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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花醉》第六百四十九章 帝姬的婚事
第649章 帝姬的婚事

 對於這些西域各部來說,這一天是可怕的,鮮血染紅了整個伊寧草原,寒風裡,枯草清冷,肆虐著一股無盡的悲哀。曾經的可汗浮圖城裡,趙有恭手撫城垛,俯瞰整個天地,他要的就是殺戮,要的就是征服,只要征服了這裡,他就可以拿出全部精力去對付如狼似虎的女真。當然,還有大宋朝廷,也許從今天開始,大宋朝廷再也容不下他趙有恭了,因為如今的趙有恭已經讓許多人深深恐懼。

 伊寧大戰,雙方共投入近二十萬大軍,歷經四個時辰的廝殺,最終定依靠著強大的騎兵取得了勝利,一戰斬聯軍六萬余,佔據了龜茲、焉耆鎮等大片土地。經過這一戰,不僅打垮了西域最強實力回鶻,也將高原王朝吐蕃人困在西南方。這一場大戰,遠比拿下西夏要重要得多,伊寧大戰,讓趙有恭變得再無後顧之憂。伊寧大戰的勝利,對於某些人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完顏宗望做夢也想不到趙有恭會這麽快就發起河套平原上的大戰,剛剛打下西夏,連續大戰,誰能吃得消?完顏宗望真的走入了誤區,或者說他沒有真正的了解西夏之戰的詳細情況。攻伐西↑夏,定並沒有太多損耗,這種情況下,立刻發起伊寧大戰,一點都不稀奇。

 消息傳到汴梁,官家趙佶的臉都綠了,他坐在椅子裡,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封邊關急報。征服西夏,奪伊寧草原。佔據回鶻。這是何等樣的豐功偉業。可以說那個侄兒正一步步開拓著一場大唐盛世之風貌。如今大宋子民各個都說趙有恭的好,在他們眼裡,這個曾經的楚王世子已經是大宋不可戰勝的戰神。趙佶不想看到這種結果,大宋是他趙佶的,不是趙有恭的,趙佶不想看著這種局面一點點惡化下去。現在那個侄兒手握西夏河套走廊,更是佔據了大遼西面大片土地,等到他將這些地方消化後。是何等的強大,那時,他一定會入主東京的。趙佶不想自己的皇位受到威脅,有時候絕境中,往往會變得瘋狂,此時趙佶就冒出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這些天趙佶的臉色都陰沉的可怕,就是陳美人那也不去了,好像在謀劃著什麽。趙良嗣從會寧府回到了汴梁,趙佶幾乎天天招幾位寵臣和趙良嗣進宮議事,也沒人知道這位官家到底想做什麽。如今跟在趙佶身邊伺候的已經變成了楊蓮。到底是楊戩的侄子,楊戩的身子骨已經撐不住了。最後還是將自己的侄兒送到了官家身邊。當然楊戩這麽做,惹得梁師成等人大為光火,如今梁師成可是將楊戩恨得牙根直癢癢,這個老閹貨,快死了還不讓人痛快。楊戩捧著楊蓮上位,無非是想自保罷了,要是梁師成等人上去,那他楊戩還想暗度晚年?可惜,楊戩做夢也不會想到,臨老了做出的決斷,卻成全了楊蓮,也幫了趙殿下的大忙。

 暖香閣裡,小劉妃滿臉笑意的逗弄著兒子,她手中拿著一個小鈴鐺輕輕晃動,懷中嬰孩咯咯直笑。文慧恭敬地站在一旁,手裡捧著一個托盤。小劉妃自從有了這個孩子,可是很少再在宮裡亂晃了,至於官家,也由著他去陳美人那裡了。小劉妃和趙有恭的關系,也沒有刻意去隱瞞楊蓮,所以楊蓮對這位劉妃娘娘可是恭敬有加,時常回來參拜一下。其他人還以為楊蓮剛當了宮裡的大管事,是來劉妃這討個人情的,可事實上楊蓮是來給小劉妃匯報情況的。這一天,楊蓮從禦書房離開後,就匆匆來到暖香閣,他攏著袖子,身子微微躬著,好像是來請安的。新任楊總管可是經常來暖香閣請安的,所以宮女太監們行禮一下,也沒當回事。楊蓮進了屋,拱手唱個喏,文慧就乖巧的關上房門,留意著外邊的人。

 小劉妃示意楊蓮坐在一旁後,蹙眉問道,“楊管事,最近官家召集重臣的,到底是在打什麽主意?”

