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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花醉》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驕傲的活下去
  很可能後邊還會有不少戰事,但完全可以實行以戰養戰的策略。大宋國內,柴氏的勢力大損,被死死地壓製在巴蜀一帶,基普羅斯一帶,定也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準確的來說,憂患並不是太多,這個時候修建帝國大道一點問題都沒有。有了這條帝國大道,可以進一步加強東西方的聯系,更好地控制西方領土。

  看著眾人臉上的震驚之色,蕭芷韻將一份材料拿出來,慢慢說道,“帝國大道是必須修的,想必大家都很清楚,從西伯利亞到基普羅斯,最大的問題就是道路崎嶇,由於道路難走,整個車隊從西伯利亞出發,需要四個月的時間才能穿過秋蘇明叢林。若是有了這條寬闊平坦的官道,至少能縮短一半時間,若是改用馬車的話,再加上沿途驛站,四十天抵達絕對不是神話。有了這條官道,不光物資,兵力運輸也會大大改善,到時候一旦有異常情況發生,就能及時得到援兵。總之,有了這條官道,好處多多。”

  有了蕭芷韻的解釋,廳中眾人神色不同,以羅偉德諾夫為首的斯拉夫臣屬臉色很差,高寵等人臉上卻露出興奮的神情。之前羅偉德諾夫並沒有想太遠,之所以反對,也是覺得這個時候修建帝國大道,勞民傷財,沒有半點好處。如今的基普羅斯千倉百孔,處處都需要重建,哪有資本去修帝國大道?現在停了蕭芷韻的話,他才發現這條帝國大道後面隱藏著如此多的事情,這簡直就是一條生命血脈啊,一旦帝國大道修建完成,東方人的資源就會源源不斷的流進基普羅斯,久而久之,就會融為一體。眼前的攝政王真正可怕的地方,不是他掌握了一支強兵,而是他的視野比旁人不知深遠了多少倍,“攝政王,基普羅斯各公國百廢待興,短時間內恐怕無法修建帝國大道啊。”

  “羅偉德大人說的是,本王早有應對,帝國大道關系到很多人的利益,一旦完成,光貨物流通帶來的稅收就是無法估量的,相信會有很多貴族心動的。半月之前本王已經著人返回汴梁,遞交帝國大道修建綱要,不久之後就會組建北方拓荒團,朝廷和民間商會一起出力,所以這些事情羅偉德大人就不必擔心了”趙有恭心中暗笑,羅偉德不同意修建帝國大道,那是肯定的,羅偉德諾夫雖然已經投降定,但他還沒有從固有的西方理念中脫離出來,還老是以斯拉夫人自居。不過也不需要太擔心,只要建成帝國大道,經過幾十年的流通,這種民族隔閡就會慢慢消失。文明的腐蝕是潛移默化的,低級文明會不由自主的向高級文明靠攏,畢竟人們追求的是更好的生活,“北方拓荒團的事情已經基本定了下來,前去拓荒的人不僅有吃有住,還會分配到土地,相信會有很多人動心的。我們現在要擔心的不是帝國大道,而是日耳曼人以及丹麥人,兩天前葉琳堡附近的駐軍傳來消息,有一支丹麥騎兵正在靠近波羅的海。”

  趙有恭來到基普羅斯的日子不算短了,但對波羅的海還是缺少足夠的了解,更何況是丹麥王國?對於丹麥王國的情況,可以說一無所知,隨著沃弗雷向定靠攏,也意味著高加索不再是問題,那麽日耳曼人以及東羅馬人又會是什麽反應?多爾勒以及施魏因都不是省油的燈,那個薩克森老公爵洛泰爾更讓人頭疼,他們要是不找點麻煩,就是傻子了。丹麥人出兵波羅的海,恐怕和日耳曼人脫不了乾系。高寵等人臉上全是茫然之色,他們對波羅的海甚至是丹麥人,一點概念都沒有,鬼知道丹麥是個什麽東西?羅偉德諾夫自然是最了解丹麥人的,以前基普魯斯十八公國互相內訌的時候,丹麥人沒少越過波羅的海,掠奪基普羅斯北部公國,所以他對丹麥人的印象不是太好,“攝政王殿下,眼看著又是秋收季節了,估計丹麥人這次出征是衝著糧食來的。之前的大瘟疫肆虐各國,想來丹麥人的日子也不好過,糧食是肯定不能放棄的,所以這場爭鬥是不可避免的。”

