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輸啦。”李詢垂下頭,恢復了一向的乖巧模樣。
“好玩而已,別當一回事。”吳鋒擦了擦嘴角的血,淡笑一聲。
但就在這時,一聲怒吼,自場外傳來!
“吳鋒!你給我滾出來!”
這怒嘯,帶著滿滿的叱責之意。
是忘憂谷谷主蕭狂歌的聲音。
蕭狂歌臉上青氣沉沉,青筋暴起。
“師傅,什麽事……”
蕭狂歌看著捂著胸口,臉色蒼白,氣喘籲籲的李詢,又望著吳鋒,咬牙切齒。
“誰讓你欺負李公子了?”
蕭狂歌猛地掏出一根戒尺,啪地一聲,打在吳鋒臉上!
一道紅印,登時浮現在他俊秀的面容之上。
而後,蕭狂歌扶起李詢,道:“李公子,沒事罷!”
“蕭伯伯,別這樣生氣啦,我們鬧著玩的……”李詢小聲道。
蕭狂歌哼地一聲,對吳鋒道:“看在李公子面子上,這次不嚴加懲處你,回去好好思過!李公子可是谷裡貴客,你竟和他廝打!不小心傷了他怎麽辦?”
而後,蕭狂歌抱起李詢,道:“小竹子,不用和他們鬧,伯伯帶你去玩,去找你爹爹。”
李詢點了點頭,被蕭狂歌抱著離去。
看見蕭狂歌的身影消失在路口,林焰和袁曙才望著吳鋒,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吳鋒你這混帳,簡直是活該!”林焰狂笑道。
“想欺負李公子找威風,以大欺小顯本事,嘖嘖,遭報應了吧!被師傅當眾打臉,也是爽快!”袁曙嘲諷道。
袁曙和林焰的追隨者,也都一個個口出惡言惡語。
但吳鋒只是淡淡地瞧著他們,唇角流露出一絲淺笑的弧線。
他臉上還殘留著被蕭狂歌用戒尺打出的紅印,但眼神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冷漠。
如同能寒徹人心底的冷漠,仿佛早就看穿了一切。
對於林焰、袁曙之輩,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
冷笑置之而已!
“我回去思過,恕不奉陪。”吳鋒以波瀾不驚的聲調,說道,而後轉身離去。
他心中無愧無怨,因為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剩下袁曙和林焰用怨恨的眼神,盯著他的背影。
他們最討厭的,就是吳鋒這種說不出的驕傲,這似乎令他們感到自己的卑微。不管對吳鋒加以何種羞辱,都很難傷害到吳鋒這種漠然的驕傲。
回去的路上,有幾個忘憂谷弟子追上來。
“吳師弟,谷主這次,也是做得有點過分了……”一名容貌清秀的女弟子歎息著道。
蕭狂歌如此討好李詢,當眾羞辱吳鋒,實在顯得奴顏婢膝,令谷中一些弟子心寒。
李家父子再和善,畢竟也是修真者。
吳鋒這次被蕭狂歌當眾毆打,無疑讓搖擺派們感受到吳鋒再次被冷落,但總有些心底尚存正氣的人。吳鋒擊敗李詢,實在讓他們出氣。
“謝謝關心。”吳鋒笑了起來,這時的笑容,卻是燦爛得好似陽光,他摸了摸臉上的紅印子,露出滿口齊整的白牙。
“吳師弟,你真的一點都不怨恨麽?”一名男弟子問道。
“我對師傅忠心耿耿,又何必怨恨呢?”吳鋒道。
幾人搖搖頭,他們實在看不穿吳鋒的真正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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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吳鋒在居室當中。
雲海嵐從白玉棺中起來,抽了一張繡墩,與吳鋒相對而坐。
“說起來,我倒希望凶殺案盡快再發生……”吳鋒歎息道:“如果我的猜想是真的的話。”
“你說什麽?”雲海嵐道。
“我說希望凶殺案盡快再次發生。李家父子所圖不小,如果殺死葉中南之後,下一個目標就是奪取忘憂谷大權之類的話,那就實在沒有機會窺破他們的局,如果他們在這之間有多個目標的話,反而更容易找到他們的破綻……”
“原來如此。”雲海嵐道:“也就是說,你實際上還沒什麽頭緒。”
“蛛絲馬跡都是找出來的。”吳鋒道:“還望雲姑娘多多襄助。”
“那是自然。”雲海嵐嫣然一笑,道:“天晚了,也到睡覺的時候了,我現在出去監視李忠——”
她頓了一頓,道:“你也早點睡吧,天冷,給自己多加層被子。”
吳鋒微微一愕。
很久沒感覺到這種溫柔了,突然覺得心好暖。
夢綺舞一向大大咧咧,是幾乎從不說這種體貼話兒的。
“謝謝雲姑娘關照。”吳鋒回過神來,對雲海嵐道。
夜風吹動雲海嵐身上的冷香,拂在他鼻尖,惹得他鼻尖有些癢。
雲海嵐卻早已化為一道藍色流光,消失在門外。
洗刷之後,吳鋒上床就寢。
當他醒來,穿好衣衫之後,正見雲海嵐身化清風,由窗而入。
“起來了?”雲海嵐問候道。
吳鋒點點頭,問:“雲姑娘,有發現嗎?”
“又有凶殺案發生了。”雲海嵐道:“如你所料。今天早上,很快就會有人發現了。”
吳鋒問道:“是在哪兒?”
“弟子聚居區域和長老聚居區域之間的一條林蔭小道上,死者身亡得極快,而且凶殺區域,明顯被人用符籙之類的壓製了聲音,也只有我在監視李忠時,隱隱聽到若有若無的慘叫,才趕了過去,看到一名你們谷裡的長老脖頸折斷,倒在地上,鮮血流了滿身。”
“我沒有久留,便回去繼續監視李忠,李忠
雲家最擅長探察、追蹤的道術,所以在夜間,雲海嵐也能遠遠地聽到被符籙壓製的慘叫聲。
“這麽說,你監視李忠,看見李忠正在房裡好好睡著的時候,凶殺案發生了……”吳鋒沉吟道:“問題是,用符籙壓製聲音,卻又是修真者的手筆。”
“是啊,太奇怪了。而且,這次凶殺案,沒有在通過寒鴉劫之類製造混亂的情況下進行,而是直接在夜間發動……”吳鋒道:“可惜,在白天,雲姑娘你又不能活動,不然早上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現場……”
雲海嵐道:“無妨。我可以隱藏在白玉棺中。白玉棺縮小後,你將它藏在腰間,我就可以用‘隔垣洞見’之術,窺探外面的情況,然後做出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