 “回娘娘,官家是要讓趙良嗣再去會寧府的,聽官家的意思,是要重新跟大金國修訂盟約,要合力拿下南京呢”楊蓮小心翼翼的回著話,小劉妃聽罷輕輕蹙眉,眼中流露出一分猶豫。

 官家這麽急著攻下南京臨潢府,看來真是被殿下逼急眼了啊,對於什麽盟約,小劉妃當真不看在眼裡的,這世上什麽事都是要講實力的,沒有實力,什麽盟約也只是一張白紙。官家倒是好想法,盡力討好大金國,但那女真人又是什麽善類?眼下的局勢是耶律淳壓力很大,女真人從上京開始,一步步蠶食大遼國土,耶律淳也只能守著臨潢府十幾個州縣,對大宋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結好耶律淳,讓他頂住女真人的攻伐,逼著女真人向西襲擾西京雲中府,讓女真人和定惡戰。可惜,官家想不到這些啊,他光想著自個侄兒是個大威脅了,卻想不到最大的威脅不是關中,而是女真人。一旦耶律淳保不住南京,女真人會止步不再南下?

 女真人和契丹蠻子沒什麽兩樣,都是貪婪的,指望獵犬放棄嘴邊的肉,無異於天方夜譚!

 小劉妃想了想,輕聲言道,“好了,楊管事好生看著官家,此事我會盡快告知殿下的,若是再有什麽動靜,可不要拖延。哦,對了,聽說楊管事最近往老家送了一些東西?”

 小劉妃最後一句話頗讓人耐人尋味,聽上去像是平常的問話,可落在楊蓮耳中卻遍體生寒。他是往老家送了點東西,這是非常隱秘之事,怎麽劉妃就知道了?突然間,楊蓮有點明白小劉妃的意思了,這是在警告他楊蓮不要生一些花花心思啊。小劉妃到底對什麽不滿?亦或者說哪裡讓殿下不快了?中飽私囊,貪墨點東西,趙殿下有必要生氣?想了想。楊蓮就想到了最近做的一件事。兩個月前。楊蓮怕梁師成等人設計暗害。便招了二十幾個江湖好手養在府上,這件事他並沒有告知小劉妃,也沒有告知李大家,難道是這件事惹得殿下生氣了?

 辭別小劉妃後,楊蓮匆匆回到府上,他回了府第一件事就是遣散那些江湖人,做完這些,楊蓮才長長地松了口氣。弄那些江湖好手。說是防梁師成,又何嘗不是防著趙殿下呢?楊蓮怕梁師成,但更怕趙殿下,唐淼手下的暗堂高手如雲,他不得不小心一點啊。

 十一月末,汴梁城已經變得冰涼,師師裹著厚厚的氅子,瀏覽著手中的帳本,芷蘭捧著一杯熱茶,巧笑嫣然道。“娘子,你可真辛勞。這每個月都要親自過一眼帳本。”

 “咯咯,殿下把京中事務盡數托付,怎能不盡心點,辛苦些也是無妨,要是出什麽紕漏,可真對不住殿下了”師師放下毛筆,輕輕地呼了口氣,突然腳步聲傳來,房門打開,小劉妃從外邊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師師詫異的很,如果沒有重要事,小劉妃可是很少親自來的。

 “你今個是怎麽了,怎地親自來了?”師師黛眉微蹙,對這位劉妃娘娘,她可是沒什麽好印象的,總覺得這女人心機太深。

 芷蘭幫忙泡了杯茶,小劉妃也沒有客氣,把這楚王府當成了自己的暖香閣,“妹妹,姐姐今個來可是有要事的,咱們那位官家可是要跟大金國聯手對付殿下呢,難道妹妹沒興趣?”

