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楊正高帶著皂役去抓凶手,恐怕難以克競其功啊。”左子光本以為李中易會馬上發兵,跟在楊正高的後頭,打黨項狗頭部一個措手不及。
誰知,李中易卻像沒事人一般,端坐在公事廳內,一份接著一份的看狀子。
“呵呵,這楊正高在靈州,混了好些年,始終沒有提拔上去,將明,你有何看法?”李中易放下手頭的狀子,捧起茶杯,輕啜了一口,含笑望著左子光。
“楊正高此人頭腦很清醒,又當了這麽多年的靈州長史,兜裡不可能缺錢。”左子光也喝了口茶,侃侃而談,“地方官長期賴在一個地方不走,除了利益巨大之外,恐怕別的理由都難以解釋得通。”
李中易放下茶杯,撫掌而笑,說:“將明的眼力果然不錯,就是這麽個理。”
“嘿嘿,這楊正高乃是典型的地頭蛇,只怕是靈州上下,早就被他籠在了手中。”左子光忽然輕聲一歎,“朝廷畢竟是鞭長莫及啊!”
李中易笑道:“藩鎮就是這麽一步一步養成,根本不足為奇。只是,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楊正高回來的時候,是告訴我凶手跑掉了呢?還是已經死了?”
左子光眨了眨眼說:“依學生的估計,這左子光恐怕會弄死幾個人,再回來交帳。”
李中易冷冷的一哼,說:“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老師,您不正是等著看楊某人的好戲麽?”左子光怪怪的一笑,“我倒是很好奇,這楊正高的家當究竟會有多少呢?想必。應該有較大的驚喜吧?”
“哈哈,機靈鬼,你怎麽就知道,我盯上了姓楊的家產呢?”李中易心中大感欣慰,弟子有出息。做老師的豈能不高興?
“呵呵,地頭蛇們最喜歡拿來恐嚇上司的,就是本州的賦稅,無法足量及時的征收進州倉。”左子光笑得很不正經,“既是量出為入,民間的稅收有了大損失。總得找個補償的出處嘛。”
“呵呵,打了土豪,才好分田地,然後聚攏民心。”李中易冷冷一笑,“他們的確是打錯了算盤。以為我還是會按照老套路行事,這就大錯而特錯了。”
左子光覺得打土豪分田地,這個提法異常之新鮮,他有些興奮的說:“咱們好容易有了個地盤,確實需要好好的謀劃一番,這士心和民心,就看老師怎麽取舍了。”
“順我者昌,逆者亡。就這麽簡單!”李中易站起身,背著手在室內踱了兩圈,“非常時期。必施霹靂手段,哼哼,靈州,我要定了!”
萬一,李中易還在外任的時候,皇帝柴榮突然暴死。手頭的這兩州之地,也就成了他立足亂世之基業。
就連西夏都可以糾纏北宋百余年。李中易非常自信,他絕對不可能比拓拔繼遷更差。
不過。不到萬不得以,李中易不可能,出此下下策。能夠完整的掌握到大周的政權,利用上整個大周朝的龐大人力物力資源,對於李中易來說,才是上上策,
擁兵自重,當藩鎮這一條路,僅僅是最後一條出路而已。
當晚,牛頭部落的首席長老仁多貴,十分興奮的來找李中易。
黨項人的內部,其實也很不團結,牛頭部和狗頭部,已經到了誓成水火的地步。
其中的原因,既簡單,也複雜,卻和利益息息相關。
牛頭部落,屬於舊歸附的黨項人,佔有大片良好的草場。狗頭部落則是新歸附的外來戶,原本沒有草場。
結果,就在狗頭部落投靠大周的時候,上上任的刺史——黃使君,大筆一揮,把原本屬於牛頭部落的好草場,劃出去很大一塊,給了狗頭部落。
牛頭部落人少,全族的男女老少,加一塊兒,也只有一千余壯年牧民。狗頭部落卻有近三千精壯牧民,實力相差懸殊。
好的草場被劃分出去之後,倒也罷了,問題是,兩個部落的草場緊緊的挨在一塊兒。
還真是遠香近臭,兩個部落之間的齷齪事不斷,到最後,終於出了人命,演變成兩族之間的聚眾火並。
謝金龍手下的官軍,隻敢待在靈州,卻沒膽子出去鎮壓。
以至於,雙方都死了不少人,最終,牛頭部落因為力量小很多,丟了絕大部分的好草場。
這麽一來,兩族之間的梁子,可就結得太深了!
聽說,李中易下令捉拿狗頭部落的少族長之後,牛頭部落的諸位長老和族長,都意識到了,復仇的機會到了!
於是,在眾人的推舉之下,仁多貴被派來聯絡李中易。
李中易聽說仁多貴來了,就笑著問左子光:“將明,該如何應對?”