  “恐怕不光糧食的問題,不過丹麥人打不打波羅的海,都不重要,反正早晚都要對丹麥人動手的”趙有恭嘴角含笑,他這個時候拋出丹麥人的問題,自然是怕了丹麥人,而是要光明正大的推行另一件事,“由於丹麥人威脅在即,所以軍隊改製迫在眉睫,本王決定,兩天后,基普羅斯各處仆從軍打散,定本部兵馬也要打散,重新進行整編。另外,本王定下一條規矩,不管是誰,都將一視同仁,軍中不得有歧視現象,如果出現歧視,導致出亂子,惹事的人定斬不饒。軍中置漢話教習班,所有基層軍官全部拉到教習班學漢話,都聽懂了麽?”

  趙有恭這番話就像血粼粼的刀子狠狠地刺在羅偉德諾夫的心頭,雖然早就知道軍隊改製的事情,但真正提上日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頭髮顫,一旦改製完成,將再無斯拉夫兵團。漢話教習班,更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如此一來,十年之後,誰還記得斯拉夫兵團是個什麽東西?高寵等人面露不屑之色,按照他們的意思,那些斯拉夫士兵,直接扔到秋蘇明叢林開荒就行了,什麽軍隊改製,簡直是多此一舉。東方瑾表現得還算沉著冷靜,軍隊改製勢必會引起一場動亂,發生許多不可預料的事情,但這一步必須走,再多的風險也必須擔著,不邁出這一步,基普羅斯就成不了大宋的地盤。人失地存,人地皆失,不能掌控人,基普羅斯終究不穩,看到麾下人反應不一,東方瑾恢復往常的精明,慢慢站起身來,“某家再提醒大家一句,軍隊改製關系到今後百年之穩固,必須照章做事,誰也不能違抗。殿下剛才也已經說了,軍法面前,一視同仁,誰要敢惹事,定斬不饒,都聽明白了麽?此次軍隊改製將由我和羅偉德大人共同主導,一切以大局為重,斷不可有半點疏漏,扈妃會親自統領軍法處,敢作亂的,全部送到軍法處。”

  眾人心頭一凜,尤其是高寵、史文恭等人,全都擺正了臉色,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這其中並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高寵這些人對羅偉德諾夫那些斯拉夫降將是有些看不上眼的,總覺得這些人不該受到重視,一群降將而已,不殺了他們就夠好的了,還他娘的擔任軍職。若是東方瑾沒說那番話,史文恭還會站起來爭辯幾句,可是現在,史文恭沒這個膽子了,真要這個時候站出來挑刺,不是往槍口上撞麽,東方瑾真要借機立威,便是殿下也說不出什麽來。高寵等人的臉色有些難看,羅偉德諾夫為首的斯拉夫降將卻面露喜色。投降東方大軍後,這些人一直過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被拉出去砍掉,一群降將而已,能活著就不錯了,也不敢奢求太多。以前公國征戰,也與日耳曼人以及丹麥人廝殺過,兵敗之後全

都被充作奴隸,如今這個待遇,簡直是讓人喜出望外了。也直到這一刻,斯拉夫千夫長們才真正的感覺到東方人的不同,他們並不是一味的暴虐。趙有恭和蕭芷韻拿出了誠意,作為基普羅斯最有威望的領袖,羅偉德諾夫也不能不表示一下,站起身來,朝著東方瑾笑著點頭表示感謝後,朗聲道,“軍隊改製對基普羅斯有百利而無一害,只要能公平對待,下臣向殿下發誓,一定竭盡所能,幫東方先生完成這次改製。斯拉夫子弟當誓死效忠,絕不背叛。”