 小劉妃有著一雙妖媚的眼睛,那靈動的眸子看上去狡黠的很,師師皺皺眉頭,心下沒了脾氣。話說這劉欣媛臉皮也是其後,任憑怎麽樣,她好像都能維持一顆平穩的心態,碰上這樣的女人,估計誰都會有種無力感,也許只有朱娘子那樣強勢的人才能嚇得住劉欣媛吧。

 “劉家姐姐的消息很重要呢,小妹現在就寫信告知官人,不過也不知道有沒有那個必要,帝姬的婚事就在下個月,想來官人怎麽也會來瞧一瞧的!”

 說起趙福金的婚事,師師額頭上就顯現出幾分憂愁,不知為何,總有總不太美妙的感覺。本來按照之前的約定,趙福金的婚事該在八月份舉行的,但因為遼國發生變故,官家想著有便宜可佔就把心思放到了北邊,加上趙佶有意讓未來的女婿撈一份軍功,便將金世龍派到了河北,於是婚事就這麽拖了下來。不過臘月份,這婚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拖了,因為明年二月份就是太子和柴郡主的婚事,兩樁婚事總要錯開一些的。

 長安秦王府,隨著定勢力一步步擴張,關中一點點變得繁榮,李綱也不再那麽頑固,趙有恭當然不會埋沒李綱這位大才,回到長安後就調李綱到長安就任京兆府府尹兼秦王宮文華殿大學士和京師大學堂總祭酒,有了李綱,章億也能解脫出來,全心擔任秦王府宰執,統籌調度關中大小事務。如今關中大小事務已經走向正規,一切都向著好的方面發展,尤其是關中大運河,已經連通幾個州縣,覆蓋大半個關中,也許明年就可以因黃河水了。打下回鶻和西夏,總要有大將坐鎮,趙有恭只能將林衝調到可汗浮圖城,謝貺調任興慶府任興慶府府尹,吳玠改鎮興慶府,劉錡留守銀州,而麟府則交給了嶽飛和錢林。趙有恭倍感人才太少,好在京師大學堂的學子明年就可以做事了。

 十一月二十七,文武群臣集聚秦王宮,眾人商議的依舊是遼人與女真之間的戰事,自得到汴梁傳來的消息後,趙有恭就頭疼起來。他能想到趙佶想做什麽,與虎謀皮的事兒趙官家可沒少做,可是這次真有點愚蠢到家了,這麽急著滅了耶律淳,對大宋又有什麽好處?雖然能拿回析津府,但女真人又是那麽好伺候的,保不準會在析津府開點後門,到時候重新奪取析津府,還不是易如反掌?

 章億主持秦王府大小事務,所以這次議事依舊由他主持,倒是趙殿下和東方大官人看上去悠閑得很。章億也習慣了趙殿下撒手掌櫃的作風,至於東方大官人,除了打仗出歪點子整人。其他時候別指望他能有什麽幫助。很快章億就拿出了方案。調耶律大石、蕭巋、龐赫共同駐守西京一帶。以防止女真人突然對雲中府發動突襲。

 十一月二十八,趙有恭就離開了長安,這次同行的人可不少,朱娘子和蕭芷蘊總是要跟著的,因為帝姬大婚,她們兩位正室大妃不可能不到場的。由於大婚設在臘月二十四,有著喜迎新春的意思,又叫雙喜臨門。所以這次去汴梁,肯定是要在汴梁過年了。

