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聊聊吧。”斜斜地倚靠在門框之上,穿著從她與他見面開始就不曾改變過的一身黑色衣衫,雲亭斂去了以前一貫所擁有的冷淡冰霜,主動對林晚開口說道。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微微地,仿似帶著一股子期待。
“恩?”看著無骨一般靠在門框上雲亭,林晚稍稍撇開一點,轉移走自己的注意力。今天她離開那麽長的時間,本以為在沒人勸架的情況下,那隻外來的大神龜會跟雲亭打上個昏天暗地,但是顯然不管是大神龜還是雲亭,兩者都愧對了自己的期待,雖然兩者之間的氣氛還是不那麽協調,但終究表面上相安無事。
真是愧對自己的期待啊!
想著,林晚忍不住地打了個很不淑女的哈欠,更是在打哈欠的同時轉頭看向趴在自己的腳邊玩著自己鞋頭的大神龜,腳尖勾了勾,撤離,可那沒眼色的又粘了上來。
林晚不禁辶恕
這似乎是自己以前養的狗才做的事情!
但是現在,自稱為大神龜的東西竟然被狗給同化了。抬起腳,用力一腳就踹開了大神龜,但是踹完之後她又後悔了,她踹它,這是在虐待別物還是在自己找虐?至於答案,隻有自己疼痛著的腳趾頭才能夠回答自己。
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困意襲來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林晚抬頭看向雲亭,稍稍猶豫了一下便開口說道,“困死我了,乘了大半天的馬車……我先去睡會兒,你有什麽不要緊事情的話晚點再說……”反正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很嚴重的事情,林晚大手一揮直接就做出了決定。
雲亭欲言又止,也不知道他那張臉千變萬化地在糾結些什麽東西,但最終的結果是不會有多少變化的,他還是點了點頭,讓她去睡覺。從她略微粗踹的呼吸之中他感覺到了她此刻的勞累不是在說假,既然如此,放她去休息便也顯得順理成章。
“那我走了……這一覺可能會睡個昏天暗地……”林晚笑了,露出森森白牙,隻是那一口的迷你小牙齒,也不知道能夠嚇唬住誰。
說完那話,林晚便邁著很不淑女的步子,搖搖晃晃地朝著農莊裡面走去。莊子裡面出來的人那就是農家之人,婦人那也被稱之為農婦,淺淺的意味之中帶著貶義。在到來初期本還有點收斂的林晚,在基本上熟悉了這個世界的規則之後就也不會再可以地壓抑自己,而是將自己的本我釋放出來,該怎麽樣就怎樣,人生在世,不追求大道長生,那有多長的時間來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呢?所以還是及時行樂來的瀟灑自在!
一路走一路思考,林晚想到了那麽白眉道人給的一本修仙之書,現在那本書還好好地在自己的袖袋之中待著……全心全意,渾然沒有察覺在她的身後還跟著一隻大神龜,大搖大擺地,就跟著她,追隨著她的路線,一路朝著她的房間走去。
意識到大神龜在做些什麽,雲亭一個閃身就擋在了它的面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凌厲而刁鑽的眼神就對它進行了一番審視,也就像了一番考究,就在短短的時間之內。
“你到底是雄的還是雌的……”怎麽瞧著一會會對林晚有興趣,一會會又對隔壁的柳易風有意思。書上所謂說,同性相斥,異性相吸,所以一時之間雲亭也搞不清楚了。
“你/(nimei)妹!老子當然是男的!你瞧過這麽英俊瀟灑的大神龜麽?”大神龜氣憤無比地喊著,似乎越想越氣憤,毫不客氣地就抽起一巴掌,朝著雲亭就扇了過去,帶動一陣獵獵罡風。“我看你才是雌的!還是母的!”連一個“女”字都吝嗇給雲亭,這樣毒舌的大神龜到底是什麽附身?牙尖嘴利,哪還是林晚面前那個任打任罵的東西?
雲亭不願意再跟它折騰,借著自己靈巧的身手,直接飛躍而去,飄然無聲。
林晚不知道睡了有多長時間,只知道自己睡了很長時間,大大地伸了個懶腰,頓時神清氣爽。
“你醒了嗎?”手還沒來得及放下去,雲亭的聲音驟然之間響了起來。林晚很是敏感地朝著聲音的來源地看了過去,只看到雲亭端坐在自己房間的椅子上,手中還拿著一個杯子,在自己的手指撥弄之下不斷地轉來轉去,看到林晚將其視線投射過去,便忍不住地挑起一個眉角狀似不經意地瞧了她一眼。
“你怎麽在我房間裡面?”林晚頓時恍然大悟,似乎這個地方是自己的房間吧?!“你還要不要臉,怎麽可以直接闖女子的閨房?”