  羅偉德諾夫是個聰明人,趙有恭笑眯眯的看了一眼,也沒多說什麽。既然想要將基普魯斯置於大宋版圖,公平公正是必須要恪守的,他趙有恭作為大宋實際上的掌權者,也必須以身作則,“羅偉德大人放心,從今往後基普羅斯子民也就是大宋子民,何分你我,自當公平公正。本王說過,軍中一視同仁,自不會失信於人。”

  隨著這次盛大的議事結束,一場決定大宋王朝幾百年的軍隊改製在基普羅斯轟轟烈烈的展開。此次改製,蒙古人、西伯利亞人、宋人、斯拉夫人被打散重新組建,漢話教習班也相繼成立。進入八月份,基普羅斯一片忙碌景象,軍隊調動非常頻繁,一開始許多斯拉夫人還懷著忐忑的心情,畢竟東方人是征服者,一旦改製成功,那斯拉夫子弟被全部打散,東方人要痛下殺手的話,那可就一點反抗的資本都沒有了。當然,這樣做,東方人也面臨很大的風險,不過斯拉夫人覺得真要打起來,還是打不過東方人的。這種恐慌情緒蔓延開來,擋都擋不住,趙有恭也沒有刻意去辯解什麽,有道是,事實勝於雄辯,很多事情時間久了,也就了解了。伊斯特拉高地,以弗拉基米爾城為中心,組建了八處大營,這八個營地是專門用來整編伊斯特拉大軍用的。如今伊斯特拉高地上,各方兵馬合在一起,總數多達十四萬,如此龐大的兵馬,在基輔城附近整編顯然不太合適,考慮到基輔城的安全性,才將整編所在地設在弗拉基米爾城。與此同時,楊再興親自領兵,在蘇茲達爾河附近構築了兩道防線,目的就是防止亂兵衝擊基輔城。

  這次的軍隊改製,反應最大的不是斯拉夫人,而是蒙古人,當軍隊改製的公文下發後,許多蒙古貴族就心生不滿了。準確的說,蒙古人和定並不是鐵板一塊,蒙古貴族們來到基普羅斯,是為了掠奪利益的。現在要進行軍隊改製,這簡直就是禿頭上的虱子,再明白不過了,攝政王要收攏兵權,如此一來,戰鬥力是上去了,可是自己手中的兵權就沒了。沒有了兵權,所謂的蒙古貴族不就成了一群富翁了麽。更要命的是,改製一旦成功,直接影響到蒙古高原的情況,以後蒙古高原就徹底成為大宋的地盤了。軍隊改製,可謂是一石多鳥,蒙古貴族不是傻子,哪能束手待斃?以滕谷爾為首的十幾名蒙古貴族,於太康五年八月十四,突然率領八千多名蒙古仆從軍途徑科米,向秋蘇明叢林方向而去。

  蒙古人這邊發生異動,作為蒙古仆從軍實際掌權者的海東珠立刻就得到了消息,葉琳娜、烏合力扎等人全部坐在兩側,海東珠的眸子裡陰晴不定,緊緊地攥起了拳頭。長遠來看,軍隊改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雖然蒙古高原最後會成為大宋的領地,但蒙古子民會得到實質上的利益。可是這些事情沒法解釋,就算解釋了,那些人也未必會聽。人的眼光是不同的,有的人只能看到眼前這點利益,有的人卻能看到十步之外的風景,對於這些目光短淺之人,只能下重手了。這裡是基普羅斯,丹麥人以及日耳曼人從未放棄過分上一杯羹的機會,根本沒有時間讓那些蒙古貴族慢慢想。海東珠不是心腸冷硬之人,她天真柔順,性情溫和,但眼下的形勢,讓她沒有別的選擇了,“葉琳娜,你通知揚馬爾南部駐軍,迅速北上,直插秋蘇明叢林邊緣,烏合力扎,率領你的騎兵從科米公國東部殺過去,一定要將這些人攔住。”

