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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嚓”一聲巨響,柴榮一劍斬下龍案的一角,仰天長嘯,“再給朕二十年時間,不破上京,誓不還!”
“陛下,臣請命在東京替那契丹虜酋,修一座‘順服侯’的大宅子。”李中易非常會來事,這個時候不拍馬屁,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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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李無咎,朕倒真有些看不透你了。說你不是佞臣吧,你偏偏擅長拍馬,還拍得朕很舒坦。說你是忠臣吧,你又棄蜀臣服於朕。朕問你,究竟哪張面孔是真,哪張是假?”柴榮臉上的笑容,很燦爛。
李中易克制住內心的恐懼,誠懇的說:“回陛下,在父母面前,臣是孝兒;在妻妾房內,臣是浪子;對親密的朋友,臣可以肝膽相照;對敵人,臣也下得去黑手。臣還有那麽一點點貪圖享受的小心思……”
“哈哈,滾起來吧,少裝這種可憐樣兒。朕不管那麽多,只要求你的絕對忠誠,懂麽?”柴榮拉下臉,走到李中易的跟前,冷冷的說,“有人要朕殺了你,替死去的無數將士報仇雪恨,朕本想借你的項上人頭祭旗的。”
李中易心說,終於闖過了鬼門關,好險呐!
一代雄主柴榮,僅僅從氣勢上,就比孟昶那個憨貨,強出何止百倍?
“你釀的烈酒Bùcuò,聽說你很有錢。既然你這麽會做生意,朕就賞你個逍遙津令吧,替朕多收點稅上來。”柴榮轉身離開的時候。扔下一句話,“給你十天假,先把家裡安頓好嘍。”
從崇政殿內出來的時候,李中易的嘴角微微翹起,如果不是“犯強周天威者,雖遠必誅”,這話異常中聽。柴榮原本的打算,恐怕是要多晾他一段時間吧?
津就是渡口,這逍遙津令。就是管理開封郊區逍遙津的最高稅務官。雖然這僅僅是個正九品上的芝麻官,可是,李中易已經非常滿意了。
這年頭,沒有一身官皮罩在身上。人身安全就完全沒保障呐!
在內侍的引領下。李中易順利的出了宮門,站到了內城的大街上。
“先生,你可算是出來了。”趙匡胤快步上前,一把抱緊了李中易的肩頭,猛力的搖晃了一陣。
李中易咧嘴一笑,說:“蒙陛下厚愛,命某為逍遙津令,以後就要成日裡和銅板打交道嘍。”
趙匡胤微微一愣。雖然他幫著說了很多好話,可是。柴榮始終沒吐口,打算將李中易貶為布衣庶民。
結果,李中易單獨在崇政殿內待了兩個多時辰後,柴榮居然破例饒了李中易不說,還授了官。
這逍遙津令,雖然官卑職小,可畢竟是大周朝有品級的正式官員。只要入了官門,就等於是度過了最難的一關,將來,以李中易的本事,只要多多的立功,還愁不能升遷攬權麽?
“哈哈,無咎先生,我慕容化龍做夢都沒有,你居然這麽快就與某家同殿為臣,實在是可喜可賀呐。”慕容延釗攔腰把李中易抱起,用力的晃蕩著。
李中易的苦膽都快被晃出來,慕容延釗這才罷手。
這時,趙匡義從趙匡胤的身後,露出臉來,笑嘻嘻的說:“無咎兄,化龍兄已經早早的派人替你買了一所大宅子,嘿嘿,宅內美貌的小娘子如雲似海。”
見李中易含笑看過來,慕容延釗嘿嘿一笑,說:“某當初發過誓言的,如今必須兌現。”
李中易心頭不由一暖,慕容延釗想得很周到,連房子都買好了,幸好當初沒宰了他。
“無咎兄,你的家眷都早早的安頓進去了,還是先回家看看吧?”趙匡義十分熱情的拉住李中易的手,笑嘻嘻的說,“小弟手緊,二哥和化龍兄買宅子,買娘子的時候,隻湊了一千貫,萬望兄台莫怪。”
李中易心想,趙匡義比以前成熟多了,看來挫折教育,確實催人進步的啊。
“走,都先家去,喝他個一醉方休。”李中易一把拉住三個人,一起擠到趙匡胤的馬車上,直接回新家。
到了新家門口,李中易就看見一臉焦急的黃景勝,正在四處張望,顯然是在擔憂他的安全Wèntí。
趙匡義指著大宅門,介紹說:“這宅子,是我出面買下來的,一共四進,佔地約有三畝……”
李中易一邊點頭,一邊含笑朝黃景勝走過去,“老黃,我回來了。”
黃景勝大瞪著兩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李中易,忽然怪叫一聲:“謝天謝地,公子您沒事。”
李中易含笑問黃景勝:“你的家眷都接來了吧?”
“回公子,我的家人一早就偷偷的離開了成都,在渡口的時候,就已經接上了船。”黃景勝笑得很開心,全家能夠在異地團聚,誰不高興?