 臘月初六,經過長時間的奔波,一行人終於回到了汴梁城,這次回來,明顯的感覺到一絲不同,變量的街道寬闊了許多,而且城中也多了不少異族人,這些人大都是來汴京經商的金國商客。自從宋金盟約之後,金國商客可是絡繹不絕的來汴京做買賣。大宋朝給的最惠國待遇,可真是讓這些金國商客賺了滿滿的。由於天氣寒冷。所以朱娘子一路上坐在溫暖的馬車裡,入了汴梁,才從馬車裡出來。說起來也有一年半時間沒回汴京了,看著熟悉的一草一木,朱璉頓生感慨。裹著一件黑色披風,行走在汴河沿岸,在南邊與蔡河交界的地方,並沒有太多人。蕭芷蘊領著大隊人馬會楚王府,趙有恭則陪著朱娘子沿著河邊慢慢走著,猶記得當年初次相見,多少次在汴河相遇,曾經的故事遠去,留下來的是久久的回憶。朱璉牽著趙有恭的手,她美麗大方,端莊絕倫,她高雅的氣質,讓人望之欽佩。楊柳低垂,卻已乾枯,趙有恭幫著朱娘子緊了緊披風,笑著問道,“怎麽樣,有沒有感覺到什麽不一樣?”

 朱娘子莞爾一笑,白了自家官人一眼,走到楊柳下,踮著腳,折斷柳枝,“沒有什麽不一樣的,早晚都要回到這個地方的!”

 朱娘子話裡有著幾分柔情,幾分自信,這裡是大宋的國都,是屬於王者的地方。趙有恭拉起朱娘的手,輕輕地吻了吻,是的,終究要回到汴梁的,也許,那一天不會太遲。

 穿過汴河街,一路走來,當來到楚王府時,趙有恭卻停住了腳步,因為他看到在王府門前站著一位青衫公子。哦,不,那不是一位公子,而是女扮男裝的柴郡主。趙有恭心中甚是納悶,柴可言跑楚王府來做什麽?趙有恭看到了柴可言,柴可言也同樣看到了趙有恭,望著與趙有恭並排站在一起的朱璉,便是柴可言這等高傲的女子,也不得不心生佩服。朱汋雅真的太厲害了,當所有人鄙視趙有恭,把他當做一個笑話的時候,唯有她一顆心掛在這個男人身上。現在,趙有恭成功了,朱娘子也成了當世最有權勢的女子。也許朱娘子的美比不過帝姬,比不過楊婼然,但她那出塵的氣質,滿身的智慧,卻能比過許多女子。

 朱娘子和柴可言也是一對老熟人了,以前做生意的時候沒少打交道,所以見了面,也不顯生疏,朱娘子走上幾步,笑眯眯的問道,“郡主真是好雅興,這天冷得很,快請進府一敘吧!”

 柴可言輕輕點頭,卻回絕了朱娘子的好意,“謝謝王妃好意了,這王府還是不去了吧,本郡主有些話要與殿下說道說道,不知王妃可否把殿下讓出來?”

 柴可言話語中多少有些調侃的味道,以前接觸時柴可言與朱娘子針鋒相對,現在見了面,好像還是那個樣子。朱璉秀眉一挑,不置可否的做了個請的手勢,還回頭朝著趙有恭笑了笑,“官人,可要照顧好郡主哦,若是郡主吃了什麽虧,奴家可不饒你呢。”

 咳咳,朱娘子這是什麽意思?趙殿下瞪瞪眼無奈的笑了笑,真是瞎擔心,就是要吃了柴可言,也沒必要這個時候嘛。等著朱娘子進了府,趙有恭也不再端著架子了,瞅瞅柴可言,聳著肩頭乾笑道,“郡主,你這麽急著來見本王,可是心中想念的很?”

 “你,油嘴滑舌,臉皮奇厚,這輩子也改不了,今天找你是有正事”說罷柴可言轉身朝西走去,趙有恭只能快步跟上,原來柴可言今天來真的是有正事相商。自從趙殿下佔了關中,朱娘子有打開河北山東的聲音,恆王府的生意就只能往南邊和蜀中做了,這對柴郡主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這次來找趙有恭。也是希望這位殿下能把河套的生意讓出來一些。隨著定在西北站穩腳跟。想做生意要不經秦王府同意,估計進去幾個死幾個。河套的生意太誘人了,那裡有著皮毛、草藥、牛羊馬匹,要說不眼紅,怎麽可能。而且柴可言覺得光靠秦王府是吃不下這麽多貨的,所以才耐著性子來找趙有恭,不過這位趙殿下可是出了名的會算計,這次還不知道想要什麽呢。

 相國寺外有一處大悲亭。乃是太祖皇帝年間所建,柴可言坐在亭子裡,眉頭一直緊緊地蹙著,趙有恭倒是清閑得很,“郡主,你把本王領到這裡來,不會是乾坐著的吧?”