  葉琳娜知道海東珠狠不下心來,但她也沒有過於逼迫,領了命令便出了城堡大廳。八月十六,滕谷爾率領的蒙古仆從軍已經抵達秋蘇明叢林外圍,只要進入叢林,便是魚入大海,逃出升天了。滕谷爾一直提留著心,他表面上鎮定,實際上卻擔心的要死,海東珠可是攝政王的女人,豈會坐視不理。烏合力扎手底下還有一部分西伯利亞騎兵,這些西伯利亞騎兵雖然不如古鎮騎兵那般精銳,但也是弓馬嫻熟,一旦追上來,以自己手底下這八千多人,想要逃脫,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可汗,我部已距離秋蘇明叢林二十裡,目前還沒有發現敵蹤”探子的回報,不僅沒能安滕谷爾的心,反而讓他更擔心了。最為部落可汗,參加過無數次討伐之戰的人,一些軍事常識還是懂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越是平靜,越是不對勁,“通知各部兵馬,原地休整,蘇木和,把你的騎兵散出去,本汗一定要知道敵人的蹤跡,海東珠那個女人不會眼睜睜放咱們離開的。”

  蘇木和手底下握著千余名部落騎兵,深受滕谷爾的看重,由於滕谷爾的可以結交,所以二人關系非常不錯。看到滕谷爾神色反常,蘇木和也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兒,趕緊將兵馬分散出去。上千騎兵聽上去不少,但分散在秋蘇明叢林附近,還是顯得不夠用。葉琳娜一直埋伏在叢林邊緣,卻聽到滕谷爾按兵不動的消息,不由得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這個滕谷爾還不傻,知道會有人攔著嘛,既然如此,那咱們也別藏著了。”

  葉琳娜率領伏兵於叢林邊緣走出,共計五千多各部聯軍組成了兩個方陣,徹底封死了科米進入秋蘇明叢林的道路。滕谷爾也可以繞道,但那樣做,勢必會拖延一兩天的時間,這顯然是不現實的。葉琳娜的兵馬光明正大的擋在前邊,滕谷爾氣的濃眉緊皺,雙眼噴著火,幸虧足夠謹慎,如果不是原地休整的話,估計這會兒就一頭栽到葉琳娜的埋伏圈了。滕谷爾很頭疼,雖然手底下握有八千多人,還大部分都是騎兵,但葉琳娜的聯軍也不是吃素的,長槍厚盾組成的方陣,是專門為騎兵準備的,“蘇木和,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葉琳娜既然已經到了,烏合力扎估計也差不多了,一旦被兩面夾擊,咱們必敗無疑啊。”

  “可汗,我們還有別的選擇麽,必須速戰速決才行,我們大部分都是騎兵,如果在外圍襲擾牽製的話,應該可以繞過對方的防線,進入叢林的”蘇木和並不是什麽兵法大家,想了半天,能想出這個主意也算不容易了。滕谷爾同樣不是什麽戰術大師,搞搞陰謀詭計還行,真的指揮打仗,有些趕鴨子上架的味道。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麽

好主意,只能同意了蘇木和的建議。

  午時剛過,滕谷爾所部以四個錐形陣,分的很開,迅速朝秋蘇明叢林方向突進。滕谷爾的兵馬故意繞開正面防禦,隻從側翼牽製,葉琳娜暗罵一聲無恥,好在早有準備,否則真讓滕谷爾取巧成功了,“讓人把準備好的木料扔在路中間,鐵蒺藜散在高坡上。”

  轟隆隆的聲音響起,許多滾木被扔在路上,四周還撒了許多鐵蒺藜,許多滾木彼此用鐵鏈相連,上邊帶著倒刺,戰馬趟上去,立馬遭殃。蘇木和的騎兵被折騰的夠嗆,討不到半點好處,最後一氣之下,只能返過身來正面硬衝。面對蘇木和所部騎兵的衝擊,葉琳娜邊退邊打,將牛皮糖戰術發蝴蝶淋漓盡致。滕谷爾氣的哇哇大叫,舉著鋼刀放聲狂罵,“葉琳娜,你有本事別撤,本汗不殺你,誓不為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烏合力扎的騎兵終於出現在叢林附近,面對兩面夾擊,滕谷爾所部士氣瓦解,沒能堅持過半個時辰。大家都是蒙古子弟,以前還並肩作戰過,哪裡會真的死磕下去,烏合力扎只是率兵衝殺一陣,許多蒙古亂兵就下馬投降,除了滕谷爾那些死黨,誰願意稀裡糊塗的死在自己人手上?

