仁浦故意提出要換掉澤州刺史,等於明著告訴李筠,朝廷要拿掉你老兄的財政大權了。

 李筠手頭掌握著四、五萬兵馬。如果離開了地方財政收入的支撐,且不說奪取江山的大事,恐怕手頭的這點本錢,都會散盡。

 當兵吃糧拿餉,天經地義之事,如果藩鎮無錢養活軍隊,軍隊要麽散去,要麽反噬其主。這一直是五代以來,通行的遊戲規則。

 魏仁浦的釜底抽薪之言。立時激怒了李筠,他圓瞪怒目,厲聲喝道:“魏老匹夫,先帝許吾自專用之權,汝何得何能,敢逆先帝之意?”

 李中易暗自搖頭。這個李筠真不愧是個二愣子,朝堂之上,眾目睽睽之下,他這麽一嚷嚷,不臣之心。簡直是昭然若揭。

 李筠不過是個跋扈的舊軍閥罷了,李中易從來就沒把他放入過眼裡,只是,李中易也完全沒有料到,李筠居然傻到了這種程度?

 澤州、潞州、沁州,這三州之地,是李筠苦心經營了八年之久的私人地盤,朝廷僅僅派過去一個所謂的刺史,起得了多大的作用?

 李筠只要不配合,朝廷所派的刺史,且不說寸步難行,更頗有性命之憂!

 可惜的是,李筠終究還是主動跳入了魏仁浦替他布下的陷阱,令其想建立獨立王國,甚至窺視柴家江山的異志,早早的大白於重臣們的眼裡。

 李筠的事,李中易並不以為意,他需要考慮的是,魏仁浦為何在這個節骨眼上,主動站出來,替范質說話?

 魏仁浦,魏相公,這是個典型的牆頭草,曾經,李中易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三緘其口,裝聾作啞,置身於事外。

 後來,魏家的下一代,要參加科舉,魏相公又主動靠攏李中易。現在,魏相公再次站了出來,替范質張目,嘿嘿,官場的不倒翁作派,一目了然!

 李中易對於范質的算計,可謂是一目了然,別的且不去說它,能夠額外的拿到統軍南下的兵權,李中易就已經賺大發了。

 千權萬權都是浮雲,兵權最要這一理念,一直深深的烙入李中易的心田。

 常校長,凱申先生,能夠坐穩民國的地位,靠不就是黃埔系的軍事實力麽?

 反觀,大漢奸汪兆銘,不就是因為只能耍嘴皮子,手中無兵,導致屢屢敗於常校長之手,兩人的心結頗深,最終淪為了可恥的民族敗類麽?

 郭威靠的是心腹嫡系部隊,拿下的萬裡河山,趙老二也是靠著義社的一幫子老兄弟,篡了柴宗訓的位。

 嗯,哼,很好,南下之兵,最少五萬。李中易第一次在中原腹地,除了羽林右衛之外,額外又掌握了一支接近四萬人的精銳禁軍,實在是可喜可賀之事!

 李瓊望著李中易,他的心情異常之複雜,南唐的林仁肇,一直他揮之不去的夢魘。

 每每,夜半驚醒之時,李瓊都會在第一時間想起林仁肇,如果不是兵敗於林虎子之手,開平郡王府何須將嫡親的孫女兒,送入李中易的府裡去做平妻呢?

 盡管,李中易十分尊重李瓊,絲毫也沒有侮辱開平郡王府的意思,可是,兵敗於國勢日衰的南唐之手,實在是李瓊平生之最大恨事。

 魏仁浦淡淡的一笑,根本沒看李筠,說:“先帝在時,嘗諭我等臣下,不得擁兵自重,不得結黨營私,不得政出多門。請問李相公,澤州還是我大周的澤州麽?”

 李筠的口才, 哪裡及得上魏仁浦的半隻腳?當即便被反駁得啞口無言,隻得斜靠在椅子上,生悶氣。

 魏仁浦說的乃是誅心之言,李筠如想強辯,肯定會被帶入不可測的深淵之中。

 李筠的軍力即使再多,終究是遠水解不得近渴,在這政事堂之中,范質只須喚來幾名牙兵,就足以讓李筠身陷囹圄,成為死無葬身之地的可鄙逆臣。

 李筠雖然是個政治二楞子,卻也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

 李中易啞然失笑,這個范質雖然精明強乾,卻也算是操之過急了!

 即使是柴榮在位的時候,李筠也不怎麽聽話,何況大樹已倒呢?

 李筠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扯起反旗,或是投靠了契丹人(北漢),對於此時的大周政局,都絕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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