 “哼,秦王殿下,你就直接說,到底如何才肯把河套的生意讓出來一些?”柴可言緊緊地盯著趙有恭的臉。好像是想從趙有恭的臉上捕捉到什麽。趙有恭沉眉一笑,眯著眼回道。“本王想要什麽,郡主難道不知道麽?只要郡主答應下來,河套的生意除了我秦王府,就由朱家和恆王府平分。”

 柴可言冰雪聰明,她當然知道趙有恭想要什麽,可是她給不了的,柴可言恨恨的看著趙有恭,美目中多了幾分冷意,這個男人,總是如此逼迫她,當真可惡至極,“趙凌,你為什麽一定要苦苦相逼?我柴可言不能為了自己,把全族性命都搭上去,你和官家的事,我們不想摻合,你為什麽總是要逼著我呢?”

 “可言,本王理解你,可你也要理解本王,你們恆王府有多大勢力,你難道不清楚?本王不要你們恆王府,官家就要,你兩不相幫,想要獨善其身,可能麽?還是那句話,只要你答應下,所有的事本王替你扛下來,趙桓的婚事,你也不必理會!”

 趙有恭依舊是那般霸道,柴可言嘴角蠕動,一雙鳳目浮上一層水霧,她喜歡這個男人,不知不覺中就喜歡上了。當年漫雲湖中,一刻不曾忘記,喜歡他的惡,喜歡他的霸道,可是,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她不是朱璉,沒有朱璉那份豪氣。終於,柴可言還是轉過了頭,任由淚水滑過臉龐,背對著趙有恭,她快步邁出亭子,留下了一句冰冷的話,“趙凌,我恨你!”

 恨?也許該恨,可趙有恭不會改變初衷,他想要恆王府,如果恆王府柴氏一脈不能為自己所用,也不會讓這股勢力落到趙佶手中的,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也許會有轉機呢。

 臘月初九,由於臨近帝姬大婚,各國使節紛紛來到汴梁,讓趙有恭倍感意外的是,金國使節竟然是那位金國二王子完顏宗望。完顏宗望是來慶賀婚禮的?呵呵,趙有恭絕不相信,恐怕是為了和趙佶商量如何拿下南京臨析津府的吧。趙有恭也沒想過去跟完顏二王子見個面,他們雙方之間的約定已經算過去了,現在就是把完顏宗望有二心的事告訴完顏阿骨打,也沒有用的,如今完顏宗望坐擁中京,手握四萬大軍,已經超出完顏阿骨打的掌控了,要是這會兒逼著完顏阿骨打整治親兒子,估計完顏宗望轉過臉就跟耶律淳聯合,合兵一處攻打河北。千萬不要小瞧了完顏宗望,這位金國二王子務實的很,只要對自己有利什麽事都乾得出來。

 臘月十四,趙佶於艮嶽園宴請群臣以及各國使節,趙有恭做為關中之主,沒有理由不參加,臨近傍晚,朱娘子就幫趙有恭換上一身龍爪錦服。酉時初,天色就已經暗下來,趙有恭便領著幾個娘子軍去了艮嶽園,木女俠對那官家舉辦的宴席沒有興趣的,但耐不住朱娘子說。其實秦王府所有的女人,還沒有敢違逆朱娘子的,這一點是蕭芷蘊無法做到的。念奴兒算得上狡詐多智,心黑手辣了,哪怕面對蕭公主,她依舊沒有半點畏懼,可面對朱娘子,卻心虛的很。因為朱娘子不會有什麽激烈的手段,卻往往讓你渾身不自在。

 來到艮嶽園在,自然見到不少老熟人,曾經不可一世的高衙內一看到趙有恭前來,就像老鼠見了貌似的趕緊躲開,那位康王趙構也長成十幾歲的少年,比起幾年前,趙構的眼神更加陰鷙了,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見了趙有恭。趙構遙遙拱了拱手。叫了聲凌哥。趙有恭煞是好奇。以前這小子眼高於頂,差不多把眼睛放到天上去了,今個怎麽知道行禮了,難道真的是長大了,懂事了?趙楷迎著趙有恭,呵呵笑道,“凌哥兒,你怎麽才來?”