  傍晚時分,滕谷爾等貴族大部分被捕,蘇木和由於領兵衝殺,被葉琳娜一箭射殺。第二天,大軍回到科米,海東珠一聲令下,以滕谷爾為首的蒙古亂黨被盡數斬殺。軍隊改製以來,最大的一場動亂被順利鎮壓。自此之後,基普羅斯境內再沒發生大的叛亂事件,軍隊改製算是有驚無險的進行下去。改製完成之後,問題還是不少,首先要面臨的就是操練問題。

  定步兵操典中,隊列、跑圈是必須科目,可是對斯拉夫以及蒙古人來說,這些訓練科目簡直是兒戲。弗拉基米爾第四軍營,其中一處操練場上,一名都統手裡拿著鞭子,氣喘籲籲的罵著,“你們都是一群豬麽?老子不管你們之前是幹嘛的,既然到了老子手底下,就得聽老子的命令。要是不服,事後可以向上邊反應,但是現在,都聽我的,向右轉你,又是你,向右轉,你知道什麽是左右麽?”

  一個斯拉夫壯漢眼神無辜的看著四周,嘴角不斷抽動,這什麽向右轉向左轉的有什麽用,要練也是練長槍鋼刀啊。那名都統終於忍不住了,甩手一鞭子狠狠地抽在壯漢身上。此時八月中旬,天氣炎熱,穿得非常少,這一邊子上去,背後立馬多了一條醒目的鞭痕,莫說抽上去了,光看上去就能感受到火辣辣的疼。一鞭子下去,算是沒人敢當刺頭了。這種情況只是其中微小的一幕,在弗拉基米爾各處軍營都碰到了這種情況。

  在新下達的軍規中,有一條就是必須互愛互助,不得有歧視,欺壓戰友的情況。這一條軍規被上邊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但是終歸是死命令,還是有人不信邪。哪怕上邊再怎麽強調軍規,可是讓定正視那些斯拉夫降兵,終究是有些不服的,這些斯拉夫蠻子,憑什麽要平起平坐啊。有這種想法的不乏一些軍營高官,張伯成隸屬弗拉基米爾第七軍營,任職指揮使,歸高寵管轄。或許是受高寵的影響吧,張伯成一直眼高於頂,對斯拉夫人頗有微詞。這一天訓練剛剛結束,軍營中就起了亂子,原來是為了搶飯,兩方士兵打起來了。搶飯,在軍營中一點都不稀罕,排在前邊的吃肉,最後邊的喝湯,所以為了爭位置,營中士兵經常爭個高下,有時候這種爭鬥也是一種良性競爭,所以上邊的人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但是今天的事情有點不同,打群架的兩撥人一邊是以原定士兵為首的宋兵、蒙古兵,另一方是斯拉夫人和西伯利亞人。一開始還是一部分人爭執不下,慢慢一場搶位置的破事演變成軍營大亂鬥,簡單的搶飯被上升到了立場之爭,負責巡視軍營的都統哪裡控制得住局面,慌慌張張的找到了張伯成,“張指揮使,你趕緊去看看吧,外邊打成一鍋粥了。”

  都統將事情詳細的複述了一遍,張伯成不以為意,他並沒有意識到這次哄亂事件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搶飯,而是立場之爭。不慌不忙的召集親兵,前後用了一個時辰,才將軍營哄亂事件鎮壓下來,看著營中一片狼藉,士兵們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張伯成的心情就有些差勁了,“你們這些不開眼的,搶什麽搶,難道不知道尊重前輩麽?都頭以上的,全都站到前邊來,監督不力,導致營中鬥毆,按律杖責二十。”