林晚話才說完,雲亭倏地站了起來,走到林晚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看了她幾眼,視線一路下移,隔著遮擋的東西,將她一路從頭看到了腳跟。
這個人的視線卻一直都是那般紅果果,隻是眼神之中所蘊含的情緒卻一直都是那般直截了當。“似乎你也沒有什麽看頭……”說完這樣一句話大大打擊林晚的話似乎還不過癮,稍作了一下停頓又加上了兩句話。“起來吧,我真有事情跟你說……我要對你有什麽非分之想還需要到現在嗎?”
“你……你狠!”林晚撂下一句沒有多少氣勢的狠話,卻也沒有多做糾結直接從被窩裡面爬了出來,抓起放置在一邊的外衣,披在身上,直接踩在鞋子上,一邊走一邊踩著走到了雲亭的身邊,直接坐下。
本來,林晚不是那種喜歡連著很多衣服睡覺的人,但是奈何到了這裡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麽硬邦邦,除了自己最近才穿上的衣服,家裡面還找得出比這個質量更加好的東西嗎?
關於這點,林晚不是很清楚。
況且,現在這莊子雖大,卻沒有一點點的警衛保障,如果穿得太少的話,以後發生點什麽事情都會影響自己的隨機判斷,何況,現在住在這裡的不是她一個人,還有另外一個死皮賴臉的人在。
“有什麽事情你快點說吧?”瞧著雲亭拿在手中把玩的小杯子,林晚愣了一下,從他的眼神上看上去帶了點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東西。
他拿著的杯子,自然不是平常人家所使用那種小杯子,而是林晚偶然間巡邏自家莊子的時候看到的一些竹子,移植竹子的同時,還向柳嬸子借了砍刀砍了兩根較為粗壯的竹子回來,最終的結果當然就是被她砍成一段一段,又經過一系列的打磨加工,做成了幾個杯子。
竹子口杯,取材自自然,製作手法自然,純天然,原生態。
因為材料允許,林晚一口氣做了十幾個,給柳嬸子家送去了兩個之後便留下了剩下的全部,也沒想過要將東西賣掉之類,莊子中東西太少,地方太大,總會給人一點不是在的感覺。
在雲亭手中的杯子上,她用小刀子刻下了一排小字――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王倫送我情。在自己隨手拿起的杯子上也刻著一排小字――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無聊的人啊,總是會找點事情來做做,難得,她也會這樣附庸風雅一回。
“這上面的字是什麽意思?”雲亭左左右右晃著自己手中拿著的杯子,很小聲地將上面的內容念出來。林晚雖然很驚訝他竟然會認得上面的字,但是這樣的問題似乎一時之間也不好意思問出來,反正隻要認得就好,那便是說明這個地方也有這種文字,而且從另一方面來說,最起碼她在這個地方也不是文盲,而算得上是一個知識分子。
雲亭隻是將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那個杯子上面, 所以也便沒有看到林晚刹那間神色的變化,以及神色間的百轉千回。
“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麽事情?”還猴急成這個德行,竟然直接在自己的房間裡面候著自己!斂下自己此刻的異樣,林晚重重地將手中的杯子敲在桌面上,到底是女子的力量,雖然激起了浪花,可那浪花卻始終隻是小小的一點,對於雲亭來說絲毫沒有什麽大的影響。“我看你不是來找我說什麽正事的,而是來消遣我的吧!”看著這樣子很像!
“你不是一直都不相信我嗎?”雲亭放下杯子,直視林晚說道,“所以現在我親自來找你,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徹徹底底地告訴你!”說到這裡,他稍作猶豫,微微地歎息之後將隨即跟在後面的一句話也說了出來。“聽完這些之後,如果你還覺得我雲亭可以信賴,你可以把我留下,但若是你覺得我雲亭不可以信賴,那從此之後我不會再做糾纏,不會再賴在這裡,直接離開這裡……”
“聽你說這話……”林晚壓下自己心中想要“撲哧”笑出聲音來的欲望,很認真地看著雲亭,說實話,此刻的雲亭跟自己之前所認識的雲亭本身就已經不一樣,不知道他會給自己多少的“驚訝”。“我隻覺得你好像做了很多對不起我的事情……”
“的確!我的確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所以現在我所做的一切其實隻是在彌補罪孽而已。”
“那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