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洪烈是真的嚇壞了,邊顫抖著,邊緊急回想著對付惡鬼的方法。他剛才就想到了一個,那就是撒狗血。
可是眼下,根本就不可能取到狗血,不要說狗血,連根狗毛都不可能找到。
怎麽辦啊?
趙洪烈嚇得心慌慌,急得腦發木。
突然,他感到胯間一緊,一股無法抑製的強烈尿意湧上心頭。
千萬不能尿啊!
趙洪烈可不想被人說成膽小鬼,嚇尿褲子的膽小鬼。他急忙夾緊雙腿,扭動著屁股,將小鳥夾住,想將已衝出來的尿液給憋回去。
可是任他雙腿扭成了麻花,夾疼了小鳥,也沒有半點效果。
“用尿對付他!”
尿濕了褲子的瞬間,趙洪烈猛然間想到了一個傳說中對付鬼怪的終極武器——人尿,他顧不得羞恥,大聲呼喚著同夥:“尿他,給我尿死他!”
眾潑皮一聽,對啊,鬼神非人間之物,他們最怕人間的髒物,那好,大家一起尿吧。
手一伸,眾潑皮拉開褲腰帶,紛紛掏出鳥槍,強提膀胱中的尿液,準備給袁開來個迎頭‘痛擊’,化掉他身上的惡鬼之氣。
看著那十幾杆長短不齊的烏黑鳥槍,袁開苦笑不得。娘的,還有這種招法,退吧,不然被他們淋一身,就成笑話了。
“誰敢尿,老子割了他雞雞!”袁開停了下來,將右腿稍向後錯開,準備苗頭一有不對,立馬後撤。
袁開能說停就停,可是那些潑皮卻不行。
於是乎,大街上多了十幾條不知羞恥的漢子,撅著屁股挺出鳥槍,射出道道黃色水柱。
嘩嘩聲。
不絕於耳!
袁開聞到一股尿臊氣,苦笑更盛,不得不向後退去。
他猜到這些人肯定怕鬼,卻沒想到會用上如此不知羞恥的賴皮招。對上無恥之徒,袁開只能敗陣。
“哈哈,真他娘的開了眼界!”玫瑰剌們哄堂大笑。指點著眾潑皮的長槍短棍,評頭論足起來。
“呀,極品鳥啊,我草,還沒筷子粗啊!”
………
“這也太不成比例了,長得人高馬大,可這鳥卻能精致成這般樣子,笑死人咧!”
………
“哈哈,強中自有強中手,小中自有精品在,那位的還沒牙簽粗啊。”
………
眾潑皮也是有羞恥心的,當街撒尿,實屬被逼無奈。現在聽到玫瑰們的取笑,個個羞紅了臉,紛紛躬身收腹,急著將小鳥送回,手忙腳亂地系著褲帶。
唐代人的腰帶有許多種,有革類的,也有綢布做的,還有粗布做的。潑皮們窮,根本就買不起腰帶,他們的腰帶,不過是一條破布繩罷了。
布繩腰帶,需要在褲前結出一個活結,才能拴住褲子。要是一個不小心,結成了死扣,那可就無法大小便了。
活結難結易解,結時,需要雙方同時忙活,才能打好。解時,只要單手扯著一頭,輕輕一拉,就開了。
那些潑皮們想系好布繩帶,就必須騰出雙手來。於是眾潑皮慌慌張張地將木棒放下,眼睛緊緊盯著袁開和玫瑰剌們,雙手同時忙活起來,飛快地打著活結。
“殺!”
看到潑皮們放下木棒,袁開感覺有機可乘,高喊一聲,如同豹子般,飛奔起來。
趙洪烈沒有脫褲子,始終提著木棒,警惕地盯著袁開,防備他的偷襲。
“去死吧!”
趙洪烈一聲虎吼,當先奔出,揮棒朝著袁開頭頂就砸。
“去死吧!”
看到趙洪烈攻向自己頭部,欲置自己於死地,袁開也動了殺心,同樣一聲虎吼,左臂一抬,瞄準趙洪烈前胸,狠狠扣下板機。即然你有殺我意,那就對不起了,我得先殺你!
錚!
伴隨一聲脆響,一枝利箭暴射而出,直襲趙洪烈右胸。
趙洪烈本能地低頭銼身,躲過利箭,卻將空門完全暴露在袁開的眼前。
“殺!”
袁開再次暴喝,人隨箭後,揮刀直取趙洪烈左肩。
呯!
袁開的刀瞬間落了實,狠狠切中趙洪烈左肩。
無數鮮血濺向空中,濺了袁開滿臉。
轟!
趙洪烈連慘叫聲也沒有發出,倒金山倒玉柱般轟然倒地。
“殺光他們!”