 “三哥兒。你又不是不知道,事情多嘛,嘿嘿”趙有恭說著話眨了眨眼,還有意無意的朝身邊幾個女人努努嘴。趙楷哪能不懂,咳咳,凌哥兒好豔福啊,這些女人哪個不是太姿國色,卻都被他弄到了手。

 朱娘子對這艮嶽園非常熟悉,所以向趙楷見了禮,便領著姐妹們朝園內走去。等著附近沒了旁人。趙楷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他將趙有恭拉倒別處。歎氣道,“凌哥兒,你覺得四姐兒嫁給金世龍,好嘛?”

 “嗯?”趙有恭被問蒙了,他眨巴眨巴眼,好奇道,“三哥兒,你此話何意?金世龍還不錯,也算前途光明的大好青年,難道出了什麽事兒?”

 “倒也不是,就是臨近大婚了,四姐兒的性情倒是不好,為兄總是見她一個人發呆,你與四姐兒關系好,一會兒陪她說說話!”聽了趙楷的話,趙有恭才覺得自己有些疏忽了,回來這些天,還沒有找過四姐兒呢,說起來,有些過分了呢。

 酒宴臨近開始的時候,趙有恭見到了不少人,有老熟人完顏二王子,還有千裡迢迢趕來的大理鎮南王段正淳,當然,也少不了那位段公子。段正淳這次來汴梁,自然不會光為了帝姬的婚事,恐怕是為了幾個女兒來的吧,對這些雞皮倒灶的事情,趙有恭可沒心思管。陪著完顏宗望不鹹不淡的囉嗦幾句,便站到別處尋找起來,趙有恭納悶得很,如此場合竟然沒看到四姐兒還有那個金世龍。

 朱娘子看出趙殿下在尋找什麽了,她也好奇呢,“官人,剛剛還看到四姐兒了呢,這會兒是不是去了別處?”

 “嗯,你們現在這應酬著,我去別處找找”趙有恭辭別幾位嬌妻,沿著艮嶽園外圍小路走著,繞了半圈一直繞到漫雲湖時,看到小湖東面有一些亮光,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有兩個人在湖邊說著些什麽。趙有恭走近一些觀察了下,果然是四姐兒趙福金,而隨在她身邊的則是那位殿前司指揮使金世龍了。四姐兒還是那麽的美,純潔無瑕的臉蛋,陪著粉色櫻唇,她坐在湖邊,雙手托著下巴,呆呆的看著湖面。

 金世龍一動不動的站在身後,長劍在手,臉上面無表情,“帝姬,你若看不上金某,金某自去官家面前說明,這婚事不要也罷”

 不待金世龍說完,趙福金便輕聲道,“與你沒關系,我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心裡總是慌,你也別多想了,嫁誰不是嫁呢?嫁給你,總比嫁給那些不懂文墨的粗人好的。”

 聽了趙福金的話,金世龍咧嘴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要多苦澀就有多苦澀,說實話,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帝姬。帝姬太美了,她就像一朵睡蓮,出淤泥而不染,看到她,總能感覺到心曠神怡。但既然官家指了婚,那就是他金世龍的幸運。

 趙有恭邁步走了過去,腳步聲驚動了金世龍,他握緊寶劍,左手大拇指撐住劍柄,扭頭喝道,“是誰?”

