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公元622年七月十四”
“地點:北美洲現代紐約附近”
一具幼年體型人形面無表情的說著,從一個突兀出現在空中的裂縫掉落下來。
人體掉落草叢的聲響驚得野兔、麋鹿四散開來,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微睜雙眼,透過貼著臉頰的草叢望向頭頂,帶著無形震動的裂縫在空中突然加大,釋放出來的衝擊波放佛要將天空一分為二,突然間伴隨著再次出現的衝擊波,無數巨大黑影像雨點一樣從巨縫中吐出來,剛緩過神來的他毫無懸念的再次暈了過去。
“該死!”
秦爭被從天空掉落的巨物掀起的泥土草根砸醒,驚魂未定的掙扎著爬起來,環顧四周,一台台帶著鏽跡的機床,糾結落放的帶著猩紅色的破敗鋼材,以及幾十台深陷泥土被掩蓋了一半的盛裝著淡藍色液體的巨大培養皿樣的機器。被重物砸出的深坑遍布四周,一邊慶幸自己的安全墜落一邊恨恨的罵了出來。
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時從秦爭嘴裡說出的那兩句話,雖然讓他感覺到那麽陌生,仿佛能從高空看著別人控制自己的身體在說話。如此清新的空氣和四周連綿於天機的樹林,看不到一丁點的現代科技痕跡。
習慣性要從兜裡掏出煙來,伸出手卻無法夠到褲子的側包,低頭看著明顯處於少年期的白嫩雙手,即使剛經歷過從事故中存活下來,覺得自己就算見到原始人也不會皺眉的秦爭還是愣住了,空中被巨物砸起的泥土如雨點般還在落下,秦爭顫抖的提起褲子摸出煙來,撿起一根還在燃燒的樹枝點著煙,木然的塞在嘴上,不由的回想起剛剛經歷的故事。
秦爭,27歲,四川成都人,性別男,愛好女。從一個石油學校畢業後,跟著學校分配的井隊做起了定向井工作,專職夜班。工作雖然無聊,但是勝在輕松,可支配時間長,工作好幾年了專業技能沒學到多少,倒是將起點上的各種小說看個精光。
2015年元旦剛過,趁著井隊還沒開工,自己帶著各種野外求生裝備玩起了深山探險活動,現在想來,秦爭恨不得一巴掌糊死自己。
抹去臉上的汗水,秦爭喘著粗氣恨恨的杵著探險刀,朝身後白雪曼曼的樹林望去,望不到邊際的森林仿佛像一張血盆巨口,帶著死亡的氣息。
“到底是誰!為什麽!”
劈斷眼前攔路的樹枝,從混著雪水的腐爛樹葉中艱難的拔出腳來,靠在一棵巨樹上,皺著眉頭不斷回憶的秦爭問著自己。
神龍架裡的風光雖然原始古樸,這個季節的山林更是銀裝素裹,城市裡難得一見的各種野生動物依然活躍在雪地裡。但是此刻的秦爭完全沒有欣賞的興趣。自從進入湖北省地界後,秦爭依靠打小具備的明銳感覺發現有人跟蹤自己,本著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心態,秦爭打斷在神龍架這種密林裡甩開對方尋找機會報警。無奈的是他發現,無論是他像人猿一樣從樹頂上逃逸,還是披荊斬棘專找崎嶇山路抑或沿路用冰雪掩蓋痕跡都無法甩掉對方。
兩天了,為了甩開未知的跟蹤者,在這晝夜溫差極大的原始密林裡轉悠了兩天,無論是裝備補給還是自身的體力都已經達到了極限。他畢竟隻是一個野外求生愛好者。
躲藏在一棵蒼天巨樹下伴著雪水腐爛的枯葉堆裡的秦爭,極力的調整著呼吸並暗暗的積蓄體力,回憶起被追逐時遺落的森林地圖,思考著如何安全的穿過前方不到一百米的樹林,那裡就有一個森林公安室,也許自己就能得到解救了。
“嚓,嚓,嚓”
噩夢般糾纏自己兩天的聲音又一次在甩開敵人不到十分鍾後想起,這種由於身體擠開樹枝帶起積雪掉落的聲響預示著神秘追蹤者又發現了自己。秦爭發狠的咬著嘴唇,一陣腥味的液體在口腔裡傳開,擠壓傷口的疼痛讓秦爭頭腦再次短暫清晰,
“拚了!”