左子光放下手裡批閱公文的狼毫,一邊活動著有些發酸的右腕,一邊笑著說:“遠客到來,應該多喝幾杯水,多多休息一下才是。等客人緩過勁來之後,再談不遲。”
李中易哈哈一笑,說:“知我心思者,將明也。元瀟,你去告訴那個仁多長老,就說本使君正在會客,命他稍等片刻。”
等李元瀟走後,李中易站起身子,輕輕的撣了撣袍袖,徑直去了後院。
自從李中易離開了開封之後,和費媚娘在半道匯合之後,她就一直躲在李中易的中軍馬車之中。
只是,由於路途太過遙遠,大軍行進太過快速,費媚娘剛到靈州,就病倒了。
好在李中易是當世首屈一指的名醫,隨身又帶了許多藥材,診斷出是勞累過度之後,李中易暗暗自責,讓自家的女人跟著受苦了。
李中易走到後院西廂房門前,恰好看見顰兒,手裡拿著一隻空藥碗,從屋子裡出來。
“娘子還好吧?”李中易走過去,笑著問顰兒。
顰兒沒好氣的瞪著李中易,埋怨道:“好什麽好?我家嬌娘子,可被你坑苦了,這都一整天了,才喝了一小碗粥。”
李中易知道,顰兒從小就跟著費媚娘,跟她一起進宮,又一起出宮,名為主仆,實勝親姊妹。
顰兒護主心切,李中易自然不會和她一般見識,反而很欣賞她的忠誠。
不論古今,如此忠心耿耿的婢女,那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啊!
李中易推門走進廂房,一股濃鬱的藥味,撲鼻直入。他聳動著鼻子,心想,有多久沒有這種鄭重其事的看過病了?
隨著地位和權力日高,李中易行醫的機會,也跟著越來越少。
李中易走到費媚娘的病榻邊,借著燭光,看得很清楚,即使是在病中,費媚娘亦是別有一番美妙的韻味在其中,令人驚豔。
將手探入被中,李中易摸到費媚娘的手腕處,深吸一口氣,正欲把脈,卻不料,費媚娘突然翻了個身,伸出雙手勾住了李中易的脖子,膩聲道:“陪我歇會兒?”
佳人相邀共枕眠,本是一樁妙事,只是,李中易顧慮到費媚娘的病情,隻得忍住登床入被的衝動,溫柔的說:“你的身子尚虛,經不住撻伐,我……”
費媚娘將臉貼在李中易的左頰之上,喘著粗氣說:“死冤家,你想歪了,妾只是想抱著你好好的睡一覺罷了。唉,在開封的時候,你總是偷偷摸摸的來,悄無聲息的又走了,妾只能獨臥冷衾。”
李中易的心裡感慨萬千,將這個絕代的尤物弄到手之後,先後經歷了無數的事情,她,確實受苦了!
三把兩爪的脫掉了外衣,李中易鑽入被中,摟著嬌軟香嫩的費媚娘,躺了個並排。
“昨兒個,我做了個夢,夢見易郎你被貶作閑官,與妾朝夕相守,隻羨鴛鴦不羨仙。”費媚娘摟緊了李中易的脖子,喃喃自語,顯得哀怨異常。
李中易重重的一歎,他是頂天立地的男人,如果真做了閑官,別的且不說,枕邊的這個絕代“禍水”,恐怕都難以保得住啊!
後蜀被滅國之後,趙匡胤也算是見過無數絕色女子的一代太祖,卻只看了費媚娘一眼,就不顧明君的好名聲,將孟昶之妻,搶為貴妃。
由此可見,老婆或是小老婆生得太過“禍水”, 惹來外人的垂涎,做男人的壓力,其實比誰都大。
將極品“禍水”娶回家只是第一步,還必須要有足夠的本錢,可以保護住自家的女人。否則,就要當李煜那樣的窩囊男人,成為著名的綠帽公。
“唉,媚娘,你生得太過驚世駭俗,我若做了閑官,只怕是再難長相廝守啊!”
費媚娘是做過貴妃的女人,見識自然不同凡俗,李中易的話,根本不需要說透,她也就明白了良人的顧慮。
“嘻嘻,你把妾偷到了手,如今又擔心別人硬搶?哼,你若是心裡沒有了妾,妾一定偷個男人回來,要你好瞧!”費媚娘話音未落,就察覺到,被中的一隻爪子,撫上了她的酥胸。
“嘿嘿,膽子變大了啊,連本公子都敢嚇唬,虎鞭伺候。”李中易怪笑一聲,悄悄的湊到費媚娘的耳邊,說起來了痞話。
男想女,隔重山,女想男,隔層窗戶紙罷了!
在費媚娘的邀戰之下,李中易也不敢大動作,和風細雨的將懷中的絕代禍水,整出了一身細汗。
論年紀,費媚娘比李中易還要大出幾歲,身心俱熟,正是女人一生之中,最光彩照人的絢麗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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