  張伯成此言一出,許多斯拉夫士兵就吵嚷起來,“我們不服,攝政王有明令,軍中將士一視同仁,憑什麽我們就要排在後邊吃最差的。指揮使,你這是在偏幫。”

  “誰說的?誰說老子偏幫了?”被人說破心事,張伯成老臉一黑,有些惱羞成怒的喝罵起來。那說話的人很快就站了出來,此人身材魁梧,一頭的卷發,肩頭配著都統的軍銜,看樣子是一名來自西伯利亞的部落仆從軍,“指揮使,是我說的,還是那句話,你這麽處置,難以服眾。”

  “哼,這座軍營裡,除了高將軍,就是我說了算,你說不公平就不公平了?”張伯成冷冷一笑,抬手道,“來人,將古萊特綁起來重大二十大板,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敢不服氣。”

  雙方因為搶飯事件本來就憋著一股子氣,張伯成如此處置,無異於火上澆油。古萊特也是仗義執言,替大家出頭,現在還要被打板子,大家哪裡肯依。一時間剛剛平複的場面又鬧將起來,很快第七軍營又發生了鬥毆,這次不光南營士兵,就連北營精銳也加入了進來。第七大營將近一萬五千多人,全部被卷了進來,到了傍晚,哄亂事件終於驚動了坐鎮弗拉基米爾城的東方瑾。最近東方瑾和羅偉德諾夫一直待在弗拉基米爾,就是怕出現什麽亂子,可是聽說第七大營都快被拆散了,兩位軍中巨頭還是被驚呆了。一萬五千多人的群架,整個軍營被拆個七七八八,饒是東方瑾計謀多端,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羅偉德諾夫再怎麽說,也只是個降將,更不可能有什麽好辦法,沉吟了許久,才面帶苦澀地笑道,“東方大人,眼下這種情況已經超出我們的掌控了,必須是攝政王親來才行。”

  東方瑾也恨恨的拍了拍桌子,第七軍營出這種亂子,雖然始作俑者是張伯成,但高寵這個當家人難辭其咎。好在殿下明日就會來巡視各大營改製進度,不用跑遠路通知了,“這個高昌克,當真不讓人省心,鬧出這麽大亂子,我倒要看看他怎麽向殿下交待。”

  高寵地位尊崇,乃是楚王府家將,東方瑾還真不敢動他。八月十九,趙有恭的衛隊就來到了弗拉基米爾城,這次來弗拉基米爾,

一方面是看看改製進度,另一方面也是想了解下這座古老的城池,剛剛入城,還沒坐下喝口茶,就聽說了第七軍營的事情。趙有恭的臉色陰沉的可怕,蕭芷韻和三娘也是暗皺眉頭,三娘手裡握著軍法處,只能苦笑道,“官人,要不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來處置吧。”

  “三娘,這件事還是本王親自出面吧,事情太大了,如果處理不好,改製很可能會留下隱患”趙有恭深知這場哄亂的根源在哪裡,一場搶飯事件能把整個軍營卷進去,說到底還是軍中存在的不公啊。休息片刻,趙有恭就領著人朝第七軍營奔去,蕭芷韻也沒有閑著,著人將高寵找來,看著高寵桀驁不馴的樣子,蕭芷韻絲毫沒有客氣,抖著馬鞭罵道,“高昌克,你可真有本事,殿下三令五申的軍令,你就是沒放在心上啊。”

  “蕭妃,這事也不能全怪末將啊”高寵還頗有些不服氣,不等他說完,蕭芷韻如刀子般的目光已經落在高寵身上,“你倒是推得一乾二淨,知道什麽叫上行下效麽,張伯成如果死了,那也是你害死的。”

  這下高寵真有些怕了,湊近一些,低聲道,“蕭妃,殿下不會真要殺了張伯成吧,那家夥雖然混帳,可也是軍中老將了啊。”

  “你說呢?”蕭芷韻懶得理高寵了,到了這個時候,這家夥還抱有僥幸之心,敢情還沒有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啊。