黃景勝的家人不老少,如果不是李中易因為要,事先早有安排,保不齊黃家人就全陷在了成都。
這時,得到了消息的李達和,快步從府內跑了出來,一把抱住李中易,“珍哥兒,你沒事吧?”
“阿耶,孩兒不僅沒事,還被陛下授了官。”李中易再次看見親人,眼眶不由一熱,差一點,只差一點點,他就再也見不到家中的親人了。
“伯父在上,請受小侄一拜。”趙家兩兄弟和慕容延釗,三個人並肩走到李達和的跟前,深深的一揖到地。
“唉,我不會說話,這些時日,多虧了化龍哥兒,和三郎了。”李達和本來就訥於言辭,感謝的話,也說得有些乾乾巴巴,不過意思卻表達清楚了。
“伯父。您可千萬別和小侄們見外,咱們和先生,可都是過命的交情呢。大家都是一家人啊。”趙匡胤的總結性陳詞,一下子把關系拉近了無數倍。
李中易暗暗點頭,不愧是趙老二,果然是拉關系的一把好手,難怪他可以牢牢的籠絡住“義社十兄弟”呢。
進府後,薛夫人看見了李中易,也顧不得有外人在場。一把將他摟進懷中,哭著喊著,“我的心肝啊。我的珍哥兒,你可想死娘親了啊……”
李中易被鬧了個大紅臉,趙匡胤他們也都是人精,非但沒有笑話李中易。反而你一言我一語的幫李中易說好話。
因薛夫人有重孕在身。已經大大的顯了懷,李達和擔心她情緒激動,會出大事,趕緊護著她,回了臥房。
“爺,可想死奴奴了。”芍藥又搶先衝到了李中易的跟前,伏在他的胸前,嚶嚶低泣。
“爺。奴家把家裡值錢的金銀細軟,都完整無缺的帶了來。”瓶兒裝出管家娘子的端莊賢淑樣兒。衝著李中易彎腿屈身,盈盈下拜。
趙家兄弟和慕容延釗都Zhīdào李中易尚未大婚,這迎上來的肯定是貼身的侍妾,他們倒也沒有多禮的回避,只是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著李家人相會。
以李中易和他們三人的交情,按照這個時代的習俗,絕對算得上是通家之好。
也就是說,李中易將來大婚後,他們哥三如果上門來蹭飯,李家的正室少夫人,完全可以出頭露面,陪著說說閑話。
不過,李中易訂下的老婆是風華絕倫的小周後,到時候,他可不敢把老婆帶到趙家兄弟,尤其是色膽包天的趙老三面前。
自古紅顏皆禍水,盡量還是別冒險哈!
李中易陪著幾個人,一起坐到飯廳,瓶兒早就吩咐過廚下,預備好了酒菜。
當趙家兄弟和慕容延釗,喝了四十五度的“玉液香”時,一個個讚不絕口,大呼過癮。
過癮歸過癮,幾杯的“玉液香”下肚,這哥弎全都喝趴下了,爛醉如泥!
李中易安頓好三個人住進客房後,一左一右,摟著兩個愛妾,回了臥房。
以前,死活不肯和芍藥疊到一起的瓶兒,這一回居然也豁出所謂的管家娘子的顏面,任由李中易亂來。
李中易摟著兩個美妾,胡天胡地,享受著無盡的齊人之福,最終大被同眠,酣然進入甜甜的夢鄉。
由於李中易口味很刁,所以,自從他當家之後,整個李家,包括奴婢在內,都是一日三餐,而且花樣也是不斷的翻新。
吃早飯的時候,慕容延釗喝著菠菜魚片羹,手裡抓著芝麻胡餅,吃得滿嘴是油。
趙匡胤雖然見多識廣,可也沒有見識過李家的這種吃法,覺得非常新鮮。
趙老三絲毫也不懂啥叫客氣,他探手就抓過兩個鹵雞蛋,敲碎蛋殼,一口一個,塞了個滿嘴。
“先生真會享受,我等都是粗人。”慕容延釗一邊往嘴裡塞吃食,一邊大發感慨。
李中易瞥了眼吃得還算斯文的趙老二,他笑了笑,說:“我這人胸無大志,就貪圖個享受,尤愛和美嬌娘一起嬉戲。”
趙匡胤忽然停下筷子,一本正經的說:“確實該多享受一下好日子。”
這話沒頭沒尾的,李中易心裡卻明白,趙老二這是暗示他,要過一段低調的時日,以便順利的度過柴榮的觀察期。
李中易暗暗點頭,趙老二他能夠說這話,就確實沒見外,拿李中易當自家人看待。
“無咎兄,你這逍遙津令,隸屬於開封府管轄。我呢,在開封府裡的人面,也算是比較熟。昨兒個,我一得了消息,馬上就使人去問過了,”慕容延釗說到這裡,煩惱的抓了抓腦袋,重重的歎了口氣,接著說,“自從王樸高升樞密副使之後,現任知開封府事的是昝居潤,這個昝某是博州高唐人,不僅為官清廉,而且精通細務。”
趙匡胤也歎了口氣,說:“此人飽讀詩書,一向瞧不起咱們這些軍漢,很難說得上話,套得起交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