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鋒蘇洗岩亦露出震駭神色。
但他們心知速度不及燕衝天,不能退避,隻得返身迎敵。
燕衝天嘿嘿冷笑,掌如天刀天劍,劃破虛空。
蘇洗岩刀芒如潑雪,鳴顫著斜撩,抵擋燕衝天的攻勢。
當地一聲,苗刀被神罰般的天紋擊實,震上長空,轟然折斷。
蘇洗岩駭然而退!
吳鋒變色,急舞劍牽製燕衝天的攻勢。
但燕衝天已逼近蘇洗岩,掌勁斜削而過。
一道光煞掠過蘇洗岩肩頭,登時削去一大塊皮肉,鮮血狂噴!
掌力侵入蘇洗岩體內,立時令蘇洗岩臉上也浮起一片青氣。
燕衝天感受到吳鋒劍上的強大牽引力,但卻感覺到只需再加力攻殺,便能頂著逆場域的威力,將蘇洗岩直接擊殺!
眼見著燕衝天飛掠逼近,再次出掌。
但就在此時,一蓬濃黑色的煙氣向著燕衝天撲面而來。
燕衝天微驚,拍掌抵擋,但立時感受到一股強大的腐蝕之力。
在逆場域之中,他的真氣對這毒煙的抗性竟也下降。
燕衝天催動真氣散出體外抵擋,卻又感知到毒煙當中,還有毒針直刺他雙目。
燕衝天揮掌蕩開煙氣毒針,卻聽轟然爆響,直衝天穹,幾枚火彈轟然爆炸開來!
連環而來的暗算,逼得燕衝天不得不飛退。
但卻見吳鋒和蘇洗岩雖然都顯得疲憊,但在這一刻,兩人氣勢同時暴漲,眼中流露出凝實的光芒,好似刀劍吞吐。
燕衝天繚繞周身的青氣陡然被壓縮,他感覺到四面八方的壓力頃刻增大。
原來直到此時。吳鋒和蘇洗岩才發動刀劍合璧的全力!
蘇洗岩以自己重傷為代價,拖延時間,令吳鋒有機會發動武魂技。
金色的光芒將吳鋒籠罩。
忌部千殤雄偉高大的虛影浮現在吳鋒的身後。仰天長嘯,其聲崩雲。
神王棺。劍帝塚。武魂戰技,轟然發動。
血色巨棺自草地中憑空浮起,當中隱隱有金芒閃動,卻令血棺流露出更加妖詭的氣息。
燕衝天已經深入兩人刀劍合璧的逆場域,被拖慢速度,身形暫時停滯。
蘇洗岩雖然重傷,卻不知以什麽秘法暫時催持住自己的氣勢,氣息不弱反強。
燕衝天被血棺驟然吸住。發出一聲慘叫,刷地一聲沒入其中。
一座巨塚從天而降,鎮壓而下,塚高如劍,更是插著漫漫的各色利劍,森森寒氣直逼蒼穹。
攢刺的聲音,自血棺當中發出。
蘇洗岩默運心法,與吳鋒一同壓製燕衝天,令他無法殺出血棺的束縛。
刷地一聲,血棺巨塚轟然消散。
但燕衝天已經不見了。一灘血水零落在草地上,在殘陽下爍出淒烈的顏色。
天縱聖王燕衝天,就此斃命!
這一逆轉。令觀戰之人都為之目瞪口呆。
吳鋒向蘇洗岩掠過去,撕下一幅衣襟為他包扎好傷口,關切地道:“兔子,傷勢怎樣?”
蘇洗岩低低痛哼一聲,咬牙令傷口止血,同時煉化體內的青木掌力。
方才若有絲毫差錯,讓燕衝天脫出束縛,蘇洗岩恐怕就必死無疑了。
這一戰還真是驚險無比。
吳鋒在盛醉香幫助下提升境界之後的第三天,便將突破之事告訴了蘇洗岩。但隱瞞了妖女進房之事,說是自己頓悟而突破。
兩人便再次磨合。調整了刀劍合璧的戰術,使得合璧威力大大增強。
若無突破之事。對上這燕衝天恐怕全無勝算。
“痛死了。”蘇洗岩吸著氣,哼唧道。
吳鋒未曾想到這一向堅強的死兔子,竟也會當眾抱怨喊痛。
不過肩頭被削下一大塊皮肉,痛苦可想而知。倘若修為低一些的話,說不定還要留下一生無法痊愈的傷疤。
“吹一下。”吳鋒微笑著,對著傷口處輕輕一吹。
蘇洗岩便顯出痛楚緩解的神色,臉上青氣漸漸淡褪,長呼一口氣,笑道:“好多了。”
拓跋玉的奴仆卻已高呼起來:“你們兩個卑鄙無恥的小子,竟以毒煙暗器和火器暗算天縱聖王,將他謀害,如此怎能算數?”
蘇洗岩目光驟寒,如冰水般掃向這奴才,冷冷道:“之前可說不能用?”
拓跋玉的奴仆登時語塞。
中原都已不拘泥於所謂的武林規矩,何況弱肉強食的草原?
而且蘇洗岩的暗算,無非是起到牽製作用,擊殺燕衝天的,終究是吳鋒的武魂技——神王棺,劍帝塚。
拓跋玉卻反而擊掌笑起來,雖然笑容中明顯藏著苦澀。
“兩位果然少年英雄。衝天死於二人之手,亦當無怨。”
吳鋒道:“拓跋大人當真是爽快之人。那麽和議一事,當再無爭議。”
拓跋玉點頭:“叛徒莫問天亦當交還。無銘國師與我交好,這不過小事一樁。只可惜不能帶回衝天的屍首。”
燕衝天被吳鋒那一招“神王棺,劍帝塚”化為血水,當然是屍骨無存了。
吳鋒聳肩道:“生死對決,這也是無奈的事情。”
各方歃血為盟,將和議簽訂,在夜幕中各自回返。
吳鋒將目光投上深邃而悠遠的星空,亙古不變的星光,令他神思也飄蕩起來。
回風谷一戰之後,草海五峰在草原上的強大勢力正式確立。
而等到這勢力網差不多穩定,也便是他召集精銳南下投奔神堂之時了。
那裡有無窮新的挑戰,中土的局勢,要遠比草原複雜。
吳鋒瞧向一邊的蘇洗岩。
死兔子能隨著自己一起去麽?
蘇洗岩是有組織的人, 擔負著組織上的任務,卻已經跟著自己在草原上打拚了大半年了。
雖然他也有幾次失蹤個幾天或十幾天,或許是在幫組織上處理事情。
除非蘇洗岩本身就是神堂的人,不然當自己加入神堂,也許便是蘇洗岩和自己分手之時。
之前蘇洗岩已經說了,只是趁著閑暇時間,幫自己將草海五峰穩定下來而已。無論自己是否南下,兩人恐怕都有分手的一天。
想到這裡,吳鋒心頭隱隱悵然起來。
不過,無論對方到哪裡,兩人是好兄弟的事實,卻是永遠不會改變的罷?
吳鋒長吸一口冰冷的空氣,驅散了自己的亂想。
無論如何,對方如今就在自己身邊。
自己是個珍視當下的人,因此,這便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