追蹤者越來越近,已經不容秦爭思考。潛伏樹葉叢中短短時間裡積存下的最後體力一次性爆發,秦爭像豹子一樣從隱藏地裡躥出向警務室的方向衝去。身後突然響起的模糊驚呼以及加快的聲響從身後幾個方向一起湧來。沒法考慮打在臉上的樹枝,雙腳從泥土拔起時掀起來的土腥味,都不能阻擋秦爭從巨大動作的震動中落雪縫隙間看到的那個藍色警徽標志帶給自己的欣慰和希望。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呼吸如風箱般拉扯出聲響,劇烈運動的肺部帶來撕裂般疼痛!
快了!快了!隻要撥開前方幾米的樹枝就能得到救贖了,早已乾渴嘶啞的嗓子仿佛已經能再次喊出“警察叔叔,你們是親人啊!”
“嗖!”
興奮的手指即將碰到最後一片攔路的樹從,微笑突然凝固在秦爭的臉上,隨著背上一疼,無法遏製的睡意襲來,“啊,啊!”細小嘶啞的聲音從嘴裡傳出,帶著慣性,秦爭重重的穿過樹林摔倒在雪地裡。這一刻,秦爭眼前一片漆黑。
無邊的黑暗中沒有時間的概念,恍惚中有人用銳器從自己的手臂裡帶走了一管又一管血。周圍的奇異機器聲響將秦爭從無邊的黑暗中拉了出來。感受著手上不止一個針眼帶來的疼痛,感知也慢慢恢復。
這是一個潔白的四方形房間,隱藏在天花板上的燈光照射下著秦爭無法看清周圍幾個身穿白大褂的人的長相。貼在頭皮的導線連接著一個個怪異的機器發出不明的聲響。突然的腳步聲中秦爭回復到“昏迷”狀態。
“教授,請看,這就是第四十六號實驗體,根據調查姓名秦爭,父母去世多年,沒有時常走動的親戚和要好的朋友,他的消失不會為我們帶來特別的麻煩。經過多次抽血和腦部掃描,其腦波和血型和您最匹配,能使試驗成功率達到97%以上,這個數據是迄今為止理論上能達到的最高峰值!”秦爭一聽聲音就能想象出這個人瘦小而行為諂媚。
“很好!不枉我們為外圍組織花費了如此巨大的財力物力!還有,當時抓捕這個人的時候花費了非常大的力氣,出動三隊追蹤者在神龍架追尋此人整整兩天多的時間,甚至最後時刻不得不殺掉目擊警察,冒著全體再次暴露的危險才將此人抓獲,這個人非常明銳並具備很強的反偵察能力,你們有沒有做好安全措施,我不想在最終計劃面前出現任何的疏忽?咳!咳!咳”一個蒼老的說話帶著壓抑痛苦和興奮的聲響回應道。
“教授,您放心,因為試驗的特殊性和重要性,我們注入第四十六號實驗體的麻醉劑劑量是常人的6倍,就算是特種部隊經受過抗麻醉訓練的兵王也不能在一天內醒來,而且就算按時醒來也會因藥物反應全身肌肉無力!如果不是顧忌到計劃對實驗體體內激素的要求,我們會注入肌肉松弛劑以更強勢的確保計劃的完成!”秦爭的余光中,一個年輕瘦弱的白大褂揮舞著手勢表示確定。
“17年了,哈哈哈!,這個計劃已經17年了啊!咳!咳!我花費了家族幾百年的積蓄,用光了家族幾代人建立的人脈關系,躲過了數次國家的追查,不得已將最偉大的實驗室安置在這個停產幾十年的車床廠裡就為了這最後一刻,我的身體我知道,我再也等不起了,沒想到,卻在最後的時間找到了這個完美實驗體,咳,咳!距離實驗體醒來只剩下十幾個小時,那麽,讓我們在這安全時間裡完成最後的計劃吧”
當年輕人扶著那個劇烈咳嗽的所謂教授的老者離去,秦爭控制著的呼吸突然加快了幾下。當潔白的房間再次恢復到隻有各種不明機器的工作聲響時,秦爭飛快的握緊了一下拳頭旋即松開,放佛還是剛才昏迷的樣子。
“該死!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麽!為了抓我甚至槍殺警察。可是你們想不到吧,我的體質也許不但適合你們所謂的試驗,更是對麻醉劑有著異於常人的抗性。”秦爭,微睜的眼睛裡透露出一抹猙獰的神色。
實驗室的安靜,秦爭的呼吸又恢復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