 “是本王”趙有恭淡淡的說了一句,他看了看金世龍,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兒,可哪裡不對勁兒,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恰巧四姐兒看過來,輕輕招了招手,“凌哥兒,快來坐,回來好些日子,也不去找小妹,真是沒良心呢。”

 “呵呵,這不是來了麽?”趙有恭揮揮手示意金世龍退下,金世龍猶豫了下,拱拱手離開了漫雲湖。湖邊只剩下兩個人,趙有恭學著趙福金的樣子,蜷著腿坐在旁邊,往湖裡看了看,卻是什麽都沒有,“四姐兒,你最近怎麽了,聽三哥兒說,你心情不是太好呢,是不是不想嫁給金世龍,跟為兄說,為兄幫你攪黃這婚事。”

 聽趙有恭關切的話語,趙福金滿心歡喜,不管怎麽樣,她的凌哥兒終究是關心她的。不知怎地,又想起了當年蔡三郎的事情,當初為了攪黃婚事,凌哥兒可是直接把蔡三郎搞成了太監,如果再讓他攪黃婚事。不會再把金世龍弄成太監吧。想到這裡趙福金覺得又好笑又害怕。扭過頭嘟著嘴苦笑道,“凌哥兒說什麽呢?金世龍還是不錯的,你可不能把他當做蔡三郎。”

 “呵呵,看來咱們的四姐兒真有點喜歡金世龍了呢,這姓金的真是好福氣”說著伸手摸了摸趙福金的秀發,趙福金也不躲閃,溫順的很,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溫度。她托著下巴軟語道,“凌哥兒,小妹真的好怕呢,又不知道在怕什麽。”

 怕?難道是傳說中的婚前恐懼症?趙有恭覺得很可笑,拉著趙福金的手耐心的說道,“四姐兒不必怕的,以後不管什麽事兒,為兄都能為你做主的。”

 “可是凌哥兒,小妹怕,以後大家都好好的不行麽。爹爹現在都有些怕你了!”趙福金說完就低下了頭,也許連她自己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吧。趙有恭皺起眉頭。伸手點了點趙福金的額頭,想了想才慢慢說道,“四姐兒,為兄早就說過的,這些事跟你沒有關系,你管不了的。”

 趙福金久久不語,連她都不知道為什麽要說這些廢話,早該知道這個答案的,凌哥兒受盡磨難,千辛萬苦方才建起一番功業,又豈會輕言放棄?爹爹身為大宋國君,自然也不肯放棄手中的權力,爭鬥是不可避免的,只是真的不想他們爭執下去呢。

 做了好一會兒,二人聊著往日趣事,過了一段時間,趙有恭才起了身,伸出了一隻手,“好了,四姐兒,今日宴會你可是主角,怎麽能缺了你呢?”

 趙福金淡淡的笑了笑,伸出小手任由趙有恭牽著朝宴會處走去。十年前也才能如此過,隻那時候趙福金還小,他們都無憂無慮的活著,現在長大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相處了。

 今日四姐兒沒有著盛裝,可依舊掩蓋不了她那純美的氣質,完顏宗望緊緊握著酒杯,目光一直留在趙福金身上,他的眼睛隨著趙福金左右搖擺,變得越來越堅定。完顏宗望暗暗發誓,這個女人是他的,當有一日,他一定要踏破東京,抱走這個天使一樣的女人。

 別人看不到完顏宗望狼一樣的眼神,但趙有恭看到了,完顏宗望也是一代梟雄,如果他刻意掩飾心中的,反倒讓人鄙夷了。

 宴會進行的很順利,少了李綱那樣的頑固派出來鬧事,還有誰會打官家的臉呢?大宋不乏智者,他們也許知道趙佶一味討好大金國有什麽後果,但就是不說,當坐在位子上的人已經迷失了雙眼,那麽底下的人為了自保就會封住自己的嘴。

 柴可言端著一杯酒,晃悠悠的走過來,趙有恭和柴可言嘀嘀咕咕一番,看似親昵,又看似仇人。對趙有恭個和柴可言,趙桓早就見怪不怪了,其實他也知道,遲早這綠帽子都得戴頭上,可那爹爹不管這些,他能怎麽辦?趙桓眼神陰鷙,心中有一個可怕的念頭,只是這念頭不是衝趙有恭去的,而是衝爹爹趙佶去的。

