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鋒沒想到,蘇洗岩竟然聲稱想要娶雲海嵐為妻,用千斛明珠作為聘禮。
斛,是容量單位,相當於十鬥,如果是糧食的話,就是一百二十斤。明珠千斛,絕不是小數目,雖然蘇洗岩只是信口而言,但可見此人家中財力。畢竟吳鋒父親給他留下的古董和寶物可以說得上是價值連城,但要換成一萬鬥夜明珠,恐怕也遠遠不夠。
聽到蘇洗岩這石破天驚一般的話語,雲海嵐也是神色微變,但隨即恢復了坦然的神色,嫣然一笑,笑顏嬌媚如花。
“小家夥,你想打人家的主意?”她曼聲道,聲音充滿成熟女性的魅力,一字三轉,余音嫋嫋,一種神秘的幽麗氣息,自虛無中彌漫開來,帶著讓人窒息的力量,宛若萬朵幽曇,盛放於無聲之中。
蘇洗岩眸光中露出深深的迷醉神色,似已被雲海嵐這清美嬌柔的姿態迷得骨軟筋酥:“小生一片癡心,還望姑娘成全。”
雲海嵐玉指凌空勾了勾,以膩得讓人聽著就感覺要化掉的聲調說道:“成全?要看你消受得起不呢……”
她本來說話天然就帶著一股婉轉勾人的味道,如今刻意為之,殺傷力簡直難以言說,不唯蘇洗岩,就是一邊的吳鋒瞧著都感覺胸口臉上一起發熱。
蘇洗岩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雲海嵐卻已經蓮步輕移,走得看似極緩,卻又如同閃爍一般,刹那便出現在蘇洗岩的面前。
她身材高挑,而蘇洗岩畢竟才只有十三歲,畢竟雲海嵐矮了一個頭。
雲海嵐抬起玉手,手掌沐浴著流麗的月華,月光仿佛要從上邊透過去,照得她嬌嫩白皙的手掌一片晶瑩。
在墓中四十年的沉睡,絲毫未曾損傷她皮膚的細嫩,那股充斥體內的陰冷之氣,反而令她越發顯得冰肌玉骨,如同雕出的玉人。
她最為自傲之處也並非容貌,而是猶如花凝曉露一般的嬌嫩肌膚。當年洛邑京繁華冠於全大陸,人口過百萬,其中高門麇集,名媛眾多,也頗有幾位容色不在雲海嵐之下者,但若論肌膚白皙,便只有一位來自西方的白膚美女能與她匹敵,只是西方女子大多皮膚粗糙,嬌嫩光滑上卻又差了太遠。
蘇洗岩隻覺這隔得極近的成熟美女明明散發出勾人心魄的軟糯魅力,偏偏又有一種奪命般的寒意散出,直衝自己肺腑。還沒等蘇洗岩反應過來,雲海嵐的雙手便如同遊蛇一般輕輕滑上,按住了蘇洗岩的腦袋,隨即兩道高聳的峰巒如同泰山壓頂,碾上了蘇洗岩的面龐。
這本是無上豔福,但雲海嵐的胸脯卻被一種力量猛地縮緊,蘇洗岩隻覺自己鼻腔乃至肺腑都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抽吸,氣流只出不進,絕命的壓力,令蘇洗岩頓時便要窒息過去。
蘇洗岩實在沒想到,雲海嵐的修為,比起保護自己的老仆都要高了許多。
以蘇洗岩的修為,運轉內循環維持己身的話,一時不呼吸其實也無關緊要。只是雲海嵐的修為比蘇洗岩實在高了太多,在她強大的壓迫之下,蘇洗岩完全不能運轉內循環,如果她不松開蘇洗岩的話,不過三分鍾,蘇洗岩便要被她的酥胸給活活憋死。
被雲海嵐的衣衫完全包裹住的蘇洗岩,裸露在外的小部分臉龐已經露出烏青的顏色,他如同脫水的魚一樣拚命地掙扎著,卻因為大腦缺乏空氣的供應而顯得神智昏亂,只是胡亂掙扎,不能讓雲海嵐動彈半分。
雲海嵐身軀意態輕盈,在夜風中宛若要乘風而去。但在蘇洗岩的掙扎下卻是紋絲不動,雙腿甚至不發生絲毫的顫抖,更不用說移動了。
兩人的修為差距實在太大。哪怕雲海嵐是修真者,近身搏鬥並不是強項,但蘇洗岩被她製住,也只能如同蜻蜓撼石柱一般。
吳鋒則是幾乎瞠目結舌,想不到雲海嵐做出了這樣大膽的舉動。畢竟以他的了解,雲海嵐只是看起來開放,骨子裡卻是個臉皮很薄的怕羞女子。
只是看到蘇洗岩這狼狽的模樣,吳鋒又心裡感覺好笑,還有點解氣。雖然他和蘇洗岩意氣相投,不過這家夥上來就對雲海嵐口出是非之語,也是自討苦吃。
所謂名士風度,其實就是行為藝術,以驚人之舉顯示自己的非凡之處。但是其中有一個度,把握得不好就成了嘩眾取寵,這個度卻又很微妙,難以用文字或者言語來具體限定。
所以吳鋒雖然仰慕名士的風度,但絕對不會像某些古之名士一樣在客廳裡脫個精光,然後問闖進來的朋友:“天地是我的房子,房子是我的褲襠,你為什麽鑽進我的褲襠裡?”在這方面, 基本的謹慎是要有的。
蘇洗岩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謹慎,還是曾經靠這種完全不見外的話拿下過其他的女人導致自信心過度膨脹。
雲海嵐算著再不放開蘇洗岩,只怕要出人命,這才把這口無遮攔的小子松開,施施然挪開腳步,只見蘇洗岩閉著眼睛,眼淚橫流,臉色一片青紫,放下來立刻兩手抱著臉頰大口吸氣,隨即又猛地乾嘔起來,再不是那玉樹臨風美少年的從容模樣。
“看來你消受不起呢。”雲海嵐悠然一笑,笑容越發迷離:“再修煉幾年,再來打人家主意吧,如今你小子還太嫩了點……”
“這位姐姐……好本事……”蘇洗岩咳了好幾聲,才顫抖著道,臉上青紫褪去,變成難受的漲紅。
這時,一個粗啞的聲音響了起來,卻是那個血衣老仆不知道又從哪裡冒了出來。這人和雲海嵐一樣,神出鬼沒的。
“小公……公子,別……鬧啦,你出來……廝混這……這許久,老……老爺恐……恐怕也……也等……急了。”
這老仆人看來並不是啞巴,只不過說話結巴,才不怎麽說話。
蘇洗岩被雲海嵐弄得半死不活,如今垂頭喪氣,如同鬥敗的小公雞,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用袖子擦了擦眼裡的淚水:“好啦……我就回去。”
只見蘇洗岩和老仆一同離去,很快便消失在竹林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