一招放倒趙洪烈,袁開乘勝追出,滴血的刀一揮,衝向郭豹方向。
眾潑皮嚇破了膽,再也顧不得郭豹,也放棄了趙洪烈,竟然嘩地一聲化作鳥獸散,瞬間逃得一個不剩。
“兄弟!“
袁開終於衝到了郭豹身邊,看著他依然一動不動,悲聲而呼。他好想將郭豹翻過來,看看他是生還是死,可是他又不敢,怕郭豹真死了,無法接受。
玫瑰剌成員們急忙圍了過來,想將郭豹抬了起來。
“不要動他!”袁開想到了華家姐妹懂醫,急忙阻止道。
“華英!華芙!快出來,救我兄弟!”袁開用盡全力,朝著綢莊方向猛喊。
他的話聲剛落,華英和華芙已從綢莊裡奔了出來。實際上,她們在後堂也隻躲了一小會兒,便因掛念袁開的安危,跑回前堂,躲在門後,偷偷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華芙手腳更加靈活,比華英早一步跑了過來。但她沒有去看地上的郭豹,而是將目光緊緊盯在袁開身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好一陣打量。
“您有沒有受傷啊?”
華芙盯著袁開臉上的血跡,擔心地問道。
“沒有,那是別人的血!”
袁開顧不得去擦臉上的血跡,急聲催促著還在向這裡跑過來的英:“英兒,快點過來看看我兄弟。”
華芙哇地一聲哭喊著撲到袁開身上,哀求道:“您以後不要這樣啊,剛才嚇死我們了。”
華英也奔了過來,含著淚水,對袁開輕輕點了點頭,急忙蹲下身子,認真地替郭豹檢查起來。
“他是誰?”華芙這時才想到救人之事,急忙從袁開懷中探出頭,好奇地看著地上的郭豹,她想不明白,這人和袁開是何關系,值得袁開如此舍命相救?
“我值得托付生死的兄弟!”袁開這一句話,簡單而又深情地道明了他和郭豹的關系。
華芙一聽,急忙也蹲下身子,替郭豹檢查起來。
“我兄弟是不是死了?”問出這句話時,袁開感到心一疼,如利刀割過般地疼。
華英已將郭豹的身體初略檢查了一遍,已有了大體了解,聞言急忙回答道:“左腿粉碎性骨折,肋骨也斷了三根,我估計是肋骨刺破了內髒,引起大出血。”
袁開流著淚,咆哮道:“我不聽這些,我隻想知道,有沒有辦法救他!”
看到袁開悲傷的樣子,華英心疼無比,想到爺爺的醫術水平比她高出一大截,馬上提醒道:“夫君,快派人將爺爺找來,或許他能有辦法!”
“我去請爺爺!”華芙不等袁開吩咐,早已奔了出去,朝著如意客棧方向急奔。
這時候,郭豹的身體突然劇烈地一動,發出悲憤的喊聲:“趙希磊,你陰我!”
“豹子,我是袁開!”
袁開狂喜,以為郭豹已醒了過來,流下高興的淚。
然而他失望了,郭豹僅僅呼喊出一句話後,身體再次恢復一動不動狀態,呼吸似乎了停頓了。
“趙希磊!”
袁開一聲虎吼,呼地站了起來,轉頭四顧,尋找著罪魁禍首。
趙希磊早已醒了過來,在袁開再次開動天眼時,便醒了過來。這小子鬼精,知道今天事不可為,好將惹禍上身,做好了開溜的打算。
他想爬起來,那樣逃得快。可是他又怕引起袁開的注意,乾脆就那麽躺在地上,悄悄用手腳支起身體,一點一點地挪動著挪動著肩膀和屁股,朝著街頭方向挪去。
趙希磊越挪越快,距街頭那個轉彎處還有十幾步距離時,他乎地站了起來,回頭看了一眼。
看到袁開等並沒有瞧過來,趙希磊臉上露出放心的笑容,悄無聲息地後退著,邊退邊回頭觀察著街角轉彎處的情況,目測著還有多遠才可轉身開溜。
恰在這時,郭豹呼喊出聲,趙希磊嚇得打了一個寒戰,轉身就逃。
袁開聽到趙希磊慌亂的腳步聲,目光馬上投了過來。
當他看到這龜孫子已快逃到轉彎處時,氣得大喝一聲,抬臂就射。
嗚!
一聲尖銳的破空聲迅速響起,利箭瞬間射向趙希磊的屁股,好巧不巧,還射在了中間。
“啊!”
趙希磊感到菊花處傳來鑽心的疼痛,渾身立馬痙攣起來,踉蹌著奔了兩步,轟地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