 趙桓不恨趙有恭,以前恨過,但現在真的不恨了,一點都不恨,凌哥兒這個人並無什麽大惡,看上去是亂臣賊子,可對他趙桓,要比那爹爹強多了。事情發展到如今這一步,只能怪他趙桓太無能,但他趙桓不會一直無能下去的,只要一有機會,他就要報復,要讓爹爹和三哥兒知道他趙桓不是任人愚弄的。

 一場宴席,各懷鬼胎,夜裡散了,趙有恭也離開了艮嶽園,一路上趙有恭心氣並不高,一直皺著個眉頭,木娘子心下納悶,伸手推了推他的肩頭,“喂,你今天是怎麽回事,是不是被那柴可言刺激到了,怎麽心緒不寧的?”

 “噓,別亂打岔,正想到關鍵處呢”趙殿下扭過臉來瞪瞪眼,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木女俠可不怕他,左手一抬橫起寶劍哼道,“你想個啥,還不敢說出來,是不是又想哪個女人了?”

 看到木女俠抬手的動作,趙有恭卻愣住了,他呆呆的看著木娘子,弄得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木娘子心裡毛毛的,朱璉覺得好笑,掩著嘴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趙有恭雙手一拍,暗叫一聲好,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兒了。當時漫雲湖邊,見到金世龍後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當時沒想明白,現在想明白了,原來是金世龍拿劍的姿勢。趙有恭見過許多人,但準備拔劍時大拇指撐住劍柄的還只有兩次,一次是少室山上,一次是漫雲湖畔。拔劍都有一個準備動作,看上去都一樣,其實每個人都是不同的,手腕的角度,手指姿勢,等等都是不相同的,而金世龍的動作,竟與那蒙面人的動作一般無二,嘿嘿,難道只是巧合?

 趙有恭不相信世上有如此巧合,金世龍,哼哼,如果你真是聽雨閣的人,那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哎,對付金世龍沒問題,問題是該怎麽向四姐兒解釋呢。

 回到王府,趙有恭就將唐淼找來,認認真真的吩咐道,“給本王查,本王要知道金世龍所有的事情,一點細節都不能放過,如果確認他有問題,立刻抓捕,本王倒要看看這聽雨閣有多大能耐。”

 金世龍的身份可一點都不簡單,蜀中金家大公子。唐淼詫異萬分,他也不知道趙殿下是如何看出金世龍有問題的,不過還是拱手道,“殿下放心,屬下這就去查!”

 汴梁一處宅院裡,一個青衫男子飄然而落,在院中早有一個黑袍人在等待著了,見青衫男子到來,黑袍人抬著手臂,呵呵笑道,“怎麽樣,婚事不會出什麽岔子吧?”

 “閣主放心,那趙佶對屬下信任有加,絕不會變卦的, 而且,公主似乎對屬下也已經不再討厭”那人一開口,聲音腔調不正是金世龍麽?

 黑袍人轉過身,看著金世龍幽幽笑道,“公主對你看法好了,那麽你呢?你是不是也喜歡上帝姬了呢?”

 “屬下屬下”金世龍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因為他不知道黑袍人到底為何這麽問,萬一回答錯了呢?似乎看出了金世龍心中所想,黑袍人不陰不陽的粗聲道,“你看上帝姬是應該,帝姬那樣的女人,哪個男人不喜歡呢?只是,本座要警告你一下,千萬不要誤了大事,如果誤了大事,就別怪本座了。”

 “閣主放心,屬下定當竭盡全力,為閣主成就大業!”金世龍連說不敢,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離開宅院後,金世龍才長長地松了口氣,真的是太可怕了,每次面對閣主的時候,都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壓力,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閣主好像更為陰沉了,話也更少了,但他一旦話多的時候,往往代表性情不太好。正如黑袍人所說,金世龍真的愛上了帝姬,帝姬那樣的女人,哪個男人不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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