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的極光橫亙千裡,照耀汪洋。奔湧的冰海之水,閃爍著詭異的寒光。
老妖皇揮掌拍天,下引茫茫冰海,以妖族古法,對吳鋒發起攻伐。
吳鋒泯然無懼,長劍激蕩,發出十聲轟然錚鳴,以所當無前之勢,怒取老妖皇而去。
劍崩雲水,在金屬顫鳴當中,破開萬丈驚濤,令濃鬱的妖氣如同被爆雷所殛,轟然崩散開來。
忌部千殤的碩大武魂之身更是籠罩在吳鋒身上,與老妖皇巨大的軀體發生最直接的交鋒。
一番罡芒怒嘯之下,老妖皇卷起的洶湧怒水,轟然平息。
“三千多年後,竟然也有如此出色的少年。”老妖皇漠然道:“可惜,終究是卑賤的人類。越是優秀,本皇便越要扼殺!”
“你這死兔子的失心瘋這麽多年了,也未曾痊愈半點!”忌部千殤怒吼:“妖族的時代早就過去了,當年便是如此,更何況三千年後!快給老子滾你媽媽的!”
言畢,一輪燦爛的金光如同烈日一般激蕩而出,向著老妖皇數丈高的冰雪之軀當心穿刺而去。
老妖皇哼了一聲:“如你這樣的人族螻蟻,又如何能理解天妖王庭光輝無上的榮耀,理解我等的理想所在?”
言畢,體內三道上古奇骨同時綻放綠光,猶如幽冥鬼火,劃著流線般軌跡,與金色的勁氣相撞,狂暴的能量流肆虐,氣衝星河。
老妖皇以大凶的洋面凝聚白骨舟,並非尋常怨靈可比。而忌部千殤的武魂與吳鋒相契合,戰鬥力亦是驚人。
死後的對決,怨氣與發揮出的實力有著極大的聯系。此時雙方所發揮出的實力,都已經遠超吳鋒所在的鎮野境界。
吳鋒有一種極為奇妙的感覺。
一方面他感覺到自己仿佛被武魂所支配。舉手投足間都有神意加身。另一方面忌部千殤巨大的魂體卻又實質上被他所主導。
“愚蠢!”忌部千殤怒斥:“理想?老子也有理想!但可不是如你這般做白日夢!”
言畢,對吳鋒道:“刺他左脅!”
吳鋒橫劍而挑,劍鋒一抖。向著老妖皇巨大的冰體怒刺而去。
老妖皇正運轉妖族秘法,欲要再次進擊。卻被吳鋒迅猛一劍,頃刻打斷,隨之而來的連天壓地金色勁芒,將他逼得不側身而退。
吳鋒以一倍的力量出劍,忌部千殤的武魂便能發揮數十、上百倍的力量。
金色的武魂,如同玄天神鎧,將他包裹其中,賦予吳鋒以強大的攻擊力和移動力。
“小子。看到了嗎?這便是武魂的戰鬥形式之一!”忌部千殤道:“然而對手若不是老兔子,以現在你的實力,卻是絕不能如此施為。”
吳鋒點頭,眼中金芒閃爍,體內所燃燒的,盡是滿腔血勇。
“好,斜向右後方退三步,左向直刺!”忌部千殤再喝。
吳鋒一個猛退,正好避開老妖皇蘊滿冰霜之力的一推,一招風卷長虹。劍先脫手,綻放出虹光如練,而後燦金罡芒洶湧如龍。呼嘯當空,直取老妖皇巨大的肩頭。
老妖皇一個急閃,卻也被粗大的劍芒一劍斬落,肩頭處巨大的冰塊掉落,轟然炸開,當中鼓蕩的妖力便粉碎無蹤。
對於已經失去軀體的老妖皇來說,這已是傷到了他的本源。
忌部千殤不愧是天才人物,當年與老妖皇決戰一場,便將對方的套路記得清清楚楚。幾乎是完全在算計當中。
他直接將如何應戰點明,以激勵吳鋒的鬥志。老妖皇卻仿佛完全沒奈何一般,攻伐總是被忌部千殤破解。
“長劍斜撩。取肩井位!”
“踏征天步,攻其當胸,再削小腹!”
“剔其臂,挑其掌!”
忌部千殤聲氣越來越宏亮,如同滾雷震響在吳鋒耳畔。
吳鋒應招而動,對老妖皇步步緊逼。
轉眼間吳鋒已經逼到了老妖皇的近前,他也明白了先祖的用意。
並不是靠這些蜻蜓點水般的攻防來擊殺老妖皇,而是以技巧的碰撞來奪取先手,製造能夠在對方面前進行必殺一擊的條件,而後在最近的距離進行硬撼,快速結束戰鬥!
對於武士來說,畢竟近戰才是王道。
忌部千殤的聲音回歸到吳鋒的神識中。
“小子,準備好了嗎?一念成神,一念成魔,所守者唯本心而已!”
“無懼!”吳鋒堂堂道,傲意錚錚。
“好小子!”忌部千殤長嘯,壯氣衝霄。
吳鋒感覺到一股滔天偉力,加持在自己的身軀之上,自己的身軀,與先祖的戰意,在這一刻凜然合一。
巨大的金色魂體,在刹那間又完全收回吳鋒的體內,化作金光彌漫,令他整個成為一尊金人,意態莊嚴,仿佛神祇降世。
吳鋒雙手齊推,緩如流雲,但又似是時間因他的動作而遲滯。
他的眼中有著噴薄的殺意,和絕世的冷漠。殺意足以撕裂蒼穹,而冷漠令無涯的冰海為之失色。
自吳鋒掌上噴出的氣息,竟然濃黑如墨,帶著滾滾的魔氣,比起妖皇老所迸發的連天妖氣和鬼氣還要妖邪。
“神王棺,劍帝塚!死兔子,便讓你見識老子死後才創出的武魂戰技!”
狂傲如風雷滾動的言語, 自吳鋒口中哮出,卻分不清是誰的聲音。
一口血色巨棺,凌虛出現,當中隱隱有金芒閃動,卻令血棺流露出更加妖詭的氣息。
血棺自海中冉冉而起,銜在老妖皇三丈高的冰雪軀體足底,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當中金華一個閃爍,老妖皇便被扯入其中。
一座巨塚從天而降,鎮壓而下,塚高如劍,更是插著慢慢的各色利劍,森森寒氣直逼蒼穹,讓這無盡冰洋都為之失色。
“地宮葬七尺之軀,劍帝塚便留葬他人。人生艱難唯有死。故有懷怨含忿,化為凶靈者——老子的武魂之力,便是:往生!”
忌部千殤狂吼:“死兔子,還不給老子煙消雲散!”
轟地一聲,無盡利劍,都化作絢爛的流光,彌漫了天地,令燦爛的極光都為之掩蓋,血棺裂開,化為洶湧的血,這狂暴的亂流之中,一切都仿佛要化作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