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授勳
典韋與橋封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相互之間的刺擊,已經近乎百余次,每一次的刺擊都遠不如大力劈砍時雙劍交擊那樣精彩好看,但是腳底下發勁時踩踏出的無數個土坑,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人們,這場打鬥的激烈、凶險程度。
典韋自幼沒有學過劍術,無師自通,自行領悟出的,乃是刀法。幸而漢代的刀是直刃,兼具了刺擊的效用,而漢代的劍,劍脊較為厚重,也兼具了劈砍的功效。所以,雖然此刻典韋兵器不乘手,打法也並不遂心,但是尚且可以勉強應付橋封的攻擊。
不能再這樣打下去了!
典韋心中是這麽想的,總是順著別人的套路打下去,對自己可是大大的不利,遲早要疲於應付,失去先機的。
不能再這樣打下去了!
橋封心裡也是這麽想的,他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探望王超時,王超對典韋的評價:“不和他動手,你就不知道他一身蠻力的可怖,不和他動手,你也無法想象他爆發起來後的可怕!”
百余招拚下來之後,橋封已經無法保持之前的力量與速度了,此時,他只能企盼典韋也跟他一樣,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然而,當典韋一劍刺出,發現對方的閃避、還擊速度比先前明顯慢了小半拍的時候,他立刻心如明鏡,對方的潛力已經枯竭了!
典韋大喝一聲,踏步上前,直逼橋封身前,他手中的長劍,和之前擊敗王超時一樣,高舉至右肩上方,隨著身形的逼近,順著左下方狠狠的劈了下去。
橋封心裡哀歎一聲,他終於知道昨天王超那無奈與絕望的感受了。有了王超昨天的教訓,橋封自然不會奢望用“圍魏救趙”乃至“兩敗俱傷”的方法來應對典韋的劈砍,他橫著長劍,左掌托住長劍的劍脊,雙手朝天一舉,格擋住了典韋的這一記劈砍。
“鐺”的一聲過後,眾人抬眼細看時,卻見橋封擋住了典韋的劈砍,但是他雙手托舉的長劍,卻被典韋的劈砍,砸彎了劍身。
典韋收起了長劍,拱手道:“橋兄可去再換一把長劍,我們繼續比試。”
“算啦。”橋封苦笑一聲之後,臉上又洋溢起了瀟灑的笑容:“為了一個第一名,不值得把命搭上去拚。再說,繼續打下去,我的體力不如典兄,還不是輸麽?今天,是你勝出了。”
當天當值的裁判關羽宣布了典韋的勝出。劉照在樓上聽到之後,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典韋奪冠,這是一喜,而然其他諸如橋封、王超、郭靖等人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如果放在《三國志》系列的遊戲中,他們幾人的武力,怎麽說也都在80以上,這樣的人才也被自己收入囊中,更是一樁喜事。
看到侯振已經站在樓梯口等自己了,劉照站起身來,往中間的閣樓走去,該是授勳的時候了。
阿閣的正殿中,劉宏也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幾位內侍捧著漆盤,侍立在一旁。劉照見了漆盤,上前向劉宏施禮,道:“請父皇為前三名授勳吧。”
漆盤中盛放著的,是此次比賽的前三名,也就是虎威、虎翼、虎牙三郎的獎章。三枚獎章分別用金、銀、銅三種金屬製成,圓形樣式。雖然劉照想把上面的圖案設計的華麗一點,但是一來劉照畢竟不是專業美術設計人員,肚子裡的貨有限,二來是當前的鑄造技術還不太發達,花紋、樣式設計的再怎麽精巧,實際製作出來後,精美程度也會大打折扣,甚至是畫虎類犬。所以,獎章的圖案,最終設計成了秦漢時瓦當之上最常見的白虎紋,然後在背面用陰文雕刻了“漢虎威/翼/牙郎”四個篆書文字。
至於獎章該如何佩戴,劉照也曾考慮過運動會獎牌的頸部懸掛式、勳章的胸部別掛式、以及勳章的綬帶懸掛式,但是,最終,劉照都覺得這些佩戴樣式,與中國的古裝相配合,實在是感覺太別扭了。
於是,劉照靈機一動,采用了唐宋時期的紫金魚袋的懸掛方式。
唐代,為了避唐高祖李淵的祖父李虎的名諱,把虎符改成了魚符,之後,又漸漸的從兵符演變成為官員隨身佩戴的身份標志,從高到低,材質不同,所謂“親王以金,庶官以銅,皆題其位、姓名。”魚符會用一個絲囊來盛放,喚作魚袋。平時,魚符被放在魚袋之中,佩戴於官員的腰間。
所以,這一次劉照也是借鑒了這種做法,除了獎章本身用金銀銅來區別名次高低外,外面的絲囊,也依照漢代的服飾規則,分別使用紫色、青色和黑色。
這是因為,漢代的官員等級,是用官印和佩戴官印的綬帶來區分的,共分四個等級:三公級別的金印紫綬,九卿兩千石級別的銀印青綬,兩千石以下的銅印黑綬,四百石以下的銅印黃綬。劉照的這一設計,也算是剛好與這個制度暗合。
劉照上前請劉宏為前三名授勳,但是劉宏卻大手一揮,道:“阿弁,他們都是你的屬臣,還是由你來親自授勳,才顯得親近。”
劉照謝過了父親的恩典,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後,示意侯振傳喚前三名上殿。
不一會,五人裁判組領著比武的大三元,來到了殿上,拜見天子、弘農王。分兩列坐定之後,侯振高聲宣道:“比武第一名,陳留郡襄邑縣人,韋擒虎,授官弘農王郎中,加號‘虎威郎’。韋擒虎上前受勳!”