  就在第七軍營大亂的時候,遠在葉琳堡西北方向的波羅的海卻不再安靜。在波羅的海西面,有一個叫卡爾馬的沿海小城,這座小城籠罩在雨水之中,城牆上長滿了綠色青苔。由於地處內部,土質松軟,不適合種植,周遭百姓一直靠打漁為生。這一天,水面又升起了濃濃霧氣,再次展現出水霧之海的風貌。

  巳時不到,一直手持黑色長劍的騎兵停靠在水霧之海邊緣,這支騎兵人數大約三千人左右,各個裝備精良,他們便是隸屬於丹麥王室四大兵團的飛鳥騎士團。

  飛鳥騎士團隸屬王室直屬衛隊,長久以來都駐扎在丹麥王都附近,近些年飛鳥騎士團歸法雲納親王統領。法雲納乃是埃裡克二世的弟弟,現任國王埃裡克三世的叔叔,由於法雲納的原因,飛鳥騎士團也是水漲船高。在王國境內,除了埃裡克三世的金甲衛隊,當屬飛鳥騎士團地位最崇高了。埃裡克三世對王叔法雲納頗為倚重,加上近二十年來維京人勢力衰退,導致丹麥殖民掠奪利益下降,對北海控制力越來越弱,連帶著丹麥王國北方許多諸侯國蠢蠢欲動,法雲納的飛鳥騎士團便被派到了靠近北海海域的克裡斯城。克裡斯城和卡爾馬城一東一西,相距甚遠,所以飛鳥騎士團突然出現在卡爾馬城非常意外。莫說駐守葉琳堡附近的定,就算卡爾馬城的城主卡西莫圖也被嚇了一大跳,面對王國精銳的黑甲騎兵,卡西莫圖冷汗直流。

  卡西莫圖又怎麽可能不害怕,他的家族並非埃裡克家族親信,否則也不會被扔到卡爾馬城。卡爾馬城位於波羅的海附近,東面臨海,北面就是原瑞典王國居民,南面就是神聖羅馬帝國,一到了冬天,斯拉夫人還會從北邊繞過來襲擊卡爾馬城附近的村鎮,活躍在波羅的海的海盜們也不甘寂寞,不知什麽時候製造點事端。可以說卡爾馬城簡直就是混亂的前沿,誰待在卡爾馬城,誰就是王國的倒霉蛋。卡西莫圖家族能在卡爾馬城維持四十余載,也是非常不容易的,近些年,神聖羅馬帝國幾乎完成統一,還吞並了法蘭克王國,可以說兵強馬壯勢力雄厚,無奈之下,卡西莫圖暗地裡向洛泰爾二世遞交好處,只求薩克森公國的兵馬不來襲擾卡爾馬城,也正是這個原因,卡爾馬城才沒變成神聖帝國的地盤。卡西莫圖真的害怕極了,難道國王發現了家族和洛泰爾之間的貓膩,派兵剿滅來了?可未免有點小題大做了吧,這簡直就是殺雞用牛刀嘛。

  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如果飛鳥騎士團是真的衝自己來的,那無論怎麽準備都沒有用。無奈之下,卡西莫圖只能乖乖地領著人到城外迎接,他的心情一直很忐忑,這些年埃裡克國王和日耳曼人的關系並不好。不說雙方因為西蘭島歸屬問題爭執不斷,近些年光法蘭克王國因英格蘭島問題就和維京人有過不少直接衝突,雙方在英格蘭島上直接碰撞不下十余次,維京人的勢力撤出英格蘭島,法蘭克人居功甚偉,而法蘭克王國恰恰是神聖帝國的一個公國。如果沒有法蘭克人的加入,光憑著英格蘭人以及蘇格蘭人,是不可能短時間內打退維京人的,丹麥王國的北海利益也不會被削弱到這種程度。新仇舊恨,丹麥王國和神聖帝國已經成了一對死敵,這種情況下,卡西莫圖家族還跟洛泰爾勾勾搭搭,其中的風險可以想象。

  法雲納親自來到卡爾馬城,無異於一場小型地震,對卡爾馬城的貴族來說,法雲納可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卡西莫圖實在摸不準法雲納的意圖,他站在人群之中,雙手不自覺地攥得緊緊的,心中暗下打氣,如果法雲納真的是來問罪的,那說不得要拚一拚了。雖然希望不大,但卡西莫圖並不想坐以待斃。當然,內心裡卡西莫圖也有些不服氣,做那麽多事情,還不是為了卡爾馬的安穩,如果卡爾馬城不安穩,王國能集中精力放在東部地區,更不可能調遣重兵於西蘭島。

  臨近午時,一對黑甲騎兵緩緩出現在視野之內,這些人有著典型的北歐人特征,高挺的鼻梁,高大的身軀,看上去孔武有力。一頭白發的法雲納矗立在隊伍前方,氣勢不凡,剛毅的面孔布滿了滄桑與睿智。由於天氣炎熱,法雲納只是穿著單薄的短袖布甲,但樸素的打扮根本影響不到他的威勢,眼光掃過,一股無形的威壓罩在所有人頭頂。十幾名黑甲騎兵翻身下馬,看似隨意,卻守住各個方位,護衛著法雲納的安全。法雲納並不認識卡西莫圖,卻認得卡西莫圖家族的家徽標志,所以只是稍加辨認,就找到了站在中間的卡西莫圖。只是簡單地注視,就感受到卡西莫圖身上傳來的不安,法雲納眉頭一皺,目光掃過人群,沿著青石城牆往上看去,視野之內,城牆之上旌旗林立,城垛之後,隱約有兵馬埋伏在那裡。法雲納心中不悅,卻表示理解,幾十年來,卡爾馬城一直是卡西莫圖家族的勢力范圍,王室一直對卡爾馬城不重視,如今幾千精銳騎兵突然到來,卡西莫圖家族肯定會有所擔憂。至於卡西莫圖家族和洛泰爾之間的貓膩,法雲納也有所了解,但他並沒打算過問這點破事,這次來到波羅的海沿岸,很多地方還得倚仗卡西莫圖家族,豈能因為一點破事影響了後邊的計劃?

  法雲納好像什麽都沒發現一般,翻身

下馬,徑直走向卡西莫圖,他神色和然,面帶微笑,就像一名普通的富家翁。卡西莫圖心中的戒備總算放下不少,他長長松了口氣,趕緊上前兩步,單膝下跪,“卡爾馬城卡西莫圖,恭迎親王殿下。 ”

  法雲納伸手扶起卡西莫圖,雖然年已老邁,手上的力氣卻依舊不俗,卡西莫圖也算一名勇士了,卻被法雲納硬生生攙扶起來。卡西莫圖暗自心驚,法雲納這個老家夥,看上去老邁不堪,沒想到手勁兒如此之大。法雲納看似是在攙扶,實際上也是在示威,就是要告訴卡西莫圖,卡爾馬城的貓膩,可全都看在眼裡呢,千萬別把他法雲納當普通的老頭子看待。卡西莫圖心中明了,估計法雲納這個老家夥是看出什麽東西來了,站起身,右手放在身後,朝著自己的法務官打了個手勢,法務官心領神會,不著痕跡的退出人群,很快埋伏在城頭的兵馬便相繼撤走。法雲納已經主動示好,卡西莫圖也沒必要惹事,否則的話就是沒事找事了。

  跟隨在法雲納身後,一行人慢慢走進卡爾馬城,對於普通的百姓來說,法雲納親王如同神話般的存在,所以許多人站在街道兩側,想要看一眼親王的風采。這一天,卡爾馬小城熱鬧非凡,如同過節日一般,飛鳥騎士團入城的只有四百多人,其余人全部選擇駐扎在卡爾馬城外邊,這是法雲納做出的姿態,目的就是安撫卡西莫圖家族。法雲納這個舉動,就是要告訴卡西莫圖家族,飛鳥騎士團對卡爾馬城並不感興趣,卡爾馬城會一直都是卡西莫圖家族的勢力范圍。只要王室對卡爾馬城不感興趣,卡西莫圖就不會有太多擔憂,至於法雲納來此意圖如何,就沒那麽重要了,卡西莫圖家族只需要配合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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