劉照起身,從內侍手中的漆盤裡拿起紫色的絲囊,準備給典韋授勳。這時,卻見典韋俯身下拜,口稱有罪:“臣有罪,欺瞞了陛下與弘農王殿下,還請陛下懲罰。”
殿上眾人,除了劉照和橋封,其他人都面現驚訝之色。不過劉宏心思極快,已經猜到了典韋所說的罪責是什麽。說實話,真有什麽彌天大罪,罪不可赦的話,此人還會主動承認麽?想來還不是先前犯下了什麽命案,所以想借機洗清罪名罷了。於是劉宏和顏悅色的問道:“不知韋君以前犯了什麽法?只要不是十惡不赦之類,我都可以赦免你的罪過。”
“陛下聖明,臣在故鄉殺傷過人命,此一罪也,逃亡後變易姓名,在禦前比賽之時,依舊使用了假名,有欺君之罪……”典韋伏在地上,心裡也頗為緊張。他生性勇猛,無所畏懼,即便是一頭猛虎,他說打也就打了,但是天子乃是至尊,手握著天底下至高無上的權力,一言一語便能定人生死,此時如果劉宏一聲令下,命人將他拿下,那他就是有三頭六臂,也別想能活著出去。
“哈哈,”劉宏笑了一聲:“這算什麽欺君之罪”劉宏顯得十分大度“不知韋君原本的姓名叫什麽?”
“臣姓典名韋,陳留郡己吾縣人。”
“唔,典君沒有表字嗎?”
“家父過世的早,臣又是寒家,所以至今沒有表字。”
“哈哈,這個好,這個好。”終於逮著機會賣弄才學了,劉宏高興之下,一時間說錯了話,令眾人尷尬不已:“典君化名韋擒虎,嗯,擒虎做表字,似乎不錯,但是又有些不夠文雅,我想想,擒虎,嗯,古代有勇者虎賁氏,如今有虎賁郎,嗯,王翦之子名叫王賁,這樣吧,典君日後表字就叫子賁,如何?”
“臣謝過陛下的恩典。”
那邊侯振見狀,重新宣唱道:“比武第一名,陳留郡己吾縣人,典韋典子賁,授官弘農王郎中,加號‘虎威郎’,典子賁上前受勳!”
典韋來到了劉照面前,劉照親手將絲囊系到了他的腰帶上。典韋感激不已,待到劉照系好了絲囊之後,他立刻鞠躬下拜,道:“臣叩謝殿下。”
旁邊的侯振立刻喊道:“弘農王為君興!”意思就是讓典韋平身。
金牌紫袋,其尊貴簡直可與三公的金印紫綬相媲美,在場之人,如鮑煒、史阿等,無一不露出了豔羨的神色。
侯振接著宣唱道:“比武第二名,梁國睢陽縣人,橋封橋子疆,授官弘農王郎中,加號‘虎翼郎’,橋子疆上前受勳!”
劉照望著從容上前的橋封,回頭對劉宏說:“父皇,這位橋子疆可是故太尉橋公的族子,睢陽橋氏精通《禮記》,人稱其學為‘橋君學’,實乃書香門第,想不到如今他們家還出了一位絕世劍客。”
“書香門第?嗯,這倒是個好詞,說得貼切。”劉宏對“書香門第”這個當下還沒出現的詞,很是欣賞,當然,也不會忘記誇讚橋封幾句:“橋君有班定遠的志向,也是極好的,日後在弘農王門下,好好效力,定能出人頭地,有一番作為。”
橋封授勳完畢,接下來便是王超了。
“比武第三名,河東郡安邑縣人,王超王元起,授官弘農王郎中,加號‘虎牙郎’,王元起上前受勳!”
“河東自古多勇士,漢大將軍、長平侯衛青,驃騎將軍、冠軍後霍去病,都是河東郡人氏吧?嗯,關侍郎也是河東人。”劉宏讚歎道:“你們兩個可要以衛、霍為榜樣,上為國家效力,下為自己謀身,我看好你呦~~~”